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成?
她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程臻保持着沉默,一番苦思冥想莫西提到的蝴蝶效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林颂言注意到她表情凝重,心也跟着一沉,语气不自然带了些紧张:“还在因为小推车被没收的事生气?”
程臻摇了摇头,“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问题。”
程臻踩在门口的台阶上,微微踮脚自上往下可以看见进出办公楼的人,方思成穿着校服的背影混在人流毫不起眼,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不太喜欢方思成看我的眼神。”
程臻选了一个谨慎的说法,“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颂言对这个同事没什么印象,虽然这是他和方思成共事的第二年,但是方思成给他的感觉更像一道影子,你低头看能找见他,但大部分时间他的存在并不突出。
“一班的特招生,学习中等偏上,做事踏实,沉默寡言平时话很少。”
简单的几个词语描绘出了方思成的形象,很符合他对外表现出的样子。
程臻趴在栏杆上,右手从栏杆里伸出去,挡住午后刺眼的光线,眉心微微蹙着,微风拂过她耳边的长发,迎风飘扬,一缕发丝轻轻刮着脸颊。
垂在腿边的手指动了动,又不自然地往裤兜里塞,他想了想,若无其事地靠在栏杆上,遮去大半阳光:“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程臻蓦然回头,冲他一笑,眼睛里盛满了他的倒影:“好啊,谢谢你林会长,你人还怪好的咧。”
这话放在其他人身上就带着阴阳怪气的意味,但是从程臻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无比真诚。
林颂言不禁失笑。
“咔嗒——”身后的大门落锁,谢嘉年抖了抖钥匙,瞟了一眼林颂言,“门锁好了,走吧。”
几人前后脚下楼。
姜姝落后几个台阶,和程臻并排走路,她双手环住胸,冷不丁地发问:“你喜欢谢嘉年吗?”
程臻正在思考事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谢嘉年喜欢你,”姜姝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笃定,“他的眼神告诉我的。”
程臻脱口而出:“他只是喜欢我这张脸而已。”
“……”姜姝表情有些无语,“你还挺自信。”
抛开她的感情因素来说,程臻这张脸确实很好看,她一个女孩子看多了都忍不住失神。
程臻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真不是自信啊,谢嘉年真的只是因为这张脸跟温时微有几分相像才多看她几眼的。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比起他,我更喜欢他的钱。”程臻诚恳地说。
“……您脑子里除了钱没别的东西吗?”姜姝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加重语气道:“抛开钱。”
程臻:“那我喜欢你抛开的钱。”
姜姝:“……”她彻底失去了和程臻沟通的**。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谢嘉年好像有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她要是回国,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在谢嘉年心里的地位。”
程臻“哦”了声,心说没有比我更清楚了。
“如果是要担心的话,你不应该更担心她回国吗?”
姜姝一甩一头如海藻般柔顺的长发,如高傲的小天鹅般扬起脖颈:“我跟他那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那种,要不然你觉得我看得上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
程臻在一旁“啪啪”拍巴掌:“好好好,大家都是图他的钱,我们也算是达成共识了。”
“我才不要跟你这种穷人成为朋友。”姜姝侧身躲开她。
“……”
圣菲利斯的课业负担不重,下午四点钟放学,一个小时的素质拓展课程,接下来的时间便由学生自由安排。
因为程臻选择了数学竞赛课程,上课的教室在另一栋教学楼,过去需要十分钟,她到时肖婉仪已经给她占好了座位。
程臻把书包放下,伸手从夹层里掏了掏,抓了一把玻璃糖放在肖婉仪的桌上,“请你吃糖!”
“谢谢你,”肖婉仪剥开糖纸,把糖果塞进嘴里后捋平糖纸,随手翻开一页夹进去,握拳按了按。
“我还没拿到书欸。”
肖婉仪把蓝色封皮的课本推至中间,“那我们一起看。”
窗户的玻璃窗被人敲了敲,程臻抬头一看,林颂言举着一本厚厚的蓝色封皮课本,冲她扬了扬下巴,“我的书先借你。”
“谢谢你啊。”程臻接过书,也抓了一把糖,示意他伸出手心。
五颜六色的玻璃糖落在手心,透明的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缤纷的色彩,温热的指腹在手心一滑而过。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后,带起一身暖意。
林颂言心下微怔,将一手心糖果收进口袋里,往楼下走去。
“对了,他把我的书给我了,他不上课吗?”
肖婉仪翻了翻林颂言的书,“班长好像很忙,之前上课他也经常缺席。”
不难想其中缘由,像林颂言这种家族继承人,平时的生活肯定不止学校上课。
给他们上课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腋下夹着一本书,手上端着个不锈钢保温杯,边走上讲台边喊了句“上课”。
“哗啦”一声所有人跟着起身,拖长调子:“老师好——”
宋老做了个坐下的手势,环顾教室一圈问:“程臻同学是哪位啊?”
突然被老师点到,程臻懵逼地举了下手。
宋老满意地点点头:“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啊,开学考的数学卷子是我出的,你能拿满分属实是难得啊。”
“分享分享你的经验?”
哪有什么经验,她学了那么多年的数学,底子已经比圣菲利斯的大部分高中生高了一截,再加上一点运气和改卷老师的仁慈。
程臻沉吟片刻,十分装逼地说:“考满分的经验当然是一道题不错。”
宋老抬手让她坐下,“程臻同学这句废话说的是切中要点啊,但是在做题的过程中怎么能做完完全不犯错呢……”
程臻无奈落座,余光瞥见肖婉仪捂着嘴偷偷地笑。
上四十分钟课,二十分钟留给课堂小测,宋老拿出卷子,一组一组往下发。
题目的难度要比课堂讲的例题难度高一点,下笔的窸窸窣窣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程臻翘着个二郎腿,指尖转着一根笔,一目十行地扫过题目,不时用笔写几行字。
宋老背着手正好巡视到她身边,手指在她卷面上点了点,“要是我改你卷子,光扣步骤分我都能给你扣成负数。”
程臻悻悻地缩了缩脖子,捡起笔往上添了几行算式。
下课后,程臻接到谢嘉年的短信,说他有事先走了,如果要回去提前联系谢管家来接她。
这狗东西居然能想起来提醒她?
难道转性了?
程臻回了个好字,扭头问肖婉仪:“要不要一起回家?”
-
好?她竟然只回了一个好?
谢嘉年握着手机,反复点进去又退出来,手指点进去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如此反复,连旁边的姜姝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你怂什么?问个你在干什么会累死你的手?”
谢嘉年把手机锁了,冷冷地抬眸看向她:“关你什么事。”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跟程臻是不可能的,你最好早点认清现实。”
“我没喜欢她。”谢嘉年下意识提高音量,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内心的惶恐。
“你最好别动这个念头,”姜姝优雅地交叠双腿,姿态放松,“喊什么,人家也不一定喜欢你。”
谢嘉年眼底泛起一丝冷意,“她跟你说的?”
姜姝不可置否:“我中午问过她,起码她更喜欢你的钱。“
玛莎拉蒂平稳地行驶在高架桥上,路旁的霓虹灯一闪而过,璀璨灯光在眼底亮起又消失。
谢嘉年把手机丢进扶手箱,彻底阖眼不说话。
今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的生日,玛丽苏市的豪门名流都会前来贺生,前往半山别墅的豪车络绎不绝。
宴会还没开始,谢嘉年已经疲惫到不想说话。
“打起点精神吧,记者拍着呢。”
谢嘉年深吸一口气,整了整领结推门下车,他从车后绕至另一侧开门,绅士地伸出右手。
姜姝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微笑着搭上他的胳膊。
侍者为他们引路,谢嘉年一进宴会厅就看见了个熟悉的背影。
林颂言遥遥冲他一点头,“待会我们一起上去看何爷爷。”
往常每次来都是他们一起去的,只不过这次徐宴周因为有事没有到场。
何老爷子年轻时资助过不少企业家,在豪门圈有相当的名望,现在年事已高病榻缠身,虽是一脸病容,那双精神矍铄的眼睛却让人不敢直视。
他乐呵呵地让三人坐下,“宴周这小子忙着赚钱都不来看我这老爷子咯。”
一抿清茶,他冲谢嘉年笑道:“你还在跟他吵架?”
谢嘉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吭声。
姜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是高中才回国来读书的,因此对这三个人的事情并不了解,在她有限的印象里,徐宴周和谢嘉年的关系确实一般。
“小孩子嘛吵架多正常,但是伤了感情就不好了。”何老爷子转头吩咐下人去拿他书房里的一本相册过来。
又笑着对姜姝说,“丫头,我平时就爱收集个字画珠宝,我让人带你去看看,你要是喜欢,直接拿回家。”
姜姝轻轻颔首,知道这是要支开她的意思了,她提起裙摆起身,跟着何老爷子的助理出门。
正好有佣人捧着一本厚厚的相册进门,在落锁前,她听见何老爷子似乎是问了谢嘉年一句:
“上次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她没有来吗?”
一切声响都被关在门后。
姜姝瞬间意识到何老爷子提到的那个女生是谢嘉年喜欢了很多年的“那谁谁”。
她之前觉得一个已经出国的人不会构成影响,所以没有特别关注过,但是这会突然起了好奇心。
“那谁谁”到底是谁?
删删减减,卡了一个礼拜,每天因想不出剧情而揪光头发,最终决定放飞自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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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