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沈余坐上了前往普罗旺斯的私人飞机。
顾朝年一开始没说要带她去哪,落地后她才知道她们正在普罗旺斯的一个小镇。下飞机后他们入住了一幢薰衣草花田旁边的别墅。
别墅是标准的法式建筑,白色的奶油外墙搭配蓝黑色的屋顶,典雅的立体雕花、精致的铁艺阳台,每一处细节都展现着法式建筑独特的优雅浪漫。
别墅内部的装修以淡粉色和米白色为主,简约又不失温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架钢琴,沈余随手翻阅了一下钢琴架上的琴谱正好翻到顾朝年最喜欢的《月光变奏曲》。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顾朝年的别墅。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有几套房子都不稀奇,只是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呢?
普罗旺斯以薰衣草花田闻名世界,夏季到来之时成片的紫色薰衣草盛开,是爱情和美丽的象征,沈余也曾向往过,只是……
透过别墅的落地窗看向窗外,冬季的普罗旺斯肃静而清冷,薰衣草花田更是萧瑟,叶片早已枯萎,只剩下一下短小的枯茎坚|挺地站立在一片雪地中。
显然不是旅游观光的好季节。
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通了,“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我恢复记忆吗?”
“是。”
顾朝年轻抚着琴键,悦耳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出,只弹了几下就收回手,环视着这间别墅,“这本来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本来?”沈余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
顾朝年眼眸微闪,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房产证和钥匙,“因为一些原因迟迟没能给你,现在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沈余愣愣地接过来,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所以这和帮助我恢复记忆有什么关系?”
她发呆的样子太可爱,顾朝年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是想要重现一些印象深刻的场景嘛。”
“我们的婚礼够不够印象深刻?”
“婚礼!”沈余眼睛一亮,“那真是太好了!”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自由在向她招手。
*
傍晚时分,壁炉中的火星劈啪作响,沈余盖着一层薄毯坐在壁炉前,卷毛趴在她脚边的地毯上和她一起烤火。
秀气的眉拧在一起,脸更是皱成一个包子,顾朝年端着一杯热可可递给她问,“怎么了?”
热可可的热气蒸腾着,透过热气她看到了自己在杯中的倒影,愁眉苦脸的样子非常难看。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一开始听到要重现婚礼场景的时候是开心的,可是也才没过去几个小时,当初的开心已经荡然无存,甚至隐隐有一些焦虑。
会在哪里举行婚礼?
会有人参加吗?还是只有他们两个?
需要穿婚纱吗?
而且她的化妆品好像也没带全。
明明只是模拟婚礼而已,可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焦虑,就仿佛她真的要举办婚礼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沈余更焦虑了。
她抱起卷毛,猛吸一口,然后趴在她的身上不动了,“顾朝年,我好像有点焦虑,需要狠吸卷毛几口才能好。”
卷毛被她压得不舒服,挣扎着从她身下跑开了,唯一的解压神器消失,沈余整个人摊在沙发上,看起来颇为生无可恋。
“还焦虑?”
沈余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顾朝年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卷毛,凑过去,“卷毛已经跑远了,要不然你吸吸我?”
沈余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顾朝年则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轻咳一声解释,“我是说你可以和我说说你都在焦虑什么,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嗯,这才正常嘛。
沈余坐起来,将她焦虑的点一件一件告诉他。
顾朝年耐心地听完,一件一件向她解释,“明天会在小镇的教堂里举行婚礼。因为你失忆的事情还在保密,所以国内的亲人朋友不会过来参加,但是也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妆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请了专业的化妆师团队明早会过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妆容都可以和他们沟通。至于婚纱……”
说到婚纱的时候顾朝年停顿了一下,牵起她的手说,“你跟我来。”
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路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的瞬间,窗外灿烂的夕阳几乎将她晃瞎,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彻底睁开眼睛。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整间房间都被染成了暖橙色,像是一块被凝固住的冰晶琥珀,而在冰晶琥珀的中央包裹着最珍贵的藏品。
——纯白色的缎面婚纱在暮色中泛着贝壳般的光泽,缠绕在腰部薰衣草刺绣恰到好处,层层的裙摆更是如同海浪一般丝滑铺开。
美不胜收。
顾朝年上前揭开罩在外面的那层纱衣,它真正的美才彻底展现。
成百上千根银丝勾勒出薰衣草的轮廓,成分极好的紫钻做花蕊,随着裙子的每一次摆动发出微光。裙摆更是大有乾坤,每层裙摆的边缘都用金线绣满了乐符。
沈余依稀辨认出,“这是《月光变奏曲》吗?”
“不是。”
竟然不是他最欢的那首,“那是什么?”
顾朝年没有说,抬手轻轻抚摸着乐符,“要试试吗?”
女人对婚纱向来没有抵抗力,尤其还是漂亮的婚纱,沈余迫不及待去旁边的试衣间换好。
门把轻轻转动,顾朝年循声望了过去。万千霞光披在她的身后,明明是纯白色的婚纱却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泽,紫色的钻石与银色的丝线交相呼应,仿佛将一整片薰衣草花田都穿在了身上,走动间裙摆上音符不断跳动。
“好美!”顾朝年的视线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离开。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沈余停在了试衣镜前,转圈看着镜子中的衣服,也忍不住感慨,“真的很美!”
“这件衣服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怎么做的刚刚好?”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五年前定制的,从设计到制作意大利最专业的刺绣工匠团队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完成。”
原来是他们结婚时的婚纱啊。
这一刻她有些庆幸沈鱼是个女演员,需要常年保持自己的体重,不然她现在绝对穿不进去她五年前的婚纱。
她小心翼翼地摸着婚纱上的刺绣,又一次感慨,“这件衣服做起来这么复杂又繁琐,我都有点舍不得穿了。”
“衣服做出来就是给人穿的。”
夕阳西下,窗外又卷起风雪,房间内仿佛一瞬间暗了下来,黑暗中,顾朝年镜片后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沈余被收紧的腰身上。
他始终觉得,
只有这样完美的婚纱,才配得上他的阿余。
*
晚上睡觉前,和沈鱼聊天的时候,她反反复复地夸她结婚时的那件婚纱,直到将沈鱼夸得不耐烦才彻底睡过去。
切断信号后,系统问:【宿主,我不记得你曾经穿过这件婚纱。】
沈鱼冷笑一声,【废话,我们当初就没办过婚礼。】
系统:【要不要告诉沈余?】
她没有回答,而是问,【系统,你真的觉得顾朝年喜欢我吗?】
系统:【根据系统显示,顾朝年当前好感度为95%,符合“深爱”阶段。】
【深爱?】沈鱼干笑两声,【他如果爱我为什么沈余也可以影响他的好感度变化?】
【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只有沈余能影响他的好感度变化?】
系统屏幕变成了一串乱码,【抱歉,该问题系统无法回答。】
虽然本来也没指望它能回答上,但还是被它的反应无语到,沈鱼白了它一眼,【人工智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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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