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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白莲花骗婚后火葬场 > 第93章 第 93 章(补)(修)

整整一夜未睡,姜昙的眼眶发酸。

她仰头看着陆青檐:“谁知道呢?或许在皇宫,或许在皇帝身边潜伏着。你没见过他,他却见过你。”

陆青檐沉默良久,忽而嗤笑。

紧接着,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不到半刻钟,姜昙就遇见了陆青檐的下属。

陆青檐一个人从皇宫策马出来,跑得飞快,并未叫人跟着。但他的下属早已得了邓显的命令,知道主人独自行动,于是在暗处远远跟着。

见陆青檐昏迷,连忙从暗处现身,寻了马车将两人送回去。

流水的大夫请进府里,将陆青檐围得水泄不通。

姓吕的白胡子急得团团转,彻夜不眠守在床前。

他刚欠下几千两银子,看在陆青檐的面上,赌坊都给赊着呢。

若是陆青檐一不小心死了,他的赌债可怎么还?

听得大夫给出“身心俱疲,劳累过度”的诊断时,吕先生总算松了口气。只是看向姜昙的时候,眼神中总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就连在陆青檐醒来后,他也是这么说的:“你昏迷时咱替你算了一卦,那个女人是你命里的祸水,趁早休了她,现在还来得及!”

陆青檐睁开眼,看向帐顶。

良久,他开口问:“皇上死了没有?”

“哎哟,这话怎么好说得这么直白!”吕先生一拍大腿,说:“没死呢,你家里那个芝麻馅儿汤圆的堂兄弟也没死呢,嘿,活得好好的!不过……”

说到这里,吕先生回头看了一眼门边的姜昙,凑到陆青檐耳边,低声说:“你小声点说话,你那夫人是奸细。如果被她听见,回头你那汤圆堂兄也就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害你呢!”

陆青檐闭上眼:“你先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吕先生讪讪闭嘴,走出门口见姜昙也要走,一把将她推进去,牢牢关上门。

一看就知道陆庸放不下这祸水,肯定想让她留下来。

屋内,姜昙站在门边。

陆青檐闭了闭眼,又睁开。

反复几次后,他撑着床面想坐起来。

然而他好像忘了掌心的伤,按住伤口,疼得抽气,险些摔下去。

陆青檐转头看向姜昙,声音沙哑:“不来帮我一把吗?”

姜昙顿了片刻,来到床前。

她还未坐下,扬起的衣袖扫过陆青檐的手掌,被他一把抓住,用力扯下来。

姜昙跌坐在他身边,低头看到他的手掌渗出血来。姜昙不由别开眼,却碰上陆青檐的脸,两人之间,是呼吸可闻的距离。

陆青檐神情淡淡:“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姜昙沉默片刻,开口说:“你一人离开,却留下全部人手守在宫里,还联络了皇城守卫。皇上既没死,那么你调动兵马就犯了忌讳。你暗中那些动作,迟早会被人查出来,呈至皇上眼前。”

这个“人”,指的是陆昇他们。

陆青檐的手掌爬上姜昙的脊骨,落在她的后颈,缓缓问:“还有呢?”

姜昙说:“还有我手上的那些证据,包括汤慎昔日调查的东西,会再送一次。”

现在她倒是坦诚,问什么答什么。

陆青檐似笑非笑:“我跟你说过,皇上不会看的。昔日他登基时,或许还想过做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可眼下岁月已暮,他满脑子都是长生不死。民间疾苦?与他无关。”

若是陆昇有胆量,就该趁自己松懈时杀了皇帝,扶太子继承皇位。

新皇登基,那么他才是真正没有活路。

可是太子那个懦弱无能的蠢货,满脑子都是仁义礼信、忠君爱国。

就算将他放出来,他能做出最有出息的事,也是在皇帝床前痛痛快快哭一场,再集结太医院全力医治皇帝。

只要皇帝不死,陆青檐就有机会重获恩宠。

至于皇帝病重期间,他所做的调兵遣将等不韪之事,总有理由解释。

这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陆青檐哈哈大笑:“我当你们有什么把戏,原来就这点能耐。你们若要推翻我,好歹想想别的手段。总是用这一套主持正义的流程,不光我看着腻味,皇上更腻味。”

姜昙缓缓开口:“这次不一样,那些陈年卷宗中,我有了新的发现。若呈上去,皇上一定会看。”

陆青檐讥讽地说:“又是你们所谓的不公不平之事?想以此攻击我,激起民愤,是不是想得太容易了?”

“不是你,而是刘仲青。”

姜昙说:“我打算状告刘仲青,这一次,你逃脱不了干系。”

陆青檐愕然。

他忽然弄不明白姜昙的心思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姜昙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陆青檐的面色极差,一只坏掉的眼珠灰败,另一只完好的布满血丝。

十七岁认祖归宗成为陆家庶长子,十八岁成为闫慈义子,十九岁进入朝堂。

二十五岁时,成为皇帝宠臣,人称小阁老。

因为眼疾,长时间服药使眼睛恢复光明,直至那药失去作用。因为头疾,常年一晌贪欢和酒伴随入眠。

这几年来筹谋算计多少次,他服药就有多少次。

药性钻进利欲中,一起渗透了他的骨头和血肉。

姜昙酝酿了许久,艰涩地说出下一句话:“放弃吧,陆庸。这史书上……从来就没有瞎眼的皇帝。”

陆青檐的眼神落在虚空,极缓地转了转。

她没有猜错,眼下他的眼睛全然不能视物了。随着年龄增长,就连阿年都受到了他的影响。

这样严重的眼疾,哪怕以后陆青檐短暂地恢复视力,也会越来越差劲,最终变成彻底的瞎子。

陆青檐面上短暂地闪过一丝茫然,平静的面容崩裂:“你终究还是要站在他那边,你还是要与我作对。姜昙,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死得远远的!”

姜昙被扑在床面上,脖颈被掐住。

耳中出现尖锐的鸣叫,好似德庆七年十一月,在吴江宋府里即将被射断绳子的凤凰。

这样的感觉并没持续多久,姜昙被用力推开。

“你以为陆昇赢了吗?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敢走这条路,我就担得起一切后果。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等着瞧,我绝对不会输给他们!”

陆青檐瘫坐在榻上,一脸厌恶地说:“滚吧。”

姜昙推门而出。

一群人听到动静,早就守在门口。

吕先生瞧着屋内,领着人大呼小叫地涌进去:“怎么吐血了,快看看还有气儿没有!”

.

姜昙被关进了柴房。

窗户被封死,一丝光都不泄。

除了婢女们送饭时,会打开一道小缝将食盒推进去。

除此之外,整整三日,她没有见过天光,不被允许见任何人,完完全全置身于黑暗之中。

唯一有一次,门没关紧。

姜昙看着外面的日光,推开门缝跑出去,看到了乌日塔。

乌日塔身边围着几个大孩子,高高地举着他最宝贝的小挎包。

孩子们嘻笑:“不要这么小气,借我玩玩嘛。”

接着手一抖,将小挎包里的石头抖到地上。

那是他日日都要数一遍的石头,宝贝得趴到地上去捡,却被另一个孩子一脚踢到湖里去。

“呀,对不起。”

孩子们笑眯眯地道歉,背过脸却露出玩弄的恶意。

姜昙一眼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乌日塔自小一个人待着,不喜欢与人接近,更不喜欢与人对视。

姜昙正在花时间一一改善他这些习惯,可惜她教得太慢,只告诉他笑脸代表好意,好意要回报之好意,但还未教他如何应对笑里藏刀。

乌日塔正仔细观察玩伴脸上的表情,困惑不已。

姜昙看得心脏闷疼:“阿年——”

婆子们捂住她的嘴,将她绑了回去。

这一日回去,姜昙起热了。

听到婢女们的动静,姜昙艰难地从地上爬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一听外面的消息,朝堂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然而守门的两个婢女只是反复地叹息:“她不识趣,惹怒了陆大人,还带回来一个野种。要是哪个男人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一辈子死心塌跟着他。”

另一个说:“别做梦了,大人哪里会看上你。这才几天,又接回来一个女人,听说还怀着肚子,约莫早在外面就弄到手了。”

姜昙捂住耳朵。

但她又怕错过什么,于是很快松手,从婢女们零零碎碎的闲话中拼凑外界的变化。

又过了三日,她们闲聊的内容终于变了。

一人说:“那女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竟然敢欺瞒皇上,还占了举子们的位置!都是因为她,秀才们才没官做!”

另一人鄙夷道:“女人就该老老实实,相夫教子。她却整天扎在男人堆里,真不知廉耻。谁知道她是怎么进入官场的,许是和哪个有权势的大官睡了一觉……”

姜昙不得不承认,陆青檐说的很对。

可能不会有人讨论哪里哪里死了人,在意其中有什么冤屈。

但一定会有人讨论,一个女人扮作男人做官,是如何离经叛道。

上至皇上,下至路边的乞丐,无论认不认字,与自己有关无关。只要他是一个男人,就觉得自己有资格对女人指点两句。

就连路边的乞丐也能趾高气昂地评判:“皇上应该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老天爷应该让这个女人不得好死!”

这个女人正是刘仲青。

姜昙早该发现的,因为只有扮作男人的女人,才知道如何教另一个女人扮男人。

也只有一个女人,才能体会另一个女人的辛苦。

在她逃离家中时,不是让她体谅父亲的辛苦,指责她的不懂事。而是要她好好读书习武,学有一技之长,教自己好好活下去。

所以刘仲青才知道如何遮住耳洞,才会仔细地缝补衣裳,才会对她如此严厉。

娘亲没有兄弟,只有几个姊妹。

刘仲青是她的亲戚,却不是舅舅,而是姨母。

姜昙没有提前和陆昇说过这件事。

可是以他的敏锐性,定会好好利用皇上的怒气与自大,以藐视皇权的缘由,请皇上彻查吴江知县刘仲青。

只需稍稍推波助澜,举国皆知。

若是她现在住在边陲,两日后也能知道这个传闻。

整个朝堂都是男人,所以这件事只有一种意见。

到最后,连同刘仲青的生平一起被翻出来的,还有吴江那件旧案。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只是陆青檐巧言利口,颇受皇帝信任。不知以刘仲青为刀刃划出的这一伤口,能血淋淋到什么地步。

夜里,有人潜入进来。

姜昙能听到动静,却睁不开眼睛。好在那人没有恶意,只是给她喂了水,又在她耳边说话:

“姜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我救你出去?”

是丁银翠。

陆府的防备竟疏松到如此地步,可见刘仲青这一刀划到了实处。

姜昙虚弱无力:“不,外面……”

“你是想问外面怎么样?”

丁银翠领会到她的意思:“刘大人的坟墓都被刨了出来,当年吴江旧案和死囚宋庸自然不可能放过,都教皇上翻了个底朝天。罪名和证据是明摆着的,但陆大哥说皇上还念着旧情,不过没关系!太子他们已经联合三法司给陆青檐那狗贼定罪,朝中有一大半臣子跟着上疏,全部都在请皇上惩治奸佞!陆狗贼要完蛋了!”

“罪名……是什么?”

“第一个就是陷害忠良!汤家就是遭了他的毒手!”

不成,这是重走上一回的错路。

何况,一大半臣子上疏……

陆青檐余威还在,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或许这一大半人里,有一半都是陆青檐的人。

皇上刚愎自用,汤家是他亲自判的,罪名交上去,就是要他承认错误。

这行不通。

姜昙强撑着坐起来:“我说,你记着:工部右侍郎陆庸犯上作乱,有谋逆之嫌。七月十二日,陆庸于皇宫纵马出城,僭越皇权,冒犯天威。”

陆青檐出宫来找她那天,姜昙计算过时辰,他一定是从皇宫里就开始骑马,才能这么快找到她。

丁银翠顿了顿。

姜昙:“怎么?”

丁银翠惊奇道:“你和陆大哥竟想的差不多,他添的罪名是:勾结北漠,通敌叛国。”

姜昙很诧异:“陆昇手里握有证据?”

丁银翠:“没呢!不过陆狗贼做了那么多坏事,通敌叛国这件坏事,一听不就像他做的嘛!”

陆昇竟会使这样的手段。

.

十五日后的一个夜晚。

姜昙被放了出来,推门是昏黄的夕阳。

眼睛被刺得流泪,姜昙以手挡了挡。

两个婢女不耐烦地拉扯她出去。

刘仲青之事几乎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然而一路上遇到的婢女小厮,仍然遵守规矩,一丝不乱。

只是细看之下,每个人面上都带着茫然与慌乱。

来到一处屋子前,门口守的竟不是邓显,而是满面憔悴的郑管家。

“大人在里面等夫人。”

姜昙在紧闭的门前犹豫,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随后将门用力关住。

天色渐暗,屋子里跟着暗下来。

姜昙往里走了几步,忽有一抹烛光照在面上,仔细一看,吓了一跳。

这是一处佛堂,满屋子都是身披袈裟的和尚。

个个手握念珠,跪在佛像前诵经。诵经声低不可闻,诵经时面无慈悲,看起来十分诡异。

仔细一看,他们跪的不是如来,而是一尊面目狰狞的凶神像。

姜昙不由退了两步。

身后撞到了一人,姜昙惊恐地看着那人,连尖叫出声都做不到,原来是陆青檐。

他们已许久不见。

陆青檐面色惨白,一脸病容,冒出森森鬼气。

他牵住姜昙的手,冷意从他掌心穿至她的掌心,爬至姜昙全身。

这让姜昙想起,小时候被施茂林捉弄,无意摸到的蛇鳞。

陆青檐一句话未说,手上用力握着,拉着姜昙穿过和尚的包围圈,来到最中心的位置。

在蒲团前跪下,抬头就是怒目圆睁的凶神像。

姜昙听到寂静的气息中,和尚们的嘴唇极快翕动的声音。那声音极富规律地传过来,一阵一阵刺痛她脑中的神经。

她难以忍受地捂住耳朵。

陆青檐眉目不动:“安葬之处,我选好了,在吴江。”

姜昙蓦然看向隔间,她进来时竟未发现,那里放着金丝楠木做的棺材。

一碗水呈送至二人眼前。

水不是清澈的,里面似乎混着什么粉末。

陆青檐这是准备杀了她。

姜昙揪紧袖子,心中紧张,面上不动声色:“邓显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陆青檐说:“昨日他已在大理寺了,连同赵青林,他们两人一起认罪。弃车保帅,待我迈过这道坎儿,他日重得权势,就替他二人报仇。”

姜昙蓦然侧首看他:“心狠手辣,不愧是陆大人。”

陆青檐接过碗,抵在姜昙干裂的唇边:“张嘴。”

他真的打算杀了她。

姜昙愣怔一瞬,豁然起身逃跑。

一地的和尚挡住去路,身后的陆青檐追上来,将她按在柱子上:“张嘴。”

姜昙紧紧咬牙,不肯张开。

陆青檐掰开她的嘴唇,将那碗水灌了进去。

姜昙呛得不住咳嗽,往一旁吐了许久,口中还有怪异的味道。

陆青檐冷眼看着她。

这一番动静,终于惊动了那群木头一样的和尚。

不过,惊动和尚们的似乎不仅仅是他们,好像是外面的吵嚷声。

“再端一碗来!”

陆青檐又给她灌了一次:“它发作得缓,你慢慢感受。”

姜昙还是咳,水中混合的毒药沾在她的喉咙,咳也咳不出来。

这似乎不是毒药。

恍惚中,陆青檐揪着她的衣领提起来,鼻尖对着鼻尖:“姜昙,说你爱我。”

姜昙攒够力气,扇了他一巴掌:“你怎么不喝?”

“我喝了五年,若是有用,也不必来找你。”陆青檐吩咐:“再端,再端!”

整壶或者奇怪粉末的水浇在姜昙口中、衣襟,甚至是面上,打湿了她的头发。

“现在呢,你爱我吗?”

这是混着香灰的水,或许还有符纸和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门外的吵嚷声更接近了。

姜昙睁开眼睛,沉默看着他。

陆青檐面色扭曲起来:“姜昙,我们一起死吧。”

他将手上包裹伤口的纱布扯开,绕过姜昙的脖颈,逐渐用力。

门在此时被踹开:“皇上有旨,宣工部右侍郎陆庸进宫!”

身上压着的人被拉开,姜昙用力咳嗽着,大口喘气。

眼前的世界在晃,姜昙好似看到陆青檐在一群人暗含强迫的簇拥下离去,眼神一直落在她的方向,直至看不见。

姜昙怔怔坐了许久。

先前那群和尚一哄而散,门外的动静逐渐消失,只剩她一人在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接近她,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乌日塔戳了戳她的嘴角:“阿娘……不哭,要笑。”

这是先前她教给他的。

姜昙紧紧抱住乌日塔。

.

贪赃枉法,买卖官职,勾结边将……太子党联合三法司尤其将“残害忠良”列为头条,并着重描述汤家被诬陷一事。

然而最终奏折被压至御案,杳无音信。

第二次奏折,由陆昇亲笔写成,划去汤家不提,添了藐视皇权、勾结北漠两件呈上去。

八月十日,陆青檐被定罪,犯上通敌,流放充军。

皇上还是对闫慈和陆青檐心怀容忍。

十一日,在出城时,陆青檐的手下与京城守军发生冲突,对其大打出手,将之殴打成重伤。

百官上疏弹劾陆庸,皇上大怒,下旨捉拿陆庸及党羽,从严处置。

十三日,陆青檐及同党被关押至大理寺,择日处斩。

姜昙给陆昇写了封信,两日后,她得到了探狱的机会。

八月十五,小雨。

姜昙撑伞到大理寺,门口有人认得她,挥挥手让她进去。

和上次来时一样,不过这次是在白天,牢房的通道里还算明亮。

陆青檐被关在最里面。

离牢房还有一段距离时,姜昙就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陆青檐。

他掌中有串木珠,唇齿相碰,正在低声诵经。

牢房不算糟糕,床下有书案,床上有薄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竟还有人为他准备这些。

他似乎不需要探望。

姜昙后退一步,牢房里陆青檐立时看过来,他知道她来了。

“姜昙?你来送我?”

修了一下,元旦快乐!不要等哦,期待番外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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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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