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罗北?!
他怎么在这儿?!
关笙脉仿佛见鬼了一般死死地盯着他,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关浣荷等二姐说完了话还不走,眼带轻惑:“二姐?”
这一声把关笙脉喊回了神,她立即垂下眼眸,才发现自己身体在微微颤抖,努力克制住平静道:
“无事,走吧。”
二人转身回府。可关笙脉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强烈的目光一直落到自己背上,仿佛要把她烧出个洞来。
“魏大,站着干什么?过来牵马啊!”
“来了。”
那道目光这才消失,关笙脉深深地松了口气。
到了后院,鑫月拿着伞出来了,分了一把给三小姐的丫鬟,没走几步,雨滴果然簌簌地落了下来。
鑫月这才发现小姐有些魂不守舍。
到了院子屋檐下,她把伞收好后,进了屋,看到小姐怔怔地坐在梳妆镜面前。
鑫月走过去,担忧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关笙脉摇摇头:“没事。”
鑫月想了想,问:“小姐,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
“不用,你下去吧。”
鑫月一步三回头地到了外房。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在车上还挺好的呀,怎么她拿个伞的功夫就变这样了?
鑫月在外房的榻上坐下,拿起未做完的阵线活儿,疑惑地想。
难道是和三小姐发生了口角?
应该不会。她摇摇头,两个人都不是爱争执的人,若是小的时候倒还有可能。
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鑫月趁着还能看得见多做了几针。
下了雨,天色就更黑了。
没过一会儿,鑫月站起来去把灯点上,屋内传来了声音:
“鑫月?”
鑫月应声,赶紧进去。
“你派个人,去瞧瞧娘回来没有。”
“好。”
鑫月赶紧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打发的人回来说:“夫人院里的人说还没呢,外头下了雨,夫人使人回来说就在郑府住一晚上,明儿再回来。”
关笙脉点点头:“下去吧,去唤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鑫月跟着出去帮忙了,不久热水就抬上来,东西都准备好,关笙脉摇摇头:
“不用伺候。”
她就关好门出去了。
躺在浴桶里,温度正好的热水舒缓了周身,关笙脉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距离再次见到魏罗北到现在一个时辰没到,她的心绪已经千回百转。
魏罗北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当初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她就一直用的假名。
思来想去,也只有能从大哥那儿找到突破口,估计是他当初在找她的时候引起了端倪。
关笙脉深深地叹了口气。
渡水寨攻破后,寨里的人逃的逃,散的散,魏罗北也不知所踪。
地方政府更加坐实了魏罗北的罪名,通缉画像在云泽郡随处可见。
他在那儿待不下去了倒也正常。
只是……关笙脉万万没想到他竟胆大到往京城凑,还不知不觉中当了她家的侍卫!
方才魏罗北的那一眼,藏了太多东西……她不会傻到认为他只是来避难。
毕竟……
关笙脉想到在山寨发生的那些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初她敢这么做,算准的就是两人此后不会再相见。
现在好了……
唉。
不管怎么样,她和魏罗北的那些事绝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只能私下解决。
娘回了娘家,爹也还没回来,大哥在国子监,现下拿他没办法,只能等明天娘回来后再商议。
想了这么多,水已经渐渐变凉。
寒潮还未褪去,加上下了雨,屋里虽然烧着地龙,但管笙脉还是觉得有些冷意。
她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后唤人进来。
鑫月使人进来抬水,自己拿了帕子过去细细地给小姐擦头发。
等小姐上床榻睡下后,她又忙活了一会儿,这才在外间的榻上躺下。
外面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的打在屋瓦上,倒有些催眠,不一会儿就让她困意来袭。
正迷迷糊糊见,鑫月听得屋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没管,翻了个身继续睡。
只是这声音虽小,却一直响个不停。
鑫月忍了几许,终是忍不住,一把掀开被子,往外走去,打开房门低声训斥:
“不好好守夜,在这干什么呢?吵醒了小姐有你们好果子吃!”
门外阶上本该守夜的两个人此刻却不见踪影。
鑫月皱眉,四处看了看,想着两人许是躲起来了,就沿着石阶走了几步,就这么几步,她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檐下一坛小松树后面,赫然躺着一个人,一团黑影正放倒另一个人。
鑫月顿时瞪圆了眼,还没呼出声,那黑影就闪过来,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鑫月呜呜地就要跑,可那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她捆得严严实实。
这时鑫月已经将面前人的容貌看清楚。
魏,魏罗北?!
她睁圆了眼,仿佛见鬼般,剧烈的挣扎。
她虽出不了声,可止不住的呜呜声在这寂静的黑夜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魏罗北只好像对待刚才的人那样,一手把她打晕了。
一下就清净了,他站起来,扭了扭脖子,不紧不慢地从门口进了去。
屋里只留了一盏灯,魏罗北第一次来这儿,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着。
看了片刻,猜得出来这应该是鑫月那丫头睡得地方,他就从里边的门进去了。
关笙脉睡得迷糊之间,只觉得忽然好像被猎人盯住了一般,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只觉得自己是被梦魇住了,但翻了几个身,那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终于,关笙脉忍不住睁开眼睛,却是漆黑一片。
她茫然片刻,以为是蜡烛燃完了,揉了揉眼睛,正要坐起来,就看见一道身影正站在床边。
“啊!”
关笙脉吓得惊呼一声,立时朝里面退去。
那身影发出一声轻笑。
“魏罗北?”
关笙脉一下就认出来了。
身影终于动了: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了。”
关笙脉抿抿唇,默默盖好了被子。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魏罗北嗤笑:“来看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关笙脉当然不会信,突然想到:“你是怎么进来的?鑫月呢?守夜的人呢?”
魏罗北漫不经心地坐下来。
“打晕了。”
关笙脉听了这话睁圆了眼:“打晕了?你随随便便就进别人的院子,打晕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不然我怎么能进来?”魏罗北抬眼看她,慢慢靠近。
熟悉的侵略感铺面而来,而且只增不减。关笙脉在他的紧盯下竟细细地颤抖起来,那是一种猎物在被猎人盯上后面对危险本能的害怕。
“关家二小姐容貌动人,才华横溢,清冷出尘,若是能求娶到这样的美人,便是受那千刀万剐的厉刑也心甘情愿……”魏罗北低声念着这些日子在京城从无数人嘴里听到的感叹。
“二小姐,你现在真是受万人的追捧啊。”
男人伸手撑在她背后的墙上,身体越发前倾,一直到自己沉重的呼吸扑在她脸颊上。
关笙脉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睫毛颤动,不敢抬眼看他。
男人垂眼看着眼前不安的女人,目光带有几分狠辣,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老子让你等我,你就是这样等的,嗯?”
关笙脉被他语气里的凶狠吓得睫毛乱眨,强忍住心中的慌乱,说道: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你先起来。”
魏罗北仿佛没听到般,只静静地看着她。
关笙脉见他不为所动,只好干巴巴地解释:“你,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关伯翊是我大哥,当初你把我带上山一直不让我走,他们肯定会察觉我出了事,所以才……”
关笙脉舔了舔唇,快速看了眼男人继续道:“至于我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是不得已,初次见面你便问我名字,我那时做男儿打扮,真名一听便不符合身份,所以才化用了‘莫生’这个假名。”
魏罗北看着她,靠近她头侧的手捻了一缕她细软的发丝在手里搓捻。
“所以那天你不走,也是为了等关伯翊?”
关笙脉老老实实地点头。
魏罗北没再说话,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
关笙脉心里想着他估计还是不满意,这会儿先把人安抚好了要紧,于是继续开口说道:
“现如今云泽郡都是通缉你的人,我自知有些对不住你,可你确实不该跑到京城来,这里众多官员,过路人多,要是不小心让认识你的人瞧见就坏了。”
“不过你也放心,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赈粮被贪污不管在哪儿都不是小事,我们家也是官宦之家,绝不会看着这么大的案子无动于衷,只是我爹虽是朝廷命官,但并不掌管这方面的事,况且牵涉官员太多,一时半会儿无法找到充足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只要再忍一忍,尽早躲远一点,别待在京城,我们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还你清白!”
关笙脉一番话说得诚恳至极,连自己也有些被鼓舞到,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只静静地看着她,让人琢磨不透到底信了几分。
关笙脉话都说完了,还是不见他反应,她眨了眨眼:“你觉得怎么样?”
魏罗北收回手,撤开了身子,又像刚才坐到床边。
“不怎么样?”
关笙脉在他离开时便暗松一口气,此刻又听到这么一句话,不免疑惑:“为什么?”
魏罗北一条腿轻搭在另一条腿上,随意拿起摆放在床头的小物件在手里把玩。
“二小姐如此通情达理,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我反而心不安。”
关笙脉皱眉:“那到底怎样你才信?”
魏罗北抬眼看她:“你也知道我在这里随便就能被人认出来,所以我思来想去,京城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这儿了,反正你会帮我忙,不如帮到底。”
“你别太过分!明日我就寻我娘把你打发出去!”关笙脉怒不可遏,气出声。
魏罗北恍若未闻,根本不搭理她。
关笙脉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人不吃硬,只好软下声音:“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我现在还在闺中,你今晚不明不白闯进了我的屋子,没有人看见还好,要是被人看见了,有损你我的清白,那……那在京城,指不定被多少人说呢!”
关笙脉正欲再说,只听到他道:“我们之间还有清白吗?”
魏罗北似笑非笑地看她:“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难道又不记得了?”
“那晚明明是你强迫的!”关笙脉顿时忍不住叫出声,又羞又恼地瞪他。
魏罗北不置可否地挑眉:“那又如何?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想承认吗?你哥不知道吧?京城的人更不知道吧?”
关笙脉简直气笑出声,方才她说了这么话,就是想避重就轻,希望那些事就此翻篇,不要再提起了,没想到这人早就看出来了,还一直静静看她绞劲脑汁说这些话。
“行!你可以留在这儿。”
魏罗北轻笑出声,她立马就听出来这次带有几分真情实感。
关笙脉又气又恼,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可又奈何不了他,只能咬牙切齿道:
“但你只能守外院,以后不准再随意打晕我的人进我的院子。”
魏罗北思索一番,勉强道:“行。”
“还有,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以前那些事。”关笙脉看着他,目带凶狠。
“要是外人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魏罗北抬手枕在脑后,靠在床梁边,仿佛新认识她一般。
“行。”
关昭矩国子监下了学后,几个学生又缠着他问了好些问题。
眼看着已经到晚膳时间了,还有些学生眼巴巴地看着他,关昭矩想了想,决定和他们一起去膳食堂吃晚饭。
国子监并不都是富家子弟,也有很多底下考上来的贫寒学生,是以国子监内是统一住宿和饭食的。
但是不是都老老实实在里面住宿吃饭就不一定了。
然而国子监博士安排得有自己的院子和厨房。
学生们和关博士吃完饭出来,也解完了疑惑,这才满意离去。
而关昭矩正准备乘车回府,同在国子监任教的杨合敬眼尖见了他,忙招呼:
“关兄,一起去喝几杯。”
关昭矩正欲拒绝,杨合敬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容拒绝地拉起了他的手往外走:
“走走走,还有好几位翰林院的同僚呢,你可不许不给我面子啊。”
两人就这么一路到了鸿兴楼,包厢里,果然还坐着好几位眼熟的同僚,还有几个只在上朝时见过的人。
关昭矩一一点头致意,随杨和敬坐了下来。
怕扰了众人雅兴,他没说自己已经吃了晚饭。
“来来来,大家平时都忙得没多少时间说说话,今儿个就好好一起聚聚。”杨合敬显然和在场的人都认识。
“关兄,你不经常出来和我们聚,估计有些人都不认识,来,我给介绍一下。”杨合敬搂着关昭矩笑道。
“这几位分别是张正甫、崔詹、李程、李从实,都也在翰林院做事,你都认识,不必多说。”
“这位是工部侍郎裴俅,这位是户部侍郎牛锡庶,这是转运司陈宽。”
关昭矩心中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位陈宽,脸上露出些笑意,一一点头示意。
“关学事是翰林院出了名的君子,想和他出来一起吃顿饭可不容易啊。”张正甫笑着打趣。
“可不是嘛,今儿在国子监正巧遇见了,赶紧把他硬拖过来了。”杨合敬也笑。
“哪里哪里,既然今夜这么多同僚聚在一起,关某也就不端着,和大家喝个尽兴。”
“哈哈哈哈好啊!”
一顿话说完,大家都坐下开始喝酒吃饭。
在座的几乎都是从科举里走出来的文人,所以玩得都比较雅致。
酒过三巡,气氛都明显活跃起来了,渐渐的也有了话头。
“关兄当年会试做的那篇文章,我后来可是读了又读啊,妙,实在是妙!”李从实面色已然有些酣红。
关昭矩摆摆手:“班门弄斧,让李兄见笑了。”
陈宽道:“关兄莫要谦虚,每次会试皇上都点你做主考官,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话倒有些意味不明,只不过众人都有些微醺,没太在意。
关昭矩心中一顿,面上还是一副惭愧模样:“圣上将此大任交付与我,更觉惶恐,所以不敢松懈,时时自省。”随即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陈兄每日只需要将上头的事务转运给下面,无需动多大脑子,真是悠闲,若是有机会,关某真想也去陈某那儿做事。”
陈宽面色酣红,闻言哈哈大笑:“关兄啊关兄,你真是天真,转运司的事务可不好做,一个搞不好,那就是要掉脑袋的。”
关昭矩笑:“陈兄上任以来,万事从未出错过。像我去年去扬州吊唁时,正巧经过云泽郡太守吕祖衡处,那时正是云泽旱灾之时,他道陈兄派送物资如闪电般快,是百姓的大恩人!”
陈宽听了这话,只嗤笑:“关兄莫要虚赞,那吕祖衡我是熟悉的,我和他玩不到一块去。”
关昭矩面上一滞,笑道:“不胜酒力,竟犯起糊涂来了,是我记错人哈哈哈。”
“哈哈哈关兄的酒量还得练啊。”杨合敬闻言大笑。
……
众人喝完酒出来时,已经快宵禁,关昭矩和所有人相互道别后,就由下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关府的方向走去,关昭矩却在车内被摇得想吐。
贴身小厮注意到了,只能轻声劝道:“老爷,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也不知道老爷听过没听进去,幸好一路坚持到家门前,他心里松了口气,和其他人一起把关昭矩扶下马车,又扶进屋,唤婢女喂下一碗醒酒汤,这才开始擦洗。
关昭矩由着众人忙前忙后,已经睡过去,只是忽然间猛地惊醒,把正在给他擦脖子的婢女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劲儿太大把老爷弄疼了,感紧跪下。
“老爷恕罪!”
关昭矩却压根不看她,摇了摇头,抬脚下床,未着鞋袜就径直走到桌前,拾起墨笔在纸上写了“陈宽”两个字,愣愣地看着。
屋里的婢女相互望着,一时不知如何动作。
半晌过去,他又突然提笔把字划去。
做完这一切,关昭矩才舒了一口气,转身倒回床上。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初晨终于停了,世界仿佛刚洗了个澡,又焕然一新。
鑫月悠悠转醒,听见小姐逗鸟的声音还有些怔然。
“小姐!”
鑫月一把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却忍不住捂着脖子轻嘶。
脖子上传来的痛感更加有力地告诉她昨晚的真实,是以她顾不得思考自己为何会在榻上醒来,着急忙慌地穿上鞋就冲进小姐的房里。
关笙脉正坐在窗边逗鸟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小姐!你没事吧?”
鑫月跑到她面前,着急地打量她全身。
“我没事,倒是你,过来让我看看你脖子。”
关笙脉见鑫月醒了,便招手让她过来点。
鑫月一时都没思考,只一边上前一边慌张的说:“小姐,昨晚,昨晚魏罗北来了,魏罗北竟然来京城了,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他是不是来报复你的?小姐,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关笙脉翻开她的衣领,见一道深红鲜明的痕迹,皱眉骂道:“死贼,下这么狠的手!”
关笙脉瞧见她焦急的神色,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好着呢。”
关笙脉翻出抽屉里淤血化伤的膏药,趁着给她涂药的功夫,把一切都说了。
“那魏罗北竟然这么可恶!竟然以小姐的名声做威胁……”鑫月气得眼圈通红。
过了一会儿,她又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决绝道:“小姐,要不我们去找一个杀手,悄悄把他解决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关笙脉震惊,像是头回认识鑫月一般。
鑫月只以为她在害怕,握住她的手,道:“小姐不用害怕,无非就是多花些银子请了厉害点的人来,现如今不像当初在山上,是他在咱们府上做侍卫,要杀要剐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关笙脉知道了她不是在开玩笑,忍不住咽口水:“鑫月啊,咱不必这么冲动,我肯定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就能欺负我的,只是他涉及赈粮被贪一事,我爹正在查,他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鑫月想了半晌,只得作罢,气愤道:“什么劳什子道理,明明是他欺负人在先,咱们还得帮他洗清冤屈!”
关笙脉默默望天,她今天算是领略到鑫月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