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鸥司玩家曾在官网投票,有三个票数一骑绝尘,公认的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第一个是下战帖完全不挑人,谁都敢碰一碰的独狼‘残贝’。
‘残贝’手上高品质卡牌数不胜数,就算从别人那里赢来的卡牌挂在市场公开数据,也还有不少是他自己收集来的,没人敢保证对他了如指掌。
而‘残贝’最让人忌惮的地方,是他在卡牌领域的理解以及应用程度,可以说整个贝鸥司都没人敢说能居于‘残贝’之上。
第二个是行踪神秘,不过曾经真真切切震慑过许多玩家的‘洑水’
她的角色形象拥有完美的身材和完美的脸蛋,坐在那里就是一道安静的风景线,动起手来也绝不逊色于其余两位。
‘洑水’在建立工会之初,一个人深入当时某个大公会内部,见一个杀一个,最后拿着一张神权卡牌出来,踩在满地彩色光芒的卡牌上,那个场面散发着让人狂热的暴力美。
‘洑水’和‘残贝’不同,她是看上了就直接动手,对手是一个就杀一个,一群就杀一群,所以,她在贝鸥司玩家群体内有着‘暴戾玫瑰’的别称。
不过‘残贝’出世后,‘洑水’明显有所收敛,有人猜测,或许‘洑水’是怕手上的好东西太多了招来‘残贝’这个瘟神,也有人猜测她是甘愿为‘残贝’扬名而让道,其中又是什么理由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说纷纭,谣言四起,但什么说法也没能降低她在贝鸥司的名望。
第三个是能拿钱砸死人的头号股东‘没钱来找我’,股东手中的氪金道具离谱的多,包括一些材料无法打造的速回血卡,效果是回血卡的十倍。
但钱多只是股东身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重要的是,这人是贝鸥司著名的头号疯子。
股东行事剑走偏锋,大多时候喜欢玩弄猎物,以满足他恶劣的观赏癖好,但只要他上了兴头,必然会在把敌人逼入绝境的同时让自身陷入泥潭,让泥沼遮住口鼻带来窒息。
他就像是在享受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刺激。
虽说只是一个游戏,但不少人都不愿意和股东打交道,以至于众济会虽然是顺位第一,人数却远远少于第二,能自愿加入的都是些远近闻名的疯子,这也让众济会成为了著名的‘疯子会’。
股东手底下有几个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甚至有的看起来很傻,一旦动起手来那是一个比一个不要命,玩个游戏都玩出了恐怖组织的势头,贝鸥司活跃的玩家基本都被众济会像野狗一样追着咬过。
桓池平时在游戏里除了刷材料和卡牌,以及研究六大高危地区的无人区之外,还会收集一些有利于快速分析对手的资料。
如独张卡牌都在谁手上、有独张卡牌的玩家的用卡习惯及手中还有什么卡牌等,他偶尔无聊,还会收集一些逸闻和小知识。
——比如,股东的手段给某些玩家留下的心理阴影要远远高于‘残贝’及其他,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永远也见不到另外一批人。
得知‘三环蛇’追上门后,桓池就在赌两件事:
第一,‘三环蛇’身上早已经埋好了破局的关键。
第二,股东也来了。
事实证明,他只要表现出有恃无恐,‘三环蛇’就会不受遏制地脑补一出瓮中捉鳖的戏码,如果他在被设计追杀左立兵之前遭受过股东惨无人道的折磨,对股东的恐惧就会让他无法冷静,必然会选择仓皇逃窜,远离这个地方。
桓池坐起来,手指从额前将披散的头发撩到脑后,捡起变回卡牌形态的潮溯扔到左立兵怀里:“上车。”
左立兵收起卡牌,紧随其后。
—
相比来时的仓促,桓池现在的车速不快,他一手虚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歪着身体吹风。
从左立兵的角度能看到桓池的侧脸,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好像被冻在冰块里的芙蓉,即使外层是刺骨的寒冷,内里依然是那朵线条柔和的芙蓉。
左立兵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腻到浑身一颤,下意识张合麻木僵硬的手指:“桓池,真的谢谢你。”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为桓池舒缓了紧绷的肌肉,手指托着方向盘左转:“假的也行,先用神域覆盖车。”
左立兵慢了半拍,他拉卡牌的手没拿稳掉了一次,触发神域后呆了呆,缓缓靠上椅背,许久后才如梦初醒:“那我是不是可以复活了?”
桓池挑眼看他:“可以,反正你的尸体已经从殡仪馆消失好几天,期间发生什么也不足为奇,你只需要走回去,告诉他们有好心人把你重新拼回了一块,他们就会欣然接受,然后为你重新恢复身份。”
左立兵:“……”
一时的喜悦被桓池看起来委婉实际上刺耳得要命的话搅碎,左立兵抓抓头发,安静了会又随口说:“你游戏里的名字是什么?”
桓池没吭声。
在这莫名沉寂下来的氛围中,左立兵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放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唐叔和我爸是过命的交情,而且你还救了我一命,我左立兵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绝对不会觊觎你背包里的东西!抱歉,非常抱歉!刚才没有过脑子就问了你这个问题。”
很轻的笑声突兀响起,左立兵抬头,恰好看到桓池撑在车门上的胳膊抵着嘴巴,露出上扬的嘴角。
凝固的气氛就这样松懈下来,左立兵也不自觉咧嘴笑了,但他的笑容还没扯多大,就听到桓池一声短促轻快的:“过脑子?”
左立兵:“……”
只能是刚才被压坏了脑子,他才会觉得嘴又硬又毒的桓池是真心对自己笑的。
—
赶在七点前将车停在车库,桓池开门下车,左立兵收回神域覆盖自己和桓池,跟在他身后从爬梯翻回房间。
直到此刻脚踏实地,左立兵才确信自己真正脱离了危险,精神极度紧绷后放松的眩晕无力让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桓池刚锁好窗户,拉上窗帘,正准备躺上床,胸腹突然一阵蠕动带来恶心感,有什么腥甜的东西一个劲往喉咙上涌。
潮溯……他居然忘了这茬!
桓池咬紧牙关飞速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翻身下楼,以爆发了人类极限的速度冲进公共厕所。
可惜他刚踏进男厕几步,就双腿一软扑倒在地,轻微的冲击破开他本来就脆弱的自制封印,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闷哼一声吐了满地猩红。
十分钟后。
清洗完自己,叫左立兵拿了套干净衣裤换上的桓池拿着拖把飞快处理血迹,确定厕所里只剩清新剂的味道,又用盆装清水冲了一遍地面,检查一遍没有遗漏,才松了口气。
左立兵正蹲在门口,见桓池出来,连忙起身向他走两步:“怎么不让我用卡牌处理?刚才的血腥味好大,我只能把维修的牌子放远点拦人,再稍微困一下这里的味道……这是怎么了?”
“潮溯副作用。”桓池摁了摁还有些酸涩的喉咙,“失血过多的死亡回溯半个小时后会排出体内基本等量的血。”
没用过这张卡牌的左立兵恍然,随后他意识到一件事:“如果回溯前流失的血量过大,那就等于只有半小时复活时间?”
桓池点头默认他的猜测。
两人一前一后爬回房间,后回来的左立兵负责锁窗,桓池脱鞋躺上床,指了指较宽阔的一处地板,表示让他自便。
“所以如果他们再迟一两分钟离开,就算我给你用了潮溯,你刚才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左立兵用卡牌给自己取出一床被褥,在窄窄的空地勉强伸开腿。
“或者他们内心再挣扎一会,时间超了五分钟,老唐就可以亲手把我送进殡仪馆。”
左立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神智不太清醒的桓池说话风格都黑色幽默了许多,还是他其实平时就这样说话的?
桓池刚吐了大量的血,爬梯子的时候都险些手滑,此刻脸色苍白神情恹恹,说话的声音轻到和刚动过大手术一样,他勉强伸手关掉灯,疲惫躺下,拉过被子盖住嘴巴瘫在床上,只露出鼻子呼吸,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左立兵隔着窗帘看屋外昏暗的灯光,听着桓池渐渐变得平缓的呼吸,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和神经。
恍惚好像回到了以往平静的生活,可转而想到自己已经没办法光明正大出现在这座城市,他闭上眼睛,几乎自语地喃喃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桓池只是昏沉沉地准备睁开眼睛,刚掀开一点,挂了几吨重水泥的眼皮又立马耷拉回去。
感觉到自己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意识很难凝聚起来,他就知道自己在一夜惊魂死了一次,复活后又失血过多后的第二天,发烧了。
tip1
贝鸥司官网不仅有‘残贝’资料卡专栏,也有股东受害者名单专栏,在这里,所有被残害过的玩家都可以吐露心声,但是会厚码,一般只会用大众用语骂两句,有关被残害的详情基本一个字都不会提,毕竟谁也不知道随心所欲的股东是不是个小心眼,在看到帖子后又来找自己一次?
tip2
股东是在地图区域被有计划但无卡牌目的性袭击次数最多的玩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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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