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她亲爹 第7章 全面盯梢

接下来的一周，备受折磨的不是要完成赌约的沈幕川，不是提议打赌的陈嘉阳。

而是，陈嘉阳的秘书白经年。

想当初，白秘书打败了上百名面试者，经历了五轮面试，作为前三名进了陈氏集团，虽不敢夸口胸怀凌云之志，但也决想不到有一天会沦落成这副模样——只要他家老板每天能按时上班点卯，他就心满意足了。

在他几年的不懈努力下，他家老板终于能按时上班了。不成想，多年的苦心经营，因为他老板去了次Snow White Club 毁于一旦。

白秘书若能未卜先知，绝对会在那一日躺在Snow White Club 的大门前，宁死不让他老板迈进那该死的玻璃转门！

白秘书不懂……

怎么打个赌，他老板就改去人家沈总的皓月文化传媒上班了。足迹遍布沈总公司的各个角落：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室、大小会议室、茶水间、食堂、洗手间……

总之，这周沈总去哪，他老板就跟去哪儿。白秘书十分确定，他老板对陈氏集团都没如此熟悉。

人家沈总工作见缝插针，他家老板问话见缝插针：

“沈幕川，你到底什么时候去书店？”

“沈幕川，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追人？”

“沈幕川，你想好怎么追了吗？”

“沈幕川，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沈幕川，你稍微给我透露点儿你的计划呗……”

白秘书还有一点十分确定，他家老板追沈总的热情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任女友。要不是他知道了他们间的赌约，白秘书都要怀疑他家老板转了性取向。

在他家老板翘了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的班，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后，又追着好不容易休一天的沈总去了练车场……

终于，在他老板下了沈总的赛车，扶着车门吐了个稀里哗啦后，晚上终于爆发了……但……不是对沈总，而是在车里和他谈起了诸葛亮的《出师表》。

陈嘉阳：“当初学《出师表》时，要不是我班小学委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跟着我屁股后面求我背，小爷我肯定一个字都不会背。”

“我当时觉得诸葛亮就是闲出屁来了，小皇帝不爱听他的，他还在那逼逼叨叨。还自以为深情地写‘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我看，通篇下来，最对的一句就是‘不知所言’。”

一路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顶级985大学升上来的白秘书：“……”

“白秘书，你猜我现在觉得《出师表》里哪句写得最好？”陈嘉阳一脸你肯定猜不出的表情。

白秘书：“……不知道。”

陈嘉阳为白秘书的想象力摇摇头：“是‘受命以来，夙夜兴叹，恐托付不效。这几天跟着沈幕川，我算是彻底明白诸葛亮不得不扶持个完蛋货当主君是什么心情了。”

“老子就算是诸葛亮，有三十六计、七十二变、登云梯……遇到个油盐不进的完蛋货，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夙夜兴叹……”陈嘉阳靠在后背上，仰头长叹。

红灯终于转绿，白秘书猛踩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老板您说得对。”白秘书一脸严肃。

陈嘉阳很满意，深沉地点点头。

车内安静了没五分钟，陈嘉阳猛拍一下大腿：“白秘书，我想到一计！”

白秘书：“……愿闻其详。”

陈嘉阳：“我可以把沈幕川打晕，装进麻袋里，直接丢到天堂二手书店门口。”

白秘书：“……”

陈嘉阳：“那店主迈出门被麻袋一绊倒，差点摔到。心有余悸之外又生出了好奇心，打开麻袋一瞧。见到沈幕川的脸，惊为天人，对他一见钟情。于是把他救回家中，悉心照料。

陈嘉阳越说越上头：“在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中，两人日久生情，你侬我侬。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屋中突然断电，那店主受到惊吓，慌乱间扑倒沈幕川，顺势在他怀里嘤嘤嘤起来。那娇弱的模样引得沈幕川兽性大发，就此成就一夜良宵、两人佳缘！”

“怎么样，白秘书？”陈嘉阳得意冲镜中人挤眉弄眼，“是不是很妙？”

白秘书从丹田深深吸上一口气：“老板，您这一计还有个技术难题有待解决。”

陈嘉阳：“什么技术难题？”

“如何把沈总一棍子敲失忆？”白秘书委婉指出这计谋的漏洞，“如果，沈总不成功失忆，可能会在那个店主出来之前，不合时宜地醒过来。然后呼叫董秘书，派车来接他，直奔咱们陈氏集团二十三层的副总经理办公室，找您探讨一些会让您感觉不愉快的问题……”

“白秘书，我大哥把你选到我身边，果然是明智之举。你小子就是我的凤雏啊！”陈嘉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叹。

白秘书实在不知道，“凤雏”这两个字到底算不算夸奖，尤其是那个“卧龙”似乎是他老板。

陈嘉阳面色认真，颇有请教之意：“白凤雏，那你说说，你老板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秘书沉默半晌：“《孙子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陈嘉阳一听《孙子兵法》四字，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您这一周一直往沈总公司跑，沈总去哪，您追去哪里。”白秘书趁老板认真听，赶紧夹带私货，“您一周没去上班，办公桌上要签的文件都快半人高了。”

“沈总该干的正事却一件没少干。而且，您有没有觉得……”白秘书欲言又止，“对于您的百般催促，沈总过于听之任之了？”

陈嘉阳忍不住点点头，他也觉得沈幕川这周对他过分宽容了……

白秘书：“人家沈总和经视传媒的赵总吃午饭的时候您都跟去了，有您在，沈总那顿饭全程只说了五句话。”

“您还记得周二的时候偶遇了咱们集团赵部长吧？”

陈嘉阳点头：“好像有这么回事。”

白秘书：“就在见过您的第二天，咱们集团旗下126家奶茶店下月国庆节的IP联名就确定下来了，是沈总年初购买版权的漫画《迷失的拉斯维加斯》。”

陈嘉阳：“你别告诉我，沈幕川拿下这生意和我有关？”

“这我不清楚。”白秘书面无表情，“我就知道赵部长拿着这个大联名活动吊了三家文化传媒公司业务部的人小半个月。见到您的第二天，和沈总公司的合作就一锤定音了。”

“那个赵部长，我和他也不熟啊，就开会时见过几次。”陈嘉阳还是怀疑，“我跟沈幕川遇到他的时候，说什么我确实记不清了，但什么漫画啊、活动啊、《迷失的拉斯维加斯》啊，肯定一个没提过。”

白秘书微笑不语。

赵一川那趋炎附势的老东西，没杆还天天满哪找呢，见到他老板这根闪闪发亮、可以上达天听的大金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白秘书回到正题：“你和沈总就好比作战两方，您天天上赶着去敌方地盘，敌人却一直以逸待劳，咱们始终受制于人。接下来，您得改换策略，让敌方不得不动起来。一动，这盘棋就再次活起来了。”

陈嘉阳：“说人话。”

白秘书：“您可以直捣黄龙，追去沈总家。对沈总进行24小时全天候、无间歇的盯梢。攻破他的精神防线，让他不得不动。”

陈嘉阳听了个一知半解，但“直捣黄龙”这个词深得他心。

于是，晚上八点，白色宾利停在了馥桂名苑6号别墅前。

晚上十一点，孤身一人在车中待命的白秘书收到了

老板让他先回去的通知。

白秘书非常贴心地把车留给了他老板，自己叫了个车回家。毕竟，车还在，他老板就算半夜被赶出门，起码还有个车睡。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残影，白秘书默默为他老板祈祷。这几天，他其实并未看懂沈总的所作所为。

沈总在以逸待劳？

自然是他信口胡诌。

但白秘书很清楚一点：沈总也是人，和他一样，需要睡觉。

这周，他白天陪老板盯梢沈总，晚上陪老板研究沈总。夜半时分，好不容易上床睡了觉，还要手机被吵醒，听他老板新鲜出炉的“作战计划”……

他的计策有效最好，那是一箭双雕。

射不到沈总这个“雕”也没关系，至少保全了自己一晚的安生。

那一夜，他老板和沈总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的手机始终安静，自己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白秘书再次收到了老板的召唤——赶去他家，把他车库里最骚包的红色剪刀门法拉利开到馥桂名苑6号别墅前。

白秘书睁着靠一杯全冰美式才支棱起来的眼，把车钥匙送到了老板手中。

看着老板眼下浮出的淡青和浑身压不住的异常兴奋，白秘书恭敬退后一步，嘴角有了浅浅的笑意。

他知道，昨晚必定发生了什么。

这“什么”，将会打破持续一周的僵局。

***

黑色宾利、红色法拉利一先一后停下，看到皓月文化传媒熟悉的大楼，白秘书隐隐开始绝望。

尤其是之后，他老板开启了新一轮的对沈总的贴身盯梢……

就在绝望快漫上鼻尖，下午两点一分五十八秒，沈总大步流星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他的老板紧随其后。和以往不同，董秘书没有随行。

最重要的是，两人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