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之路 第2章 表白

从白雪的病房出来后，马莉很沮丧，明明只是一起出来参加个漫展，最后居然搞成这样。身心俱疲的马莉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下，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哥哥。马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接起来：「哥！」马莉带着哭腔长长地喊了一声哥，倒把马萧吓了一跳，「怎么了妹子？白雪怎么样了？」

「唉唷别提了，事情麻烦透了！」

「那云飞怎么说的？」

「云飞哥已经把雪雪留下住院了，就住在他的科室。」

「留下住院了？这么严重吗？」

「是的。。。」

「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医院吗？」

「是啊，我刚从雪雪的病房里出来，现在还在走廊里。」

「那你在那里等着我，我正准备下班，咱们找云飞好好聊聊。」

大约十分钟后，马萧就出现在走廊里，作为一个骨科医生，马萧的身材十分合格，一米八五的身高，再配上长年锻炼出的饱满肌肉，马萧在这小小的走廊里竟走出了秀场的感觉，虎虎生风，引得走廊里其他的患者和家属纷纷侧目。马萧一眼就看到了还穿着古典欧洲衣裙的妹妹，在人群中实在太显眼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揉了揉马莉的脑袋。

「雪雪怎么样？我进去看看她吧。」

「哥，你还是别去了，雪雪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像失忆了一样，还满嘴德语，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兄妹俩正说话呢，段云飞来了，他正是带白雪公主做检查的那个男人，段云飞与马萧差不多的身高，没有马萧那么壮，皮肤也更白一些，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下就能分辨出谁是神经内科的，谁是骨科的。

查出原因了吗？」马萧和段云飞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好哥们儿，现在又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所以他们之间已不需要任何的客套，直接进入主题。

「没有。CT 也看了，脑子并没有任何问题啊？莉莉，当时的情况你再详细给我讲讲，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我们俩今天去迪士尼玩，为了拍照好看，特意打扮成了公主，早上装扮好之后就出门了，一直都挺正常的。后来为了赶时间看巡游表演，我们俩就抄近道从树丛中穿过去，在树丛中的时候，白雪的手被树皮划破了，口子有点深，我们就割破衣裙做绷带把手暂时包起来了。看完巡游表演，我想去厕所，白雪就在外面等我，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白雪靠着一块大岩石不动，我以为她累到睡着了，可我怎么也叫不醒她，我就慌了，就赶快把她送医院来了。结果白雪一醒过来，谁都不认识了，还一直说德语，就像变了一个人，这叫什么事儿啊！」

「会不会被树皮上的什么东西感染了？」马萧问。

「但血常规很正常，没有任何感染迹象啊！」段云飞答道。

「就算感染也不会让她满嘴德语吧？又不是恶魔果实，你俩动漫看多了吧？要是真有这种感染源，那我马上也去感染一下！」马莉不屑地提醒着两位哥哥。

三人讨论了一个钟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最终段云飞说：「萧子你先送莉莉回家吧，换换衣服，休息一下，今晚我夜班，我来照顾白雪。」

段云飞去医院楼下的饭店吃了碗面，又打包了一份白粥给白雪带上来。在电梯里，段云飞还在回味白天的事，他觉得他和白雪的相遇就像上天安排好的，见到白雪的第一眼他就被她深深吸引了，她有着乌黑油亮的头发，微微的卷曲恰到好处地贴合着脸，流畅小巧的脸再加上白嫩的皮肤和红润的微笑唇，就像漫画中的邻家妹妹；当她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他时，他已完全沉醉于她纯真的眼眸中；他甚至庆幸白雪说的是德语，感恩自己在德国的五年博士时光，让两人在这喧嚣的人群中有了独属于彼此的语言，像一种密码，把两人连接了起来。想着想着，段云飞的嘴角禁不住上扬起来。

在进入白雪的病房前，段云飞有点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敲门，听到「请进」后才进入。

「晚上好，白雪，我给你带了粥，吃一点吧。」

白雪公主正在窗边看外面的街景，看到进来的是段云飞，惊喜地粲然一笑，段云飞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红着脸将小餐桌安排好，就坐在对面看着白雪吃东西，白雪可真优雅啊，她就像一个公主，不，她简直就是一个仙女！段云飞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白雪看，就随意地聊起天来：「我叫段云飞，你也可以叫我杰克。」

听到「杰克」这个名字，白雪公主忍不住浑身一抖。

「你不舒服吗？」

「没。。。没有。。。你们的世界真的很神奇！」

「白雪，你为什么总是说『你们的世界』？」

「因为这里和我来的地方很不一样。」

「那你是从什么样的地方来的呢？」

白雪公主看着段云飞，心里十分纠结，如果她不曾被玛丽背叛，不曾经历这奇幻的一切，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段云飞，她会很高兴告诉他她曾经的生活，可是现在，她不敢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这个有着温柔眼光、一脸真诚的人。

「我……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好吧。」段云飞略有些失望。

白雪公主也察觉到了段云飞的失望，于是她来到窗前，问：「能给我讲讲你们的世界吗？」

「没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从街景说到医院，再说到手机，一直聊到了 12 点。看着白雪有了困意，段云飞主动离开，他告诉白雪自己明天再来看她。

第二天清晨白雪公主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小餐桌上已经备好了温牛奶和面包。不用说，这一定是段云飞准备的。白雪公主心里有些感动，她甚至开始动摇，要不要把自己的来历告诉段云飞。白雪公主正在享用早餐时，马莉来了，她今天穿了普通的衣服，白雪公主一时都没有认出她来。

「白雪，我是你的朋友马莉。」马莉给白雪带来了一个耳机，戴上它之后，白雪公主就能立刻听懂马莉的话了。

现在，白雪公主已经认识到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马莉与自己的侍女玛丽是两个不同的人，所以她也拿出了友好的态度，与马莉聊起来，她想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自己代替的那个人是如何生活的。

「咱们俩是大学的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今年刚刚毕业，幸好都留在了这个城市，所以咱们和我哥哥一起租了套房子，住在一起，他工作早，有钱，能分担房租。」马莉说着扮了个鬼脸。

「那我的父母在哪里呢？」

「你的父母。。。他们去年出了车祸，双双去世了。。。」

「哦……」白雪公主暗自心疼起这个叫白雪的姑娘来，她深知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会遭受多少生活的打击，她一定也过得很苦吧。

「不过你别担心，还有我和我哥呢，咱们相依为命！」

看着马莉阳光的笑脸，白雪公主很羡慕她，在六岁以前，自己也是这样的啊，无忧无虑，对一切都很乐观。她在心里不由得又对马莉有了几分亲近。

两个小姐妹正聊着，段云飞进来了，马莉腾地站了起来，摇晃着段云飞的胳膊说：「云飞哥，昨天的事真要好好谢谢你，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啊？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不用，这本来也是我的工作嘛。」段云飞不着痕迹地将胳膊抽出来，转向白雪问：「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你的牛奶和面包。」

「我也没吃早饭呢，我也要！」马莉嚷起来。

「在我办公室呢，跟我来吧。」段云飞无可奈何，带着马莉走了。

经过昨晚段云飞的详细讲解，白雪公主有点明白该怎样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住在医院里是要付钱的，所以，白雪公主决定离开医院，去找份工作赚钱，她要在这个世界也好好地活下去！

白雪公主正在思考要如何离开医院，马莉带着面包回来了，白雪公主把自己的想法跟她一说，马莉马上自告奋勇要去帮白雪办理手续，她终于又有机会再去找段云飞了。段云飞听了这个消息后，马上来了白雪的病房：「听说你要求出院？」

「是啊，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再待在医院也没有意义。」

「可是你的病因还没有查出来呢！」段云飞的脸有点红了，他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可他急切地想留白雪在这里再多待一些时候。

「我可以慢慢地找原因的。」白雪公主故意没有说「病因」这两个字，她不想骗他们，她没有病，只是，她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人啊！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让莉莉及时带你回来复诊。」段云飞没有更多的理由挽留，只好如此隐晦地表达关心。

「云飞哥，你放心吧。有空去我们家里玩！」大大咧咧的马莉的大大方方的邀请，倒像一个恰到好处的安慰，让段云飞瞬间多云转晴了，「好的好的，一定去！」

出院之后，白雪公主很忙碌，首先就是更改自己的银行账户密码，把最近住院的费用还给马莉；然后，还要把工作辞掉，白雪找的工作，白雪公主是无法胜任的。处理完种种生活琐事，白雪公主终于能平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的路了。

白雪公主觉得，无论想做什么，自己还是得先去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这样才能没有障碍地和别人沟通，按照小时候的经验，她开始给自己寻找家庭教师。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马莉时，马莉马上提出：「不如让云飞哥来教你啊！」平时，马莉就经常把「云飞哥」挂在嘴边，现在又把段云飞搬出来，白雪公主决定逗逗她。

「你这么推荐云飞哥，是不是有自己的私心啊？」

「我……我能有什么私心啊，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嘛，你看，首先，我们很熟悉，他肯定不是坏人，不会引狼入室；其次，他懂德语，你们沟通起来很容易啊；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云飞哥肯定不好意思收钱吧，这样能给你省下不少钱啊！」

「让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哈！」白雪公主故意顺着马莉的话往下说，「但人家是医生，平时工作很忙的，为了展现我的诚意，我得主动到老师的家里去上课啊！」

「哎呀不行不行！」马莉着急地说，「那不就白找他……哦，不是，虽然不给人家钱，但也得表示表示啊，你得让他到咱家来，我给他做饭吃来抵学费啊！」

「为人家洗手做羹汤？莉莉，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你。。。你说什么呐，我。。。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嘛！」马莉羞红了脸，两个姑娘在屋里玩闹起来。

段云飞知道这个消息时欣然应允，第一次课安排在了一个周日，马莉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食材，上完课后，四个人美美地吃一顿，段云飞和白雪在上课，马莉和马萧就在厨房准备饭菜，四个人相处得其乐融融。

白雪公主也曾试图私下里给段云飞学费，给马莉买菜钱，但两人都坚决不收，段云飞的理由是已经吃了饭就不能再收学费，马莉的理由居然是她和她哥吃得多！白雪公主心里很感激，所以她就时常给马莉制造机会，比如四个人一起去看电影时，她会故意让马莉坐在段云飞旁边；遇到两两组队的游戏时，她也会安排马莉和段云飞一组。马莉因为能经常见到段云飞了，肉眼可见地容光焕发起来，平时下班之后就研究最近流行的妆容，最新潮的穿搭，每次段云飞来的时候，马莉都会化好精致的全妆在厨房里忙乎，有好几次被蒸汽熏得成了花脸猫儿一样，都会遭到马萧的嘲笑，马莉也不甘示弱，会用拳头来反击哥哥的嘲笑，然后再寻找更不容易脱妆的化妆品。但段云飞却喜忧参半，喜的是，他能经常见到白雪了，还能和她待上一整天；忧的是，他觉察到了马莉的态度，而且还发现白雪在帮助马莉，他想和白雪说单独出来上课，但他又怕如果没有了马莉，白雪就不会再找他了！为了让白雪知道自己的心意，他每次去都会带白雪爱吃的零食、水果等，有一次，他甚至买了一束红玫瑰带过去，但来开门的居然是马莉，为了避免加深误会，他只好说自己不懂得花语，实在没什么好买的，就在医院楼下的花店随便买了束花带来。

在长时间的相处中，白雪公主感到马莉、马萧和段云飞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有几次，她都想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他们，但她又不敢贸然提起这个话题，她不确定他们会怎么想，她不想打破现在的幸福生活。偶尔，她会在和马莉的姐妹夜话时间问马莉，自己以前是个怎样的人，据马莉说，以前的白雪性格很开朗，但现在，她有点忧郁。马莉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徒留白雪公主自己在黑夜中纠结。

课，就这样上了半年，白雪公主的中文水平大有长进，但父母留给她的钱也越花越少了，她得赶快考虑赚钱的事。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白雪公主想去做礼仪培训师，毕竟她是接受过严格的欧洲宫廷礼仪培训的，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有自信的。所以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另外三个小伙伴，让他们帮她留意，如果有人要请家庭礼仪师就推荐她。刚听到白雪的这个想法时，三个人都不赞成，段云飞是怕白雪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马莉和马萧是觉得白雪又没有学过这个专业，这么小众的领域能赚到钱吗？看大家不相信自己，白雪公主就拿出家里的餐具模拟起了教学，在看过白雪公主的真实实力之后，马萧和马莉转而支持她，只有段云飞还依然忧心忡忡，但作为少数派，他也不能再提出反对意见了。

不久，马萧那边传来好消息，同事的邻居家想请一个培训礼仪的老师来教孩子，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白雪时，白雪公主兴奋地跳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感谢马萧，段云飞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他家在哪里呀？」在听到是在城郊的别墅区后，段云飞说：「这么远，那到时候我送你去吧，刚好我最近新买了车，得磨合磨合。」一听说段云飞去，马莉马上响应：「云飞哥，我也想去兜风！」

「呃，好啊！萧子你也一起去吧，顺便给我的车把把关。」段云飞担心在等白雪的时间里，自己和马莉两人单独在车里太尴尬，赶紧把马萧也拉上，原本想安排成两个人单独的约会，结果又变成了四个人的集体行动。

「太好啦，大家都去的话，那天就我来请客，感谢大家！」白雪公主兴奋地宣布着她的计划，「你们想吃哪家店，提前计划好哦！」

在约定的那天，白雪公主特意穿了典雅的白色长裙，化妆经验丰富的马莉还自告奋勇给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希望能给雇主留下好印象。段云飞刚刚值完一个夜班，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一想到待会儿能见到白雪了，浑身又充满了电。马萧他们租的房子就在医院附近，段云飞没一会儿就到了，当打扮过的白雪出现时，段云飞简直要晕眩了，太美了，完全是天使下凡啊，他回身为白雪开车门时甚至没有站稳，差点摔在地上，赶紧解释说是昨晚夜班太累了。马莉听到后马上说：「哥，你来开吧，让云飞哥休息一会儿！」

瞎说什么呢，你不知道男人有两样东西概不外借吗？一个是老婆，另一个就是车！」马萧打趣地捏起马莉的脸，都快把马莉的嘴巴扯到耳朵根了。

「你。。。你。。。你。。。松开！」马莉气得使劲儿捶打哥哥又不敢硬挣脱，生怕把脸上的妆弄花了，心里恨死不理解少女心事的哥哥了！

四人一路笑闹着开到了，看着白雪进了门其他三人才离开。白雪公主由阿姨领着来见女主人，女主人四十岁左右，不苟言笑，简单问了问白雪公主的基本情况，就给白雪公主介绍工作内容，原来是学校里下个月要举办舞会，她七岁的女儿需要学习礼仪和舞步。「没问题，交给我吧！」对于这项任务，白雪公主很有自信。

「那好，每周六下午的 4 点到 5 点，每节课 2000 元。」女主人干脆利落地做出安排。

「我建议每节课上两个小时，更有利于您家小姐的学习。」

「不行，她的日程很紧，只能给你一个小时。」女主人的安排不容置喙。白雪公主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想着这位女主人这么强势，以后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是今天的交通费，从下周开始上课，请别迟到。」女主人将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就离开了，阿姨适时地进来将白雪公主送了出去。

段云飞怕白雪出来找不到他们，就在小区里找了个停车位等着白雪，马莉嚷嚷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下去走走，段云飞推脱说自己刚下夜班要先睡一会儿，就闭目养神了。马莉闲不住，就拖哥哥陪自己去了。没想到白雪很快就出来了，段云飞眼尖，马上去接白雪。

「怎么样，顺利吗？」

「顺利啊！」白雪公主一边下台阶一边朝段云飞挥舞着手里的信封，「赚到的第一笔钱哦！」没想到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了。

段云飞反应很快，一步就冲上去，双手将白雪接住并护在怀里。白雪惊魂未定，但触碰到段云飞坚实的胸膛，她有种被保护的踏实感。

站稳后，段云飞很快放开白雪，两人向车里走去。

「恭喜你啊！以后每次上课我都送你。」段云飞由衷地替白雪高兴，不是因为她赚了多少钱，而是她似乎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她快乐，那他也快乐！

「那我先谢谢你啦！」

此时两人单独在车里，又对上段云飞深情而宠溺的眼神时，白雪公主突然觉得有种暧昧的情愫在蔓延，她情不自禁地脸红了。恰巧这时，马莉兄妹俩回来了，打破了此时的尴尬，四个人就开开心心地去玩了。

自从那天之后，白雪公主的心里仿佛有一颗种子发了芽，四个人再凑在一起时，她会多注意段云飞一些了。她惊奇地发现，段云飞的眼光时常落在她身上，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是自己现在心里有鬼所以敏感吗？她怕段云飞发现她的隐秘心事，更怕马莉发现，她不想失去马莉这么好的朋友。

一个月的课结束了，白雪公主不光拿到了课时费，因为她的学生在舞会上被评为「舞会皇后」，女主人又额外给了白雪公主一万块作为奖励。她约了三个小伙伴出来庆祝，还特意嘱咐段云飞和马萧都不要开车，他们要一醉方休！

那天他们真的玩得很疯，先去吃了火锅，又找了一家 KTV 喊麦到嗓子哑，最后又到一家酒吧蹦迪，一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白雪公主跳得有点累了，一停下来就想去卫生间了，于是就朝那个方向走，在门口却碰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段云飞，段云飞好像刚刚洗过脸，前额的发丝湿漉漉地垂下来一两条，衬衫从领口往下的三个扣子都解开了，露出了一小片胸膛和若隐若现的发达胸肌。不知道段云飞是受到旁边那对正抱在一起亲吻的小情侣的感染，还是受到了酒精的刺激，他竟一步步靠近白雪，用高大的身体和长长的手臂把白雪环在了墙角，白雪此时紧张得像一只小兔子，她不敢动，她不知道一旦触碰到段云飞，他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自己又是否能控制得住自己。段云飞的臂弯慢慢收缩，轻轻抱住了白雪，他们俩的心脏都在砰砰砰地跳着，段云飞低下头，温柔地亲吻了白雪的额头，然后滑到白雪的眼睛，又滑到白雪的鼻尖，白雪觉得自己就像坐在缓缓升高的过山车上，每一分钟都比前一分钟更紧张，段云飞的嘴唇带来的触感就像越来越强烈的电流，每碰一下都刺激着她现在敏感的神经，让她的身体为之一颤。段云飞察觉到了白雪正在随着他的亲吻而颤抖，身体里那种隐秘的藏在基因里的男性气概此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像受到了某种鼓舞，在短暂的停顿后，突然抱紧白雪，全身压了上来，深深地吻上了白雪的唇，白雪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站不稳了，她必须紧紧扶着段云飞的腰才能勉强支撑，她感觉到段云飞的气息正有力地吹拂过自己的脸颊，让她的每一根汗毛都随着气息的方向摇摆，她仿佛要融化在段云飞的怀里了，她仿佛看到了礼花正在自己的眼前绽放，定格在炸开的那一刻显现出一个又大又美丽的光球。

段云飞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对白雪太不尊重了，所以他恋恋不舍地直起身来，呢喃着说：「对不起，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白雪现在心中波涛翻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思考，只能留下一句「让我想想」就落荒而逃，冲进了女卫生间。段云飞也再次进入男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地洗了几遍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继续到卫生间外等白雪出来，护送她回去。马莉见他们回来了，埋怨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呃……人太多了。」白雪公主用仅存的一点脑力想出了这个理由。

咱们回去吧，太晚了，我都困了！」马莉已经困得趴在他哥身上了。

「行，云飞今天就到我们那儿对付一宿吧，都喝了那么多，别自己回家了。」马萧像个大家长一样安排局面，倒正合了段云飞的意。

离开酒吧的时候，马萧扶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马莉，段云飞也用手臂护在白雪周围，偶尔段云飞的手掌碰到了白雪的腰，白雪就像触电了一样向前迈一大步，但腿更长的段云飞很快就跟上来，继续保持着对白雪的保护圈，看着白雪像自己臂弯里的小鸡，段云飞好开心，他此时在心里对白雪做了一个承诺，他会一生都这样保护白雪。

到家后，两个女孩儿各自回了自己房间，段云飞睡在马萧房间，马萧到客厅的沙发上睡，几人相继进入了梦乡，唯独白雪公主却一直没法入睡，她的心里依然在翻涌着惊涛骇浪，她不断地追问自己：「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可是却无法想出一个答案，就这样浪费了一整晚的睡眠。到天亮时，白雪公主才终于坚持不住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好像有人开了她的房门，看到她正在睡梦中，就轻轻地关上门走了。白雪公主很庆幸，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这样就不用去面对段云飞的那个问题，也不用在马莉和段云飞之间做出选择了。

白雪公主半真半假地睡了一整天，直到外面听不到段云飞的声音了她才敢起床，出来一看，只有马莉在客厅看静了音的电视，一见白雪，马莉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她今天的甜蜜时光：「雪雪，我今天吃到云飞哥给我做的饭了！」

「是嘛。。。唔。。。那很好啊。。。好吃吗？」白雪公主现在一听到段云飞的名字就会脸红，她怕自己的异常被马莉发现，赶快避开马莉的眼神，脸朝下躺在了沙发上。

「好好吃啊！云飞哥出国那么多年，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呢，我以后可有福了！嘻嘻~~对了，云飞哥做了好多，我给你盛碗粥哈！」

「不。。。不用。。。我。。。我胃还不太。。。不太舒服呢」

「不舒服就刚好喝粥啊，要不云飞哥怎么给我熬了粥呢！快喝！」

白雪公主只得起来接过粥。

「你也太不能喝了，都睡了一天了，怎么脸还这么红啊？」

「啊。。。对啊。。。我是不太能喝酒。。。以后。。。以后得注意。」

白雪公主匆匆忙忙把粥喝完，就找借口又回房间了，拿起手机时发现有两条未读信息，打开一看，果然是段云飞，白雪公主忐忑地打开，前一条写着：给你熬了粥，起来之后热热再吃，要不胃该难受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后一条是：对不起，我昨天太鲁莽了，我真诚道歉，原谅我吧！白雪公主稍稍平复的心脏此时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段云飞浓烈的爱快要把她淹没了，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能不能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