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调查员 第3章 血舞3

见凯恩气喘如牛，汗如雨下的模样，克里斯汀把水囊递给他，“喝点水，慢慢说。”

凯恩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有不少淤血凝成的青紫，可惜猎魔人用的药膏对于普通人而言太过刺激，只能让凯恩喝点圣水凑合。

凯恩道谢后灌了几口，一抹嘴巴。

“我们昨晚分开后，我担心那笔钱遭贼惦记，于是回家把钱藏了起来，我太大意了，藏东西的样子肯定被贼看见了！第二天我发现藏钱的地方被找着了，钱全没了！我出去找，正碰上在我家周围转悠的布莱恩，肯定是他偷的！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他叫来几个矿工把我打了一顿。”

克里斯汀挑眉道：“所以你并不知道谁偷了钱。”

“肯定是布莱恩！他嫉妒我赢了他的钱，昨晚的贼肯定是他，就是为了偷钱！”

“好了，我对这些纠纷不感兴趣，现在带路去老布雷家。”

“可是——”对上克里斯汀锐利的视线，凯恩嗫嚅了一会儿，吞下了诉苦。

“老布雷，疯了的那个？我知道他住在哪儿，跟我来吧。”凯恩带路。

布莱恩他们虽然围殴了凯恩一顿，却没有伤害凯恩的腿，一来因为他们也有需要向导的时候，二来凯恩有时兼职为镇民送信，他最大的价值就是认路的大脑和那双好腿，再加上猎魔人指定了凯恩当向导……因此打残了凯恩的腿，布莱恩也得倒霉。

黄金镇是个年轻的镇子，沿河而建，布局紧凑，建筑高低混乱，街道宽窄不一又七弯八拐。

凯恩领着克里斯汀在小镇内穿梭，停在一户人家的后门。

凯恩大力敲门，对克里斯汀说：“老布雷住在他弟弟家，我们都叫他弟弟秃鹫布雷，一会儿你见到他的样子就能认出来。”

一个粗壮结实的妇人拉开后门，她的手里抓着一把长木勺，板着脸，冷漠又不耐烦地盯着访客。

“我们找老布雷。”

“做什么？”胖妇人扣着门板，不让两人进入屋内。

凯恩麻溜地退开，让克里斯汀说明来意。

“女士，我想知道一年前老布雷被吸血鬼……”

“滚！”胖妇人挥动着勺子，就要拍上门，克里斯汀手疾眼快抓住门板和胖妇人僵持。

“女士，我是猎魔人，到这儿就是为了杀死吸血鬼，教堂的安德鲁牧师可以为我作证。”

或许是安德鲁牧师的名声打动了胖妇人，她狐疑地打量着克里斯汀，较劲似的和克里斯汀以门板为地盘进行角力。最终胖妇人放弃了，克里斯汀的力气比她大得多。

这份与外表不相符的力气也让胖妇人更相信克里斯汀的说辞，“猎魔人？”

“是的，女士，我需要知道更多和去年吸血鬼袭击有关的消息。”

胖妇人嘴角抽动了一下，“你们晚饭后再来！”说完，她关上了门。

克里斯汀盯着门不知道在想什么，凯恩壮着胆子询问，“猎魔人阁下，我们接下去去哪儿？”

克里斯汀回头，“从这儿到矿工们抛弃无信者尸体的地方，来回一趟多久？”

凯恩想了想，“脚程快的话来回一趟4个钟头，骑马顶多2个钟头。但是弃尸洞在山上，有段路没法子骑马。”

“走路吧，带路。”

凯恩点头，他才带着克里斯汀走过一个弯道，就被按住了肩膀。

这一下正好按到了凯恩的淤伤，他疼得嘶嘶吸气，“猎魔人阁下！”

“嘘，你在这儿等我。”

克里斯汀掉头回到刚才的后门，她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抽出匕首撬开了门。克里斯汀运用起猎魔人的隐匿法门-烟雾之影，在光线阴暗的边角间移动，小心地在屋内搜寻。

木板传来咯咯的响动，克里斯汀躲到阴影处，在光与影的接替之间一团轻烟静静地流淌着，维系着模糊的人形。

胖妇人从地下室走上一楼，她的手中捏着一只铁制钥匙，嘴里嘟囔着什么，胖妇人把钥匙塞进围裙上的口袋，拍了拍双手的灰，她从克里斯汀面前目不斜视地经过，走进厨房。

克里斯汀溜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门是一扇旧木门，但挂的锁却是新的，克里斯汀挑起锁头看了一眼，可以硬撬，但不像后门的锁那样能复原不被发现，这种锁只会被她撬坏。

克里斯汀回到一楼，她走到前门用力敲门。

胖妇人听到敲门声，一边高喊“谁？”，一边走到前门，她拉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胖妇人探出头去左右看，也没发现两边躲着人，她困惑地将门敞开，这时一股巨力突然从她身后传来，胖妇人扑倒在地，她悚然回头，只见大门在她眼前砰地关上。

一脚将胖妇人踹出家门后，克里斯汀把椅子往门后一架，她加快了行动速度，利索地撬开地下室的锁，进入地下室，克里斯汀使用了猫头鹰眼，她的双眼虹膜变成棕黄，瞳孔扩大，在漆黑的地下室内也能看清东西。

地下室正对着楼梯的墙中间摆着一张木床，一个人蜷缩着躺在床上。

克里斯汀抽出手铳，警惕地靠近木床。

床上的人影拉进距离后显出真容，那是一个枯瘦的老头，克里斯汀盯着老头的样子，验证般唤了一声，“老布雷？”

蜷缩的老人双目紧闭，他看上去睡着了，对克里斯汀的呼唤没有反应。

克里斯汀捏住老人右臂的袖子，轻轻往上提，在那根皮包骨的手臂上凿着两个深深的黑洞。克里斯汀根据经验判断这个咬痕有问题，吸血鬼的咬痕不会这么深，且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伤口应该恢复了不少，不应该是这样的黑洞。

灵感一闪而逝，克里斯汀悄然抓起老人的左手，果然在他的左手指甲缝隙间发现了干枯的血痂。

线索一串起来，克里斯汀猜测事情的经过：老布雷一家被吸血鬼袭击，妻子被杀，孩子被掳，他带着伤口独自活了下来。如此巨大的打击逼疯了老布雷，他有意识地把吸血鬼留下的伤口当作自己必须承受的苦难，哪怕被牧师治好了伤，也会自己把愈合的伤口扣开……

认为自己必须受苦，这听上去像个没完全疯掉的疯子——克里斯汀思考片刻，认为值得冒风险叫醒老布雷。

以防万一，克里斯汀用扎在腰带上的绳子把老布雷捆了起来。

令克里斯汀诧异的是她捆人的动作没有刻意收敛，一般人就算睡得比较熟在这种折腾下也该醒了，但老布雷就像吃了夜眠草一样毫无反应，若不是克里斯汀知道自己捆的是个确凿无疑的活人，她都要怀疑老布雷已经去追逐他的妻子了。

既然如此，本只打算草草捆住老布雷的克里斯汀来了个五花大绑。

该如何叫醒老布雷？克里斯汀拿出水囊喂了老布雷一口圣水。很好，有反应，老布雷发出一阵虚弱的咳嗽，把圣水全吐了出来。老布雷一醒过来就开始挣扎，交错的绳子牢牢控制出他的关节，使他本就虚弱的力气更加使不出来。

“嘘，老布雷，冷静点，我们谈谈。”

克里斯汀的猫头鹰眼在黑暗中发出幽幽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