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末跑到房间哭了好一会,她不敢说这几个月在陈家不委屈,可陈叔叔他们本来就没有义务让她住在这,还对她那么好。所以很多事情她觉得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忍忍就过去了,陈时岘不给她好脸色就不给她好脸色,只是他连让她留在这都不想。她不知道自己离开这还能去哪。
晚上许言书他们回来,看到温末红肿的眼睛问了几句,温末说她是想爸爸了,可给温长新打电话也打不通。
那边巷子口,陈时岘找到刚刚为难温末的那几个人,把他们喊到巷子来,抓住一个人抵到墙说:“我让你们吓唬吓唬她,谁让你们推她的?她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昨天跟这几个人说,稍微吓吓她就行,不准说脏话,也不准把她吓哭,他们几个倒好,直接把她弄伤了。
那几个人是别的学校的学生,陈时岘这个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稍微给他们点好处,他们还是很愿意帮他做事情,其中一个男生说:“我们没推她,是你们学校初三的那个张力他刚好过来,说认识这个小姑娘,我们刚好要走了,他说他跟这个姑娘聊几句,我们以为他也是你找过来的,就先走了。”
陈时岘听完松开那个人,跑回家,骑着他的自行车,来到了张力住的那条巷子里,这个学校的学生家基本都住的不是太远。
张力常常去那个篮球场打球,陈时岘第一次见他也是在那,他这个人闲的没事做就会在那附近晃,还到处喜欢约女孩子出去玩,陈时岘觉得他特别猥琐。今天找得到找不到都得把他揪出来,他骑着车到处晃着,晃了好一会,才看到他的身影,旁边还有两个女学生,他到处搭讪,陈时岘把车直接卡在他面前,张力愣了愣,“你......你干嘛?”
那两个女孩子看到陈时岘窃窃私语了一下,想要他联系方式,但是又不好意思,看着他找张力的表情不太好,最后还是走了。
陈时岘看他,冷笑了一声,“干嘛?你不知道我要干嘛吗?”
张力有些心虚,“你.....有事说事,告诉你啊,别逼我动手打你啊。”
陈时岘说:“好啊,我最近刚好手痒,你想试试吗?”
打架,张力不敢跟任何人打架,他在学校不好好读书,成天混日子,所以认识了外面的一些小混混,他才敢这么狂,整天欺负一些低年级的学弟。但是现在让他打,他没那个胆子,而且真动手,他打不过陈时岘。
他说:“我今天不想跟你计较,我走了。”
陈时岘从后面把他衣领拉住,这就是长得高的好处,制服人都轻轻松松,他说:“跑什么?咱们还什么事都没说呢。”
他走到他面前,“刚刚是不是动手打人了?”
“我没打她,她自己笨的要死,摔倒了。”张力说。
“是吗?”陈时岘看见他又要跑,直接伸出腿,绊了他一下,他直接栽在地下,很快大骂一声,“你他妈的,你真当老子不敢打你?”
“你要真敢,就上来给我一拳,别说那么多废话。”陈时岘揪住他的衣领,“刚刚怎么欺负她的,跟我说说?”
“你现在在装什么啊?”张力大声说:“不是你叫那几个人去吓她的吗?我只是帮你忙,你还不谢谢我?”
“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情,你什么东西,去吓她?”陈时岘说:“明天去我们班上,当面跟她道歉。”
“你放屁?”张力气急败坏,“你让老子一初三的,当面给一个初一的毛丫头道歉,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一口一个妈字,真是没教养。
陈时岘说:“你再骂一个妈字,我就把你凑的哭着回家找你妈。”
他的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莫名的,张力连脏话都不敢说了。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太丢人了。”
“你推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做这事丢人?”
“是她先咬我的!!”张力说:“我就吓唬了她几句,她上来就咬我,尼玛属狗的,我这能不推她吗!!”
他说着说着好像还很委屈的样子,“胳膊都被她咬出牙印了!”
陈时岘都快气笑了,“你是真没出息。”
他继续说:“你明天要是不跟她道歉,我就每天都来这堵你,要是哪天,我手真控制不住自己了,不小心把你凑疼了,可千万别怪我。”
他才不管那么多,把她胳膊都推的擦伤映出血迹了。要是不给她道歉,这事没完。
张力看着他的脸,相信他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慢慢妥协道:“我道!”
陈时岘这才把他松开,懒得再给他一个眼神,背对着他说:“明天在班上等你。”
张力看他走了,才敢在后面低骂,“给老子等着,等着老子找人,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你!!”
第二天,上学,温末难得的没跟陈时岘走在一起,到了班上之后,早上上了一节英语课,一节数学课,还有最后一节体育课,大家都准备到操场的时候,张力过来他们班上,看了一眼温末,然后找了一个人想把温末喊出来,陈时岘看了他一眼,像是用眼神告诉他,要进来当面跟她道歉才行。他作为道歉的一方,怎么好意思把人喊出去。
最后,张力才慢吞吞走进去,走到温末面前,轻咳了一声,“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不少班上的人准备走的时候,看到张力的时候又纷纷停住脚步,盯着他说:“怎么回事啊?”
温末不想理他,张力继续说:“对不起。”
温末一愣,心想他发什么神经,昨天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不是还挺狂的,怎么现在跟她这样道歉?
班上的人瞬间“哈哈哈哈”笑起来,然后又围在一起说:“张力又欺负人了,现在跑到班上来道歉,真是丢人。”
张力整张脸都要挂不住了,但是温末还是没说话,张力说:“姑奶奶,我真错了,你说个话行吗?以后我不会去找你了,别人也不敢找你了,你就当这事过去了行吗?”
温末虽然不理解他的举动,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一直不说话也不好,她起身说:“你.....你以后好好读书,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见她松口,张力快速跑了出去,温末也同样准备出去,走到操场,陈时岘跟在她身后,温末回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陈时岘没说话,温末继续说:“我会记住你的话,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管我,以后我们在学校也尽量少说话吧。你放心,我不会再跟在你身后,再烦你,我会当个透明人一样,你要还是容不下我,我就跟阿姨说,我自己想出去住,我可以在外面租房子。”
温末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陈时岘看着她的背影,那一瞬间觉得她特别可怜,他很少有觉得别人可怜的时候,一般都是他自己比较可怜,也是这几年到这个家来,才好一点。现在他觉得温末比他还可怜。
后来,温末在这个家,在陈时岘面前,真的只当个透明人,与其说她把自己透明化,不如说,她把陈时岘当作透明人,两个人在一个空间,常常说不到几句话。
初中那几年,陈名的工作越来越忙,他的公司渐渐开始运转起来,而他们一家也换到了市里更大的房子。也正是因为陈名这些年挣了很多钱,给了温末很好的物质条件,让她在陈家生活多了些压力,他们无条件的付出,让温末常常都觉得以后不知道怎么回馈,她只有更加努力的学习,靠自己的能力去回馈他们。
中考,她跟陈时岘都考得很好,两人一起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他们的家由原来的镇上,搬到了市里来,也在这她跟陈时岘认识了别的朋友。
2012年,她跟陈时岘刚上高一,经过三年的成长,温末已经褪去了稚嫩,脸上开始长了些肉,不似之前那样干干瘦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皮肤也被养的越来越好,从前她就长得清秀好看,现在长得更加养眼,皮肤白净,个子高挑细长。许言书常常说她跟陈时岘特别会长,两个人都是比例特别好的人。
而陈时岘自初二过后,个子又长了一大截,才高一的年纪,身高已经185,导致他出去,经常有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问他要联系方式,温末心里有时候觉得,是不是个子太高,显老一点。别人一听他才高一,哪还敢要联系方式。
他初中就长得好看,年级里不少喜欢他的,不过初中那个年纪,喜欢也只能是喜欢,也不敢太明显,高中就稍微敢明目张胆一点了。
他刚上学校就吸引了很多女生的注意,当真是招桃花。
高一,她跟陈时岘一个班,两个人当天一起被许言书送来的,许言书说什么这次也要一起送他们来,于是班上人都说他们两个什么关系,亲兄妹也不同姓,后来陈时岘像是闲得无聊一样,坐在后座说,他们两个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自那以后就有越来越多的女生找温末做朋友,说周末去她家玩,温末不太好意思拒绝女生的请求,她知道那些女孩子都是找陈时岘,她也一一应着,反正到时候都是去找他,让他自己应付。
只是太多人想跟她当同桌,温末难以抉择,而陈时岘还是一如既往坐在后座,他的同桌叫林程,温末只知道他家里很有钱,他爸送他过来的时候开的车,被同学们议论很久。他话还很多。
温末坐在座位上,看着吵来吵去想要跟她当同桌的女孩子,心里发了毛,要是有个大桌子,她一定跟她们所有人当同桌。
后来一个瘦瘦小小笑起来像小兔子的女孩子走到她面前笑着说:“你好,你这有人吗?”
温末刚说没有,有个女生说:“我是她同桌,我先预定了。”
温末看着吵来吵去的人,和旁边安静的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个大决定,指着那个小兔子说:“我决定了,找她当同桌!”
好大的一个决定,其他人只好去找别的位置,她的高中跟初中一样,后面按考试成绩排位置,头一个月都是随便坐的。
那个女孩子叫姜予,温末看着她说:“你......也想周末去我家玩?
姜予指着自己,“我可以吗?我刚转到这个城市,还没朋友呢,刚进班第一眼就看到你,觉得你长得好看,看着好相处,就过来找你了。”
“你是因为我,才来找我的?”温末说。
姜予觉得她有些好玩,笑着说:“不是因为你,还能因为谁?”
温末笑笑,“你好,新同桌,以后一起玩吧。”
一个月过后,温末成绩依旧在前面,她当时中考的成绩就是年纪第一,到了高中依旧是名列前茅,她跟姜予坐到了第一排,而陈时岘又跟初中一样,在她后一排。
本来林程的成绩是在后面的,或许是这一个月跟陈时岘有了感情,说什么也不愿意分开,说自己近视反正是各种理由,最后还是跟他是同桌。
放学的时候,林程搂着陈时岘说:“这周去你家打游戏啊?”
陈时岘说:“再说吧。”
“干什么?干什么?总是不让我去你家,好兄弟有什么秘密不成?”
林程说完看着收拾东西的温末说:“温小末同学,你哥整天都在忙什么呢?”
温末看了眼他,也没避着陈时岘,直接说:“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
说完,拿起书包跟姜予一起出去了。
林程看着还没走的陈时岘,大笑了一声,拍了他一下,“你妹妹真酷,你到底怎么惹她了?开学一个月了,都不怎么跟你说话,亲兄妹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陈时岘轻咳了一声,不想多说什么,“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家门,温末刚到家就觉得不对劲,她的例假好像要来了,每次来的都不准,家里也没备着的,她赶快去了厕所,果不其然,真的来了。就说上课的时候肚子坠坠的,现在好了。
她提起裤子,许言书还没下班,打开门,只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陈时岘。
陈时岘看着厕所里冒出来的头,倒是难得的,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他说:“有事?”
“能不能麻烦你,出去帮我买几包卫生巾......”
陈时岘顿了会,走到她面前,“刚刚不是还挺硬气,说跟我不熟的吗?”
温末闭了闭眼,“我自己去。”
陈时岘拉住她,“你就不会跟我服个软吗?我说不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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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