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也不晓得要去哪里,手里拿着一张交通卡,地铁换公交公交换地铁。偶尔也会在地铁站里头坐上那么一会儿,看着那些来去匆匆的人发呆,忘记了在哪里曾看到
过这样的一段话,地铁的动与静,只在于列车开门的那一瞬间,那个写下这段话的人是不是也如自己这般,于是在茫然中有了感悟。
错过了几列车,她仍旧纹丝不动地坐着,工作人员时不时地向她投来关注的目光。
秦清有些无奈,在上海这个高速运行节奏飞快的城市,实在是容不得她这样的一个闲人。
心情真的很差。
新年结束了,那些亲戚们给与的压力似乎暂时停止了,可是,永远有更多的东西让人透不过气。
年前秦清辞职了,在没有找到下家之前就舍去了饭碗,妈妈没有多说什么可爸爸却表现了明显的不赞同,相熟的朋友说她冲动,现在大气候不好,在这个时候失业并不是好事,当然也会有
安慰的说过完年是好机会能放个大假也好。
长到这个年纪道理其实都懂,如果可以的话,秦清也不想在这么做,可是,她在这家公司呆得太久了,除去实习这是她的第二份工作,大学毕业后舅舅介绍,一做那么多年,从新人变成了
资深。
太久了,久到了她的直系上司会以长辈的态度来关心她的私生活,久到同期入公司的全都结婚当了爹妈,久到新人看到她就像她当初看到公司里的老女人。
在公司,你可以一直不结婚,但你不能一直空窗,秦清也曾撒过有男朋友的谎,可是会有人说,男朋友照片有吗给大家看看,会有人问,怎么从来不看到你男朋友接你的,还会有人怀疑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也没听她说过男朋友的事。
太累,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到了三十二岁,想结婚找不到男人的女人压力大,不想和男人结婚的女人压力更大。
秦清出了地铁站,抬头,其实光线差异并不算大,可就是让她觉得阳光刺得眼睛发痛,她又想到了早餐时父亲对妈妈说的话:“慈母多败儿,她现在这样就是你给宠坏的,不结婚,不交男朋
友,现在连工作也不做了,她还想要做什么?当没出息的啃老族?”
眯了眯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秦清嘴边勾起一丝嘲讽,她工作了这么久,工资卡早早交到家中,辞职后也每月按时交钱,怎么就成了啃老族了?其实,她知道这话另有所指,父亲是个爱
面子十分大男子主义的人,秦清从小就与他不亲,代沟也相当的大,这几年因为结婚的事,父亲明的暗的话里话外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好几次秦清都想搬出去单过,可是,她还有一个对她极
好的妈。
又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大概只有傻子和自私如丁蟹那样的人才会真正地活得轻松快乐。
‘我是真的没法子,我爸妈要我结婚,我不能这么自私的。’
‘爸和妈肯定不会答应这种事的。’
‘你别老说我,难道你就敢和你爸妈说你是同性恋?’
‘你面对现实好不好,你可以不在乎别人,你能不在乎你爸妈?’
嘴边勾起了带着苦涩的自嘲,分手后因为那个人的话,带着迁怒的心情自己半年没有和双亲说一句话,总觉得父母才是她最大的敌人,也因为这样,妈妈才会以为女儿被男人骗财骗色,心灵受创不想谈情,现在细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多么的幼稚,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
一路低着头盲目地顺着路走,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直到走得小腿发酸才停了步子,秦清拿起手中的矿泉水,拧开把最后几口喝光左右看了看,这地方有些偏连个垃圾筒也没有,再四下看看,
马路上车辆并不多,行人道的一侧是一些厂房,连个小店也看不到。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有些耀眼,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点开定位,上川路,秦清看着屏幕上的地图,她竟然跑到这么远,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两点。
无力地闭了闭眼长吸了口气,带着灰尘的的空气让鼻子干燥,转过身,瞧了一眼来路,秦清默默一叹,再怎么逃避也总归要面对现实,走得再远也总是要回家的。
用手机查找了一番,最近的车站要走上好几公里,行动时不觉得停了片刻才感觉到有些累了,走到了马路边上左右看了看,好半天也看不到出租车,丧气地抓了抓头,平日里出租车总
是无处不在,可到要时,你永远等不到一辆空车,脚动了动足尖踢了踢地面,莫名地就赌气了起来她今儿非要等到车。
过了大约半小时,终于有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秦清坐上了车吁了口气。
“你好,请问上哪儿?”一个十分利爽的女声响起。
秦清站得有些累,有气无力地说了地址。
带着手套的手伸过翻了牌子,车子起动向前,音响里响起了张学友的老歌,人向后靠了靠秦清目光落在远处余光看到了服务卡上,一头短发十分中性的照片,不禁侧过头看了看,隔着防
盗板,女司机带着太阳镜,她握着方向盘瞧不清脸的长相,短发下耳廓上打了三个银制的耳钉。
收回了目光垂着眼也不去看外面,秦清一声不吭发呆,大概是走得累了眼皮竟有些发重,她揉了揉眼不敢在车上睡,从包里取出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路况不错车子开得飞快,不知不觉那棒棒糖已化了大半,人调了调姿势扫了一眼计价器,数字无声地跳动,心里约摸算了算到家需要的车钱,难怪都说女人心情不好时,那钱就会莫名其妙地
减少,都作掉了。
“喂,来电话啦,来电话啦。”手机的铃声响起,司机把车速带慢了些,伸手把音响关轻了些,单手按了手机,“喂。”
秦清侧眼又看了她一眼,手不自觉地抬起,拉住了车门上的把手,脚伸直抵住前方。
“我车上有人。”
“没事,我用耳机。”
“在浦东,过一会就到浦西了,怎么了?”
“阿,你要搬回去?出了什么事呀?”
……
“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个东西,她有本事了敢带人回家乱搞,他妈的就是个渣。”声音突然的提高。
秦清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听那话明显说的是某个抓奸事件。
大概是察觉到了边上透着八卦视线,那司机也回扫了一眼,又转回了头注视前方:“行了,你收拾好等我,我过一会儿就去接你。”
“嗯,拜。”
挂了电话,司机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我家里出了些事,要赶过去,这样,我把你放到前面地铁站,车钱就算了真不好意思。”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秦清一愣。
“真的不好意思,家里是急事,帮帮忙,谢谢了。”司机仍在说。
秦清皱了皱眉眼儿看了看计价器的价格,点头没多话。
“谢谢了,”车速又加快了,司机油门一点朝着前方开去。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地铁站,秦清又重坐到了椅子上,说真心话,她实在是不想回家,又觉得没地方可去,这是工作日,何况自己的好友基本全都成家有了孩子,哪有工夫陪她这个单身的,又
觉得疲累,不想再乱混,脑子一转,想起前年前,家里出租的那套房子被退了,目前还空关的,倒也算是个去处,地铁进站的声音响起,她站了起来,总算有了目的地。
到老房子时快四点,秦清摸出了钥匙,这么多年没回来钥匙倒一直保存得好好,打开门房子空关了许久,空气略带着些霉味,四下看了看,陌生而熟悉,这房子她曾经住了五年,小时候
她父母是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的,后来,小姑姑离婚求着妈妈让她的户口回来,谁晓得引狼入室,小姑姑后来用了手段,挑唆着奶奶硬是吵闹着要分开住,爸爸愚孝,妈妈硬气搬离了那本
该是他们的家,借钱在外面买了这间一室半的小房子,直到后来,爸爸分了房子,才又住到了大房子,而这里就一直租给别人,秦清几乎没有回来过。
屋里是最老式的家具,一张木板床,折叠桌和两把凳子,墙边放着旧沙发,她走到了阳台这里当年并没有封掉,微风吹过让人舒爽。
左右看了看,老社区比之过去,环境好了许多。
站了一会儿,重又回到房里,走到厕所环视了一圈,再到厨房,正要查看煤气,门外传来了对话声。
“你让我说你什么,早说了,那女人不是好东西你还跟她。”
声音听着有些耳熟,秦清停了手里动作静静地站着。
“好了,你都说了那么多遍了,别气了。”
秦清一怔,答话的竟然是个女的。
“我是为你生气,妈的就是个SB,早点对我说,我非请她吃两个耳光。”又是一声咒骂。
秦清皱了皱眉,脑子里闪过什么,铁门打开发出的碰撞声音,让她没能抓住重点。
“好了,都这样了,进去再说。”很快那好脾气中透着温柔的声音隐没在了关门声后。
面上带着好奇,秦清悄悄将厨房的窗拉开了一道缝,向外看了看人已经不见了。
“你收拾,我去把剩下的搬上来。”说话声又响起,秦清忙退开了一小步,人向后两眼紧紧盯着外头,匆匆一瞥,短发的女子走了过去,耳朵上的三个耳钉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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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