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约 第22章 爱情——大帅哥变心了？（三）

学校为了弥补中秋节放的两天假期，这周双休改为补课，只是没有早晚自习，原先的住校生一律回家住宿。赵白雪早早就坐着公交车出发去往学校。不到七点就到了目的地，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进教室的人，没想到陆彬、李大壮、殷素素三人堪称勤学苦读的立志榜样。她人刚进教室，陆彬第一时间捧着书本起身离座让道，殷素素则热情的和她打了招呼，彼此之间用开心的笑容相互回应。

赵白雪坐在座位上开心的打开一盒点心，里面装着精致的小点心。她轻碰陆彬的胳膊，拍拍李大壮的后背，又忙呼唤殷素素，这一阵小忙终于邀请到三位好榜样一起品尝。殷素素赶来坐在原来李大壮的位子上。人生第一次接触这么精美的点心，三个脑袋凑一起认真研究哪块最好看！赵白雪高兴的询问大家都想吃哪一个？李大壮不客气的表示每一个都想吃，赵白雪则豪爽的表示只管敞开肚皮吃管够管饱，并且细心的体察到殷素素的拘谨，特意为她选了一块名叫“繁花酥”的点心，微笑着递到她手边，祝愿她此后人生冬去春来，繁花似锦。殷素素微笑着双手接过，撕开外边的塑料包装，轻轻咬下第一口，淡淡甘甜融化在嘴里，像春日暖暖煦风吹在心间。陆彬纠结于这点心太好看，吃哪一个都于心不忍，正发愁拿不定主意，眼瞅着赵白雪又拆了一盒一口酥，这下难题迎刃而解，里面颜色和形状都一样，索性拿了一块撕开外包装，一口咬下去发现是咸甜口味，带着三分惊讶的疑问向自己的同桌求证：“赵白雪，这个点心怎么有点甜又有点咸？”他这位史上最好的同桌解释道：“这是梅干菜猪肉酥饼，里面有红糖、猪肉、梅干菜，所以吃起来是淡淡的咸甜味道。”陆彬满意的点着头，眼角余光轻扫过李大壮，发觉此人一双眼睛紧盯着桌上的点心，一口接一口的咽着口水，拿起桌上的尺子，对着李大壮的嘴边开始测量，逗得两位女生捂嘴偷笑。李大壮冒着傻傻的热气问道：“彬子，你想干啥？”陆彬乐呵呵的嘲笑他说：“我就是想量一量你口水到底有多长？跟传说中的垂涎三尺有多大差距。”李大壮略显尴尬的挠挠脑袋，向大家解说：“这点心太好看，我都看花眼了，不知道该先吃哪一块？”陆彬调侃他说：“哎呀！这可是个大事，真的需要好好研究再做决定。”打趣完李大壮，自己乐得呛咳了好几声。赵白雪笑着向李大壮说：“别纠结了，你都尝尝，家里还有好几盒，明天我再带来分享。”李大壮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点头答应，按着盒里的顺序拿起一块点心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

四人点心聚会正在热热闹闹的进行，王帅走到最后一排窗户边，隔着窗户栏悄悄侧身驻足观看，无名之火在胸膛内熊熊燃烧，立时就想把那些点心踩个稀巴碎，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考虑到以自己的脾气现在进教室一准坏事，转道躲进小树林暂避风头。

陈娇背着书包，两手提着早餐，兴冲冲跑到陆彬课桌旁，向赵白雪询问王帅去向。明媚的少女，娇美纯净的脸庞，那一幕爱情故事在赵白雪的一双眼睛里又重新排演一遍，仿佛是为了加深记忆，专门刻进脑仁里而做的温故知新的练习。赵白雪眼中偷藏着淡淡的忧伤回答：“我今天来得早，没有和他一起来学校。”陈娇得到这个答案，以为赵白雪是在不耐烦的敷衍她，随即故意透漏昨晚之事，带着几分炫耀说道：“昨晚我们俩沿着河畔散步赏月，一直到很晚才分开。这大懒猫可别睡过头了，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赵白雪的重重心事掩映在手中的桃花酥上，轻声回复一句：“好啊！”陈娇满意的转身掂着东西离开教室。李大壮瞅着手里还剩一小口的梨花酥，自言自语的骂道：“一大早上耳朵边跑来一只乌鸦呱呱叫真扫兴。”陆彬朝着对面的殷素素和李大壮使使眼色，二人立马会意，纷纷打趣自己肚子吃得好饱，先读会儿书消消食，约定下课接着继续食用人间美味，点心聚会暂时告一段落。

小树林里四下清净，王帅坐在那棵歪脖树上，在烟雾缭绕中发呆。陈娇掂着早餐寻至此处，兴奋的呼唤道：“帅子！帅子！原来你在这里，找你找得好辛苦！”王帅嘴里叼着烟，一双眼睛瞅着凑过来的陈娇心里直发怵，边喷云吐雾边冷冷的问道：“你找我有事？”陈娇只当王帅是为着昨晚的事不好意思，虽见他态度如此冷漠也没往心上放，温柔的询问他有没有吃早饭？絮絮叨叨的把从进教室询问赵白雪等人，她（他）们是如何敷衍了事。又从教室离开往王帅家打电话没人接，接着满校园里寻找，终于老天不负苦心人，让她在此处逮到大帅哥。三分高兴；三分得意；三分痴想；还余一分漫不经心。王帅脑仁里又闪现出那双冰冷的眼睛，自嘲自己没福气够到月亮。既然够不到，那就不够。赵家现如今是飞黄腾达，今非昔比，赵白雪也跟着麻雀变凤凰，真成公主啦！他王帅脸皮就是再厚，也不是那媚颜谄骨，趋炎附势之徒，无耻之徒。这后四个字在胸膛内大声吼嚷着几乎要冲口而出，深吐着烟雾的嘴巴差点连带着喷射出火苗来。陈娇观察着王帅脸有怒色，一遍遍轻柔的呼唤着他，回过神来的王帅愣乎乎的问道：“陈娇，你又怎么了？”陈娇关心的问他：“帅子，你没事吧？”王帅故作轻松的回答：“没事，我好得很，非常好。今天天气真晴朗，处处好风光。”陈娇娇羞的微笑回应：“蜜蜂也忙，小鸟也忙，白云也忙。”王帅阴沉着脸忙说：“对，都忙，你也赶快忙去吧！”陈娇一双眼睛里添满了嗔怨，但还是温柔的对他说：“我给你买了早饭，快回教室趁热吃吧!”王帅毅然决然的一口回绝，言明自己吃过早饭，简单的想用“谢谢”两字打发走，还他清净世界，他会在心里再次真诚表示感谢。陈娇不肯离开，对王帅说的话摆出不相信的表情。王帅转念间又想起赵白雪在教室内分享点心的画面，脑筋转着弯弯的想出个自以为高明的主意，跳下歪脖树，接过陈娇手里的早饭，大步朝教学楼跑去，嘴里呼喊着陈娇的名字，催促着快点回教室，早饭要趁热吃才最香。

一份牛肉胡辣汤，两个牛肉馅饼，香喷喷的摆在王帅脸前，对面迎站着殷勤周到娇滴滴的美娇娥。王帅赞道：“这家胡辣汤特出名，味道很正宗。这回多谢你关照。明天早上我回请你。”陈娇娇羞的笑着点点头。李大壮坐在旁边恶心的真心想吐。赵白雪和陆彬，这一对同学闷头只读圣贤书，哪管他人是脑筋玩起山路十八弯还是有根脑筋搭错位置犯抽抽。

第三节课课间，赵白雪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陆彬、李大壮、殷素素纷纷围着她追问原因，她淡淡回答：“我姨姥姥今天来家里做客，我已经跟老师讲明白请过假了。”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王帅站在走廊里和娄胜利、陈娇等几位同学聊天，眼神四处飘忽不定，不小心迎对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心虚的躲开，抬手就搭上陈娇的肩膀，像是一出登徒浪子调戏小娘子的戏码，陈娇害羞的拿开他的胳膊，红着脸跑回教室。王帅和娄胜利几个人嬉皮笑脸的玩闹。眼神再度停落在走廊拐角处时，赵白雪冰冷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他大概猜测应该是姨姥姥从南方回来，老人家去年就想回来看看，祭奠一下自己的亲妹妹，起先是因为身体原因，后来是疫情，半月前临出发又突犯心脏病，一直耽搁到今天。她在姨姥姥那里住了三年，祖孙之间感情深厚，她是得回家多陪陪老人家。

王帅放学归家后，进门扔掉书包，脱掉鞋子，双脚顾不上套上拖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钟表掐算着时间，飞快的按拨电话号码，电话那端传来阿姨的问询声，王帅自报了姓名，阿姨礼貌的呼唤来赵白雪接电话。一声“喂”惊颤的他眼泪差点掉下来，握着话筒的那只手紧张的抖动起来，他生怕话筒脱出手掌，又用另一只手缠磨一圈话筒线托着话筒边缘，代问姨姥姥安好，交代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一切话语进行到这里嘎然而止，电话那端依然是冰冷的沉默，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滴……滴……滴”声通讯至此中断。刺耳的声音刺激着王帅那一根心高气傲的神经，他“啪”的一声放下话筒，抬臀、离座、穿运动鞋，出门寻找排解怒火的好方子。有关作业一事，赵白雪早在请假时就向各科老师一一询问过后，才背起书包打道回府，根本无须他人代劳。她轻轻放下话筒，那上面残存的体温即将挥发殆尽，一双眼睛痴对着逐渐模糊的话筒，一滴又一滴泪珠在话筒上自由滑落寻着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