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赐你一盏阿拉丁神灯,许你一个愿望,你会许下一个什么愿望?
是许家人平安,生活幸福,还是前程路的一片光明。
我想,大概是我糊涂无知,想许祝他前途一帆风顺,人生幸福美满岁岁平安。
即使他从来都不会属于我。
可他就是像那一颗闪耀的行星,以他的光辉照亮我,我又怎能忘得掉。
我深知暗恋一词晦涩难懂,可世上偏有人重蹈覆辙。
我深知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自始自终一个人,一人开场,更是一人谢幕。
但人生里不如意的有很多,不是吗?
我的遗憾也不过如此。
——
鲜花盛放的春季,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在这天,卫鸢参加了陈声的婚礼,以朋友的身份,又或许朋友都算不上。
她看着台上的五彩斑斓,看着闪烁不停的聚光灯,艳羡不已,可故事的女主角从来都不是她。
台上的陈声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站在人群里总是那么耀眼的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陈声他很好,不好的是他不是她的。
婚礼仪式开始
司仪一字一顿的念着婚礼誓词
“亲爱的徐谧小姐,你愿意嫁给陈声先生为妻吗?无论贫穷或是……”
不远处的卫鸢无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全场皆是起哄声,没人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而无声也是她最好的表达。
“陈声,祝你幸福,也祝我。”
————
2011年的春天,卫鸢如愿在天台种下鸢尾花种子。
那日的天气格外的好,阳春三月,艳阳高照。
卫鸢很喜欢鸢尾花的花语:长久的思念
是得不到的思念,也是落幕后的无法释怀。
似乎大多数遗憾的故事都发生在人生极其重要的高中时刻,卫鸢也不例外。
大概是高二那年的文理分科,卫鸢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叫陈声的少年郎。
一颗暗恋的种子,在心底种下且生根发芽,就如同这鸢尾花的种子一般。
卫鸢同往常一样,跟着小伙伴周栩一起到教室上早读课。
春季清晨的微风吹到脸上,也还带着一丝冷意。
“阿嚏!”突兀喷嚏声的响起,打搅了这静谧的早晨。
卫鸢抬头就看见眼前穿的单薄的男生,径直走了过去,男生生的格外出众的脸,让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阿鸢,我先回班上了。”身后的周栩拍了拍卫鸢的肩膀说到。
卫鸢答了一句好,两人便分开了。
天刚蒙蒙亮,依稀还能听见蛐蛐的叫声。
卫鸢独自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心情有些忐忑,她是在不是善于表达的人,正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室,轻手推开门,一本书迎面而来。
卫鸢来不及反应,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挡在她的眼前,但不免得还是擦到额角。
她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就捂住额头,挡住了眼睛。
耳边传来温雅的声音,“何其深。”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扔书的声音。
卫鸢揉着额头,露出眼睛,看清了站在讲台上的男生。
男生侧对着他,他的睫毛很长,下颚线也清晰可见。
男生亮晶晶的双眸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同时她也观察着他,发现了他手臂上绯红的痕迹,两道目光撞在一起,卫鸢率先移开了目光。
男生走了过来,温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没事吧?”
卫鸢摇了摇头,身后传来老师的声音,原本喧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卫鸢迅速扫视了一下教室,找到空位,来不及多想,坐了过去。
班主任走到了讲台上,又是熟悉的开场白,一碗毒鸡汤,接着迎接他们的是第一次摸底考试。
老师扬了扬手里的试卷,开始分发起来。
卫鸢才发现坐在自己前面的人正好是刚才那个男生。很快卷子发到他们这,传卷子的同时,男生咧嘴朝她友好的笑了笑。
像春日里的艳阳。
和煦的微风吹过时,不仅吹起了平铺在课桌上的考试卷,也吹乱了卫鸢的心。
她避开男生的视线,低头在卷子上写上名字,卫鸢的字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可可爱爱,圆圆的一个。
考试开始
周遭环境寂静无比,只能听见齐刷刷写字的声音,大家都在奋笔疾书。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悠悠的起来了,将零零散散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
一个半小时后,卫鸢停了笔。
抬头就看到跟前的人站起身来,走向讲台去交卷,不知是什么驱使她也上前去交了卷。
‘陈声’,卫鸢看到了那张试卷上凌厉的字。
老师接过她的卷子,扫了几眼,略带疑惑的问到:“不检查一下?”
老师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引起了教室里同学的注意,
卫鸢用极小的声音答到:“检查过了。”同时眼睛也不自觉的乱看,慌乱中看到已经到门口的人也转过头来看。
那双明亮的眼睛最是耀眼,卫鸢头低得更低了。
走廊上就站着他们两个人,凉风吹动他们的发梢,也拨动了他们的心弦。
卫鸢带着他的小心思,偷瞄着一侧的人,那人也好想发现了她,朝她微微一笑。
似冬日的暖阳,忽然照亮白雪皑皑的世界。
“陈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片刻美好。
何其深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吐糟
“这孙子出的就不人做的题……”一句话没说完,被陈声一记冷眼扫过去,下意识闭了嘴。
何其深顺着陈声的目光望过去,这才注意到一侧的卫鸢。
卫鸢对上额他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不再去看他们。
风轻轻的吹,小鸟停在树梢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叫声,碧绿的柳树枝,它长得很快,如细线般拉垂在地上。
时时借了春风之力而向泥土中的根本挥舞,或者跟它亲吻。
微风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调皮的行动起来,将她手中的试卷吹到那人面前。卷子平躺在地上,能醒目看到上面姓名栏里的两个黑色大字——卫鸢
卫鸢心底一惊,几乎是小跑着过去,那人已经捡起她的试卷,目光也随之落在上面,手上的卷子忽然被一块阴影笼罩。
陈声抬起头,目光就与眼前女孩的目光交融。
清脆空灵的声音响起:“那个,这是我的卷子。”
陈声将手中的卷子递了过去,进了教室。
教室里是叽叽喳喳的一片,大家都在讨论考试题,
陈声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星星点点的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氛围。
而窗外不停摇曳的树枝,正是动心的征兆。
广播里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大家都自觉的安静下来,
“通知,通知,请高二个班同学及班主任注意,请立即组织好个班同学到五号楼202号会议室开会。请听到的同学互相转告一下,谢谢。”
很快,会议室内就坐满了人。
卫鸢刚注意到自己碰巧坐在陈声的后排座位。
隐隐还能闻到男生身上的清香,她的心不由得跳的更快了。
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她好像懂了自己心底的小心思。
会议室讲台上的教导主任绘声绘色的演讲着:“同学们,我们现在已经是高二的下学期了,仅剩下一年了,时间不多了啊!”
卫鸢几乎满脑子都是陈声的背影,老师的讲话就像一汪洪水一样,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出去。
卫鸢心情大好,哼着小歌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路灯下一男一女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偷笑一声,心想这不小情侣吵架吗?
想着,加快脚上的步伐,还没等走远就听到争吵声
“陈声,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女生的声音很大,还带着一丝哭腔。
卫鸢心下一动,停下脚步望了过去,
她只看见昏黄的路灯下,剩下陈声一人的身影,落寞又孤寂。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等到一阵冷风吹来,吹动了树叶,窸窸窣窣的。
才看到陈声动了身,消失在远处。
卫鸢隔得不远,隐约还能看到不远处不停闪烁着白色的光,不不知是什么驱使她走了过去。
地上静躺着一个支离破碎的瓷娃娃,剩下一张脸完好,面上一张小脸,不觉牵动了她的心,卫鸢从口袋里拿出纸,细心的包裹住了瓷娃娃。
那晚的风很凉,可卫鸢的心却渐渐的热起来,走在路灯下,连那路灯都觉带着暖光。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卫鸢简单收拾了一下,顶着昏沉的脑袋睡了过去。
晚上十几分钟的冷风,吹的卫鸢头昏脑涨。
很不幸她发烧了,卫鸢坐在电脑前,跟前是一堆擦过鼻涕的卫生纸,人生一大苦事,感冒鼻子不通气。
“鸢鸢,来把姜汤喝了。”卫妈妈温柔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卫鸢粘东西的手不禁地抖了一下,险些粘到手臂上。
小心翼翼的将粘好的瓷娃娃放入书桌抽屉里,掩上房门去了客厅。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卫妈妈已经转身去了厨房。
卫鸢缩上了沙发,双手端起姜汤,小心的喝着。
姜汤带着辣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和味蕾,三下两除五,捏着鼻子喝了下去,随后猛喝几杯温水,才让那味道淡去,
卫鸢仰躺在沙发上,脑子里闪过片段的画面,
那张脸像是烙印一般,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越想脸庞越是发烫,厨房传来细小的流水声,卫鸢叫了一声,溜上了天台。
她看到小花圃里鸢尾花的种子,已经长出了嫩绿色的芽,像是照映她的心思,卫鸢细心的为它除去了四周的杂草。
深棕色的泥土里,嫩绿色的芽却更加耀眼。
隔天的中午,卫鸢回到了学校,而上次的摸底考试,成绩刚好出来。
成绩栏的第一栏,她与陈声的名字并列着。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有一阵欣喜,那欣喜不仅因为考好了成绩,更多的或许是她与他的名字放在一起。
那暗恋的种子或许就是从这开始生根发芽。
“声哥!”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卫鸢的目光。
何其深朝着她这个方向看着,走了过来,当然他找的是陈声,就在卫鸢身后的陈声。
她会偷偷斜眼去瞧身后的人。
只此一眼,就仿佛过了很多个年华。
是她在陈声青春里,轻描淡写的一笔,而在她的青春却是热烈灿烂的一笔。
心动无从说起,喜欢便是喜欢了。
“这叫卫鸢的有两把刷子诶,居然和你并列第一。”何其深说着,几乎是带着疑问又问到
“不过这卫鸢是哪位啊,感觉没见过这号人。”
一时间,卫鸢有些窘迫,想要逃离这里,可叫却如千斤重,完全迈不开步子。等到她再抬头时,
陈声和何其深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你不是问谁是卫鸢吗?这就是。”
陈声说着,朝卫鸢抬了抬下巴。
“你怎么……”卫鸢一时激动问到,话未说完就渐渐失了声。
“哦!你是在哪个教室门口紧跟着声哥出考场的人,没想到这么厉害啊。”何其深不吝啬的夸奖着。
卫鸢咧开嘴笑了笑,找了借口去厕所。
厕所没有镜子,但是对着瓷砖卫鸢都感觉能看到自己满脸通红。
窗外艳阳高照,下一节课正是卫鸢务必抗拒的体育课,又恰好赶上了体测。
出了教室,一缕阳光打到卫鸢脸上,带着些许灼热。
“阿鸢!”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卫鸢抬头挡住眼前刺眼的阳光,转过身就看见了好友周栩的身影。
“栩栩,撞课了啊。”卫鸢浅笑着说道。
周栩递给了卫鸢一瓶牛奶,炎热的天气里,刚从冰柜拿出来的牛奶包装盒上还冒着水珠。
“对啊,待会八百米体测,我得累成狗。”周栩吐槽道,喝完了牛奶的最后一口,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你知道嘛,我们班徐谧,市级绘画比赛又拿了一等奖,听说画的是一副紫色鸢尾花。”周栩说着,细长的手指缴着头发丝。
卫鸢悄悄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当然知道啊,江城五年举办一次的比赛每次都拿一等奖,怎么会不知道。”
周栩听出了卫鸢语气里的低落,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
“阿鸢啊,新班级怎么样,你别说我那新班主任就年级主任蒋老头,真不是我说,每次讲话的时候那口水横飞,就差分毫溅我脸上了,”
“不过我们阿鸢倒是越长越好看了啊!”周栩双手捧起卫鸢的脸,观摩起来,
一肉眼可见的程度,卫鸢的脸极速涨红,耳根子红的似乎要滴出血般,倒是逗笑了周栩。
“噗,我们阿鸢还是这么害羞啊。”
卫鸢侧过了头,不去理会周栩。
上课铃响了,周栩依旧笑着告了别。
日头狠毒,顶着晒
还没开始体测,卫鸢脸上已经冒起了汗珠,
“声哥,声哥,那不是徐谧嘛,”只听到何其深说话的声音。
可陈声却随着何其深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久久没有转过头来。
卫鸢捏紧了拳,手心的汗出的更厉害了。
两分钟后,随着哨声吹响,大家都跑了出去,操场一圈有四百米,所以要跑两圈。
卫鸢迈着步子,瞧见了在她之前的人,瘦瘦高高的一个,没看到脸,但光看了背影,就觉得很美,
卫鸢走了神,一只脚不听使唤似的,以至扭向一边摔了下去,前面的女孩子注意到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扶起了她。
“你没事吧。”少女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春日和煦的暖风。
卫鸢一瘸一拐走出医务室的时候,就看到少女正笑意嫣然的与何其深聊着天,看见她出来才终止了话题。
关心到:“没事吧。”
正当她想要回答时,却看到飞奔而来的陈声,他的面色通红,脸上还挂满了汗珠。
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陈声?”徐谧说到,面前的陈声还因为极速奔跑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吗?”陈声焦急的问道,
“没事啦,只是这位同学摔了,我扶她过来而已。”徐谧轻声回答道。
卫鸢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只觉自己多余,一瘸一拐回到了教室。
———
那一天,直到现在卫鸢都还清晰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