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接连喂了几声,移开手看被方格切断的电话,叹气丢到台面,好事者凑来:“什么小明星,您还有这爱好呢?”他挤眉弄眼举杯交流心得:“都是见钱权眼开的家伙,倒有两三个道中极品,试试?”
“去你的,那些都不配给方格提鞋,你什么身份,找得到的全是歪瓜裂枣,别烦我。”
冷不丁地碰了满鼻子灰,搭话人也不恼火,乐呵呵打听消息:“那……方格是?”
好友没好气,他垂眼:“你想打探他?除非祖坟烧上三天三夜的青烟。”
“这不是没见识,觉得方老板年纪虽小但气宇不凡,瞧着就——”搭话人拱拱手,姿态放得低,好友见他无别样心思,含糊丢下句他祖辈全是拿过枪杆子的开服玩家。
“来头这么大!”搭话人惊呼。
“别的我也不知道,别向我打听,他过来纯粹是看在同学关系,”好友笑笑,“我哪能有这么大脸,请得动他?”
两人阶级如云泥之别。
方格人如其名,四四方方,做事一板一眼,模样长相随了出身武族的母亲。
家风严格,行事古板。
如果不出意外,等自政治学院毕业,自然而然步入父辈所行的仕途。此时此刻,被好友形容得宛若老和尚的方格,盯着仰面躺在青草地的花神,憋了半天挤出来一句。
“我不是色老头。”
“色胚、色鬼、色魔,你随便选一个。”
花神不耐烦,他挥手打在方格小腿,结果被硬邦邦的肌肉敲得手痛,嘶一声蹙眉。
他本身是怕疼体质,稍微用点力,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关紧要的触觉,放在花神这儿是乘以数百倍痛感:“滚开。”
短短几分钟,方格听到的第二句脏话。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
母亲家族从商,父辈从政,几代人唯独留方越与方格兄弟俩,大哥方越已经娶妻生子,生意场心照不宣的规则他知晓太多,更不必说逢年过节,倘若举办宴会,定会请些当红小生活络气氛。
可怎么会有人生得如此好相貌?
俊美青年手背泛红,他因警惕,侧撑着身,小口喘息,碎发凌乱盖耳,偶尔几根墨绿嫩草夹杂其中:“看什么看,信不信挖你眼睛,剁碎你的手指喂狗。”
美,毒,极其无礼。
方格收起方才一瞬惊艳,默不作声远离他。
直退开数步,视野宽阔,屏蔽掉及膝野草,方格这才注意花神撑起身的不自然。
寻常人都会利用小腿完成蹬地,借助相互力量起身,但青年的手臂贴着草皮,如玉温润的五指攥紧成拳,发丝散落,衣物挂在单薄肩膀,空荡荡的下滑,露出小半个肩。
因为他所在位置正好有棵树,成为极佳偷窥庇护地,花神自未察觉,他一次次尝试起身,手指成拳又变掌。
春季草木湿润,稍微碾压,就能浸润数道汁水。无需再度靠近,方格都能设想那双手缝、指甲,被染成绿汪色泽的模样。
他最终选择绕到花神前,半跪半蹲,极为绅士伸出手臂,横在对方十几厘米开外。
“手指被你剁碎了,还有手臂。”
方格一板一眼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