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的成绩会在一个月后才发布,所以来北京第三天的时候何老师就带着其他同学们回去了,岑蕾就带着一双儿女去大杂院看了秦奶奶。没想到秦奶奶不在家里,问了邻居才知道秦奶奶的老伴住院了,秦奶奶在医院里照顾他。
岑蕾就去了医院,秦奶奶看起来有点憔悴,好在儿女们轮着照顾父亲,秦奶奶也能抽空歇着。
秦奶奶抱了抱花花就让岑蕾离开,“医院里到处都是病人,你快带着夜星和花花离开,别再让孩子们生病了。”
岑蕾再安慰了几句秦奶奶就带着岑夜星和花花离开了,等离开了医院花花就长舒了一口气,还跟岑蕾说,“妈妈好,不打针!”
小朋友还记得打针时候的痛呢,发现妈妈没有让她打针就开心了。
岑蕾和岑夜星就被花花的小模样逗笑了,岑蕾就问女儿,“这是想起你爸让你打针的事儿了?”
花花不记得以前的事,只是对医院的味道和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敏感,所以睁着大大的眼睛反问岑蕾,“爸爸?打针?”
“妈,你别说打针的事儿了,等会儿花花哭起来咱俩可就要受罪了。”岑夜星心有余悸地说。
他有一次有幸目睹过花花打疫苗的情况,那眼泪真就是止不住的水龙头,她嗓门儿还大,差点把他的耳朵都哭聋了,在那之后他就不会再跟着花花去医院了,免得自己的耳朵再遭受攻击。
然后他好奇地问岑蕾,“我小时候打针也像她一样哭吗?我应该不会那样吧?”
岑蕾想了想说,“你小时候打疫苗是你爸和你妈带你去卫生所的,你回来的时候还挺平静的。你爸说你就是哭了那么一两声,他哄了哄就不哭了。”
“那花花应该是随了赵家人了,学红姑姑打针的时候也哭。”岑夜星做出总结。
岑蕾跟着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岑家没人怕打针。你爸那两个堂兄弟,就赵学文和赵学武那两个双胞胎,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他们也特怕打针,还特爱哭。”
岑蕾这里提到的你爸就是在说赵学军了,岑夜星当然也听得明白。所以岑夜星就非常断定花花爱哭是随了赵家人,不过岑蕾没跟他说的是赵学文和赵学武两个人大多时候都是被她打哭的。
愉快地决定了花花爱哭的小毛病是遗传自赵学军的基因以后,母子三人就去买了岑夜星最爱吃的驴打滚。
好巧不巧地,又在店铺前面的胡同里遇到了白雪静女士。
岑蕾和岑夜星在想要不要打招呼,又怕白女士说些不好听的话,可是没想到白女士就像是看见陌生人似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亲家,我跟你说前面那家店的驴打滚是全北京最好吃的。你给电业局的同事们拿过去,肯定能让他们说好吃。”白女士跟身边的人说着话离开了。
岑蕾听明白了,袁萍现在的婆婆在电业局上班,心想白女士是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白女士这是想让她羡慕吗?还是想让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比不过袁萍?
可是,无论白女士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岑蕾和岑夜星都没有受到影响,两个人带着花花高高兴兴地回了招待所,准备明天回去的行李,连提都没提起她一句。
“妈,爸他这几天应该回来了吧?”岑夜星更关心他爸。
岑蕾就点了点头,“应该会的,希望他能在家等着我们。”
“爸在家等着我们?”岑夜星眼睛一亮,“以前总是我们等他,要是他现在真的在家等我们那可真是个稀罕事儿。”
“是啊,这么多年来都是我们在家里等着他,担心他,也该让他等一等了。”岑蕾说,“本来今天晚上我还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现在不想打了,就让他等着吧。”
岑夜星想了想就说,“要是爸还没有回家,我们这么做不就是无用功吗?”他爸的时间总是不确定的,有时会提前,有时候又会延后,但总的来说提前的时候不多,十次里有一次就算是好的了。
“没关系,我打电话本来就想知道他回没回来,爷爷奶奶本来就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不打电话也没关系。”岑蕾说。
晚上的时候,岑雨找到招待所来了,本来岑蕾想去学校找她的,可岑雨说自己一个人来回比他们三个人更方便,岑蕾一想也是,所以岑蕾就在下课之后来了。
姐妹俩有两年多没见,岑雨还是第一次见到花花,抱着花花不放手,花花依旧不认生,甜甜地叫小姨。
“爸还可惜没能听到花花叫他姥爷呢,没想到我先听到花花叫我小姨了。”岑雨说。
“爸早就停到了,我给爸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跟我抢话筒,一个劲儿地叫姥爷。”岑蕾说。
“是吗,那爸肯定高兴坏了。”岑雨还反省自己,“我这几个月都没能给爸打电话,等明天我得给他打一个电话。”
岑雨还夸岑夜星,“夜星,两年没见,你长高了。再过三四年,你得跟我一样高了。”
“不用四年,最多三年我就能跟小姑一样高了。”岑夜星自信地说。
这一晚,岑雨就跟岑蕾一起睡在了一张床上,姐妹俩说了一晚上的话。
第二天早上,岑雨回学校的时候,岑蕾给了她一点零用钱,岑雨拒绝。
“姐,我有钱,而且上学也不花什么钱。”岑雨说。
岑蕾还是强硬地把钱塞到了妹妹的口袋里,“姐给你的就收着,自己买点需要的东西,你要是不收,姐可就生气了。”
岑雨就收下了,“姐,谢谢你。”
等岑雨回学校了岑蕾就带着岑夜星和花花去了火车站,等她带着儿子女儿回了家,果然就看到了好多天不见的丈夫。
花花已经不记得爸爸带着她去打疫苗的疼痛了,开开心心地被爸爸抱在怀里稀罕着。
“夜星,这次的竞赛考得怎么样?”赵学军一边跟女儿玩儿,一边关心儿子的学业。
“这次的题有点难,有几道题我做错了,同学们解出来的答案和我写得不一样,我应该不能拿第一了。”岑夜星实话实说。
赵学军就说,“没事儿,你既然知道了错在哪里,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了。而且,没有人能永远都拿第一!”
“可爸你总是能出色地完成任务,还能得到部队的表彰。”岑夜星是以赵学军为榜样的。
“可我也不是次次都能受到表彰,而且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也经常犯错误,你看过我身上的伤疤了吧,那都是我犯错的证据。”赵学军教岑夜星,“可是,我不怕那些伤疤,因为我知道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敌人在我身上留下相同的疤痕。你做错了题,就像我身上的那些疤痕,等以后都会是你的经验,会让你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岑夜星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就一起逗起了花花,逗得她哈哈大笑,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岑蕾看着如此父慈子孝的画面,再次庆幸自己当初在冲动之下和赵学军结婚了,她虽然能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夜星,也自问在学业上不会给他压力,但她不能如赵学军这样以自身的经验教会夜星成长。
岑蕾还跟冯奶奶说了秦奶奶家里的事,等过了几天冯奶奶跟秦奶奶联系上的时候,秦奶奶就告诉冯奶奶,她老伴儿去世了,冯奶奶就好好地安慰了一下朋友。
然后,岑蕾就带着赵爷爷和冯奶奶去医院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结果是两位老人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岑蕾就放下了心。
“我就说不来做检查,你这不是花冤枉钱吗?”赵爷爷数落岑蕾。
冯奶奶也说,“是啊,我们俩平时就没什么毛病,这次来医院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儿的,整的我都头晕。”
“抽血,拍片子都是在检查你们的身体。等明年咱们再来检查一遍,刚才医生也说了,您二位年纪大了,最好每年检查一次。”岑蕾说。
赵爷爷和冯奶奶就极力推辞,但岑蕾就是不为所动,赵学军也支持岑蕾的做法,爷爷奶奶就无话可说了,之说明年死活不去,不花那冤枉钱。
过了一个月,竞赛的结果出来了。果然如岑夜星说的,他这次没能拿到第一名,可是他却也拿到了第三名,而且他还是在他们学校参加的学生当中唯一一个拿到名次的学生。
岑夜星在知道自己拿了第三名的名次之后,第一次在学校里给岑蕾打了电话,“妈,我拿了第三名!”
“真的?”岑蕾真的很高兴,她本来还想着要安慰儿子的,可没想到他拿到名次了,“夜星,你真是太棒了!妈妈真为你骄傲!我们全家人都为你骄傲!真是好样的!等你回来,妈妈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一家人这天晚上就做了一顿好吃的来庆祝,赵爷爷还喝了酒。岑蕾不让他喝,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可是嘱咐了让赵爷爷少喝酒的。
“岑蕾,你这是心疼酒钱了?”赵爷爷这么问岑蕾。
岑蕾当然说不是,然后就想说医生当时说的那一番话,但赵爷爷抢先说,“医生也没让我戒酒,只是让我少喝点。这几天我可是滴酒未沾,今天我给夜星庆祝,喝几杯也不为过吧?”
赵爷爷都这么说了,岑蕾也只能答应让他喝了,因为赵学军去训练了,所以只好由岑蕾陪着赵爷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