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丝丝的——味道还不赖。
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粟溪看着面前的一片忙乱,试图拯救一下自己辛辛苦苦炒出来的牛肉。万一不小心谁一个出手把这石板子掀飞,他不就是鸡飞蛋打了吗?他还想着自己后头捞片牛肉吃吃呢,虽然说是会吐血,但吐血这种事情,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都是小问题。
想到他心碎到如此程度,白宸却依旧袖手旁观,纪原的呼吸越发急促,他奋力一挥,呼出最后一声怒号——“咯——叭——”透明的鼻涕泡在鼻尖猛地炸开。
这屋子里头静地可怕。只有粟溪的勺子滑过石板发出的嘎吱声,一下又一下。
纪原背过身坐着,打定主意接下来无论白宸说什么,他都绝对不会搭理的。
“这样就生气了?此前和你提及此事多次也未见你如此反应。”白宸实在是纳罕,他怎能如此顺理成章地把所有事情都推脱至他人,“这羽毛随着年岁有些变化也是正常,任它来去即可,我可从未听闻能用些手段将它们强留的。这些还不够,日日敷什么泥膜,还寻矿物染色,恨不得日日换个颜色。就是再牢固的东西也经不起你这日日夜夜的折腾。”
白宸倒是头一次一气儿说了这么多话,之前他就发现了苗头不对,眼见着纪原的羽管日渐纤细,每日落下的都比往日多了不少。可人家呢,只觉得是自己涂的东西还不够,变着法地找着东西涂在毛上。
这不,才多少时日,他就攒了好些羽毛,够全家至少一人一个抱枕还有富余。
攻击他的羽毛不行,说他的保养手段更不行。纪原忽然抬头,梗着脖子强辩道,“不对,绝对不是我平时的保养有问题,千百年来,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保养的。我不过,不过就是……”
“勤快过头了。”白宸给他的行为做了个总结,“你看看,祖辈这些一旬最多一次,你兄弟姊妹,月余都不见得有功夫打理一次,最多就是除尘术一卷了事。”而你,日日月月年年,就算是多少羽毛都要被折腾光了。
看纪原还不信,白宸索性过来拽着他的爪子抓住他身上细长优美的翎羽,牵动着他的力气,轻轻往外一拔——
“你看吧,拔下来了。我根本没用力。”
长长的翎羽就在他自己手上放着,由不得他不相信。原来粗壮的羽管已经变得纤细了许多,甚至泛着不正常的黄,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羽毛变成如此模样,“难道我之前坚持的一切都是错的吗?我想要的东西多吗?不过就是多一点羽毛罢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自语道,踉跄着倒在了堂屋一角。
显然就是打击过大暂时自闭了。
白浩这才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所以,我这是——没事了?”
嘴上老老实实,心里头可全然不是这样想的。这羽毛会秃有骨头汤的一份效力在,和这个小崽子也摆不脱干系,他实打实用了十成的力道。小心思隔着屋子全让粟溪听了个正着,[老鸡头,没羽毛,看他天天在我面前显摆,就应该把他毛全扒光了。要不是最近小爷力气大了不少,还一次性薅不下那么多呢。留着三根给茉儿做花戴,两根给朗哥当玩具,我自己留着六根送隔壁豹子家里头的妹妹。这鲜亮的颜色和她正相配。]
白威心里头也有自己小算盘,[尾羽大概是不肯的,剩下这些毛,鲜亮些的刚好给娘子扎一个新的鸡毛掸子,软和些的塞几个抱枕,暖暖的垫着腰正好。]
好家伙,原来全家人都打着这些毛主意呢。粟溪还想凝神静听,但糯米饭的效果已经消失,他耳边又是一片静谧。
白威眼疾手快地直接给白浩塞进了屋子里头,“小崽子就先在里头待着吧。随意去碰别人身上羽毛,见天的给我惹事,要是我给你的毛薅下来给人做褥子,你成吗?”“行呐,未尝不可。让粟溪跟我睡,我给他暖床。”白浩特意看了一眼粟溪,这个香香软软的人族一块儿睡,做梦感觉都是好吃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得住,不偷偷舔上几口。
“滚蛋。”白威直接一脚给白浩送进了屋子,回身一坐,又端起了碗筷,招呼着大家,“来来来,吃饭吃饭。这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多浪费不是。”
他爪子粗壮,一勺子挖下去也比其他人多了不少。眼见着满得冒尖尖的糯米饭就少了三分之一。
他一边挖着一边还唾沫横飞地哼唧,“这些小孩子家家的事情就别管了,让白浩长个记性也是应该。”至于这些美味,当然是他身为大人先享受。
白朗也默默往自己碗里头装着饭,力图用饭勺把碗里头饭和肉压得平些,再平些。只是他到底留了一点小心眼,里头那些土豆,青菜之类的都被悄悄挑了出来,放在一边。
他的这点小把戏半点没有逃过白宸眼睛,他一言不发,只是敲了敲碗沿。白朗默默把桌上挑出来的菜又捡了回去,只是嘴巴里嚼了半天,这蔬菜一直在嘴里停留着。白朗用自己的小眼神撇着白宸,就等着他好大哥一个不注意,什么时候就从嘴巴缝里头漏下去。
“白朗,再浪费粮食,你这饭就别吃了。”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仿佛惊雷炸响在白朗心中,他到底不敢作怪,梗着脖子咕噜嘟一咽,这些草到底是让他吞了下去。
“这不是能吃?”白宸扯了扯嘴角,看向白威和白荔的目光,难免带上了两分审视,“二老在家里头就是这样管教的?若是这点做不好,不如在家里头做些事情吧,也好过一日日在这虚度光阴。”
一说到这,白荔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柔弱地倒在了白威怀里,“儿啊,你也晓得,为母这身子实在是不中用,略微动动灵力,这浑身上下都痛地慌。”说着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方雪白帕子,也学着人族女子模样,在唇边虚掩着,配上她时不时咳嗽的几声。
不似气息奄奄,倒仿佛随时备着这一副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母亲,你若是再做出这般姿态,田间坊市又要流言四起了。上次就是您这样,吓晕了田间嬉戏的两小童,我赔了人家一户一百两银子。这银子虽然不值当什么,攒攒也能换一颗灵珠了,我们家里头实在是没有多余银钱了。”家里头三个小的吞金兽,加上白荔这需要一直养着的身子,家里头一直捉襟见肘。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曙光,白宸实在是想要抓住。
看母亲这中气十足的模样,即使不能动用多少灵力,除尘术总是不成问题的。他平日里,就是对家里头太过于放纵,以至于全家扔在虚幻之中沉浸着。粟溪的到来,让他又看到了一点希望,万一家里头这些小的都能有缘法化形呢。想到这儿,他也忍不住狠下了心肠,“粟溪今晨说的法子甚是有效,除尘术用在肉上头能够让肉质好上许多,这门生意我们家里头做得。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家里头帮忙收拾这些。做不完工这饭就别吃了。”
白宸猛地起身,连锅一气儿端了。离开路上,还不忘把纪原和粟溪都顺进了自己屋子。
好大一个屋子,登时散了个干净。白茉儿看着空无一物的石板,上头还残留着一点牛肉的芳香,闻得到却抓不住,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您说,触什么大哥眉头呢?眼下好好的饭也没得吃了。”她摇摇脑袋,打算自己钻到屋子里头睡她个天昏地黑。
“这,这还是我的错?”白威也不晓得为何事情忽然变成了这样,他也只能赖在白荔身上哼哼几声,“孩子大了,都不乐意听我絮叨几句了。”
“与其在我这里念叨,不如去把院里牛收拾了,整整三头呢。乖。”再抬头,哪里还有白荔的身影,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一个辛苦收拾的老父亲。
白宸把纪原提溜进屋子安放在一角,还不忘给他面前留了一碗饭。纪原挪动了两步,端起碗一言不发得吃着。
看来还能撑得住,吃得进饭,能吃饭这些都不算大事。
这边算是处理好了一个,他刚想抬脚去关心另一个,忽然看到一个小翅膀横在面前,还有一个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还……还有吗?哭饿了。”
粟溪一把接过碗,给纪原盛着,“这样就对了,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饱了再说不是。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的出来肯定能更上一层楼。”不过,说到这,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纪仙人,你要不要试试看用生姜水洗一洗,在我们那儿,生姜生发很有效果的哦。”
纪原抬头斜了一眼粟溪头顶几撮毛,从嗓子深处发出一点冷哼,“某看你头顶,不过就是多嘴罢了。”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粟溪微笑着用力,从纪原身上也拽了一根羽毛下来,还到纪原眼前炫耀,“纪仙人请看,我手里是何物?”
金灿灿的一根绒毛正在他手上随风摇晃的,这动摇的不只是纪原坚定的道心,还有他的一切认知,这份冲击甚至让他暂时放下心中的悲痛,开始仔细思量粟溪身上的变化,“小家伙,这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午后,你的双手还因我的羽毛被灼烧,为何此时,你竟能徒手从我身上取走羽毛?”
不对劲,这不对劲。
纪原忍不住翻来覆去地研究着粟溪的双手。这双手并不算好看,上头还有一点残留的老茧,但确实,半点烧灼的痕迹都无。
“你别看了。”粟溪猛地抽回手,他倒是好像找到了一点原因,“或许是因为我碰到了仙人的泪水?”好像还不小心咽下去了一点,这句话不止为何他犹豫着未曾说出口。
“是了。”纪原恍然大悟,“你触碰了我的泪水,自然对我自带的焱火有了抵抗之力。世间一切皆有缘法,一饮一啜,不过如此。”
关于昨晚上为什么没有写完这件事。首先和大家介绍一下一个寄快递的小程序叫做菜鸟裹裹商家版,有些地方可能某些快递公司不乐意上门收,因为太便宜了,一次寄两个以上1kg以内就会变成三四块,除了江浙沪其他地方可能会贵一点,大家可以去了解一下。
然后呢,大家也知道我是浙江的,包邮区确实快递便宜,然后有时候就会帮朋友代发一点她做的手作,寄点特产之类。寄得多了,就在快递站拿到了协议价。这里一个冷知识,如果一次性需要寄四五十个快递,不要傻乎乎地去店里寄,你可以和快递员商量一下,让他给你一个协议价,成为他的专属大客户。
然后呢,当我快乐地打开我的客户管家,想要一晚上包完五十个快递(不要问我为什么有那么多,就是地址多。)顺便自己寄出去,然后小哥说,他忘记买单号了,没有单号了,但是他说,可以用快递100寄,我说行啊。然后快递100,我怎么都绑定不了。接着小哥说反正我要过来收件,我来操作,他过来也操作不了。最后——他把我的账号设置成为了他们快递点的员工,让我自己下单自己打单自己打包。也不要问为什么我家里头有打单的打印机,就是之前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结果这么一折腾,本来打算六点开始包快递,9点半弄完回来码字,完美卡零点,或者零点超过一点我自己发嘛,谁成想,开始包快递都要九点了。接着打算改存稿箱时间,但是大家懂的,我点了一下,它说我操作频繁,等一分钟。这等一分钟就会在你脑海中消失,我就忘了。
结论:不要在大晚上打包,脑子会变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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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自闭秃毛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