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黄昏,与那暂住于“贾拾金”客栈的红袍少女曹曦灵挥手道别后,柳十三便往十柳山方向步行回家,身后跟着死皮赖脸的南宫逸然。
虽说两人志同道合,极为投缘,可那黑衣少年还是不免抱怨道:“我说南宫大剑侠!出门在外,你堂堂剑侠身上会没有带着些盘缠?”可那雷打不动的大剑侠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也。”惹得前者赏了个大白眼。
一路上大致十五里路,二人走得并不快,黑衣少年借着路途不算近,便走起了飘絮柳步法来,路有多远,步法就走多远。
灰衣少年百无聊赖,双手抱着后脑,叼着细草条子,也学着那黑衣少年的步法走了些许路程,感到实在是无聊得紧,便对黑衣少年道:“柳十三,咱走快点成不?”黑衣少年由慢转快地推演着步法,此时已然汗流浃背,淡然道:“不成!”灰衣少年“切!”了一声大喊没劲,又见那黑衣少年步法练得如此勤快,便激起心中斗志,心想:“柳十三如此勤快,南宫逸然你可不能落下啊!”便从路边捡起一根结实的树枝练起剑来,一路走一路练,二人愈练愈精,化作了这大致十五里路上的一道大好风景。
二人回到山上的林中小院,吃过了些许晚饭,灰衣少年练了一个时辰左右的剑后,便盯着一旁走着步法的柳十三,笑道:“嘿!兄弟,昨天是兄弟你睡地铺,今日就由哥哥我替你睡地铺吧?”闻言,黑衣少年停下步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进那小木屋,不过片刻后抬出一方三尺二寸的木质矩形台,随后将其打开,便成了一张六尺有余的木床,柳十三淡然道:“谢谢南宫大剑侠的一番好意,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随后将竹制席子往木床板上一铺,一张中规中矩的木床功告而成。
一旁的灰衣剑侠起初一脸茫然,随后伸出大拇指赞叹不已:“真不愧是机关道大师!这份手艺在下不得不佩服!”柳十三挠了挠后脑,学着那曹曦灵的口吻,打趣道:“还行吧!区区一境道修!”惹得南宫逸然哄然大笑,捂着肚子,不省人事。
不多时,灰衣剑侠已然睡去,而那黑衣少年却是半点不偷懒的,此时在那张自制木床上打坐,养气练气,吐纳之法师父牛子期早已交与少年,唤作“鲸吸”法,也还真如那水中巨人的巨鲸一般大口吐纳天地道气。
道修十三境有五大门槛,一境破二境,三境破四境,七境破八境,十境破十一境以及十三境破半圣境。五大门槛又分别称作集气境,下二境,中四境,上三境,重楼三境。这五大门槛每道都至关重要,踏入其中一道门槛的修士与未踏入那道门槛的修士可谓是天壤之别。
此时黑衣少年正处于集气一境,又有“吐纳境”一称,第一道门槛不难,只需打坐吐纳集取道气即可,没有丝毫途径可言,只待水到渠成便可破境。
而剑修分两大类,分为剑修修士与剑修武者,剑修修士又分两类,剑道修与剑仙修,而剑修武者则是剑武修,也就是三种不同修行方式的剑修罢了。南宫逸然乃是剑武修,武修分八境,四道门槛,分别是锻体二境,魂魄二境,气极二境,止水二境。不同于道修和仙修,武修毫无捷径可走,只有两个字,便是勤字和财字,每踏入一步境界都会与先前的境界截然不同,判若两人。南宫逸然在前往十柳镇前也才刚刚突破锻体二境,走进了魂魄二境的门槛,为魂魄一境,又叫武修三境,所以对于陈震破三境入四境的条件,南宫逸然才如此大倒苦水。
第二日,两人起身吃早饭,感受到一丝气机,南宫逸然大叫道:“柳十三你破镜了?”柳十三淡然作答:“昨晚刚破镜,嘿嘿!我如今算是下二境道修了!”南宫逸然大叫不公,扶着下巴趴在桌子上,道:“唉……要是我破镜能像你们道修那集气境那么简单就好了!”柳十三拍拍南宫逸然的肩膀,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南宫大剑侠加油!待水到渠成方可成道!”南宫逸然随即坐正,“去你的吧!吃饭!”语罢,便如飓风般席卷整张饭桌。
“诶?对了,柳十三,反正在这儿我也不能迅速突破四境,倒不如去那大岳王朝的都城看看,说不定运气好就有什么大机缘呢?”柳十三已然饱腹,收拾一番饭碗,斜眼看向南宫逸然道:“你以为机缘是大白菜啊?像吃饭喝水这么简单,张口就来?而且我以前小的时候很多次都吃不上饭菜呢!”
南宫逸然也不反驳,答非所问道:“去瞧瞧也是极好的,见见世面,柳十三,你要不要随我去一趟?”柳十三眼前一亮,思索一番后,道:“也可以,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那你何时出发?”南宫逸然当即答道:“今日黄昏时分吧,我记得镇上驿站酉时有一趟去往临近的虎痴县的马车。”随后又些许嫌弃地补充道:“谁让你们这十柳镇连个大岳王朝板块地图都不曾有得卖。”两人商讨一番后,决定在酉时也就是黄昏前去往镇上的驿站,从而到那虎痴县一趟。
“那我先收拾一番,东西不多。”柳十三对南宫逸然道,后者“哦”了一声,持着那把木质长剑舞起剑式来,以待柳十三收拾行李。
屋内的柳十三大声喊到:“对了!我还要去跟孔先生交代一番!”闻言,院内的南宫逸然也大声回复道:“当然可以!”
片刻光景,屋内的柳十三身后背着一小袋包袱,“走吧,我们上十柳镇。”南宫大剑侠未做答复,将那把木质长剑放回木屋,方才发现木屋内一处角落的大袋绿色石子,他走出木屋,对柳十三兴奋地道:“柳大傀儡师!木屋里那些石头为何物?”柳大傀儡师哦了一声,随即道:“是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个石头人赠予我的赔礼,我听孔先生说,那石头是叫啥柳矿还是矿柳来着?”
“哈?矿柳?”南宫大剑侠奋然大喊:“那咱岂不是发了?我可听师父说过,这矿柳乃是十柳山特产矿石,珍贵得很!”柳大傀儡师只是淡然道:“是我发了,不是咱发了。”南宫大剑侠蹭了蹭身旁的柳十三,“去你的!咱俩什么交情?什么你的我的,大家的!”柳十三给了南宫逸然一个白眼,未做答复,将主屋与木屋的房门锁上,走出院子,对南宫逸然道:“走吧!赶路!”闻言,南宫逸然道:“哦。”随即屁颠跟上。
十五里路,两人仍是一个走步法,一个练剑法以此直至十柳镇。
“柳十三,你说你这矿柳该如何处置?”“不知道。”“要不分我些许?”“别想!”“那一会儿进百家巷我也跟着?”“应该。”“什么叫应该?”“不知道。”“去你的吧!那我去找陈震前辈。”两人一问一答,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已然到达十柳镇。
柳十三问道:“要不要给曦灵姑娘打声招呼?”南宫逸然十指相扣,抱着后脑悠然道:“也行。”随后二人找到那暂住于贾拾金客栈的红袍少女,说明了一番,曹曦灵死缠烂打地嚷着说要一同去往,柳十三决然拒绝,南宫逸然当然不会让他去,若是被她那护法爷爷知道,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少女见二人如此坚决,便无奈地摆摆手,让二人赶紧滚蛋,免得影响自己胃口。
而后二人分别而去,一个去了百家居铸剑峰,一个去了孔圣人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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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峰锻造炉旁,陈震对着眼前的灰衣少年大喝:“你这小兔崽子!不是说了破四境再来么?又来干甚?”南宫逸然壮着胆子道:“陈震前辈,晚辈决定去那大岳王朝的都城走走,可眼下吧!连把佩剑都没有,所以……”陈震倒也爽快,从屋子里掏出一把通身长三尺二寸,剑宽一寸五分,套着白色剑鞘的短剑,“此剑名为‘炉垫’,是老子锻造的差剑中最满意的一把,”随后双手捧至少年身前,少年同样以双手接过,陈震又道:“拿着赶紧滚蛋!”南宫逸然早已灰溜溜地离去,临前道了句“谢前辈!”。
灰衣少年将“炉垫”短剑端详一番,而后系于腰后,苦笑道:“陈震前辈不厚道啊!这把剑虽然质地尚可,可精不深气不足,还是短剑!”随后少年耳边传来声响:“不知足不是?小兔崽子!找揍!”闻言,少年随即摔了个狗啃泥,嘴里还大喊:“晚辈知错啦……”
原来,南宫逸然修的乃长剑,是用不惯短剑的,原先那把“长吟”就是很中规中矩的长剑,剑通身长三尺六寸,剑宽一寸八分,很地道的长剑规格。如今入手一把短剑,少年虽不会将其视为装饰,可握在手上的手感肯定不会舒适。就像是以往用惯了一双中规短筷,突然有一次被迫持着一双长筷,感觉必然与短筷大不相同。
且精不深气不足,精为何?便是相当于古琴中所谓的“音质”,出剑时,若是用剑精湛,虽同样可以挥出剑鸣,可声响也是大有区别,不是剑艺不精,而是剑身不精。气则是能够承受的武修真气,说到气,也有讲究,道修为道气,武修为真气,仙修为香火气。若是一把剑不足以承受持剑者所吐纳的整口真气,那么持剑者所施展的剑式便达不到最佳状态,就好比剑是一只碗,真气是一泼水,碗能装多少水全凭碗的大小,往往是多多益善的,便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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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圣人院子里,儒家圣人孔计春笑看眼前的黑衣少年,道:“你大可托老夫直接送你们去那虎痴县,又或者找老夫要一副大岳王朝板块地图册的。”柳十三淡然答道:“晚辈知晓,如此便可省些许气力,可晚辈却是不想如此,当作磨炼也是好的,虽说路上未必有所变故,但走在路上是为修行,那坐在马车里未必不是一场修行。”孔圣人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如此也好,吃苦也是好事,享福有时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路上小心便是,去吧!”柳十三躬身作礼,随后转身离去。
望着远去的身影,孔圣人笑着走进屋内,一手比划一个“传”字,道:“路上可以有一场交谈,谈的便是一个道字,而后皆大欢喜。”随后一挥手,院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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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将近,柳十三与南宫逸然于那十柳镇驿站相会,见对方腰后多了白鞘短剑,便问道:“这是陈震前辈给的?”南宫逸然愁道:“不错!是前辈借与我的,唉……”柳十三也是知道他的性子,便道:“有总比没有好,你不是大剑侠嘛?只要握剑在手,可斩山河大地!”后者闻言,心情豁然开朗,笑道:“也是!本剑侠怎能因此而垂头丧气呢?长剑为剑,难不成短剑就不是剑了?”随即与柳十三勾肩搭背,有如巷口痞子般晃悠行走。
望着二人远行,红袍少女气愤非常,“又落下本姑娘!难道本姑娘如此遭人嫌弃?”曹曦灵头上趴着的黑猫安慰道:“那两人也是为了主人好,主人想想,若是道一爷爷知晓主人离开了十柳镇,那必然会焦急万分,所以主人别气啦!”闻言,曹曦灵哼道:“本姑娘才不气,还有!不许把本姑娘看成爱闹脾气的小屁孩儿!”黑猫又一次前爪扶着脑袋,暗道:“真是好猫没好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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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至黄昏,柳十三、南宫逸然二人早已坐上马车,其实柳十三本意是步行前往虎痴县的,可奈何一是南宫逸然不愿意,二是二人都不识路,柳十三拗不过南宫逸然,只得坐着马车前往,柳十三也就打消掉一路走一路推演步法的心思。
马车上,二人刚吃过干粮,南宫逸然率先道:“反正现在无所事事,咱俩聊聊修行之事吧?”柳十三对此也很是感兴趣,当即点头答应,南宫逸然便问道:“柳十三,你认为活着,或是变强是为了什么?”后者思索片刻,稍后答道:“以前大概三岁之时,懵懵懂懂,然后又遭遇了杨爷爷的仙逝,当时我想要做的就是先活着。后来师父收留了我,我开始想让自己活的更好!让周围的人能够对我另眼相看,而不是处处冷落。再后来,我师父也病倒了!师父是我第二个最尊敬的人,第一个便是杨爷爷,师父走后,我便想让自己不仅仅是活得好,活得不让人厌恶,我还得活得精彩!就像我师父临终前嘱托我的那样。因此,我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把飘絮柳步法练到最好最快,且还要更好更快!第二个目标就是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傀儡师!为此我入道了,并且不再感到孤单。修行这条路上,这里有我!”黑衣少年指着前方的道路,而后看向南宫逸然,又道:“且不止有我!”
闻言,南宫逸然心头猛然一颤,这里有我,且不止有我!灰衣少年只觉鼻头酸痒,视线模糊,随后故作翻开马车帘幕,看外面的风景,声音些许颤动道:“切!少在那里装作很厉害的人了!这个修行路上,当然有你柳十三,”他指了指身旁的柳十三,又指向自己,“且不止有你柳十三!”
言罢,二人有好一阵子未作声响,一人望着马车外的草长莺飞,一人望着马车前方的坦然大道,心中都若有所思。
“那你呢?南宫大剑侠?”柳十三最先打破宁静,南宫逸然回过神来,:“我么?”随后十指相扣,抱着后脑道:“我当然没有你柳大傀儡师那么‘身世浮沉雨打萍’,我小的时候,认为活着就是要很大丈夫!等我长大后,踏入了修行之道,我便懂得了一个更大的道理,那就是活着就要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更厉害的大丈夫!”语罢,南宫逸然一脸得意,身旁的柳十三愣了一会儿,“完了?”南宫逸然道:“完了!”随即发觉不对,骂道:“什么完了!没完!你他娘真没劲儿!瞧瞧你那熊样儿!难道这不是很大丈夫的目标么!”柳十三也发觉如此确实有所不妥,便歉意道:“不好意思!不经意间便说出口了。”南宫逸然也不是那种追根到底的性子的人,便道:“没什么好道歉的。”随后弱弱一句:“柳十三啊,谢谢你把我当作兄弟!”谁知随着柳十三踏入下二境,他的听觉也越发敏锐,闻言便道:“不算事的。”南宫逸然猛然看向柳十三。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各自转头,一人望着马车外的枝繁叶茂,一人望着马车前方的通明大道,而驾马的老车夫望着已然坠下落日的西边天,叹道:“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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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柳镇离那虎痴县大致四百多里,二人所乘马车的载车马不过是普通马匹,一路跌跌撞撞,过了十一天,总算抵达目的地,这些天里,柳十三闲时便打坐养气练气,而南宫逸然较为懈怠,一天下来打坐不过一个时辰,在黑衣少年身旁唠唠叨叨个没完,又或者与老车夫闲聊,悠哉悠哉。
虎痴县城门,有一大批士兵在此把关,检查商队货物,检验进城之人是否戴有人皮面具,等等。
毕竟是凡俗王朝,对于一个是修士,一个是武者的两位少年来说,接受检查算是“入乡随俗”了。
进城后,南宫逸然兴冲冲地对柳十三道:“诶!你说那把关的头领那套猛虎模样的铠甲怎么样?还真有几分气魄!霸气啊!”柳十三乃是机关道修士,这些个什么铠甲兵器又或是工艺品等的物品也是见过不少的,没啥感觉,只是附和道:“厉害的!厉害的!”
“我听师父说,这些个什么大岳王朝之类的凡俗王朝也是有修士武者的,还不少!光是那些个朝廷命官甚至是地方官员身边就有好几个修士武者以随从身份暗中保护,不知是真是假?”南宫逸然疑惑道。
柳十三则是白了他一眼,淡然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南宫逸然无辜道:“难道我还耍你不成?我是真不知道!自小就在宗门修行,这不?十柳镇算是我第一次踏足凡俗江湖的历练之地了。”柳十三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随即脱口道:“那你肯定不喜欢读书了。”南宫逸然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柳十三认真作答:“你看,若是喜欢读书,照你这样的剑修,肯定喜爱读那些江湖野史什么的,若是不喜欢读书,你定然不了解凡俗江湖王朝的。”南宫逸然大悟,“原来如此!有讲究!”
柳十三扶着额头,再次为南宫逸然解释道:“虽说这天下规矩严谨,可也仅限于那些大宗大派,而那些个野修武者又或是钻规矩空子的,欲要霸占一朝的野心修士武者们扰乱王朝秩序,你说天下会不会因此大乱?”南宫逸然肯定道:“那肯定会大乱呀!”而后柳十三又道:“所以那些大宗大派就定了些规矩,指使自家子弟去凡俗王朝历练,说是历练,其实就是为了维持所谓的公平,以此一来,凡俗王朝有修士武者护朝,那一方凡俗江湖就能够风调雨顺,虽说不是绝对,可也很大程度上制止了那些野修武者又或是山上野心家的明面暴乱,变作了暗地里的勾心斗角。”
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南宫逸然,柳十三又问道:“难道你师父就没告诉你?宗门里就没有给你说过这些凡俗江湖琐事的人?”南宫逸然猛的摇头,“当然!师父只是教我修行,修行所要花费的钱财全由宗门提供,所以我极少出门,哪里有人给我讲这些?”柳十三端详他一番,道:“那你可真是‘极品剑侠’了!”南宫逸然踹了柳十三一脚,“阴阳怪气!”柳十三轻笑一番,并未作答。
随后二人在那虎痴县找了家客栈,叫永乐客栈,柳十三盘缠不多,南宫逸然又是穷光蛋,只能挤在最下等的小乐间。这永乐客栈客间取名也算有趣,最上到最次分别叫天乐间、大乐间、小乐间,惹得南宫逸然一阵调侃。
“今日暂且先休息一番,坐了十来天的马车,屁股都要坐成四瓣了!”南宫逸然道,柳十三当然没有异议,打坐而睡。
第二日,柳十三早已醒来,站起身在那宽窄的小乐间小步走了一番步法,随后叫醒梦中的南宫逸然,二人在客栈吃过了早点后,便在虎痴县悠然闲逛。
在一家小书铺子里买了本《大岳地方志》,书里记载了大岳王朝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有典故古怪异事等,全面非常。
“咱要在这虎痴县待几天?”柳十三问道,南宫逸然思索片刻,道:“先待几天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几天。”柳十三无奈道:“好吧!就当换个地方打坐练步法了。”柳十三想到某事,又说道:“对了,我身上盘缠不多了,过几日咱可得挣钱去了。”南宫逸然苦道:“可是师父没教我挣钱啊!”柳十三扶头叹道:“你这武者怎么当的啊!怎么跟书上那些个什么浩然子烈阳子什么的截然不同啊!”南宫逸然奋然道:“诶!浩然子和烈阳子我认识!那可是你们悬岭洲的风云人物啊!”柳十三并未答复,心想要怎样找到赚钱的门路,并未理睬南宫逸然,朝着客栈走去,南宫逸然紧跟其后。
回到客栈,柳十三并未打坐,也没有练步法,只是读着那本《大岳地方志》,不厚,百来页纸,而那南宫逸然则是无所事事,实在无聊得紧,便一旁打坐许久,后来实在忍耐不住,跟柳十三说了一声便在虎痴县闲逛,兜里还装着柳十三的几十两凡俗铜钱。
前者翻阅着《大岳地方志》,津津有味。后者则在一家酒馆,花了十几两铜钱点了些饭菜,并未点酒,乐呵呵地听着那说书人讲着江湖琐事,有趣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