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新买的绒拖鞋,将它放到了玄关鞋口对着大门。
弄好后,又挑了些各式水果,走到厨房剥皮切块放到玻璃水果盘里,然后把袋装色拉油剪开了个小口,手上稍用力一挤在上头画了三条蛇形,果盘的卖相不错,接着拿保鲜膜仔细封好,放到了冰箱里。
收拾完了厨房就慢悠悠地回到了卧室,十五坪的房间床占了大半,靠窗有一张双人沙发,边上有一个圆形玻璃茶几,再加上衣柜电视柜,屋子的空间显得有点狭小。
安容坐到了床头拿起枕头在鼻下闻了闻,被褥床单全套都是今天才换的,有一股子干净的味道,床头柜上的小钟指着八点二十七分,拿起边上的遥控器,随手一按电视荧屏亮起,某卫视正在重播春晚上那段孔雀舞。
五十四岁仍旧能这样跳,青春不老在舞者的身上仿佛不再是神话,最后的镜头,人物配合着高科技舞台技术相当的漂亮,可安容却突然不太厚道的笑出声了,她想到了前阵子在群里看到的一段对话,那话题是由一个出了名的腐女起的头:“哇,春晚看了没,天呀,中国的腐文化已经进入春晚,这孔雀舞就是最完美的表现呀。看看那小受孔雀和小攻孔雀,太有爱了。”
“滚你的,人家杨丽萍跳的明明是只母的,这都能被你扯到攻受,你中毒太深了。”
“你个没文化的,没看到最后孔雀开屏啦,小时候动物世界没看过呀,动物园里真孔雀你没瞧见过呀,能这样开屏的只有公孔雀,这是常识。”
“……”
杨丽萍要晓得她跳了这么多年的孔雀舞,就这样突然变了味道,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起身走到了窗台前挑开了窗帘的一角外头静静的,今年的年气不太好,比起往年放炮声要小了很多,就连初四接财神,鞭炮声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热闹,年初六,已经安静得不像是过年了。
远处的路灯泛着淡淡的橙色,看不到喜气反称得四周更加的冷清。
站着发了会儿呆,安容转过头,时间是八点四十一。
窝到了沙发上把手提电脑打开,点了IE,收藏着的十几篇文竟然没有一个更新,她抿了抿嘴这大过年的,哪儿会有作者像自己这么无聊有闲,又点了搜索翻了翻其它,有几篇名字不错,可看了文案又没兴趣了。
目光偏了偏又瞄了一下右下角,时间八点五十七分。
安容有些坐不住,起来往窗外看了看,然后走到房门口,开了条细缝侧耳听了听,楼梯没有脚步声,确认没有人上来后长长的眼睫向下垂了半分。
再重新回到沙发拿出了手机,在显示屏上的时候跳到九点正时,拨通了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还没开口那头就先说了话:“我今天晚些才能回来,你别等了。”虽然那头嘈杂,声音却很清楚。
“大概要几点?”像是早已习惯又像是已经猜到,安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完全听不出对方口气中的不耐烦。
“说不准,最早也要十二点过后了,你先睡,别等我了,挂了。”
通话结束。
安容盯着手机瞧直到屏幕自动暗去,才缓缓将它放好,她走到冰箱前从里头拿出了水果色拉,拉掉了保鲜膜用调羹拌了拌,捧着回到房中继续窝回沙发,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房里的空调吹得让人燥热,吃这个刚刚好。
没有再去观注时间,手机突然唱起了爱情买卖,声音后拿着调羹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半刻,安容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已经睡了?”耳朵边的声音明明很近,可听上去却遥远得很。
“没”安容简单地吐了一个字,盘起了双腿把水果盘放到了中间,已经没了吃的兴致。
“我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没有?”
“嗯。”
“喜欢吗?”
“没打开看。”
“……,你拆开看看,喜欢的就用,不喜欢你送人好了。我还有事,挂了。”
安容把手机放到了小几上,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放在角落的那个打包完整的纸箱上,唇边闪过一抹嘲笑,胃突然有些闹腾,看来晚上不太合适吃太多水果色拉。
午夜十二点整,安容打了个哈欠眨了眨酸涩的眼,之前胡乱点了一篇完结的文来看,主角很小白剧情有些雷,明明完全不合她看文的口味,却还是一路看到了最后,开始总觉得聊胜于无,读到一半就想看看结局,可真到了结束,又让她有种浪费时间的后悔。
拿起了手机拨号,先是无人接听,再是拒接,最后关机,安容身体向后靠,仰头盯着天花板,脑子空空一片,突地,她重又站了起来,从抽屉找出了记事本,直接从中间翻开,夹杂在各种琐事之间,有那么特殊的一页,由开头字母组成的名字,后面跟着两个日期数,起始的结束的,最短的三周最长的也不过是几个月,指尖点在了排在末尾的那个名字上,后面的日期是2011-10-11,手指曲了曲心中默默一算,现在是2012已经跨年可以假装算一年了吧。
想是这样的想唇边泛起了淡淡的苦涩,是不是真的如那人所说,自己这一辈子除了和她别想再有个家。
安容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过去,她的父母都是孤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有了感情组织了家庭后来生下了她,记忆里他们是十分爱她的,宠着护着,似乎是要把儿时没能得到的快乐,全都给自己的小女儿。
人算不如天算也许是上天看不得那样的幸福,一场车祸让她同双亲一样变成了孤儿,那时候她只有八岁一夕间失去了所有。
她渴望再有一个家,再有爸爸妈妈那样爱自己的人,只是,这世上除了亲生父母又有多少人会真心的爱护一个与自己全无血缘的孩子,九岁那年她被收养了,可,她从没想到那会是她噩梦的开始,男人用那让人害怕的目光盯着她,逼着她去摸那丑陋的凶器,甚至按着她的脑袋要她去舔,她奋力的反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挣扎中不顾一切地狠狠反击过去。
男人捂着下身倒在地上的惨叫,女人正巧回家发现真相后,对男人的痛恨却转加到了她的身上,无情的咒骂要她命般的踢打全然不顾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出事后,她再次被送回孤儿院,从那以后,那些人看自己的眼里总带着怜悯与嘲笑,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长着尖刺的长藤,缠绕在她的心上,血淋淋怎么也摆脱不掉。
安容把身体蜷了起来。
“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没有人再会欺负你。”
“看,亲一口也没什么好怕的,来再亲亲别处看看。”
“宝贝,你真漂亮以后我养你,你只要乖乖在家等我,给我做好吃的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别那么看我,两个女人想要在一起哪有那么简单,我这么做是为了将来,你怎么不想想我的牺牲。”
“你说我脏,你又有多干净?”
“我告诉你,这辈子除了我没有人能忍受和你一起过,你早晚要回到我身边的。”
配合着心底的痛,眼角湿了。
只想要有一个真正的家,只想有个可以相依相靠的人,只想有个可以一起走到最后的伴,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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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