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调查员 第5章 血舞5

凯恩·诺厄——一个很有天赋的向导，一个运气不怎么样的倒霉蛋，他有非比寻常的好奇心，追逐着奇闻轶事和宝藏。哪怕他的父亲就是淘金客，哪怕他从小就听着一夜暴富的故事长大，但年幼时的凯恩就是不愿意拿起可能挖到黄金的镐子，而是对那些虚无缥缈的道听途说的故事情有独钟，他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在故事里找到宝藏的线索，或者顺着藏宝图找到宝藏！

自从在父亲口中得知弃尸洞的存在后，凯恩就一直被这个地震后出现的神秘山洞所吸引，他坚信那个深不见底的坑洞里有宝藏，瞒着父母偷偷积攒绳子，只待有一天进入弃尸洞的深坑中寻找宝藏的踪迹。直到父亲死在坍塌的矿道内、母亲因病去世后，凯恩失去依靠，不再追逐宝藏，开始寻求生计。凯恩发掘了自身认路寻路的特长，成为黄金镇的向导，能养活自己后野心再次追上了凯恩，他带着自己积攒下的绳子在黄金镇庆典那天来到了弃尸洞。

黄金镇的庆典日就是黄金镇的建立纪念日，每到这天镇民都会聚集在教堂，聆听镇长的演讲和牧师的讲道，之后就是持续一整天的欢庆，所有人都在吃喝玩乐。在这天避开众人来到弃尸洞，凯恩自得于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行动，他要独享弃尸洞的发现。

第一次下洞凯恩低估了坑的深度，他的绳子需要绑在洞外的树上，长度完全不够下到坑底，携带的提灯也出了问题，只能遗憾离开。第二次下洞凯恩准备了足够长的绳索，但他下到一定深度时听见洞底传来诡异的尖叫声，那声音不似人声，也不像凯恩认识的野兽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把凯恩吓到了，于是第二次下洞也失败。

“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想到办法对付那个发出尖叫的东西，唉……”凯恩耸了耸肩，“我知道的就这些。”

克里斯汀追问道：“你听到的尖叫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我想象中魔鬼才能发出的声音，非常恶心，硬要形容的话，比一百只猫发情时的嚎叫加在一起还要恶心。”

一阵阵阴风从深坑内吹出，凯恩的火把已经昏暗了不少，几乎要烧完了，凯恩看着晃动的火光有些不安。

克里斯汀想象着一百只猫发情的嚎叫，她非常想把这种奇怪的形容和吸血鬼联系起来。实在没什么头绪，克里斯汀摇摇头，无论如何，这个深坑都是个值得探索的地方，但是现在准备不足，至少需要带上马灯和足够长的绳子才行。

“先离开这儿吧。”克里斯汀此话一出，凯恩顿时松了口气。

克里斯汀经过凯恩时，把银币拍到凯恩手中，说：“你有经验，由你准备绳子。”

见凯恩脸上颓唐不安的神色，克里斯汀安抚道：“是我下去，底下有可能是吸血鬼的巢穴，在我弄清楚底下有什么之前，你一个普通人就算想下去都不行。”

“吸血鬼巢穴……”凯恩跟着克里斯汀走出弃尸洞，这短短一趟外出里他心情起伏过大，猎魔人提出的深坑是吸血鬼巢穴的可能性更是让凯恩感到后怕，他有些恍惚地离开山洞，竟然觉得阳光都变得刺眼。

两人回到镇上，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他们在秃鹫布雷家附近分开，凯恩去准备绳子，克里斯汀则直接去秃鹫布雷家。

秃鹫布雷家的前门已经变形，无法关拢，一个秃顶的男人正在修门。的确如凯恩曾介绍的那样，只要看到秃鹫布雷就能认出来，他的头顶一片光洁，只有周围一圈有些稀疏的短发。

“晚上好，先生。”克里斯汀站在两米外打招呼。

秃鹫布雷拎着锤子缓缓站起，他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克里斯汀，冷漠的表情和他老婆如出一辙。

“你就是苏珊说的猎魔人。”

克里斯汀点头。

“进来吧。”

克里斯汀走进屋子，秃鹫布雷用木棍架住门，接着他超过克里斯汀，走进了厨房。厨房内胖妇人——也就是秃鹫布雷的老婆苏珊——正在做晚餐，她用长勺在锅里搅拌，不时舀起一勺看上去非常绿色健康的豌豆糊。

秃鹫布雷拖过来一把歪了腿的椅子，克里斯汀认出这是她当时用于卡门的椅子，看上去经过一番修理。秃鹫布雷坐在那把略显歪斜的椅子上，指着他对面的椅子，说：“坐。”

“你已经见到我哥哥了，对吧，猎魔人。”

克里斯汀必须承认自己行动过于鲁莽，如果说撬开后门还能解释为——她只是探寻苏珊在驱赶自己离开后躲在门后偷听她和凯恩对话的原因。那么在发现地下室后克里斯汀没有选择偷走钥匙，而是直接将苏珊踹出了屋子，并在明知道自己复原不了地下室的锁的前提下硬撬，这就只能说明克里斯汀做事前根本没想好好掩盖自己的行为。当然，因为克里斯汀冒昧的上门，所以布雷一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她嫌疑最大。

最严重的是克里斯汀擅自对老布雷进行“精神治疗”，效果十分显著，至少她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老布雷是否从疯狂中脱离。现在去幻想对方不知道这些事是自己做的就太可笑了，秃鹫布雷那句话可不是疑问句，但令克里斯汀惊讶的是：秃鹫布雷竟然像自己没把他哥哥弄得更疯一样，如此平静地接待了她，甚至没追究她溜门撬锁且踹了苏珊一事。

克里斯汀本以为自己需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才能挽回错误决定造成的不良影响，但没想到对方的态度如此轻描淡写。这反倒叫人不安，因为不追究这些事情，意味着有更大的问题摆在面前。

思考总是比说话的速度更快，秃鹫布雷说完话，克里斯汀顿了两秒就点头承认了。

“约翰（守在后门的瘦高个）说了白天发生的事，一团黑影……那就是你们猎魔人的手段？”

看到秃鹫布雷阴鸷的流露出刻骨仇恨的双眼，克里斯汀悟了，怪不得秃鹫布雷不追究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恨吸血鬼恨得要命，而自己是有能力杀死吸血鬼的猎魔人！

此时得表现得强大且自信才行。

“远远不止，”克里斯汀抽出双铳，亮出猫头鹰眼，“那只是万千手段之一。”

秃鹫布雷的视线在两把威风凛凛的火铳和克里斯汀与众不同的眼睛间移动，他攥拳道：“我哥哥现在没法说话，他在还没疯前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我吧。”

嚯——克里斯汀觉得自己难得得到了幸运女神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