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明志不看自己女儿,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别家女儿瞧,郑秀萍心里微微不快,轻咳了声,提醒男人注意点。
沈明志听到妻子咳嗽,这才回过神,把注意力挪回到正在臭美转圈的女儿身上。
“这一身,倒是不错。”特别脸上的妆,那眉毛那眼睛的轮廓,有点像他前段时间接待的某国大使夫人的样子。
沈菲不确定,又去问郑秀萍好看吗。
“好看的。”郑秀萍见白瑜跟着女儿下来的,两人在房间里关了许久,于是转头问白瑜,“这妆是你画的?”
白瑜还没吭声,沈菲替她回了。
郑秀萍倒是有些意外,再看白瑜:“你是在哪学的?”
她身边专门打理衣装的助理,都未必有白瑜画得好。
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孩,连护肤品都没见过几种,又哪来的这手艺。
为了安全和**,子女身边的人,郑秀萍必是要问清楚的。
正好,茶几上放了几本印有摩登女郎的画报,白瑜指了指:“我看着这上面的人,观察了好久,后来又到影楼问过专门的化妆师。”
白瑜面不改色,郑秀萍盯着她瞧了又瞧,一时也看不出破绽,只能作罢,把女儿拉到身边坐下,近距离看是漂亮不少,但是---
“自己在家画画可以,到外面还是素一点,要去哪里,叫维信,或者你哥带着,不要一个人乱跑。”
“我明天就回组了,要出都出不来,怎么跑。”沈菲不在意道。
“那也要注意。”
郑秀萍不好明说,怕吓到女儿。
近日有条街道上的公厕出了命案,还是先劫色那种,凶手至今未抓到,公安部门已经加了好几天的班,全城搜捕罪犯,在凶手尚未归案前,媒体那边也被压着不让见报,不然引起全城恐慌,反而打草惊蛇。
像郑秀萍这种出任何事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安危。
“要不你多请几天假,或者干脆不去了,抛头露面的戏子有什么好的。”
闻言,沈明志看了妻子一眼,都什么时代了,还是这种封建老思想,也不怕人笑话。
郑秀萍被丈夫盯得莫名。
沈明志见白瑜还在,想到也在剧组里做事,委婉道:“人家那是艺术工作者,不懂就不要发表意见。”
郑秀萍轻哼一声:“是啊,我不懂,只有你懂。”
没多久,郑秀萍接到单位打来的电话,临时有工作安排,要立刻去一趟。
“听妈妈的话,知道吗?”郑秀萍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女儿。
沈菲正是爱玩的年纪,又难得打扮这么漂亮,就想着到朋友面前炫耀一下,尤其是刘维信。
吃过晚饭,沈菲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她把白瑜叫到一边,问她去不去歌厅。
“外国人开的,可热闹了,有人唱歌,还有人跳舞,国标,交谊舞,懂不懂?带你去见见世面。”
不好意思,这种世面,她见得都腻了,只想宅家睡大觉。
见白瑜不乐意,沈菲软磨硬泡,最后气不过,脚下高跟鞋一蹬:“不去算了,我又不缺你这一个,多得是人要陪我。”
说罢,沈菲跑去打电话,白瑜也似解脱了,赶紧回后院,早点洗了睡。
白婶见侄女这么早就上床,不禁说了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时候的人休息都早,一般九点以前就洗了睡,但现在还不到八点,确实是早了点。
尤其白瑜这种拖到十点才睡的人。
睡得早,起得也早,第二天,不必白婶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缝射进来,白瑜眼皮眨了眨,几下就睁开了眼睛。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要好好生活,苟到最后,就是赢。
今天只有沈明志和沈时钧在,叔侄二人不怎么说话,各自吃完饺子,上班的上班,上楼的上楼。
沈时钧打开尚未完成的图纸,纸上画着一栋楼,下三层已经设计好,做各种商品都有得卖的百货商场,三层以上做住宅,但做多少,做什么样的,这里的人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史蒂夫正在构建的百货公司是个尝试,顺利的话,再往上做住宅方面的发展。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来了。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是忠叔。
沈时钧起身开门,就见忠叔一脸焦急道:“有没有看到菲菲,她昨天跟人出去玩,也不知道回没回,我去敲她房门,没人应。”
到底男女有别,又是一大早,有备用钥匙,忠叔也不敢硬开。
沈时钧微沉了脸,叫忠叔拿来备用钥匙,到沈菲门前敲了两下,仍是没人应,他直接拿钥匙打开。
屋里,果然没人在。
沈时钧在屋里转了一圈就把人带上,下楼后,问忠叔沈菲离开之前在做什么,跟谁走的。
“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叫了同学来接她,去哪里玩。”
忠叔一听是跟着同学出去,又有车来接,也就没有多想,沈菲又不是个听话的性子,只能嘱她别玩太晚,尽量早回。
后来忠叔泡了脚,到点就睡,再醒来,一夜过去了。
之前沈菲再怎么玩,也不可能彻夜不归,这回一整晚都不在,忠叔这才慌了神,家里又没别人,能做主的只有沈时钧,尽管沈时钧和沈菲不对付,忠叔也只能找他想办法。
沈时钧问忠叔:“可有那位同学的电话?”
忠叔摇头。
好在,沈家这部电话不错,还有回拨的功能,昨晚沈菲打过电话后也没人再用过,沈时钧按了回拨,过了好一会,对方才接通,音很杂,还有喘气声。
“谁啊?”
“我是沈菲的哥哥,昨天你家有人和沈菲讲过电话,麻烦帮忙叫下那人。”
听到沈时钧这么说,对方似乎有点慌,沉默好一会,才道:“我弟弟是沈菲的同学,昨晚他们出去玩,我也是后来才听说,我现在要去趟刑警大队接人,那边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得去看了才知道,你要是想了解情况,不如一起去看看。”
沈菲的事,沈时钧本来不想管,但涉及到公安,必然不简单。
到底还在沈家住着,沈时钧不可能全然不顾,最终压下心头的不耐,仍是拿过车钥匙,去了趟公安局。
沈菲同学的哥哥比他先到,等在一楼大厅里,见到沈时钧进来,问了句是不是沈菲哥哥。
沈时钧回:“堂哥。”
男人连忙伸出手:“幸会,幸会。”
沈时钧跟人握了下就收回,问怎么回事。
男人亦是一知半解,含糊不清道:“好像跟一桩命案有关,我弟弟和你妹妹都在里面录口供。”
说完没多久,男人弟弟从里面走出来,身旁伴着一个女警。
男人赶紧迎上去,抬手就给了弟弟一巴掌:“叫你乱跑,爸妈的话都不听,我这还特意请假,一大早就赶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以后再乱跑就别回来了。”
这一打,弟弟的脸偏向一侧,露出抹了紫药水的半边脸。
男人一看更是愣住,立马又捧住弟弟的脸,看他一边肿得淤青的眼角,急道:“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叫你不学好,叫你胡来!”
说罢,男人又要揍弟弟,女警看不下去,开口制止。
“你弟弟还真没胡来,这回要不是他挺身而出,又有个女同志要被恶**害了。”
闻言,男人怔住。
沈时钧脑子转得快,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懂的,走上前对女警道:“沈菲在哪里?我是她堂哥,来接她回家。”
女警看到沈时钧后,目光就有意无意落到他身上,见他主动来问,立马道:“你是她哥哥,那正好,她是受害者,又是唯一见过犯人正脸的证人,我们需要她的口供,但她一直不配合,不是尖叫,就是哭,”
见男人面色越来越沉,女警忙澄清道,“你别担心,她受了些惊吓,但人还好,没受到严重的伤害。”
这时,不作声的弟弟道:“菲菲衣服被撕破了,沈哥给她带件衣服吧。”
沈菲身上披的外套,是他的。
沈时钧看向他:“这次多谢,不过以后再要玩,最好是天黑前。”
“是的,听你沈哥的。”哥哥摁着弟弟,要他好好道个歉,把人家姑娘那晚带出去,活该被揍。
二人走了后,就剩沈时钧,女警问他要不要进去看看沈菲,沈时钧说他先回去一趟,给沈菲带件衣服。
回到沈家,等候多时的忠叔第一个跑上前问。
沈时钧却叫来白婶,让她去楼上装件沈菲的衣服下来,再准备些吃的,他要送去公安局。
忠叔听到公安局,心头更是一紧,颤着声道:“菲菲没事吧?”
沈时钧摇头:“还好。”
或多或少被欺负了,但应该没到最后,这些都是证据,要真实记录,女警不可能为了女孩子的声誉而说假。
忠叔松了口气,连忙叫白婶把东西都准备好,给人送去。
白婶把收拾好的东西递给沈时钧,又叫来白瑜,叫她跟着时钧一块去。
“菲菲一个女孩子,遭遇那样的事,肯定很难受,时钧又是大男人,有些话也不好说,你去陪着菲菲,帮她打点一下。”
撇开沈菲不讨喜的性子,于情于理,白瑜确实要走这一趟。
不过庆幸的是白瑜昨晚没答应沈菲出去,不然两个女孩子,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恐怕又是另一个结局了。
思及此,白瑜亦是心有余悸。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沈时钧透着后视镜,看着格外沉默的女孩,她在想什么,他多少能猜到。
“到了那里,沈菲要是发脾气,闹起来,你直接出来,别管。”
沈时钧在国外生活的那些年,遇到的事只会更杂,更乱。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的人,就该受点罪,吃过苦,才知道怕。
白瑜听后仍是沉默,没有回应。
过了好一会,白瑜才道:“沈叔叔他们,该怎么说。”
纸包不住火,就算公安局不往外透露受害人信息,可家里人瞒不住。
郑秀萍护女心切,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对此,沈时钧只有四个字:“如实告知。”
女警见男人回来得快,还带了个漂亮女孩过来,面上的笑容转淡,把他们带到里头的一间房,打开房门就先走了。
房里没开大灯,一张四方桌,桌上亮着台灯,沈菲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但听到开门声,又一下子弹起,嘴里惊恐大喊别过来。
“看清楚,是我们。”
沈时钧不高不低的一声,沈菲不喊了,却是整个人僵住,身子直往后退,嘴里念着:“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走啊!”
被男人撕裂衣服强吻的可怕画面反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沈菲受惊过度,这时候只想自己呆着,谁也不见。
白瑜看了沈时钧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了,自己提着袋子走前,把袋子搁到桌上,又迅速退开。
“我们来这只是给你送些东西,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打电话给家里,我们再来接你。”
沈菲这样子确实可怜,白瑜撇开成见,耐下性子同她讲完,就把男人拉着离开了房间,把门带上。
二人站在走廊上,沈时钧掏出一根烟,侧着头,准备点上。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又指了指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告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时钧看了身旁女孩一眼,手指一松,按下的打火机又弹了回去。
沈菲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人各有命,不存在洗白,一切都是照着剧情发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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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