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调查员 第4章 血舞4

老布雷慢慢冷静了下来，也可能只是挣扎累了休息一会儿。

但克里斯汀还是无法和老布雷进行交流，因为只要她一提到“吸血鬼”老布雷就会疯狂挣扎，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咆哮。

无奈之下，克里斯汀按住老布雷的额头，打算先梳理他的精神。克里斯汀用语言引导老布雷，她描述出一幅家庭和谐幸福美满的场景，从他的孩子出生时开始虚构一些平凡的喜悦，老布雷逐渐安静下来。故事的时间继续延伸，推移到孩子洗礼那一天，越接近那个被袭击的时间点，老布雷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开始说一些呓语。

【克里斯汀，精神分析：99/50，大失败！】

老布雷像被掐住脖子一般发出濒死的呻/吟，他往后仰倒，像鱼一样扑腾，不知怎么从瘦弱的身躯里压榨出难以置信的力气，竟然强行挣松了绳索。老布雷刚获得一些行动能力，就往床下栽去，疯狂地朝地下室的门蠕动。

克里斯汀通过老布雷的举动判断对方现在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一步跨到老布雷前方，手刀劈晕了老布雷。克里斯汀将老布雷摆回床上，离开地下室，将被撬坏的锁重新挂回门上。

前门的撞门声异常猛烈，门板几乎变形，椅子也发生位移。在撞门声中克里斯汀听到了多重咒骂，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除了前门有人正在撞门，后门也堵着一个瘦高个。克里斯汀使用烟雾之影接近并打晕了瘦高个，从后门一溜烟跑了。

凯恩正远远地躲在一边看热闹，眼睛一花就看见克里斯汀出现在面前。

“走，去弃尸洞。”

凯恩看了看热闹的布雷家，又看了看眼前的克里斯汀，他本来张嘴想问什么，但自己克制住了好奇心。

矿工们抛弃无信者的山洞位于黄金镇北方矿洞旁的山腰上，原来只有一条沿着山腰的近路通向矿洞，一场地震让这个山洞显露出来，山洞极深，没有分叉，越到深处越窄，尽头是一个深坑。

一个偷了黄金的矿工在逃跑的过程中死在了山洞里，这个矿工恰好是个无信者，他的尸体被矿工们扔进了深坑，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便捷又不惹人厌恶，于是矿工们自发地把其他意外死亡的无信者也扔进深坑，这个山洞就这样成了无信者们的埋骨地。

凯恩一边在山间小道上行走，一边讲述弃尸洞的由来，他声称这是从他爷爷口中得知的故事，不能确定真假。

这条近路确实有一段山壁需要抓住藤蔓往上爬，高低落差4米左右，如凯恩所说，骑马不能上去。

“他们去矿洞都这么麻烦？”

“当然不是，只有从镇子抄近路去矿洞需要爬这一段，现在去矿洞都是走新路了，我们走这条路去弃尸洞更近。”

爬上那道不算高的山壁，再走百米就到了弃尸洞。

站在洞口，阴凉的风从洞内吹出，凯恩搓了搓小臂，指着洞口道：“这就是弃尸洞，往里走个几十步就能看见那个坑，坑太深了，看不见扔下去的尸体。”

克里斯汀砍下树枝，用布料和油膏做了个简易火把。凯恩举着火把，两人走进山洞，越往里走越窄，到尽头的深坑前已经无法容纳两个成年人并排行走，只能一前一后。克里斯汀让凯恩后退几步，她发动猫头鹰眼往坑下望去，只能看见凹凸不平的山壁，确实无法看见被扔进洞的无信者们的尸骨。

“这个洞大约吞了多少人？”

凯恩挠了挠头，“这我哪儿知道，少说上百人吧。”

“有没有活人被扔下去？”

“为什么这么问？”凯恩好奇地凑近了一些，想从克里斯汀身侧的空隙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往后站，回答问题。”克里斯汀回过头，她像夜行生物一样发着亮光的眼睛吓了凯恩一大跳。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听说过有活人被扔进去。”凯恩连连后退，他打了个磕巴，想起了女人猎魔人的身份。凯恩完全不清楚猎魔人的能力，只觉得猎魔人有双能发光的眼睛也合情合理。

“是么。”克里斯汀仔细观察了坑洞内的抓痕和血污，那是用指甲死死扣住岩壁留下的痕迹。这样的抓痕高低不一，宽度也不同，绝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可惜克里斯汀不是专业的侦探，她没法隔着这么远分辨痕迹的新旧，也判断不出哪些是最新的抓痕，她望着坑底，非常想知道这个深坑通向哪儿，尸骨都去了何处。

“有没有人下去过？”

“呃……应该、我想是没有的，起码我没有听说过。想想看，这个坑很早就变成弃尸洞了，谁还会下去看呢？”

听到这样模糊的措辞，克里斯汀转头看向凯恩，他的脸在火把晃动的火光中明暗不定，但每一丝面部肌肉的变化在克里斯汀眼中纤毫毕现，克里斯汀认为凯恩在说谎。

“我看你好奇心挺重的，”克里斯汀用讨论明天的早餐吃什么一样的质朴语气说出了可怕的建议，“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开什么玩笑！”凯恩把火把往前伸，去看克里斯汀的表情。

“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凯恩咽了咽口水。

克里斯汀面无表情，“这取决于你的回答，仔细想想，好好回忆。”

在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凯恩反复思考逃跑的可能性，至于战斗……开什么玩笑，天知道猎魔人除了那两把火铳外还有什么诡异的本事，一次杀不死克里斯汀下次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如果速度快点把她推下去……这想法刚一冒出，凯恩就看见克里斯汀卸下了一只火铳，在冰冷的火器前，凯恩可不敢赌那颗铅子的准头。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克里斯汀再次使出了从手指间变出银币的把戏，“相信我的判断，只要我想，我就能知道你有没有说谎，而诚实的人值得嘉奖。”

这次克里斯汀还展现了一点新花样，只见那枚在火光中反射亮光的银币在闪烁间变成了两枚，再次隐没后变成了四枚。克里斯汀的左手握住，四枚银币在碰撞间发出叫人心痒痒的脆响。

威逼利诱之下，凯恩撤回了一道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