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普洛夫的铃铛 第12章 驯服12

胸膛上的红痕每一道之间的间隔、痕迹都很均匀平等，两边各五十下，每一道痕迹都完全地、毫无误差地覆盖在上一道上，在肌肤上呈现一个“X”。皮肤没有破损，只有皮下明显的充血。

可见执行惩罚的人对力度、角度、落点的掌握非常精准。

刺痛之后，泛红的痕迹开始发烫，像一滚滚火焰从细胞里点燃，焚烧皮肤。在炽热的同时，又有点发痒。

周烛双手背在身后，不能动、不敢动。任由痕迹发烫、发痒，像火烧、像蚂蚁蚀骨，抓心挠肺。

手杖点地，惩罚结束。

慕声垂眸，视线落在周烛控制不住细抖的肩头，以及红得耀眼的痕迹上：“知道错在哪吗？”

周烛点头，喉间的嗓音覆上一层砂砾，既暗哑又委屈：“主人，小狗不该询问联邦机密和政事，不该揣度主人的心思，这不符合小狗的身份。小狗错了，小狗的义务是取.悦主人，小狗的注意力需要全部放在主人身上。”

非常真诚的认错，非常清晰的身份认知。

慕声颔首：“我原谅你。”

“惩罚不是我所热衷的事情，目的是让你记住规矩和教训。”

周烛再次点头，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这一个月你的表现都很好。”

周烛抬头看着慕声，眼眸里的水光闪烁，心情如雨过天晴。

小狗热烈而真挚的目光毫不遮掩，慕声抿唇轻笑，伸手拨开周烛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梢，指背若有似无地摩挲他的额头。

轻柔的触感撩拨周烛隐秘的心头，他的唇微微张开，从齿尖轻飘飘地唤了声：“主人……”

剩下的话堵在喉间，想说又不敢说，欲言又止的模样，主人尽收眼底。

慕声允许他此刻有提问的机会，说道：“想说什么。”

周烛的目光一直仰视着慕声，想了一下，问道：“主人，可以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

“主人，小狗每次见到您都控制不住自己，小狗从来没有……”周烛咬唇，脸颊发烫，“没有摄过这么多次……但是主人从来没有使用过小狗，主人对小狗……”

“也有感觉么？”

周烛说完以后，眼角泛起浓浓的红，心跳如鼓。

“当然，”

慕声大方坦诚，“我不热衷情.事，不代表我没有需求。”

修长的指节被新的手套覆盖，指背从周烛的额头，轻抚至他的脸颊。凤眸里的笑意很明显，没有在惩罚前的凌厉和冷漠，如水一般柔和。

指尖抚过红痕，周烛忍不住闷哼一声。

“看到你luo.露的胸膛、充血的ru.头，看到你舒服得掉眼泪，在我手里摄精，看到我的小狗听话，我都很有感觉。”

周烛眼里的光一瞬间猛烈燃烧，眼泪汇聚在深邃的眼眶里，从眼角滚落，声音都有些啜泣，不住地轻唤：“主人、主人……”

慕声轻笑，无奈地摇头，指背拭去周烛的泪，笑叹：“我的小狗是水做的，这么多眼泪。”

周烛不好意思地低头藏起湿濡的眼睛，但他又舍不得主人温柔地触摸。脑袋低歪着，角度往慕声指尖的方向，悄悄地倾斜。

落地窗外，夜幕悄然降临。

慕声的指尖最后点了一下周烛的额头：“好了，去擦药。”

说完，他收回手，转身离开房间。

周烛仍跪在地上，目光一直追逐着慕声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视线才从无人的门口转移到桌上的药膏。

他的主人会严格地约束他、惩罚他，但每次惩罚后都会告诉他惩罚的原因，会提醒他擦药。

他的主人是很好很好的，好到他的心脏发软、发疼，有一点酸，还有一点涩。

周日的指针跳到0点，小狗的主人是联邦的主人，主人的小狗是泯然众人。

只有周六和周日，在没有第三人的别墅庄园里，小狗才是小狗，主人才是小狗的主人。

本周的第一个工作日。上午十点。

观江风光带项目内部启动会议按时举行，偌大的会议厅，坐着一群联邦高层干部、城建单位总裁、供应商总裁，就此项目定目标、定计划、定机制。

会议进行了一小时，会议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首先进场的是几个乌压压的黑影，脚步急促整齐，有规律有秩序地沿着大门站成两排，以身影隔出一条安全通道。

在黑影的后面，一道肃穆的身影款步迈进会议厅，手杖点地，狭眸扫视一圈厅内，开口道：“我来得还算准时吧。”

坐在主座的联邦城建审计领导看清来人，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其余人也立刻站起来。保镖同一时间站立在主座的椅后，等到来人落座。

所有人几乎是同声问候：“少爷。”

慕声走到主座前，保镖拉开椅背，在他坐下的同时推近。

会议厅鸦雀无声，原本还气定神闲的一群中年领导，此刻是气也不定，神也不闲。原本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供应商和城建单位，眼下是话不敢说，屁不敢放。

尤其人群中的季明淮，眼神像是膏药一般，从第一秒见到慕声开始，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方才还侃侃而谈，此刻脑袋一片空空。

谁都不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少爷，突然出现在启动会上，是什么原因什么目的。

反正大家都默契地秉持一个原则——神明不可冒犯，恶魔不敢得罪。

慕声点开桌上的显示器，扫了眼会议进程和记录：“继续。”

大家噤声，没有人敢第一个发言。

慕声掀眸看了眼众人：“需要我提醒流程？”

审计领导赵部长这才回过神，赶紧拉过一个空椅子坐下，引导会议进程：“下面进行会议第三项——施工期间的监理规划，请监理单位悦声集团的代表进行汇报。”

会议厅内，会议桌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起来，西装革履、仪表堂堂。藏蓝色的定制西装修身平整，发丝梳得一丝不苟，模样看起来不算很出挑，但也不算差，是鼻子是眼。

——悦声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谢堂。

谢堂操控投影器，详略得当地讲述悦声集团的监理计划，重点明确、目标明确、规划清晰。

足以可见悦声的资历、以及这位谢总的能力。

赵部长听完后第一时间看向慕声，他能够在联邦官场做到如今的位置，审时度势的眼力劲绝非常人。这场会议从慕声踏进会议厅的第一秒开始，话语权就已经不在他手上。

他用余光去揣度慕声的表情，但读不出什么。只听到公事公办的点评：“加一条项目落地期间监理实时更新机制，还有，需求变更的沟通程序不透明。”

谢堂的眼眸里白光一闪，嘴角扬起不自然的笑：“好的少爷，非常感谢您的建议，荣幸至极。”

慕声没有理会，朝赵部长微扬了下颌。赵部长心领神会地继续把控进程：“下一项——”

会议持续了十个小时终于结束。

慕声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会议厅。进入专用电梯间的前一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喊他：“少爷请留步。”

谢堂手里握着一杯咖啡，深吸了一口气，在保镖的注视下，步履沉稳地走到距离慕声两米的地方，被保镖拦下挺住脚步。

他举起咖啡，诚恳地说：“少爷，这是我用美奥以利西亚州亲手种植的咖啡豆磨煮的咖啡，希望少爷能够品尝，给予我一个莫大的荣幸。”

慕声还没开口，另一道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不好意思谢总，少爷不饮外食。”

季明淮也在保镖的注视下，步履沉稳地走到距离慕声两米的地方，被保镖拦下挺住脚步。

两个高大的男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谢唐的个头与季明淮差不多，只不过他在美奥待了十几年，说话还带点美奥口音：“季总对少爷的了解比我想象得更深。”

季明淮保持客气的笑：“谢总十几年不在津海，自然对少爷了解不多。”

电梯“叮”得一声到达楼层，慕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走进电梯，三位助理和贴身保镖进去后，电梯门关闭。

谢堂和季明淮对视，谢唐笑道：“季总在津海三十年，看来待遇和我也没什么不同。”

所有保镖走后，两个被遗弃的犬类恶目相视。

巴哥犬或许是来自土生土长的底气，认为自己比这个留洋的松狮更忠心认主。

松狮却认为巴哥三十年都不入少爷的眼，没用至极。

但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让他们保持着极好的风度，在公共场合还不至于动手。巴哥和松狮笑里藏刀地互相道别，转身各自离去。

松狮坐上自己的专车，在车轮转动的一刻，松狮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异样的、仿佛谋划已久的眼神。

谢堂点开通讯器，屏幕上是一个雇佣保镖的资料，他按下联络按钮。

十几秒后，通讯接通。

“是我，你想好了么？我的时间不等人。”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落在谢堂耳里，下一秒他的嘴角兴奋地扬起：“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不用担心，只要我得到我想得到的，你觉得我还会是现在的位置吗？”

那边又说了什么，谢堂给出命令：“等我的通知。”

说完，他挂断通讯。

车窗外傍晚的津海很美。

应季鲜花沿路盛开，无人机在空中运送物品。仿生机甲在道路上指挥交通，许多低等精神力的行人在路面上穿梭，人身狗头、人身猫尾、人首狮身。

谢堂恍惚回想起十几年前，初见对方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傍晚。

那时候他还无法自如地用精神力控制本体，松狮的尾巴不受控地在身后摇摆。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那人看到后，没有嘲笑也没有安慰，只是淡淡地说：“A.级精神力，属于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