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站位正好分散成一个圈在景惜刻周围。
残月把剑从潮落手里拿回并交代[残月]看好潮落。
“滚远点”
潮落就在残月身后,他身子微微前倾搭上残月肩膀,让他被迫弯下腰听自己说话。
“我就不滚,有种你打死我”说到“有种”时他还加长了音调,薄唇贴近残月耳朵,轻触又远离,气温扑在残月耳旁引起一片暖意。
残月欲言又止,干脆不说了。
[残月]思索局势道:“少了,少了椯德尔”
“那是?”
梅筱迪站在废墟中踉跄走向龙形景惜刻,在景惜刻脚下才敢放下心来,确认场上没有椯德尔身影,她紧绷的神经还放松了一瞬。
潮落摸上手环,轻轻摩擦,有些耳熟的名字……
“是离开了还是怎么了,需要我去找吗?”
[残月]没有吭声,残月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他不应退场这么早”
潮落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去找”
缠绕着紫色荧光的箭矢率先引导这场战斗的开幕,
残月:“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你就去找”
“好像不知道”
战斗波及的范围很大,尘土飞扬,残月在潮落面前帮他挡住灰尘。
“能看清吗?”“能”
“那边有一个现在的你不认识的人”
地面被景惜刻踩的晃动,残月又拽住他帮他稳定重心,他看到了那个染了荧光蓝的他不认识的小子。
“看到了”“他认识椯德尔,你们一起去找,我们不缺战力”
话音刚落,孤影也刚好落到地上,变换武器,刚刚的几颗弹珠给景惜刻弹的眼冒金星,紧接着几支强力的箭矢扎进景惜刻的指缝。
景惜刻:“……”
几个人看见孤影起头,也打算跟着玩起来。
月影欠抽的一批:“姐,你去踩那个箭上”
知道他们四个把这场战斗当儿戏,梅筱迪说不上来的恼怒,她劈断景惜刻指甲里的箭矢,怒视几人,显然,她的怒视不顶什么作用。
潮落微微一笑,确实不缺战力,他还以为试炼会很难呢,越来如此张扬的敌人,竟然不出意外的是个废物吗?
他绕过两个残月,旁边的战斗似乎和他没任何关系,乙倾在一边打小游戏,局势如此,他也不知道该帮哪边,直到潮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事要干。
“我给他忘了……”
废话不多说,乙倾从地上起来,这么一大片废墟他也无从下手,但他能确定,椯德尔一定没走。
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乙倾眯了眯眼睛,仔细的看看周围以及景惜刻身边。
他边推断椯德尔可能发生的情况边往前走了一步,“叮当”一声响,一颗齿轮不知从哪掉落在乙倾脚下。
“又是齿轮……”
剑和景惜刻的鳞甲碰撞,景惜刻动两下又浜起一阵阵尘土,银白色齿轮被乙倾捏在手里,潮落在一边静静待着。
乙倾稍稍用力,齿轮被碾碎,潮落亲眼看见它化为灰烬,眼一闭一睁就不在场上了。
邬溱氵刃在眼前站立道:“潮医生,你又睡着了”
潮落再次尝试睁眼,场景还是没变,铺着毛毯的心理咨询室,柔软的沙发边边角角都裹上了厚厚的布料,除此外没有别的家具了。
邬溱氵刃擦了擦眼镜。
“你那位狂躁症的患者今天又来了吗?你看起来很累啊”
“不……这是哪?”
“又做那个梦了吗?说实在的,那个梦太无厘头了,什么主宰的管理的,再说下去你可能就成病人了”
邬溱氵刃离开房间,留下潮落一个人发懵。
“什么啊,研究院的人在合伙骗我?”
他翻看着桌子上的档案试图自己找些线索。
“自闭症患者,烙影,语言交流障碍”
他捏捏眉心,深海般的瞳孔里映出下一张患者的名字——残月。
“精神创伤……残月就是我的那位狂躁症患者”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翻下一张。
乙倾,有严重的自残倾向,三年内未曾有过轻生心理。
邬溱氵刃:精神分裂
潮落,重度的精神创伤……
“……”
或许,门外有什么呢?
他推开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烙影和孤影,两人相互对视,孤影伸手帮烙影擦干脸上的血迹,意识到烙影要说些什么,孤影主动把耳朵贴过去。
“让我活下去,只要你一个眼神就够了”
他的声音极其轻微,他的一切,他只想要孤影一个人知道。
孤影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人离开走廊去缴费,原本的座椅上只剩下一颗冰冷的透明珠子。
那是孤影的武器之一,潮落认得。
这或许是梦,他越想要调查下去,脚步就越沉重。
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医院徘徊,试图证明自己是在做梦,但事实让他感到失望。
当他见到残月向他走来时,他以为是他的搭档来带他离开,他多希望对面第一句先开口承认主宰、管理是真的……
但对方先干的第一件时就是把他按在墙上报复性的撕咬他的脖颈,附近的病人心无旁骛的走着被编程好的路线充当npc,无人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不在你的病房,你去哪了?”
“哪都没去”
“为什么不好好待着?我从病房里被放出来,为什么第一眼没见到你!”
“残月,你清醒点,先告诉我,主宰者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潮落,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多想想我……”
听到答复,潮落脑子里的一根筋被猛的拉直,他面无表情的把残月搂进怀里,心已经凉了大半。
“这是幻象,我知道”但他的心还是凉凉的。
潮落:“这里跟现实有关系吗?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搂紧了残月,一直安抚他,刚刚的档案过于诡异,结合他刚刚看见的烙影和孤影,他不敢断定档案上的东西都是错的,毕竟这俩人在现实中也是这个样子。
如果真的映照着现实,那么天天跟残月形影不离的他为什么从未察觉过残月的精神不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潮落:“对不起”
他无厘头的道歉遭到残月的无视,而后又有一个人出现要带走他们。
是铉翎钰。
“院长说,潮落病人,你可以转院了”
“我……?不是医生吗?”
“白大褂可以脱下了,你的朋友邬溱氵刃刚刚已经被灌了药昏迷了,没人再陪你玩扮演医生的游戏了”
“不对,这不对,既然你都出现了,那就说明这就是假的,告诉我,院长是谁?是主宰吗?这是主宰的游戏还是什么!”
“现在还是情绪不要太激动为好,你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后期要进行封闭管理”
周围的一切都栩栩如生,触感,痛觉一切都这么真实,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闪散了潮落心底最后的温度。
既然铉翎钰都出现了,为什么这就不能是真的呢?
“但是我脑海中的记忆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可这同时也是你有精神疾病的一种证明”
“我之前还是在精神病院!外面还在打景惜刻,我不能信幻象,不能信……”
“潮落病人,你现在也在精神病院,以后也会在,直到你痊愈”
“我现在很清醒”
残月紧紧搂着他,身体也在发抖,潮落只能尽可能的安抚。
“铉翎钰医生,我安置好他就跟你走”
“这倒是不用,他也要走但不是跟我”
铉翎钰微微一笑:“还有,我叫翎,不叫那个什么奇怪的名字”
“知道了,翎医生”
铉翎钰暂且离开回避只留下两人。
残月:“病的再严重些就能见到院长了”
“不对,不是这样,是强到极致……”似乎提到了关键字,潮落的头一阵阵发疼。
管理者们都是精神病患者,而病到要单独隔离治疗的为被选中的管理者是吗?
那主宰莫非是病的最重的?
潮落喃喃自语道:“所以有两个宇主宰……其实是精神分裂?”
他逐渐给自己说服,残月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渴望和他接触,想把他抱在怀里,揉进骨子。
“太紧了残月”
受到斥责的残月,委屈跃然脸上,他想要让潮落见到他这幅样子,于是仰头和潮落对视,当看见潮落的眼里全是他时还满意的笑笑。
“落,其实我会预言你知道吗?”
潮落没心情理他,他继续道:“我没有发病,我是说真的,我们转院后还会再见的”
潮落:“当然,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再见的,如果这是梦,那我的目的很明确,无论是否是与现实有关,我都要你好好的然后醒来,如果这不是梦……”
“那我更要让你好过来”
“无论是幻象,现实,什么样的残月,只要是残月我都没法置之不理”
残月:“我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落,这是因为你爱我对吗?”
潮落没有给他答复,两人要说的话也只能暂且存放眼底了,絮忱来了,他不像铉翎钰那样好说话,一过来就强制带走残月,为了防止他犯病狂躁还给上了铐子,被这种对待犯人一样的方式对待,残月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潮落还在,他也没说别的,只是要潮落放心。
“我知道你会什么时候想我,你想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来”
絮忱要他走,这么严肃的人在旁边,只怕下一句说出来会被加强管理,他只好无声的说:“不管用什么方式”
“因为我也爱你”
铉翎钰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过来给潮落带走。
“那小子自己走了?”
“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
“怎么了吗?”
“没怎么,只是很久没见到的朋友,本以为会碰面但还是错过了”
铉翎钰往四周看看,已经没了任何人的身影。
潮落看他这样有些难受,他知道铉翎钰失去了两个朋友,因为铉翎钰活着回来被赐名的那天,他刚好被主宰带回来塞给铉翎钰。
那天,他成了铉翎钰朋友逝去后最后的慰藉,铉翎钰也成了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