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隐匿踪迹,在院落中找寻茶施琅消息。
“你说那人什么来头,明明都是服侍人的,大公子偏生对他好言好语,每日好吃好喝供着。”
“谁知道呢,新来的,怕是走了什么后门,又或者和大公子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声音逐渐远去。
卿意和闫簇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对方才所交谈内容进行考量,“这茶施琅喜欢男的?他的那个胆大妄为,手段阴狠的下人,是他心上好?”
她说着就打了个冷颤,恶心地摇了摇头。
“还是先去看看吧。”闫簇立于她身后,凝视她头顶发旋,“说不定另有缘故。”
几个跃身,找到茶施琅房间。
他并不在屋内,卿意和闫簇二人眼观八方,确定周围无人才谨慎入门。屋内陈设极其奢靡,许多稀奇玩意摆放在各处,还有特殊嗜好的物件在抽屉里,卿意嫌弃地重新合上,撇撇嘴,将手往衣服上使劲擦拭。
“塔拉图腾?”
闫簇疑惑出声,在一处暗夹处发现一张图纸,上面描摹的正是前几日见到的塔拉图腾。
“看来茶施琅有问题。”卿意接过图纸,“他为什么会有这图纸?要这图纸干嘛?他又要对付谁?史留香是不是早和他有接触?”
一系列问题抛出,让他们意识到,这九州怕是会有场大戏将要发生。
史留香必定已经藏匿在九州,他此次目的可能也是为了五彩石而来,但他率先勾搭上茶施琅,表明他对五彩石下落已经有了消息,史留香和茶施琅到底是相互合作,还是利用关系,这些都还有待商榷。
至少目前,茶施琅是需要密切关注,他和史留香要对付的人是谁,从目前关系看来,更倾向于师锦。
但为何之前黑衣人透露师伯怀知道五彩石下落。
卿意扶颚陷入沉思,嘴唇覆上一双略带凉意的手,“有人来了,平息凝气。”
闫簇将她拉入衣橱,他人高马大,在这小小空间里藏得很是憋屈,再加上卿意,更显拥挤,两个人呼吸在幽暗里放大,喷薄在彼此耳边,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
太近了,闫簇身上气味止不住往卿意鼻尖里钻,不讨厌,相反很好闻。他双手撑在她头顶,整个人被圈在闫簇怀里,耳边有阵湿濡,卿意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热气,还是他的唇不小心碰到了自己。
“大师,你之前不是给我说的吗?杀了师伯怀和茶苒,让我当上茶氏掌权人,怎么还不动手?”茶施琅语气焦急抱怨着。
从缝隙看过去,茶施琅对面之人正是那日行刺的仆从,悠哉地坐下来,茶施琅立于一旁,搞得他更像是主子,茶施琅是仆从。
“你着什么急,时间还未到,澜司大会上你按照我安排做,到时候阵法已成,所有人都逃不掉,你想要的自然会给你。”他往椅子上一趟,闭上眼道:“让你多练习图腾画法,到时候把师伯怀打晕,给他画上,练习的怎么样了?”
卿意双眼微怔,没想到这图腾要来对付师伯怀。
茶施琅叹一口气,也跟着坐下来:“大师,这图腾太难画了,每次我练的时候,这心口都会绞痛。”
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仆从”浅浅掀开眼,瞟了他一眼,不屑地扯出一抹笑。
塔拉图腾当然没那么好画,修为不够,每画上一笔,都会遭到反噬。茶施琅修为一般,需得花上些时日,日日遭受心绞之痛,最后方可成功画出一个。
一个,对他来说,足够了,毕竟只是打发茶施琅,用以对付师伯怀,他能成功,于他来说,到时候不过是又增添一名成员,若是失败,那也无妨。
“仆从”指了指他,“好好练吧,想要成功,就得吃点苦才行。”
听见他们对话内容,卿意手上无意识用力,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惊的她立马回神,才想起她手一直放在闫簇腰间。
想起刚刚那声,不像是疼,更像是难受,隐忍。卿意脑子里搭配那个声音,想起一些画面,加上现在氛围紧张,一时间体内血液翻腾。
她闭上眼,不禁想:真他妈磨人,自己真是祖国的小黄花。
卿意将手拿开,睁眼侧首仰头,谁料闫簇正好与她方向相反,好巧不巧,两人嘴唇就这样在黑暗中,严丝合缝贴上。
卿意已经不能感知外面说什么了,一阵耳鸣,所有细节在此刻放大一百倍,唇上微凉湿润的触感,灼热的呼吸。
她心跳如擂,此刻就如机器发生故障,脑子不能自主运行。
闫簇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撑在衣橱柜上的手不自觉握拳头,仿佛在做梦一般,可唇上的柔软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深深勾起闫簇内心深处**,他想要更多,想占有她,将她融入身体,想藏起她,无时无刻都在他身边。
可他太害怕吓到她。
卿意率先移开,呼吸粗重,乱掉的气息泄了几分,引来茶施琅和那人注意。
“谁?”茶施琅警惕走过来,背在身后双手开始准备暗器。
卿意听他步子越走越近,摩挲手上戒指,眼神立刻又恢复先前清明,戒备心起。
眼看他马上就要打开橱柜,里面两人屏息以待。
说时迟那时快,窗户跃出道黑影,直奔茶施琅,牢牢趴在脸上,最后用屁股狠狠揉搓了下,才跳下去,往门外跑去。
“哪来的畜生!”茶施琅一时站不稳,扶好柱子,道:“它刚拉屎了吗?屁股那么臭!看我不宰了它。”
说罢,气势汹汹冲出门,“仆从”跟在他身后。
眼见他们走远,卿意和闫簇才从衣橱内出来,清幽的檀香瞬间消散于鼻,转身时不经意间对视。
让她慌不择路,下意识抿唇,心虚移开视线。
“走...走窗户。”卿意虚指一个方向,“我我我...我先去找来福了,它不能落在茶施琅手里。”
再一次落荒而逃,身手敏捷翻过窗户,一截衣袖扫过窗沿,更像是扫在他心尖上。
怔愣在原地的闫簇,傻傻用手覆上双唇,回味方才滋味,嘴角牵起弧度,肩膀带起细微耸动。
活像是个得了癔症的疯子。
回味够后,才跟上去。
卿意追出来后,率先找到来福,它很聪明,藏匿在灌木堆里,昂首挺胸目视她,期待着属于她的表扬。
贪吃又机灵,卿意无奈一笑:“真聪明。”
知道带上它不方便,就躲在窗户处观察,关键时刻发挥自己作用。
“狗东西,出来!”茶施琅从转角处出现,怒视汹汹:“今天我不弄死你,我把你喊爷。”
“你要弄死谁呢?”
卿意回首,见苟东希和安清二人出现,安清气势汹汹回怼:“我兄弟惹你了?”
卿意挑眉问道:“你们怎么跟来了?那边呢?”
“放心吧师姐,师伯怀和茶苒两个聊得高兴着呢,有贞南秂在,出不了问题。”安清伸手搭在笱东希肩上,拍了拍对方,“我俩这不担心你嘛,出来看看。”
闫簇也随后就到,四个人对两个,茶施琅突然想起上次那一脚,恰好对上闫簇眼睛,被那气势一摄,小腿直打哆嗦,感觉胸骨还在隐隐作痛。
但一想到狠话都放出去了,结结巴巴道:“我要的是那狗东西,和你们没关系,都走开。”
苟东希疑惑不解,食指指向自己,“我?”
来福躲在卿意腿后,支出个脑袋,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茶施琅。
正好被茶施琅撞见,怒火心烧,指着对面道:“对,就是它,交出来。”
卿意和闫簇自然知道他说的谁,可刚来的安清他俩不清楚啊。
狗东西,笱东希,这不就让人误会嘛。
当即安清就撸起袖子,学起闫簇的阴阳怪气:“嘿,你个满脸涂黑梅花印,品味低下的丑八怪,要欺负我兄弟。”
黑梅花印,还是方才来福踩上的,此刻配上茶施琅愤怒的表情,就如小丑作戏,滑稽不已。
茶施琅也撸起袖子,双方一触即发,指指点点骂道:“你才没品味,瞧你那穷酸样,见过好东西吗?”
“嘿呦喂,那也比你这喜欢在脸上抹黑梅花有品味。”说着安清后退一步,捂住鼻子:“什么味儿啊?滂臭。”
巴掌作扇,挥散空气,“你吃屎了?”
笱东希也后退两步,掩鼻道:“就是,茶施琅,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
不说还好,说到这个,茶施琅就来气,咬牙切齿就开骂。中间挤个“仆从”,场面失控,一度如泼妇骂街,音量逐渐拔高。
“仆从”感觉他耳膜都要炸掉了,进退两难,心中暗骂:茶施琅你个蠢货,可以一个人骂两个人,又打不过别人。
正欲动手,睁眼就看见卿意和闫簇站在不远处,注视这一切,她一脸坏笑紧盯他。
一想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不宜暴露,为避免再度引起怀疑,他只好收手,一整个面无表情,生无可恋,闭上眼忍受周围嘈杂,额上青筋奋起,彰显他此刻内心的暴躁。
卿意一直在观察茶施琅身边那位仆从,从偷听里得知,她敢肯定,茶施琅被他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