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龙纹钥匙 第23章 乌国

“曦儿！曦儿！”

急冲冲的声音叫的方云曦赶紧从屋里出来，是曲恒。

“可算回来了！人追上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往他身后瞅了瞅，发现没人跟着。

“没追上，莫斯言功夫不差，我们一路跟到乌国边城燕江，他钻进城里不见了，商离混了进去接着找，我和庄园回来接你们。”

“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去燕江！”说着方云曦就准备收拾东西。

“燕江是乌国边境，你我身份敏感，我们进去之前，还是先去跟你二哥打声招呼，若在乌国发生意外，方熊也好想办法接应。”

“也是。那我们马上出发去找二哥！”方云曦转身准备进屋里收拾东西，只见沙鸥扶着门框吃力的站着。

“你们要走？我要跟你们一起！”沙鸥挣扎着要出门，云曦赶紧扶住他：“你这样子怎么跟我们走，就留在神医这里疗伤吧，身体好了再来找我们！”

“不行！”这次沙鸥十分坚定，“到了燕江你们找个地方把我放下，要做什么事你们就去，总之你们休想丢下我一个人！”

一路走来，沙鸥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同伴，曾经他行事总是独来独往，如今也学会了服从配合，当然还有一个因素是她.......

“那你的伤........”曲恒有点担心。

“咳咳咳，老夫为你们准备了路上的需要的药品，这是小伙子的，他伤这的不重，这些药喝完就无碍了。是给云曦的，你可长点心自己省着用吧！药材可贵了！”楚神医估摸着在屋里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拿着包好的药和装着内经丹的药瓶分别塞给沙鸥和云曦。

“还有一瓶，就给王爷吧！乌国人善用毒，这是我用云曦的鬼域婆罗炼制的解毒药丸叫酌清，常见的毒药基本都能解，特制的毒药就说不好了，我刚配制出来还没人试过。”

曲恒接过楚歌手里的药瓶，拱手感谢。云曦嘟嚷着：“感情你把我们当药人呀！”

“嘿！你这小姑娘，不要就还我！还我！”楚歌佯装生气伸手讨回来。

“哪有送人的还讨回去的！”她越了解楚歌的脾气，越是喜欢逗他玩，小老头嘴硬心软真可爱！

“哼！下次来多给我炖几只鸡！我喜欢加蘑菇，记住了啊！”小老头就喜欢方云曦这点，做啥都好吃，为了这口都可以不计较。“好了，你们有要紧事赶紧走吧，去了燕江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昭阳阁找袅袅，她在那里。”

“王爷！云曦！”这时庄园架着马车从山顶下来，一路从万归阁追出去，马车留在了山顶，如今驶来刚好把沙鸥接走。

“人到齐了，就走吧。老前辈，告辞！”曲恒向楚歌行礼。

“去吧.......”楚歌捋着胡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忐忑，他隐约感觉此去必定一路波折。

“都是些好孩子，但愿都平平安安的吧........”

青都将军府。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我们要立刻前去乌国燕江城。方熊，你能给我们置办一些通关文牒吗？”曲恒把在万归阁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方熊。

“两国边境多有商贸来往，通关文牒并不难，只是王爷和云曦前去，一旦被发现身份，必定会引起两国危机，王爷三思！”方熊和曲恒心里都清楚，曲国的王爷非请进入他国边境，方云曦又是将军之女，两人身份一旦被发现乌国人会怎么想？

“方熊，本王也没有办法，如今你也知道斑龙纹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虽然钥匙尚在本王手中，万一乌国人找到能工巧匠打开了盒子，他们会利用圣旨做什么不可预料！所以，横竖本王必须走这一趟！”

方熊转头看着云曦，云曦耸耸肩：“我是一定要跟着去的，我才不要跟他分开！再说了，万一我不跟着去，回头被抓回去当皇妃谁能救我？！”

“唉.......”方熊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片刻，他端着一个盒子进来：“里面是你们需要的东西，云曦你记住了，乌国也有我们麒麟军的暗点，你手中的私印便可证明身份与他们联络，有什么事一定要让人及时告诉我，听见没！”

以前在京城，闯了祸都是他善后，如今交给曲恒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此事也没有时间再征求父亲的意见，事已至此只能竭尽所能帮助他们。

“王爷，那你要我亲自送回京给圣上的信........？”

“照去。这里还有军师在，我们也会谨慎行事。”倚澜别院和麒麟营离得不远，打小他跟云曦亲近，常跟着她去营里玩，萧让给云曦庄园传师授教的时候，他也跟着学，人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信得过萧让。

“好，那我们各自准备，分头出发。”方熊出门前回头再看了看方云曦，他心里十分不安，那就快去快回守在青都等消息吧！

“师傅！”方云曦窜进了萧让房里。

“呵，你个小猴子，怎么啦？又闯祸了？”萧让放下手中的公文，慈爱的看着她。

“我.......和曲恒要去乌国了！我们有事必须去一趟，二哥要回京城送信，所以我们如果在乌国遇到什么事情，只能通过暗点和师傅联络了！师傅你到时候可要救我啊！”方云曦噘着嘴，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萧让。

萧让心里咯噔一下，去乌国........“你们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方云曦点点头：“知道......二哥都说了！可是我们要去找的东西很重要！必须要去！”

萧让不问了，他知道曲恒不是莽撞的性格，冒险去乌国定是情非得已：“那你们千万要小心，师傅会一直在青都城等你们回来！”

方云曦马上笑开了花：“是！师傅！”

“对了，师傅。我们去了一趟万归阁，阁主好像跟您是故交吧，他说让您有空上去跟他叙叙旧。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想念您，您要不抽空上去一趟？”

萧让心里苦笑了一下，十八年了，他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就是想让大家都不知道他还活着，若不是为了帮方云曦，他也不想暴露身份，他料到琅轩会猜出他是谁。

“他的书童送我们离开的时候，悄悄让我带句话给您，说什么阁主有金家的消息，盼一见。”

萧让眼神闪烁手中的杯子一抖，茶水溢了出来，师傅这么失态方云曦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家是什么人？方云曦从未听萧让提及。

萧让努力让自己镇定：“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的。你快去跟王爷出发吧，一切小心！”

“知道了师傅！”

方云曦走后，萧让内心翻江倒海，金家？难道金家还有人活着？跟他一样还活着？不，不可能，他摇摇头，当年程剑山庄被人灭门，金家上下共178口人惨死其中，只有他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琅轩不会为了见他哄骗他，看来，势必要见上一面了........

曲恒几人换了打扮，有了通关文书，轻松进了乌国燕江城。根据商离留下的记号，他们终于在城内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商离。

“人找到了吗？”庄园刚下马就急急询问。

“莫斯言对燕江城好像非常熟悉，我藏在别人的货车混进来就找不见了，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先自己搜了大半个燕江城，没有任何线索。请王爷降罪！”商离有些自责。

“来了乌国切记不可再叫我王爷！我还叫寒若冰是你们的公子，曦儿就叫云曦是你们的小姐，你们都是我和曦儿的随从，到乌国来游山玩水顺带看看有没有可做的生意。既然进来了，就慢慢找，我们几个人分路线把这个城搜一遍。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地方把沙鸥安顿好，马车也太显眼，我们的衣服也要入乡随俗。”曲恒交代道。

“是！王....公子.....这巷子出去左转有个云来客栈，位置和视野不错，不如就在那里落脚！”商离善于查探，对于地形事物也记得很快。

王公子？寒公子好吧！

“好，走吧。”曲恒盯了商离一眼。

云来客栈东面的厢房朝着燕江城最热闹的一条街，视野开阔还能看到三个路口，这三个路口分别通往三个城门。曲恒把这一排的厢房都包了下来，刚好一人一间，留了一间视线最好给沙鸥。

“沙鸥，你有伤在身不便跟我们行动，就在这里帮我们看着吧，有发现立即用千里鸣音通知我们。”说着曲恒掏出一只长约3寸好像竹口哨一般的东西递给沙鸥，“这是宫里机关阁所制，你一旦吹响，其它佩戴千里鸣音的人就会收到警示。我们会一人佩戴一个，遇到危险你也可以吹响它。黑市做的生意多国互通，每个国家都有他们的据点，你最好别乱走。”

沙鸥靠在床上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倒是想乱走也走不了。王......公子请放心。”

曲恒皱起眉头，怎么又是王公子！我干脆叫王若冰得了！

“我已经让小二去给你熬药了，做好了会给你送上来，到时间也会来伺候你水食。”方云曦是大大咧咧，心细的时候也是真细。

沙鸥想看着她，碍于曲恒在这里，眼神闪躲不免有些慌乱：“有劳公子小姐费心了。”

此时商离进来了：“公子小姐，乌国的服装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

这衣服......我的天.....这怎么能穿出门呢？！！哪哪都露着呢！

方云曦扯袖子，扯衣服，都遮不住她想遮的地方。这些衣服跟袅袅身上的如出一辙，内衫肚脐上下两寸和手臂都露着的，外衫一层薄纱，这跟没有有啥区别，遮哪了？！还有这发饰，整个不灵不灵的，琉璃坠子一排排一串串的，还有花，每个乌国女人头上都有一朵花，可不是她的简洁干练风格。

“咚咚咚”“曦儿好了吗？”门外传来曲恒的声音。

“好.... 啊.....没好....等下.......我........”

听见她这么语无伦次的，曲恒还以为出啥事了，赶紧推门进来。

“啊！”云曦被曲恒的闯入吓了一跳，赶紧抱着胳膊又想捂着肚子，一顿慌乱。

曲恒却看到这样打扮的方云曦，看傻眼了.......身材紧致婀娜，女人的线条感呈现的淋漓尽致，玉齿朱唇步摇灵动鲜花衬美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方云曦.......

“曦儿......你好美.......”

“美什么美！这怎么穿出门啊！”

曲恒情不自禁揽住她的腰，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一亲芳泽。方云曦瞪大了双眼，赶紧推开他：“这什么时候还有心思亲热呢！”

曲恒憨憨一笑：“没忍住，嘿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走到大街上，所有的乌国女人都这么穿的，你一直对衣服拉拉扯扯才容易被别人怀疑好不好？”

说罢，他递给云曦一直千里鸣音。

“这是什么？”云曦把玩在手里好奇的问。

“千里鸣音，宫里机关阁打造的，遇到事情吹响它，同色的千里鸣音就会收到警示。我给了每个人一支。”

“为什么同色的才会收到警示？”云曦不解。

“要是什么样的千里鸣音都能收到警示，你的敌人也可以佩戴一个。比如，曲玄。”曲恒坏坏的逗她。

云曦给了他一肘子：“这东西你哪来的？”

“曲丰给的！”

看来这个先太子离开京城的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走。当然，曲恒走的时候也顺了不少，谁让机关阁的掌事是太子太傅的侄子呢.........

几人带着商离给的燕江城图纸来到沙鸥房间，曲恒给大家分拨好搜寻路线和各自分工便分散行事。

沙鸥默默的擦掉缓缓流出的鼻血........云曦的衣服真是........

萧让一路快马加鞭来到鸽山顶上的万归阁，这个地方十八年前他来过很多次。如今站在门口，却有些迈不开步子往里走。

那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迎上来：“是存还是取？”

萧让踌躇了一下回道：“请通传，我要见阁主。”

“阁下贵姓？”

“金！”

片刻之后，少年将萧让迎了进去。这次不是大厅，而是一间屋子。这屋子萧让很熟悉，是琅轩的房间，他往里走，案前站着一绿衫男子，梳着少年的马尾却是中年的模样。

“金兄！”琅轩抑制不住激动紧紧抱着萧让泪如雨下！

十八年了，那些往事萧让藏了十八年，此刻撕下了那张封印，所有回忆涌上心头。萧让滚烫的眼泪随往事翻涌.......

“你没死太好了！我看到金铃上用达拓文刻的寅字就知道是你！金兄，为何这么多年，你都不寻我？”琅轩抹干眼泪忍不住责怪萧让。

“唉......我不想连累你......”

“你跟我说连累？！”琅轩很生气，几十年过命的知己好友，居然跟他说连累。

“你知不知道！我收到消息赶到程剑山庄的时候，一片废墟和焦尸，我分不清哪个是你，那时我多崩溃！”琅轩情绪激动，声音也大了不少。

“对不起，琅兄......”萧让很内疚，“程剑山庄一夜被灭门，我从尸山火海中逃出，我的祖母，父亲，母亲，妻子，师兄弟们，还有襁褓中的女儿......山庄上下一两百口人，全部死于匪人之手，每一天我闭上眼都是他们躺在火光血海之中的样子。如今我隐姓埋名生活在曲国，一是不想给将军府带来劫难，二是已无颜面再以金家人自居。”

轩更生气了：“什么叫无颜面对？程剑山庄的惨案又不是你的过错！难道你不想知道始作俑者是谁？难道你没想过报仇？！”

萧让低头叹了口气：“那日我身受重伤也不知道在尸堆里昏迷了多久，醒过来程剑山庄一片火海，我迷迷糊糊从后山逃出。那个时候正是曲乌两国大战，曲国已攻入燕江城兵荒马乱，路经一处庄园听见有小孩子的哭声，进去一看孩子家人都在战乱中死了，我想起了程剑山庄和自己女儿，于是带着他往鸽山逃离，谁知路上伤重晕倒，被方将军的夫人所救。后来就一直待在将军府疗伤，足足一年才完全康复。将军惜才，将我留于军中，并受托做了方家兄妹的教习。方将军和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我虽有过复仇的念头，但不想连累将军府！”

琅轩闻言十分感慨，也不知道金寅遇到将军夫人，算不算老天的补偿......

“这些年我在万归阁也收到天下各路消息，程剑山庄的事十之**跟刘长龚那老匹夫脱不了干系！”万归阁除了存天下万物，也收集天下万事，十八年琅轩对此事始终耿耿于怀。

萧让一点也不意外：“我也猜到了。当时来程剑山庄的人，全部身着军衣铠甲，我们程剑山庄是江湖门派，从不招惹官非，自从姐姐被乌国主青睐召入后宫，是非不断。国主极宠姐姐，甚至同意她带兵打仗。姐姐能干，打了好多胜仗，国主把原本属于刘长龚的兵都给了姐姐，刘长龚盼望的将军之位也让姐姐得了去.......”

“曲乌两国大战那年，你姐姐遇刺身亡，国主悲恸，有意从程剑山庄再选一人到军中历练，接替你姐姐执掌的军队。后来大战开始，刘长龚受命带一万大军从北线驰援燕江，但仍然战败，看来，那一万大军是划了一拨到程剑山庄公报私仇以绝后患去了！”琅轩嗤之以鼻嘲讽道。

这些事萧让早就琢磨过了：“我现在麒麟军中，对乌国的军事也颇为了解。两国大战，刘长龚本以为打了胜仗回去就能从副将变将军，谁知乌国大败国主盛怒，降了一级还扣了俸禄。如今听说他投靠了二王子，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终于爬上了将军的位置。”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去找他报仇？！”

“报仇？如何报仇？带着方家的麒麟军去吗？我如今的身份是麒麟军师，就算是我单独行动，也会成为诟病方家的把柄。”

唉，金寅这人生性善良知恩图报，琅轩不是不知道。

萧让明白他在想什么：“现在我只想留在军营，好好替方家做事，照顾好那几个孩子，就好像照顾自己的女儿一般，他们几个都很乖。若有一天两国再兵戎相见，我定会在战场上取刘长龚首级！”

等等，琅轩突然想起要说什么：“你别去管别人孩子了，你女儿没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