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 第24章 第 24 章

袭击尚未结束，慕栖和程昱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他们分身乏术，几乎要无力抵抗时，一束白色强光突然照射过来。

那些美人鱼一看到这些强光，立刻散开，消失在无穷无尽的大海中。

慕栖和程昱被这道强光照得睁不开眼，一张大网突然降下，把他们两个像鱼虾一样捕上去。

他们从半米高的地方掉在甲板上，程昱的刀摔得脱了手，旁边立刻有人捡起来。

接着，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从船舱里走出一个穿着高筒靴的男人，他身上深蓝色的衣服剪裁得体，衬得人高大挺拔，胸前还带着一枚奖章，看着像是军装。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问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两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仅仅几秒的停顿，旁边的人就呵斥道：“回答我们长官的问话！”

看样子来者不善，慕栖注意到程昱腰间还挂着之前捕来的几捆螃蟹，于是说道：“我们是捕蟹人，船不小心漏水沉没，误入了这片海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误入？”那人显然不太相信，“你们看上去可不像是渔民。”

“长官，这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旁边那人将沾着血迹的刀献上。

那个被称为长官的男人抽出白色的丝绸接住，凑近闻了一下，皱起眉头。

“是那些生物的血，他们是偷猎者。”他立刻严肃起来，“将他们带去密西比！”

慕栖和程昱甚至没有解释的机会，就被人堵住嘴，捆绑住手脚，暂时关押在一个类似杂物间的船舱里。

有人在外面守着，他们在里面的声音不能太大。

程昱用精神体解开绳索，又帮慕栖松绑。

两人从门缝里往外看，外面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守卫，再远处是漆黑一片的大海。

他们即便可以解决掉外面的守卫，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在茫茫大海上这艘船目前是他们唯一的落脚地。

“他们刚才说要带我们去哪儿？”

“密西比。”

“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一个地名，很可能是陆地。”

两人对看一眼，很容易达成共识：在船靠岸之前，先暂时待在这里。

这艘船很大，如果船上的这些是军人的话，那么这艘船很可能是军舰，怪不得这么庞大，看上去还很威武。

军人这个概念已经很久没听说过了，自从人类中分化出哨兵和向导，哨兵自然而然地成为最可靠的武器，他们精神不稳定，几乎无法团体训练，只能和向导搭配协作外出，世界也就渐渐没了军人。

这个时代还在做军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

而且，现在还有可以供养军人的政权吗？

“他们应该不是哨兵，是普通人。”慕栖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强烈的精神力波动。

程昱点头，“我也觉得。”

大船的重心很稳，远没有小船上那么摇晃，两人即便在杂物间也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程昱还睡着，听到有人开了杂物间的门，对方看到他们身上没了绳子，立刻警惕起来。

“偷猎犯挣脱束缚，二级警报！”

下一秒，一颗□□被扔进来，直接把睡梦中的慕栖呛醒。

紧接着，又一颗手雷一样的圆形铁球滚进来，炸开后释放出另一种烟雾。

吸入这种烟雾后，两人都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慕栖的脸上被人泼了一杯水。

“说吧，去禁航海域的目的是什么？”

他面前摆着一个巨亮的灯，直对着他的脸，灯罩遮掩住对面那人的面容。

不过慕栖听出来，他就是之前船上那位长官。

这样的场面，像是在审讯。

“抱歉，我们不知道那里是禁航海域，真的是误入到那里的。”

“请称呼我为长官。”长官用指节重重地敲击了两下桌子。

“好的，长官。”

“你们在那片海域看到了什么？”对方平静地提问。

慕栖想了一下，答道：“一只很大的海龟。”

“别给我耍花招。”对方继续问，“你们被网捞上来的时候，掉下来一把刀，那是谁的？”

慕栖一时没说话。

程昱还拿着那把刀的时候，船上的强光就照过来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

“不要撒谎，撒谎没有意义，只会让你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现在只是审讯，你最好实话实说。”

不出意外的话，程昱应该也在离这里不远的房间里接受审讯，这是分隔审讯。

慕栖能通过程昱的精神体感受到他就在附近。

他回答：“是他的。”

“他是谁？”

“我的同伴。”

长官笑了一下，“不愿意透露他的姓名吗？这对你可不利，他已经说出了你的名字，慕栖。”

慕栖的心跳了一下，但也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长官推过来一份资料，上面是对程昱的审讯报告，其中第一行就是：同伙姓名慕栖。

一瞬间，慕栖的心跳平复了。

程昱从来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还以为他叫“慕七”。

虽然发音一样，但差了一个字，就是天差地别。如果这位长官不给他看纸质的资料，慕栖心里还真有些打鼓。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慕栖，那把刀是谁的？”

“他的。”

顽固不化，那位长官在心里这样想。

他将脖子往前探，强光灯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我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不想被移交吧？是他们派你来刺探什么情报？现在说出来，对我们都好。”

慕栖猜出了这点。

他们能知道他的真实名字，身份绝不简单，和白塔有什么关联？

不过话里话外，对方跟白塔的关系似乎并不紧密，不愿移交他？或者只是心理战术？

种种疑问无法得到回答，慕栖干脆采取沉默战术。

无论对方询问什么，除了之前已经给过的说辞，一律不予解答。

对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这么不配合，那就去密西比吧。或许在那里，你会后悔如今的选择，因为到了那里，你将没有选择。”

“密西比是什么地方？”

对方没有回答，和慕栖对待很多问题一样，甚至一点表情的变化都没给他。

“你现在可以开始怀念在外面自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