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播着经典综艺,看得林念之哈欠连连,正在织毛衣的周络停下手上的活,看她,“之之,中午吃什么?”
“饺子。”
周络扶了扶老花镜,“你这夜猫子,早起一天就犯困,进去睡会吧。”
“那我们进去休息会。”林念之本就是想陪周络才留在客厅,闻言也不推脱。
说是休息,两人拥在一起又开始没什么营养的废话文学,林念之太困慢慢睡去。
江月白依旧亢奋得不行,只是静静拥住她,瞅瞅她的睡颜,又傻乐一会,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
闹铃响起,林念之迷蒙睁眼,就见身边人直勾勾盯着自己,她合上眼,翻身压到江月白身上。
吻渐深,掌心又惦记起紧致弹手的触感,她指尖不自禁往身下人腰臀游移。
江月白被撩得心头躁动,又不敢出声,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收紧双臂死死箍住身上不规矩的手,哑着嗓子呜咽。
“北、北…不是,要做饭嘛…”
隐隐绰绰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林念之移到她锁骨下方吮了个漂亮的暗红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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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做饭。”林念之小心取走周络手中的刀,扶着她肩膀送她出厨房。
“你这孩子,我正切姜呢,我切完再出去。”
“我弄吧,她不吃姜,我泡点生姜水。”
林念之自然随意极了的口吻,表情看似很淡,但离得过近的周络,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藏着不自知的宠溺与娇纵。
周络笑问:“你们经常一起吃饭?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小江呢?”
江月白适才出卧室,余曦打来了视频,她又折回房间接视频。
林念之瞥见刚至厨房前的人,道:“认识没多久,挺聊得来,住的也不远,就经常一起吃饭健身。”
“那挺好,在外也好有个照应。”周络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江月白,客套轻语,“小江你可得监督她坚持锻炼。”
江月白眼睛本能看了下林念之,笑回:“好,阿姨。”
“妈,我们做饭,你去坐着吧。”
厨房门是全透玻璃,周络戳着毛衣,时不时看向厨房。
江月白负责搅拌肉馅,林念之隔片刻会看下肉馅的状态加水加料,两人配合的自然默契。
她们身上的娴熟感,让周络蓦地想到一个词—老夫老妻。
周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毛衣织错了好几针,她又拆了重织,仔仔细细回忆今天的事,面色越来越踌躇。
因为心底的猜测,周络惶惶然不安一整天。
晚饭时,她炒了几个菜,继续暗中观察,林念之给江月白夹菜时,会不动声色剔除配菜,重油的也会刻意避开。
周络特意做了林念之喜欢的甜汤,汤是林念之分的,三碗汤江月白那份明显少于另外两份。
江月白喝第一口汤,不自主微蹙眉的表情没被周络漏掉。
想到什么,周络故意低头,余光瞥见林念之趁机喝了江月白那小半碗汤。
周络顷刻间心口噎得慌,四肢涌来一股凉意,转而想起林念之大学时的一件小事。
周络是远嫁,前些年条件和交通都不大便利,周络和亲戚走动少。林念之大学时,有年暑假随周络一起去周络妹妹周倩家。
那时林念之已经厨艺了得,做饭时周络和周倩闲聊,夸了句林念之厨艺比自己好,周倩顺势让林念之掌勺炒了道菜。
菜刚出锅,周倩尝了下味道赞不绝口,周倩还在读初中的小儿子浑不在意接话,“那不是应该的吗?姐姐毕竟是个女孩子,以后嫁人本来就要做饭啊。”
周倩笑着附和打趣:“之之这手艺以后做给婆婆吃,可不得给婆婆高兴坏了”。
两人话音刚落,端着自己炒的菜正往餐桌送的林念之,手中的盘子不巧摔下地,她歉然又很傲气地笑,“不好意思,忘了低头。”
在场的成年人都听出了话外音,打哈哈粉饰太平将小插曲揭过。
周络事后避开人找林念之,倒也不是指责,主要为了解释小外甥和妹妹是开玩笑没恶意。
林念之不买账,只说:“我笑不出来算什么玩笑,我可不会跟哈巴狗似的伺候谁和讨好谁。”
周络又想起自己每次提说让林念之谈男朋友,林念之总是不变样的歪理。
她一直觉得女儿是脾气倔不愿意照顾人,也常劝林念之收收脾气,好男孩勤劳的男孩有很多,两人在一起难免吵吵闹闹,互相扶持有个伴日子也会轻松快乐。
可林念之总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后边索性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如今,她如愿看到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收起傲气细心照顾人,只可惜是个女人,周络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
食不知味的晚饭后,周络愣神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
林念之见状问:“妈,要不要出去逛一会。”
“你们去吧,我困了,休息会。”
家里恢复往日的冷清寂静,周络却静不下心,她靠在床头百思不得解。
现今网络媒体发达,她或多或少看到过一些相关的新闻,只是她不知为何一向懂事体贴的林念之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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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和林念之出门,主要是为了把江月白今天多摄入的大卡消耗消耗。
中秋节学校放假,她们去了一中操场,江月白绕着跑道跑步,林念之偶尔跟着走几步,大部分时间在边上看她。
有氧消耗得差不多了,江月白过来牵懒洋洋席地而坐的人,笑说:“快起来,阿姨让我监督你运动,现在是反着来的。”
林念之柔弱垂眸,抿唇道:“我是易过敏体质。”
江月白信以为真,正色急问:“什么过敏?怎么之前没说过呢?”
“运动,过敏。”林念之狡黠笑。
这人总是一本正经的扯瞎话,偏偏每次都能骗到她。
江月白气吼吼把她打横抱起,狗狗委屈凶巴巴:“你老是骗我,刚好给我做哑铃。”
运动加亲近磨蹭,时间眨眼又是许久,两人悠悠踩着月色回家。
客厅里没亮灯,担心吵到周络,两人动静很轻。江月白运动出了不少汗,林念之让她先去洗澡。
江月白刚进浴室,林念之卧室的门便被敲响。
“妈,你还没睡?”林念之打开门,客厅依然黑着。
周络语气有些冷淡,“你跟我过来一下。”
林念之跟在周络身后进去主卧,借着灯光,她看清周络泛红的眼眶,蹙眉担忧问:“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但我有件事想问你,你和小江是什么关系?”
林念之心里一跳,她没想到周络这么快就能发现端倪,不过周络向来心敏感,也不算太意外。
快速回忆了下她今天和江月白的相处,都能解释的过去,她盯着脚尖坦然回答,“朋友关系。”
林念之甚少骗周络,每次对周络说谎会有个不自主的小习惯,避开周络眼睛。
周络看着她的小习惯,心头的气压不住,口不择言:“朋友关系,见不得人的朋友关系也能叫朋友关系?”
林念之脸色骤变,她预想过周络一时接受不了,但没想过温声细语的周络会讲出这种话。
她声音绷起,“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周络厉声道:“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们没关系吗!?”
林念之挺胸抬头,直直望向周络,平铺直叙,“没有见不得人,至于什么关系你不都猜到了吗?”
周络独自在黑暗中纠结许久,最后的原因落到林念之缺少父爱,回忆的痛苦和现实的打击让她陷入躁动。
被林念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态度一刺激,她更是失去理智,歇斯底里。
“每次让你找男朋友,你总是借口不愿意伺候男人,你今天难道不是在伺候人,这世界上那么多男的找不到能让你伺候的,非要找个女人当男人伺候是吧!”
林念之记忆中的周络连一句稍显严厉的话都没有,遇见任何事生气顶多就是叹息一声。
她难以置信周络能讲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愣了片刻,不禁摇头失笑。
“呵,我喜欢。”
周络反应过来自己找茬般口无遮拦的气话,收声补救,“之之,妈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能跟个女人不清不楚,早点断了。”
“可我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喜欢,我能做自己的主。”林念之眼底全是冷傲,撂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
周络被她气得怒火攻心,“哎呦”一声。
闻声,林念之急忙回头,就见周络面上失去血色,捂着胸口跌坐在床边,她慌张跑过去。
“妈!妈!你别吓我,你药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在周络口袋翻出周络平日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喂她服下,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急救电话。
周络按住她的手腕,“不用去医院。”
“妈,你别生我气了,我们去医院。”林念之以为她在置气,愧疚得眼泪止不住。
江月白刚出浴室,听见林念之的喊声,顾不上擦头发,直接冲了过来,“阿姨怎么了?”
周络服了药缓了两分钟,感觉好点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心脏老毛病,没什么事。”
又勉强抬手帮林念之擦了擦眼泪,喘着气说:“你扶妈起来,让我躺着休息会就好了,我心里有数的。”
周络心脏一直不好,常常只觉心口疼或者心悸,这么多年并没这般严重的发过病。
林念之后怕无穷,她小心扶周络,“妈,我们去医院看看,你之前没这样过。”
周络叹气摇头。
江月白走近看见林念之泪流不止,眼泪也刷一下涌出,含着哭腔蹲下身劝:“阿姨,心脏的事不能大意,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
周络使不上力,浑身大半力量靠林念之拖不起来,江月白直接将周络打横抱起放在床边。
床边一双泪人,周络舒了口气,妥协道:“先去穿好衣服,再去医院吧。”
林念之不愿离开周络半步。
江月白火速换好衣服赶回主卧,把手上的外套递给坐在床边的林念之,顺手擦了擦她眼尾的泪,小声道:“不哭了,很快就到医院了,外边冷,你先把衣服穿上,我背阿姨下楼。”
医院离家十多分钟车程,江月白车开得又稳又快,掐着十分钟到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急诊初步怀疑周络是冠心病,需住院待隔天深入检查。
半夜走急诊的床位不好排,周络被暂时安排去心内科老楼七八人的大通间。
心内科的旧楼是栋四层楼,没有电梯,周络虽然缓过点劲,但呼吸还是很不畅,只得继续由着江月白背她。
林念之望着江月白的背影,想起周络的话不禁心头泛酸,眼眶泛红。
床位在病房正中间,江月白摸黑小心把周络送至床边,然后自然接过林念之手上的单据,压低声音。
“你陪阿姨休息会,我去找医生。”
周络看着忙不停的江月白,心里有了思忖。看出周络有话说,林念之“嗯”声应下江月白。
江月白跟随急诊送她们过来的护士去找心内科值夜班的医生。
林念之坐到周络身边,一开口浓浓的鼻音,“妈,你想说什么?”
周络心疼地看她,温言软语劝导:“之之,妈刚才话说得有些难听,妈跟你道歉···”
叹息一声,又继续道:“我晚上在网上了解过一些知识,小江论起外在是不输男孩,可你们都是女孩子,跟她一样腼腆可靠能照顾你的男孩有很多···你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不长久的。”
林念之怆然一笑,三言两语拗不过周络的思想。
她暂时不想跟周络谈论这个话题,只道:“妈,你可以不理解,但她只是她,不是男人的替代品,我们先好好治病吧。”
话刚落,江月白带着医生和护士回来,林念之让出位置,起身去了楼道。
周络需要静脉注射五瓶点滴,医生给她扎好针便走了。
夜班就一个护士,看顾的病房多,护士走前叮嘱:“滴速不能往快调,快滴完的时候来值班室喊我换药。”
“好。”江月白送走护士,回到床边问周络,“阿姨,你现在好点了吗?”
周络点了点头,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江月白又道:“那,阿姨你先休息。”
平时早睡的周络确实乏了,闭上眼不到两分钟便迷糊睡去,江月白这才折身去楼道。
单边楼道全封窗,林念之站在最边上,将窗户开了个小缝吹冷风,月光浸着眼泪汩汩而下,江月白轻轻拥住她,跟着掉泪。
“阿姨睡了,我刚问过医生,阿姨的问题不算很严重,明天检查结果出来,再看要不要手术。”
林念之抿唇点头,转身抱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肩窝,哭得更难过了。
江月白抚着她的头轻哄,“没事的…”
此起彼伏的吸鼻子声。
林念之瓮声瓮气问:“你为什么也要哭?”
“你哭,我心疼。我泪点很低,看见别人哭就会想哭,不哭了好不好,不然明天眼睛疼。”江月白轻柔帮她拭泪。
见眼前人比自己哭得还伤心,林念之渐渐收住泪意,江月白粗暴地擦干自己的泪,温声道:“阿姨扎着针,我们进去吧。”
“嗯。”
病房没多余供休息的位置,江月白将床尾的椅子仔细擦干净放到床边,凑近林念之,“你坐着休息会,困了就眯会,我看着吊瓶。”
“你坐吧,我看着。”
“你知道我不喜欢坐的,我也不累,你先好好休息,后半夜好换我。”江月白笑哄,湿漉漉的眼睛全是心疼。
林念之也不再执着,坐在床边盯着周络回想今晚的事。她昨晚到现在没睡多久,晚上又哭了许久,不一会,便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天色麻麻亮了,周络最后一瓶吊瓶才滴完,江月白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去公共水房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点。
安静的病房渐渐有了响动,周络和林念之一前一后睁眼。
正巧江月白拎着早餐和洗漱用品回来,她脸上挂着笑,先问周络,“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
周络用过药又休息了一晚,身体已经没难受的感觉,她如实答:“好多了。”
林念之趴在床边一整晚,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她活动了下腿站起身,接过江月白手里的东西,对上江月白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头歉疚。
“你怎么没喊我起来?”
“我不困,”江月白笑,强忍着哈欠,“你和阿姨先去洗漱,血检后可以吃早饭,我刚路过抽血窗口看了眼,咱们现在去不用排队。”
“你歇会,我和我妈去就行。”
“不累,我们一起。”
做完所有项目的检查,结果最快也得临近午饭时间才能有,再次回到病房,周络靠在床头休息。
林念之瞥见病房最角落有张空床,拽着江月白过去,“躺着睡会儿。”
江月白本身有点抗拒,对上林念之心疼的眼神,听话躺上去。
两天两夜没合眼,江月白体能过度透支,生理和心理双重抗拒都没压住她的睡意,不一会绻着长腿沉沉睡去。
林念之坐在床边垂眸看了她几分钟,又坐回周络床边,母女二人之间的气氛很怪,从起床开始就是沉默。
检查结果出来,护士找林念之去医生办公室。医生刚开口,周络也推门进去了,医生看了眼她,面色犹豫不知要不要直接开口。
看到医生的反应,林念之心里一突。
周络相对平静,她心脏不舒服的老毛病时间久了,淡然道:“刘医生,你直说就行,我也了解下自己的病情,不知道我反而容易胡思乱想。”
闻言,医生直接开口:“看你病史是有年头了,现在是心脏左侧主动脉阻塞,有点严重,建议最好是做支架手术。”
林念之眉头紧锁,“可以吃药控制吗?”
“如果不做手术,药物控制容易发生心梗,送医不及时就有点危险。手术是微创的,你们可以考虑下要不要做,做的话可以帮你们安排转院,不做的话今天观察一天,明早就可以出院。”
想到周络长期独居,林念之后怕连连,看向周络:“妈,手术···”
无论多大年纪,听见手术多少都会怕,尤其还是心脏方面的。
周络本能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加之感受到林念之的情绪,她出言截断林念之的话,道:“医生,我们先出去商量下再决定。”
林念之挽着周络往病房走,让自己尽量平静,“妈,我们去安北再检查下,如果医生还是建议手术,我们就做手术。”
周络淡淡瞥她一眼,“除非你们断干净,不然我还做什么手术,这么多年我也活够了。”
林念之胸口起伏,心痛周络竟用她自己威胁她,绝望又失望。
她沉着脸道:“妈,你逼我跟她断开,逼我找个不喜欢的男人结婚,你真的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什么时候不是考虑你的感受,你现在年轻不计后果图新鲜,老了要怎么办!我难道不是再为你考虑?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
“我能好吗?你这不是在为我考虑,你用自己威胁我,是在变相诅咒我,我要是不答应,你有个好歹,我以后都活在愧疚中,日日夜夜谴责自己不配得好。可我答应了,我从这一刻就在不好了。”
林念之停下脚步,掩面失声痛哭。
“诅咒”两个字让周络扎心疼,她不明白从小到大都贴心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质问:“她就那么重要?比你妈还重要!?”
“妈,不是她重不重要的问题,而是我希望我们是在平等的位置去讨论这件事,我大可以为了让你手术骗你,应付答应你,但我不会那么做,我和她的事不应该牵扯到你的健康,你懂吗?你希望我好,难道我不希望你好吗?”
周络继续往前走,幽幽道:“你跟她不断开,我好不了。”
“你不喜欢她,我以后可以不带她回家,手术的事情,咱们讲道理,就事论事行吗?”林念之追上去,努力心平气和。
周络不满“哼”了声,“我就是胡搅蛮缠。”
两人正好走回病房门口,走廊站着的中年大姐凑到周络面前,左右看了看,悄声道:“里边床上那个是你家孩子吧?怎么让她睡那里去了,那床昨天傍晚才死了人,你看人都避着那边,死人床睡了不好。”
她们昨天半夜才来,确实不知道。周络尴尬笑笑,“都是迷信,医院的床哪有都是活人躺过的。”
见林念之脸色瞬间刷白,周络想着宽慰下的话,听到林念之耳中却觉得她在针对江月白。
林念之仓皇跑到病床边,拉住江月白手腕把她往起拽。
江月白迷蒙睁眼,对上林念之泛红泪流不止的双眼,担心道:“怎么了?是阿姨的病···”
隔壁床的人见江月白醒了,重复了刚才中年大姐说的事。
林念之心痛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封建迷信的事不谈,只论严重洁癖强迫症的江月白,因为她缩在一张人人厌弃的床上,她就窒息。
江月白牵住她的手捏了下,拿了张面巾纸按在她眼底,笑道:“对不起什么,这也没什么关系,人都有生老病死嘛。”
“起来。”林念之草草擦干泪。
江月白听话起身,林念之将她拽出病房,冷静道:“你回安北吧。”
“为什么?阿姨的病怎么样了?”
林念之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淡淡道:“她的病跟你没关系,我陪她看病。”
这话听起来好似在划清界限,江月白不安搓动指尖,弱声道:“北北,是不是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出力不讨好的人在卑微道歉,林念之痛更难过,“你没有惹我生气,你很好,但你没有义务在这里耗着,回去吧。”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去车里待一会,不要赶我走好吗?我想陪着你,等阿姨病好了我再走好吗?”
林念之侧眸看着她的眼睛,“江月白,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好。”江月白抿唇应声,一步三回头离开。
祝大家蛇年行大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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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