“很遗憾,关于你说的这些,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梁丘商胳膊往后撑在仿真竹上,眯着眼仰头感受有些灼热的阳光,“让最后的神权卡牌进入现实只是我要达成的条件之一,但那不是我的目的。或许你会疑惑,觉得我不怀好意,可是桓池,我依然想要得到你的答案。
“我曾因为这个问题彻夜难眠,只有让自己每一天都充实到疲惫才能稍微缓和那种焦虑和痛苦,我也想过,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台上丑陋又滑稽地唱独角戏,一次次翻开早就过去的篇章,试图从中找出我可以继续存在的理由,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我庸人自扰,无病呻吟。”
山间鸟雀鸣叫此起彼伏,一阵风送来湿热土腥味和草木香,不断有游客从山上下来,从他们中间走过。
桓池和梁丘商对视着,前者面色平静,后者眉眼疲倦。
“所以,我想再从你这里要一次答案。”梁丘商认真地,“你愿意加入众济会吗?”
桓池:“……”
桓池很少被人噎到不想说话,梁丘商就是他碰到的第一个难以越过的天堑,前一秒,他还以为梁丘商是在认真自我剖析行为目的的利与弊、好与坏,开始猜测他嘴里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下一秒就被这个问题雷得外焦里嫩。
可能是他小时候怼哭的人太多了,造了孽,才会在长大后碰上梁丘商这种脑子不正常的,而他还妄图通过问答形式交换情报,顺便从中分析梁丘商是否可靠,甚至还打算慢慢和他接触、合作,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怪他自己太蠢,居然试图和一个从没正经过的人谈正经事。
桓池扭头往山下走。
“等等我。”梁丘商立刻跟了上去,见桓池并不打算搭理自己,他识相道,“我错了,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的对话轻松和谐一点,不想让氛围越来越严肃。”
桓池嘲道:“别勉强你自己做不擅长的事。”
“你真贴心。”梁丘商的身体穿过一名正在拍照的游客,他回头看了看,“这块儿的风景确实很适合拍照,你以前来过吗?”
“没来过。”桓池看了眼背包里其中一个空位上正在刷新的时间条,“覆盖效果还有七分钟。”
“好,那我们继续问答游戏吧。”梁丘商识趣地转移话题,“我想想,哦对,该你提问了。”
问题其实还有很多,比如,梁丘商和其余策划死亡激活的玩家有什么关系?他是怎么得知这一切的?他看起来好像掌控着如今局面的走向,是异变漩涡中心,拉扯着周围所有人一起进入混乱乐园,可他又好像从未入过局,始终以旁观者的视角见证一切。
谜团太多了,桓池显然不打算挨个挨个问,思考一番后,问:“你看起来,好像以前就认识我?”
他指的自然不是‘残贝’的游戏身份,而是‘桓池’这个人的身份。
“……我很惊讶你选择了问这个问题。”梁丘商看着桓池,懒散的眼睛都睁大了些,“我以为你会问些更重要的,比如我和那些在世界各地谋划死亡激活、扩大觉醒玩家群体的变态是不是一伙的,或者是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我还知道哪些东西……可你却问我,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很惊讶?”桓池短促一哂,“你不按常理出牌,我也不会。”
梁丘商短暂愣神,很快笑起来:“对,我们确实以前就认识,准确来说,是我认识你,还记得贝鸥司抢先体验吗?”
“嗯。”
“我也是那二十分之一,体验者在大厅聚集的时候,我看到你坐在沙发一角,像个检查自家产业的老板一样冷静观察,和别的兴奋又叽叽喳喳的玩家不一样,我觉得很有趣,想和你交个朋友,但还没来得及搭话就被分别送进游戏房了。”
梁丘商食指一下下敲击仿真竹护栏,悠哉道,“再看到你的时候是体验结束的那天,你和一堆工作人员待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那几个工作人员脸上全是惊讶和意外,还有一个拿着电脑边看你边打字记录什么东西。”
“一些玩家的意见而已。”桓池谦虚道。
“我后来问他们了,他们说你在怪物设计上给了很高质量的建议,比如恶语之城的区域刷新逻辑,符鬼镇的机制漏洞等等。”梁丘商笑意盈盈地侧头看他,“没人知道最让玩家束手无策,又越发上头的随机地图机制的诞生是榜一的功劳。”
桓池说:“你说话的语气容易让人觉得你在阴阳怪气。”
“有吗?”梁丘商摸了摸下巴,“随便吧,反正看不惯我的人也打不过我,当然,除了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残贝’的?”
“这个啊,这是个意外。”梁丘商看看风景,看看游客,视线转溜一圈都没敢挨桓池一下,“这个嘛……”
桓池居然从这人脸上看出了点尴尬。
真是稀奇。
“设备和玩家只能一对一绑定,你家里怎么还有闲置设备?”桓池没有强迫别人直面尴尬的喜好,反正身份已经暴露,究竟是怎么暴露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啊,这个啊!”梁丘商松了口气,“我当时想着买两台放着,心情好了就送出去,用不用得着无所谓,结果不小心看错数量,买成八台了。”
桓池:“……”
一台设备六十七万,八台五百多万,随手就买回家闲置,这就是首富的底气?
七分钟在两人谈话间过去,他们的身体在倒计时结束后融入现实,两个大活人凭空出现却没有引起慌乱。桓池手中始终没发出谎言警告声的多明格娜消失,多了一个由裸露零件拼装的相机,齿轮缓慢扭动,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
【高能卡牌:多米尔童话录——说明:这是你构想出的世界——效果:编造原本不存在的历史替换现有历史】
这是帑斯特林之书‘记录’的下位卡牌。
它最大的限制是对历史的改写必须在一定‘逻辑’和‘因果’范围内。
比如,小明今天路过这里并扔了一个苹果核,多米尔童话录就能将这段历史改写为‘小明今天路过这里但没有扔苹果核’,或直接是‘小明今天没有路过这里’,两种改写结果都会导致那块苹果核不复存在。改写的历史会覆盖原来的历史,在它效果生效范围内,无论是路过的人、监控还是别的,一切痕迹都会跟着改变。
但如果是,小明今天路过这里并扔了苹果核,之后某个人踩到苹果核打滑摔了脑袋受伤甚至当场死亡,那么小明就成了这个人的生死因果线纠缠的对象,多米尔童话录就无法改变这段历史。
若是小明扔的苹果核被人踢了一脚,又被人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之后由垃圾车运送的过程中掉落,路过的人踩中打滑摔倒,磕了脑袋致死,生死因果线早就随着接触对象的改变而淡出小明的命运,多米尔童话录就能替换掉这段历史。
他们只是单纯从山上走到山腰,没有和任何人的生死因果线纠缠,多米尔童话录可以发挥作用。
“它的限制可比帑斯特林之书小多了。”梁丘商叹道,“稀有度越高,使用条件越苛刻,我拿到帑斯特林之书到现在,连一次历史也没改过。”
“知足吧。”桓池说,“条件一旦达成,帑斯特林之书更改历史的范围和程度可是无限大,你甚至可以改变一个时代。”
“是吗?”梁丘商乐了,“我真厉害。”
桓池找唐缘要了团票二维码,和梁丘商上了双人缆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感受空气吹过脸庞的轻柔,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离露营地最近的缆车点。
“我明天就走了。”梁丘商的语气充满被迫打工的悲伤,“上次找了她们帮忙,这次得还回去了,不过就只能我一个人去,衡阳旦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那个人能在洞洋区横行霸道这么久,肯定超级厉害,我一个人又防不了四面八方,说不定还会挂一身伤,唉,想想就害怕。如果有人可以帮帮我就好了,最好是我认识,又特别厉害的。”
桓池:“……”
这话就差直接点名道姓让他去了。
桓池踏上台阶:“要帮忙?”
“当然要!”梁丘商仿佛就在等桓池这句话,“跟你一起去最有安全感,那我们还是五号再去吧,她们虽然人手不够,但还是可以施加一些压力,让那个人最近不敢再出来,他最早也得八号之后才有机会再次下手,不用担心会耽搁救人。”
“随你。”
—
晚六点,露营地。
空旷的露营区全是帐篷,有几个旅游群体已经开了氛围灯,围在一起热闹谈笑,不知谁先起了个流行歌曲的头,接着,几个互相不认识的人跟唱起来,慢慢的,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歌声渐渐往远处飘去,在山间回荡。
不同旅游群体之间会留几米空隙,烧烤架和火堆散发热量和火光,肉和调料香随着火焰噼啪而弥漫到各个角落,热闹的氛围轻松又惬意。
“干杯!”
六人大喊一声,手中各式杯子碰撞。
李伦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把旁边赵东吉的耳膜震得生痛:“你可真激动啊。”
“那是,今天就算是师傅来拎我回去,我也不走!”仅仅是一口酒下肚,李伦说话就差点闪了舌头,“小池,你刚刚没去真的太可惜了,归鸟林是真的好多鸟,有个饲养员拿哨子一吹,那鸟是铺天盖地的啊,哗啦啦的就飞起来了!”
唐缘捧着一罐奶啤,他没敢真喝酒,毕竟是和程青一起睡的,要是自己喝了酒晚上闹腾,给他添麻烦,那多不好意思?
拿了两串五花肉,一口咬下去,渗入内部的油和调料顺着齿边溢出,刚下烧烤架的温度让人不停呼气,鲜嫩肉质和恰到好处的火候保留了五花肉最佳的口感。唐缘两秒吃完了一串。
“桓哥!好吃!”唐缘竖起大拇指。
桓池回以大拇指。
桓池虽不爱学做饭,但小时候总被刘师傅以‘营养不良就得学做饭’的理由,一胳膊夹进厨房放在椅子上,半强迫地旁观全程,受其熏陶,他下厨不说好吃到哭,起码撑起一家菜馆的手艺是有了。
他一次性将烤串铺满差不多三米的烧烤架,花了四十多分钟,把带来的肉烤了三分之一,蔬菜烤了一半,解决了今天的晚饭。
唐缘中途好几次想去帮忙,都被梁丘商拦了下来:“可别去,那肉烤多长时间刷多少油,撒多少调料什么时候翻身,桓池都心里有数,你看他都有空看手机,根本没在忙的,我们就等着吧。”
桓池头也不回地给他竖了中指。
目睹一切的左立兵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震惊了,他觉得很诡异。
就在三天前,桓池还因为梁丘商悄无声息在餐厅斜对面买了家超市,特地顶着疲惫的身体去警告他。
就在两天前,桓池还差点和带着另一位玩家的梁丘商打起来——他用卡牌看了门外的景象,自然也看到了梁丘商的出现,他甚至已经默默把梁丘商划进了敌人的名单里,就等着哪天和桓池联手除掉这个始终悬在头顶的祸害。
可是三天后的今天,桓池居然在和梁丘商十分自然地互动?
左立兵:“?”
他错过什么了?
“咱们明天有什么安排么?”梁丘商捏着空签干净的那截,在桌上摆起造型来。
“嗯嗯,有!”唐缘咬着签点头,从包里摸出手机,点开和备注‘李叔’的人的聊天记录,放大其中一张图,“你们看这个,‘真人追猎对抗赛’,一个大型真人竞技游戏,每个参赛的人都有十个颜料包,用颜料包命中别人背后的靶就能将其淘汰掉,有弹弓、弓或者推力比较小的枪三种武器可以选择,所有武器的弹射力度都经过了调整,被打中也不会很痛。
“当然,既然是野外真人竞技,擦伤什么的肯定无法避免,所以报名的时候都会讲解清楚,并让游客签署免责协议。不过游戏场地是山上一处相对安全的山林,防护套装齐全,而且无人机和监控到处都有,医疗设备和医疗人员在游戏开始后都会随时待命,游戏开放后到现在十几年都没出过意外,更没收到过差评,这方面是可以放心的。
“这游戏一天只开一场,每场人数上限三十,决出最终胜利者就会终止游戏,如果三个小时后存活人数还大于一,就会判定为全员失败,只有第一名才会获得随机神秘大礼包,上次的第一可是领走了十万现金!”
唐缘一口气介绍这么多,拿着奶啤灌了一口,一旁的李伦都安静下来听他讲,“我朋友稍微给我透露了一点,他说这次的奖励折合价值不下三十万,但又没有直接给现金那么俗气,所以我就把这个游戏纳入考虑范围,看看你们的想法,不喜欢也可以,我还有好几个备用方案。”
“有点意思啊这个!”赵东吉很感兴趣,“可惜那几样工具我都不怎么会用,多半第一个就被淘汰。”
“打架?怎么可以打架?”李伦脑子嗡嗡的,一个劲往地上躺,“法治社会怎么能聚众打架?!”
“安心睡觉吧你!”
“别担心,我不是说那些武器弹射力度都比较小嘛,它们的最佳命中距离是六米,六米往外就说不准了,场地那么大,只要和别的参赛选手保持距离,不把后背亮出来就没事。”唐缘笑着冲桓池道,“何况咱们还有桓哥,桓哥一打十都没问题!”
“没那么夸张。”桓池弯腰拉过垃圾桶,把自己面前的签全折断了扔里头,“我随便。”
“挺有意思,我想去玩玩。”梁丘商紧接着说。
赵东吉不再犹豫,当即指指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李伦:“那我跟这人也去开开眼,我以前也挺爱爬山攀岩这种体力活动,工作之后就没精力也没时间了。”
“我也可以。”左立兵说。
左立兵在一顿饭的时间里想通了,连桓池都没有对梁丘商保持警惕,他操这个心干什么?虽然他始终对梁丘商算计自己而心怀不满,以后也不一定能交付信任,但至少最近都和梁丘商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让桓池难做。
“好!”唐缘拿着手机,“那我给我朋友说一声,报个名,哦对了,你们可以取一个代号也可以用报名的顺序号码,这个比赛可以选择直播,参赛选手可以平摊直播所得收益的十分之一,追猎赛人气挺高,每次都有好几万人观看,收益大概就在十万左右,参加一次不管胜负,都能把门票赚回来了。”
左立兵一下紧张起来:“直播?”
“对,就是豫岐山官方账号的直播,每一场比赛开始前都会投票,只要有一票不同意直播就不会开。”唐缘听出了左立兵语气中的抵触,没有把对话框里的报名信息发出去,“我以前也看过追猎赛的直播,所有镜头都是远镜头,只能看到人的身形,看不清脸,而且广播出局都是喊的号码。”
“没事。”桓池说,“可以戴口罩。”
“对。”唐缘说,“他们对参赛者的服装没有要求,只要不携带任何不属于官方的刀具武器就行。”
“好吧……我还是参加。”左立兵回答。
“什么时候开始?”赵东吉问。
“每天下午一点开始,所以我们明天十一点先去隔壁那座山吃午饭,留一个小时消化,也可以提前进场看地形踩点,活动活动。”唐缘发了报名消息,问桓池,“桓哥,你以前好像没有在山里待过,感觉地形怎么样?会影响你发挥吗?”
“放心吧。”梁丘商撑着脸,身体歪歪斜斜靠在桌上,“他在什么地形都可以发挥百分百实力,不会有什么影响。”
左立兵默默点头。
“不愧是桓哥!”唐缘高兴地拿起手机,“我朋友回消息了,桓哥是六号,梁哥七号,程青八号,伦哥九号,赵哥你是十号,我十一号……”
“不好意思………”
突然有人扰断了唐缘的话,唐缘和赵东吉抬头看去,说话的人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孩,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表现得很镇定,但眼中还是有压不住的紧张和退意,“我,我来找一下这位大哥哥。”
看到他,桓池有些意外。
这位在山顶上一看到梁丘商,就怕得脸色苍白的男孩居然又回来了?
梁丘商饶有兴致:“找我?”
“对!”男孩忙点头。
“那你说吧,有什么事?”梁丘商说。
“能不能去旁边说?”男孩小心翼翼提出请求。
“可是旁边黑灯瞎火的,我害怕。”梁丘商装模作样地瞥一眼没灯火的地方,“就在这里说吧。”
“我,我可以给你点灯,我们去那边说好吗?”男孩眼眶一红。
梁丘商没心没肺地一撇嘴:“哪有这里安全,我不去。”
男孩又急又纠结地往前一步:“可是……可是!”
赵东吉茫然和唐缘对视,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左立兵倒是看到了男孩身上的玩家光环,疑惑这人和梁丘商又是什么关系。
桓池把面前的台灯扔给梁丘商:“滚。”
梁丘商笑嘻嘻接过,把灯开到最大,终于舍得挪一下屁股,站起来舒展身体,愉快地:“走吧,我们去旁边说。”
男孩感激地冲桓池一弯腰,连忙跟着梁丘商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去了。
“这谁呀?”赵东吉没忍住八卦心,“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梁鱼看上去像个欺负小孩的混混。”
“不知道。”唐缘看了看桓池,“桓哥也不知道。”
左立兵:“我也不知道。”
没等几分钟,梁丘商就一个人提着台灯回来了,那名男孩不见了踪影。
赵东吉好奇:“那是你弟弟?”
“算是吧。”梁丘商坐下,把台灯放桓池面前,调小亮度,随口说,“那是我妈她堂姐的老公的舅舅家收养的孩子。”
“哦!”赵东吉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他为什么……那还真的是好巧,在这里都能碰上。”
“确实巧,不过他可能是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了吧。”梁丘商说,“年轻人爱出去玩,没钱了,又不敢找爸妈要,就只能逮着我这个哥哥薅。”
“要钱都追到豫岐山来了?”赵东吉一副开了眼的表情,“这小孩还挺牛的。”
“没办法,青春期的孩子嘛,叛逆。”梁丘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越让他做什么他越不做,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对吧桓池?”
“关我屁事。”
“你看,桓池也这么说。”梁丘商打个哈欠,“收拾收拾睡了吧,咱们明早八点就得起床了。”
赵东吉看了眼时间:“这还不到八点,周围这么热闹,你能睡得着?”
“眼睛一闭与世无争,让他们热闹去吧,睡觉才是天大的事。”梁丘商利索收拾好自己面前的垃圾,抽出湿纸巾把手擦干净,“你们玩吧,我要睡了。”
“桓池?”进帐篷前,梁丘商小声喊。
桓池瞥向他。
“晚安。”梁丘商冲他抛了个媚眼,边说边弯腰钻进帐篷,拉拢拉链,帐篷动几下后就没动静了。
“我发誓,如果可以,我想用我这身厨艺来换梁鱼这么好的睡眠质量。”赵东吉羡慕地说,“我上次八点前睡觉还是小学的时候。”
唐缘叹一句:“现在没凌晨一点是睡不着了。”
“现在干什么……聊天?”左立兵问。
“我先把这人弄去睡觉,然后再去那边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赵东吉拍拍李伦的背。
“我去逛逛。”桓池起身说,他说完就走了,也没给其他人跟上来的机会。
唐缘看着桓池走进不远处的树林,才疑惑地:“桓哥居然愿意出去闲逛了?”
“他都肯跟我们出来旅游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赵东吉把李伦扔进帐篷,“你整天在他旁边说这说那,把他从烦不胜烦念到当没听到,还是有点用的。”
唐缘哈哈笑几声,把折叠桌收了放在一边,在帐篷周围撒上驱虫液,着重在梁丘商帐篷口喷了两下,才半推半拉着让左立兵跟他一起去参加陌生人的派对了。
tip1:
生死因果线:可以理解为人与人之间的网,后续参与其中的人越多,最开始的人身上的网就会被分掉更多,到一定数量,最先产生纠缠的人就能从这段生死因果中完全摘除
tip2:
多米尔童话录本质上是对直接使用对象(即本章直接使用对象桓池和梁丘商)的命运轨迹进行更改,间接影响历史,最后才是这段历史中出现过的其他人,那些游客的身体并不会受到影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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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