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元店里的东西好丰富,如果带回1980年,大部分都是好卖的,姜小玉身上一共就三十块钱,而且是换了好几代的纸币,带回去用不掉,她在两元店里跟老板讨价还价,买回一盒清仓的头箍发卡,她在八零年的供销社买过,一块钱呢,还没清仓的好看。
悠悠还想吃糖,姜小玉和妞妞说:“等回去卖了发卡,给你买大白兔吃。”
悠悠使劲摇头,表示她不吃兔子,姜小玉在笑声中解释,“是糖的名字叫大白兔。”
再次穿回1980年,姜小玉就在市里一所高中学校门口摆摊卖发卡,按照两元店的方法,把头箍、发卡按照五角、一元、一元五角、两元的分区摆上。
她来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上课之前,来来回回的学生,有不少人都驻足在摊位上,带回来的饰品真的很好看,是现在这个年代没有的,姜小玉发现一元这个价位的最好卖,用了一个多小时,给发卡全都卖掉了。
她心里颇为感慨,1980年,市里和县城的经济,差距竟然这么大了,城里连学生,都有一部分消费的起奢侈品,在姜小玉看来,一两块的发卡,算奢侈品了。
她把现代卖野菜的钱,通过买卖饰品,转换成八零年能用的钱,在她不懈坚持下,发卡正好卖了三十块钱,数目一样,但购买力差别大很了,市里下午的菜市场还有不少菜,问了一下,猪肉下午便宜些,八毛钱一斤,她买了两斤肉,大米一毛八分一斤,买了十斤还不到两块钱,现代一斤米都不止两块钱了。
姜小玉生出个想法,在现代卖的菜钱,可以来回搬运货物卖,转换一部分回来用。
肉和米用掉三块四,她又买了六角钱的土豆、豆腐和油盐酱醋,大白兔从姜小玉记事起,就是两块多一斤,比普通糖贵很多,八零年还是这个价,县城的供销社还需要糖票,但市里已经不需要票就能买了。
她拿出一块钱买了小半斤的大白兔,先给悠悠剥了一颗,自己也吃了一颗,大白兔的奶香味特别足,悠悠发现了新大陆,这个比棒棒糖更合她口味,她幸福的眯起眼睛,还用乱蓬蓬的小脑袋,蹭了蹭姜小玉的脸。
姜小玉笑呵呵捏捏她弹力十足的小脸,“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又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回了县城,县城到村里其实挺近的,只是蜿蜒的山路不好骑,连拖拉机都开不进来,每次村里交粮买化肥,用的都是纯人力拉的小板车,其他村部有拖拉机,青山村只有自行车,因为路不通所以穷,因为穷更买不起设备、娶不上媳妇。
但这一路风景好美,青山村拥有独特的美景,就差一条连同外界的路了。
夕阳落到树梢位置的时候,姜小玉去村部还了自行车,顾幸华就差没给自行车用放大镜看了,心疼的擦着轮胎,“来回快五十公里了,今天这车遭罪了。”
姜小玉:……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村里有钱了,说不定能买摩托车呢。
姜小玉大声说:“村长叔,顾会计,我野菜都卖掉了,还找好了销路,明天送三十斤野菜,我在青山村只有大姨家一家亲戚,肯定要找村民们收购的。”
顾幸华傻了,还真卖掉了,他是会计,马上算起了账,问道:“你在哪卖的,明天人家要三十斤,后天还要这么多吗?”
姜小玉怕村里人自己去市里白跑一趟,说:“我有自己的销路,这个不能说,但是收购价可以给到五毛钱一斤。”
上好的绿叶菜才几分钱一斤,野菜能卖五毛一斤,顾幸华又傻掉了。
村长叔教育顾幸华,“头几年卖山货你不知道吗,销路是卡在少数几个人手里,换个地方就卖不掉,现在经济是放开了,但市里也有空地,难道就没人去卖野菜吗,小玉有本事找到销路,你瞎打听什么,不过二十多斤的收购量,咱们村部别掺和,都是村里人,收谁不收谁的,不好办,让小玉自己去办。”
村长叔真是个睿智的村干部,有他的带领,村里肯定能越来越好。
……
姜小玉还了车,然后去大姨家,正看到表姐夫和顾连城堂嫂吵架,原来是表姐夫恰好撞见堂嫂在县城交易,买下一间五百块的门面房。
都是穷山沟沟里的,表姐夫家的后河村比青山村富裕,去县城都舍不得买顿午饭,只吃自己带的馒头,所以堂嫂一下子拿五百块,不用问,那钱肯定是顾连城这十年里寄回来的津贴。
大姨听大女婿这么说,骂顾连城堂嫂,“我说分家的时候你那么爽快,把青砖房让给小玉,原来藏着巨款,还等到分家后去买门面,好脏的心思,要么给一半钱,要么租金分一半给小玉,不然你在青山村没法立足。”
夏翡翠才不干呢,县城的门面带个小后院,她全家这就搬去县城,“奶奶临死前给我的,你们找老太太去,分家了,我的钱买的就是我的,这穷山沟沟我还不想住了呢,这就到县城挣城里人的钱去。”
姜小玉上前,质问道:“顾连城奶奶是摔一跤突然没的,根本来不及交代后事,那钱是你翻箱倒柜搜刮出来的吧,堂嫂,你也不怕奶奶半夜回来找你!”
夏翡翠只觉得后脖子发凉,跑回土屋把门一关,收拾东西就要去县城。
姜小玉叫大姨别管堂嫂家的事了,商量收野菜的章程,“表姐夫正好也在,明天送两三斤野菜过来,收购价五毛钱一斤,还能送一两个月呢。”
姜小玉不敢把售卖价说的太贵,把代卖的三斤野菜钱给表妹田冬妮,说:“我往市里送是一块钱一斤,这里是三块钱,冬妮给我送的野菜,我就直接给冬妮了。”
冬妮都快眩晕了,直接喊道:“妈,明早我还去挖野菜。”
大姨找回去一半,说:“如果换咱们去,五毛钱一斤都未必卖得掉,自家亲戚也得按照规矩来,你的关系能卖掉是你的本事,我们沾了你的光,更要按照收购价来了。”
三斤的野菜,收购价也能卖一块五,这还是一个早上的事情,大姨握着钱感觉不真实,一个劲的说:“小玉,你有胆量就多往外跑跑,你这跑一趟,抵得上我们在地里辛苦一个月。”
这话一点不夸张,青山村的工分值,去年才值一毛多,吃是能吃饱,但年底合算后,分不到钱。
表姐夫家是富裕一点,也就逢年过节能吃上顿肉,过年做上件新衣服,一早上挣一块多,这事不敢想。
大姨有心补贴女儿女婿家,说:“小玉既然这么说,你回去悄悄的挖,就说是自己家吃,回头再悄悄的送来,我们青山村自己都顾不过来,被人知道收外村的,不好。”
表姐夫连连点头,他把竹篮子的毛巾揭开,里面是挂面和十个鸡蛋,“妈,我知道了,春苗说表妹刚分家,肯定缺粮,这面条和鸡蛋,是她叫我送来给表妹的。”
表姐快生了,这肯定是预备着表姐坐月子吃的,姜小玉不能要,“大姨,姐夫,这我真不能要,我现在能挣钱了,饿不着。”
大姨大手一挥,“饿不饿得着是你自己的事,春苗送来是她的心意,等你大表姐生产了,你买了再还回去,这些先拿回家吃着吧。”
田冬妮当着表姐夫的面直言不讳,没留面子,“肯定是我姐几个馋嘴的妯娌,鼓动几个小孩子要吃我姐备下的面条鸡蛋,与其被他们吃了,还不如送来呢,小玉姐,你就拿回家吧,等生产了再还我姐。”
表姐夫羞愧难当,确实和冬妮说的一样,他妈嚷嚷着不舒服,想吃鸡蛋面,他那几个小侄子们馋得很,拿出来哪里还能剩,田春苗一生气,谁都别吃了,叫他送来给表妹家。
大姨不想女婿太难堪,骂田冬妮,“就你知道的多,去把家里那酸豆角拿一罐子,你大姐爱吃。“
姜小玉听说咸菜吃多不是很好,尤其是孕妇,忙道:“大姐怀孕了,还是少吃咸菜吧。”
大姨没好气道:“青黄不接的时候,不就靠咸菜顶着,不吃咸菜吃什么?”
“这不是有钱了嘛。”姜小玉把背篓里的肉分了半斤出来,还有几个土豆,和表姐夫说:“这个算明天的野菜钱,姐夫带回家做给表姐吃,娘家带回去的东西,他们总不好意思抢了吧。”
表姐夫不敢做主,望着大姨,大姨想到怀孕的大女儿,还没分家呢吃不上口好的,她也心疼啊,说:“拿着吧,明早别忘了送野菜来,避着点人,别给人瞧见了。”
收野菜的事情交给大姨,姜小玉带着剩下的一斤半肉、大米回了家,家里三个都在,上小学一年级的三旺也回来了,姜小玉问他能不能跟得上,小学一年级是基础,从头来过,三旺大几岁也有好处,老师一讲他就明白了,他直点头,说都听得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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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