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战国千娇 第3章 玉皇宫内，世子加冠（1）

大明·长安

辰时尚早些，今日的钟磬之声稍显仓促。

一声钟鸣远扬，惊扰了许多夫妻床榻的鸳鸯好梦。

内城西街，景龙观外，华服贵胄位列如麻，门宅高第摩肩擦踵。

不肖爱看热闹的货郎多嘴，此处定是有一番讲究在其中，走过路过的谁人不想碰个好彩头，撞个好运气。

“梁五哥，您到底是走南闯北的好汉子，今日可是谁家的贵人婚嫁啊。”

市井之人多半不够资格入内，不过秦国公室历代崇商礼兵。

尤其喜好军队世家行商，各中便利上下通达，故民间也多得一些见多识广的小摊小贩以谋取风闻言论为生计，生意大的时候也可和军官、正官交易，所以人称“采言官”。

只见那人称梁五哥的“采言官”故作神秘，大老远的时候就将眼睛眯成一条缝。

也不管看得见看不见，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环绕茶杯。

不多时惊呼一声“知了”，引得众人求解，方才欲言又止，从怀中掏出一碟瓷碗。

秦国公早已有令，境内的商人不许行乞，但是对于南方进口，利润百倍的瓷碗特许不加限制。

梁五哥这么一出动静，身边人纷纷懂了套路。

一些长衫做客洒出三五两铜钱，权当听个乐；站着品茶的短衫行者们则是围上来大声叫好，也捧个人场。

梁五哥虽然拿出瓷碗，但是看着地上的挥洒的铜钱看也不看，身后走出一名男童，蹲在地上使用布袋一个个去捡起地上的钱币，回到五哥身后清点钱数。

在秦国，瓷碗是贵重的货物，不沾铜臭。

梁五哥见钱眼开，收回瓷碗叫来小二，点了一壶长安城的佳酿。

“这回行了吧，别让大家看着急了啊。”

“梁五哥，你是咱亲哥，给大家伙讲讲咋回事啊？”

“对啊，对啊……”

人群之中已有些短衫客着了急，他们的时间紧，等下还要干生意，注定是看不到这场仪式的结尾的。

而长衫看客多半是家中有人在西安大营当值，不是正兵，也是辅兵。

平日里闲来无事也是搭帮结伙比武打猎，今日听故事，权当精神文化培养。

看着这帮短衫行者，不免心中暗讽良久，品过几口小菜，静待下文。

“嗯……我梁五哥还是圈子里有些声誉，今日呢，就给大家伙讲一讲。”

梁五哥的心中其实也不理解，但是他会编啊，他是见过世面的，今天他这钱是吃定了。

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装模做样地进行分析。

“首先咱们说这个事啊，他就不可能是婚嫁，为什么这么说呢，咱们哥几个好好看看东面的货铺。”

都说讲故事的人最忙，梁五哥的手指从东指到西，从天上划到地上。

“这辆马车的车辙有五道杠，那五道杠是什么呀，那是西安大营的指挥使专用的马车规制，别的我不说，之说咱们秦国公的出身，也就是当今国公的老祖宗，就是西安大营出身，响当当的大名临江侯。

请得动这位的只有哪家婚嫁我就不说了，懂得都懂，但是人家也不会再这种场合举办仪式啊，所以说绝不可能是婚嫁。

咱们再看看进宫的四街八道十二正宫，全都人烟稀少，往日里可都是门庭若市啊，真要是怠政懒政的官不可能今天约定好了休息吧……”

梁五哥插科打诨的叙事语气逗得大家伙发自内心的呵呵直乐，就连一些近处的长衫客也不为过，一副绷不住的表情。

长安作为秦国公先祖发家的地方，更是把自己的亲朋好友恨不得一个两个全都往里插，当地更是盛传一曲民谣唤做秦风

此曲开头便是介绍陕西各地风俗。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长安的老爷们天天往娘们身上站。

银铸的军头，金做的将，西域的美娇娘夜夜在趴着往里钻。”

利益纠葛，百万士官衣食所系，其中是非曲直，难以论说。

梁五哥之后，又有别的“采言官”品头论足，相互攻讦，争的那是一个你方唱罢我怕登场，活脱脱一个小官场。

在目力之所不及的天下，连结西域和中原的初始站台，最宏伟繁华的的都城——长安，这里的人们格外从容而繁忙。

各国的商人使节络绎往来不绝，珍贵的商品奇观汇聚于此，即使就在前天夜里发生了一起公室的灭门惨案，那也只是司空见惯的朝野斗争而已。

这在秦国属于特殊国情，没有人会在意。

时辰已到，秦国公的车驾临近钟楼，各地的关口开始清空闲杂人士，在一片民怨沸腾的哀嚎声中关闭南来北往的通路。

这些平头百姓算什么，误了国公的大事，哪怕你是大营正兵，那可是要挨鞭子的。

“都散了散了——

一会国公要来，钟响了还在此处一律按照歹人行刺算起，统统进大牢的啊，散了散了——。”

在一声声侍卫的大嗓门声中，不断驱赶着人群。

不过这侍卫说的不错，景龙观中有一口大铜钟。

高八尺，圆五丈，身间翔凤飞舞，苍龙环绕，唐代景云二年建楼悬钟于内，名曰：景云钟。

顶端坐拥一尊蒲牢，一转眼的功夫，再次发出了四方震颤的洪亮钟声。

外门封锁，内门却缓缓打开。

炎炎烈日之下，早已排列成行的官员们鱼贯而入。

秦国的官员地位在诸国之中地位不算低，平日里见国公都可以站立不跪，唯独今日需要跪行三百六十六即阶梯，层层行进。

宫内，秦国公的车驾放缓下沉。

其中迈步而出的国公也需要下车行礼，行半跪之姿。

“大明秦国公，四战瓦拉卫国有功，特赐，札克毕拉色钦毕都尔诺尔军镇兵额两千六百，招世子入宫晋太子陪读，择日出发——”

最上层的台阶站着一位大内监，肥肥胖胖，满脸油光水润的突出脸颊随着宣读四下颤抖。

再次一就是秦国公和内宫观风使并排。

宣读结束，秦国公陈崇率领公国百官接受赏赐，算是仪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