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浪漫强大反派看上的烦恼 第3章 三 夜空

“怎么了？”

“没什么。”艾米擦掉眼泪，“鲸吉，一切会好起来的。”她握紧鲸吉的手，笑的那么勉强，以至于鲸吉觉得她好像在度什么劫难。

婚姻是少女生涯的终点，用那以后的单调辛劳人生去换取自己想要的舞台好像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或许因为自己从未设想过，不了解这其中的艰难，才这么觉得吧。艾米时常责怪她神经大条，但那些时候对方只是表情有些恼火，从不掉眼泪。鲸吉觉得这件事情对艾米的影响肯定比自己想的要严重。

学习是一件快乐的事，特别是擅长的科目。但想到艾米那么难过，鲸吉就有点走神。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暗星有一双锋利的眼睛，又或许鲸吉表现得太过明显。

“抱歉，我没集中精神。”鲸吉愧疚的低下头，“我朋友很难过，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唔……这可是门高深的学问，我也不太懂。一个人的力量和长处是有限的。”暗星点点头，思索了一下，“不过你心情不好或者难过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

“吐苦水啊，骂一场，哭一场，什么的。总之，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鲸吉点点头，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但艾米的秘密她不会随便泄漏。

“你……有妻子吗？”虽然看上去没有但男人还真的不好说，他们不一定需要留在有妻子的家中。特别是暗星的左手还戴满戒指。从大拇指到小指，形状款式各不相同，唯一共通的是都有闪闪发光的宝石。他看上去生活简朴，不像是要炫富的模样。

“目前还没有。”

“那你为什么戴那么多戒指？我还以为你有五个老婆。”

“这些是星星的投影。”

“星星的……投影？”

“我们知道恒星都是燃烧的巨大气体团，它们不断释放光和能量。它们有特定的轨道，尽管在太空中彼此相距遥远，在我们看来却是落在同一片天幕上，只隔咫尺。这叫投影，把三维坐标投射到二维平面上。”

“可那跟戒指有什么关系？”鲸吉困惑了，她盯着那些宝石：它们很璀璨，有蓝色的，黄色的和白色的，他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隐隐发光的环。

“戒指上的宝石，代表天空中我所命名的星星。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

“啊，除非你能发现新的特别重要的星星，否则天空中可不会有你命名的星星。”鲸吉耸耸肩，浪漫是对她没半毛钱吸引力的东西。

“我们出去看看，说不定能观测到呢？”暗星拉起她，跑出了家门。

鲸吉被他吓了一跳，她还不了解这个人，但同时又感到自在，与其说是老师，他更像个容易心血来潮的学长。

站在玫瑰花田中，点缀着银河的夜空在头顶铺开，深蓝的天幕仿佛无边无际，星星像是镶嵌其上的宝石。天空中出现了一颗亮星，在不曾被观测到的地方。它如此的明亮，甚至达到了肉眼就能观测的程度。

“哇！你怎么知道的？”鲸吉在心里盘了一圈，没找到这颗星的名字。

“我称它为‘突击手’。”暗星看着天空，自负的笑容爬上他的唇角。鲸吉不明白他乐些什么，这个听着一点不浪漫的名字大概不会被天文学会采纳，即便他预测了它的出现。

“这个亮度，它是超新星吧？”

“嗯，是两颗恒星撞击形成的。其中一颗很大，它吸收另一颗矮星的物质，抛射能量后继续前行。”

鲸吉不知道这颗星星将去向何方，但这个**很对她胃口，是有冲劲的模样。她想马上跑去告诉艾米，只要保持信心，她也能吸收困难，继续发光前行的。

这个消息振奋了鲸吉和艾米一段时间，特别是鲸吉又在图书馆最新的天文期刊上看到关于突击手超新星的报道，他们使用了这个命名，据说是因为半年前一名天文研究者发表过一篇推测它将会出现的文章。当时这两颗恒星仍然相当遥远暗淡，在绝大多数望远镜的视线之外。这位名不经传的天文研究者有着相当奇怪的姓名：暗星.重力无界。

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鲸吉的成绩突飞猛进，她已经完成了高中大部分课程，开始自学大学的内容。她本就天赋异禀，加上勤奋和适当指导，简直攻无不克。

但弟弟的病仍然没有好转，一家人笼罩在他重病的阴影中。母亲已经好久没怎么说过话，甚至没有离开过弟弟的房间。鲸吉多想跟她分享自己获得的新知识，及其带来的喜悦，她是位开明的母亲，总以女儿为骄傲。看着她坐在弟弟病榻边的忧郁身影，鲸吉又觉得无法开口。

父亲就像镇上那些外出淘金的男人一样，完全从家里消失。以往无论多忙，他总会找时间陪伴家人。仓库与家里后院只隔着一道两百米的连廊，鲸吉屡次驻足在连廊前想去找他，但似乎总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她迈出步伐。

外婆回了老家萨德斯多里，舅舅的两个幼子需要她照顾。鲸吉就主动承担起所有家务，清洁打扫，采购置换，早午饭。

父亲不回来，家里的花销就得掂量着用。虽然还有存款，但鲸吉知道那是留着将来重要时候用的。妈妈出不了门，家里的杂务都得鲸吉去处理，她看着渐渐变薄的零钱，才猛觉灯油火蜡卷纸水费洗涤剂这些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晚餐蹭暗星的可以节省一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可是有帮他种花种菜和整理家居呢。采购也有执行任务，都是各种轻便的食杂和实验用品，现在她可是轻车熟路。晚餐后暗星还给她打包剩下的面包和炖菜，鲸吉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鲸吉。我真高兴有人能照顾你。”午餐的时候艾米看着鲸吉的餐盘，默默的把准备塞给她的鱼排收回去了，“他是可以为你入读帝国学院铺路的人。你要对人家好一些，别一点风情都不懂。”

“什么风情？”

“你神经怎么那么大条？他不会需要娶一个女人来帮他种菜买盐呀，你得会做菜，‘要留住一个男人，首先要留住他的胃’。”

“要放倒一个男人才需要攻击他的胃。你嫁给一个男人，是为了帮他做菜吗？”

“当然不是！冬天的时候裂开的指头按在琴弦上简直疼的钻心！我想……嫁给一个雇得起佣人的男人，毕竟那种家庭才能供我去首都音乐学院学习吧。”

“暗星也没请佣人。”

“他不是请不起啊，你不是说他手上戴满钻戒吗？”

“也可能是赝品啊。”

“不像，他的法杖看着很值钱。袍子也是，那种缎面料子像是报纸上有钱人才穿的。那谁谁的姑妈，不是说在克里夫特城做生意嘛，穿的就像差不多的料子。”

“那是女装。”

“是说面料啦，面料！鲸吉你真是木头脑袋。”

鲸吉确实想学做饭的，当然不是为了留住哪个男人的胃，而是为了母亲和弟弟。他们似乎都没怎么认真吃过饭。外婆也嫌弃她的手艺，说是过个把月回来的时候可再不要吃烤糊的面包了。但她天赋异禀，炸了两次厨房就被暗星劝退了。艾米看到她手臂上被锅子烫起的泡，摇头叹道“你就是当学者的料”。

学者需要增长见识的机会。暗星收到天文学会在克里夫特城举办研讨会的演讲邀请，他说要带鲸吉一起去。

后来鲸吉问笔记本里的暗星，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姓氏署名而是用重力无界，他说这个是拉瓦的家族徽号，代表他这一谱系处刑人的骄傲，是他逼自己检验了诸多理论，应当让世人知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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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