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村委会大办公室里,组织村社干部和村民们,办了一场农技培训班。着重讲了地膜玉米和带田栽培技术,还有配方施肥等一些农业科技知识,冬训和落实示范点的任务基本完了。
春节就要到了,县上统战部和乡上包村蹲点干部们也都陆续回去了,他也坐车回了县城单位上。
正好单位年底给职工搞点福利,去年发的是尼龙棉手套,今年一人发了一双长腰的皮手套。最近又拉来了一车块炭,李学明主任张罗着给大家分冬炭,找来铁皮架子车,装了平一架子车,一车一车倒了二十多堆,每堆倒了五车,剩下的再每个堆上匀一点。分开了,单位会计各堆再压上写有每个人名字的纸条。单位上每人分一吨炭,也就是这样一堆。
他每年都是分炭分菜的主力,一车一车装,一车一车拉,一车一车倒,炭分完了,他和分炭的几个人都就成了黑人了,脸上手上黑,眼圈,鼻孔更黑。洗脸洗手的水,也弄成了黑水一盆。
分冬菜还好点,没有那么脏,那么费劲,一般都拉一车大白菜,每人分上两三百斤。加皮多少斤,定死大磅秤的秤砣和秤尺码,把冬菜堆码到磅秤上放着的门板上秤平,在旁边的单位会计会拿着花名册一人一秤的过。
分的冬菜留到家里吃,分的冬炭准备拉回家去烧。另外,他找李学明主任搞点平价化肥,他看见单位上拉了好几车。这年头平价化肥不好买,是紧俏货。
“现在调进储备得,是来年搞试验示范点上用的化肥。这样,你写张试验示范点上用的单子,从这个渠道给你解决上几袋。”李学明主任还是给他办了,他写了一张领条,李学明主任签了字,批了四袋单位上的平价化肥,是硝酸铵。
他找了单位的出纳交钱,抬出来四袋硝铵化肥,搬进家里先放下。
从局里坚艺贵副局长那里,要了局里的双排六客座货两用车,拉上炭,装上化肥,坐车回家。
车到了他妹妹所在的村子,从公路上下来,向右拐进一条小路,路不好走,很窄,又弯弯曲曲,路面已被车轮压成两条平行的深槽,车剧烈得颠簸着翻过两道小山梁,进了一个大山东西环抱的河沟里,东山脚下有一溜散落的农家院落。
车走到田地与人家院落交界的地方,向北面去他妹妹家的路,就没有大车路了,一条小路,只能走小型拖拉机,窄不说,而且又坡度大,很陡,车只好停在没有庄稼的地里。
下车帮着他妹妹和妹夫,把炭和化肥卸下来,搬到家里。
他妹妹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庄前邻后的人们关系不好处理,看笑谈的人多,出手相助的人却不多,雪中送炭的人更少。到那里,都一样,农村的是非真还不少。
“穷帮穷,富帮富”,“人向的是有钱汉,狗向的是拉屡面”。你光阴跌办的好,人们就看起你,你光阴不行,家道中落,活不到人前面,人们就看不起你,甚至还要欺负你,到什么地方都是这个理。
他妹妹遇上的邻居们就不是善家,有指桑骂槐的,有偷鸡摸狗的,有教唆使坏的,没让他妹妹费下多少心。
家里两个老汉,不几年,就先后相继去世,留下他妹妹和妹夫小两口,带着两个还没有上学的男娃娃,发阴两个老人,还要过生活,家底本来就薄,这下全精光了,真个一底朝天。
他妹夫也是一背时的命,一个舅舅在金州市委宣传部工作,还是个处长,查出他妹夫高考档案一看,当时考上了大学,但是由于工作人员一时遗漏,没有投档,也就没有机会被大学录取。现在查出来也没有用,查也白查,人员经常变动,也追究不了那个人的责任,过期作废,遗失不补,谁也没有办法补救。
再说他妹夫现在都结婚了,高考过去多少年了,都有娃娃叫爸爸了,就是补录招收上大学,则家里拖累着上不了不说,更要紧的是没有那个经济能力去上学,没有人掏钱,没有人供着。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自己命运不济,没有上大学的那个命,自认倒霉好了。
亲房们到他妹妹家里转亲戚,都说结婚几年天气,家里一点变化都没有,没有一点起色,还是那几间破房子,一样家具也没有添置,这个亲戚看起来麻麻利利的,这些年那是怎么跌办这时?
可他妹夫越发的穷困了倒,一厥不振不说,还沾染上了富家子弟赌博的坏毛病。从他妹妹手里打着,刁着,抢着,要上卖粮攥在手心里过生活的几个钱,去摇碗子,扣单双,压宝赌钱,家里的庄稼,生活的事儿,压根儿不操务,不上心。
每年年头节下,见到了他妹夫,他都抽空子没有人时,先是旁敲侧击,过了就过了,没有反应,照常还赌博,后来就干脆实话明说,找着机会就狠狠的批评一顿,他妹妹反应还是参与赌博,不思悔改,“死猪娃不怕狼咬”,“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眼看着就没治了。
还好,今年过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幅度,他好像是渐渐有所醒悟了,奇想突发想养猪,有正事儿是个好现象,他给他妹夫找了一些关于养猪和养殖方面的书籍,支持他干正事,养猪,跌办自己的光阴,也不怎么参与赌博了,对游手好闲的事儿淡了。他和他妹妹都看在眼里,高兴在心时,热情鼓励,真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迟改总比不改强。
一天晚上,夜黑天冷,他妹妹和他妹夫一家人刚睡下时间不长,就都进入了梦乡。
忽然,一阵碰撞断裂的响声,在宁静的夜晚里十分的剌耳,非常重视清晰可辩,惊醒了刚刚睡着的他妹妹。他妹妹在黑暗中坐起身来,再侧耳仔细倾听,确实是他妹妹家院子前面路旁边有响动,悉悉蟀蟀,声音是从他妹妹家羊圈的地方传来的。
“自亮,快起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羊圈里的声音,会不会是有人偷咱们家的羊。快起来出去看一看。”他妹妹这时完全被弄清醒了,对着睡在身边的他妹夫张自亮耳朵,低声有力的呼喊,语无伦次,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嗯-嗯--,别-吵-了-。”他妹夫睡得正香,最怕别人吵醒,嘟嘟囔囔的说着半醒半梦的呓语,翻了一下身又沉沉的睡去。
“唉,我们的羊被人偷了,赶紧起来,出去看看。”他妹妹着急了,抓住他妹夫张自亮的一旁肩膀,使劲边摇晃,边对着他妹夫张自亮的耳朵低沉的喊。
“什么?谁家的羊被偷了?”终于,他妹夫张自亮,被他妹妹连摇带喊的给弄醒来了,坐起身来,不明不白的张口就问道。
“我们家的羊被人偷走了。赶快出去看一下。”他妹妹对着明人就说明话。
“不会的,没有人会偷我们家的羊,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我怎么没有听出来,睡觉睡觉,明早上起来再看不迟。”他妹夫张自亮不动声色,静听了几秒钟,就倒身钻进被窝里又睡下了。
他妹妹孔耀花还是不放心,又静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好像真再没有一点声响了,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难道是虚惊一场,是自己草木皆兵,风声鹤戾给弄错了。他妹妹还是不死心,明明自己听得清清楚楚,怎么自己丈夫一听就没有声音了,确实也没有了呀。他妹妹又静静地侧耳听了听,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不想了,睡吧,睡吧。
他妹妹一夜没有睡安稳。
若睡若醒,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妹妹就赶紧穿了衣服,出门去看,这一看不好紧,吓了他妹妹一大跳,他妹妹家里猪圈旁边的羊圈门大开着,里面空荡荡的,一只羊也不见了。
他妹妹放眼四望,没有自己家半个羊的影子。两只小尾寒羊,己养到快卖的时候了,眼看着眼手就是好几百元甚至上千的家产,还没来得及出售变钱,就被人给偷走了。对他妹妹这样经济条件的家庭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
“快起来看去,你做得好事,你还不信,羊圈门大开着,两个羊都不见了,昨晚上真叫人给偷走了。”他妹妹气得快要哭了,哭丧着脸,对他妹夫大声的喊道。
“不会吧,我又没有得罪过谁,他偷我们的羊干什么,我去看看。”他妹夫这才一轱辘翻身坐起来,拉过来衣服往身上套着,下床穿鞋,出门。
“死娃娃睡下了就不动弹,又懒又怕冻,当时追着出去,惊走了贼,还能夺回来羊。”他妹妹越想越生气,跟在他妹夫后面,不怕挨打,边走边骂,埋怨起自己的丈夫来。
“你说得好,你为什么不起来出去看去,把贼咤跑,把羊保住。”他妹夫也不示弱,强词夺理,推卸起责任来。
“要下男人干啥的,我又不是男人,我一个人害怕,不敢出去,更不敢追着打贼。”他妹妹据理抗争,也不相让。
“这羊圈门是被硬硬撬开的,大钉子都被拔出来了。”他妹夫像个公安局警察,蹲下身仔细看羊圈门的锁子位置,分析作案情况。
“你是不是赌博欠了人的钱了,赖着不还,所以人家来偷你的羊。”他妹妹被偷得急红了眼,瞎猜乱冒,把问题往他丈夫身上找。
“我已经不赌了,也没有欠人的钱。偷了就偷了,不是自己的终究留不住。再别胡说八道了,你再说这样的话,我急了要打人的。”他妹夫也上气了,威胁他妹妹不要乱说。
正能量80万存稿君请求炸弹覆盖!!!请求霸王票覆盖!!!请求营养液排山倒海覆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