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计划：M&C调查报告 第6章 K出生登记的名字

第六章 K出生登记的名字

自从意识到需要重新展开对K的调查，我为人处世，时时留心，观察、判断、筛选、收集着有关K的信息。

我用纯粹的良心保证，这绝对是出于保护心理。保护K免受过去记忆的伤害和困扰，也保护我与K的感情不受宵小的攻击迫害。

昨晚K不在身边，我睡得晚，醒得早。睡前想，梦中想，包括现在仍然在想。我认识到，来到北陆燕京城，的确让我处处掣肘，很是被动。我需要不再被困在一番天地。

若非李圆圆是K的故交，对我还有用，我其实是不情愿单独留在此处一晚上的。李圆圆是个勤快的女人，待客周到。除了时不时地呛我两句，生怕我欺骗她的莫莫，其他方面她待我也算真诚友善。

看看手机，9:30；再过一个小时，Diana就要如约来接我去见K。李圆圆昨晚连夜组装了一个婴儿推车，她对这个孩子真的是格外上心。现在李圆圆正在给小宝喂奶粉。她昨天那般咄咄逼人，今天倒是安静得很，好像把我，把K，把背后的危险统统都忘记了。

9:35，手机推送消息的声音响了。我以为是K的消息，原来不是，只是媒体新闻。我都没细看。刚放下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一个接一个，接二连三的来。

Peter、李容、德氏王子与李氏大长公主，政治联姻，帝制复辟。豆子大小的黑体字，看得我眼花缭乱。

消息还没停。

李圆圆有点不耐烦，吵吵闹闹的声音，让小宝都不喝奶粉了。李圆圆走过来，看我手机，她有点儿反常，竟自作主张关闭了我的手机。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当着我的面给K打电话，一拨即通。

“我怀疑她的手机被黑客控制了，我已经关机了。”

“没事，圆圆。不要紧张。不是黑客，陆氏出手了。”

“哦，那恐怕燕京城要出乱子了，有些消息被提前放出来了。”

“稳住。”

“好。”

李圆圆挂了电话。对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想管Peter, 即使有黑客也没什么要紧的，手机里没什么东西。

我已懒得跟李圆圆计较，保存自身专注最为重要。我有自己的目标。我开机，给K打电话，K没接。我再打，对方已关机。我有点慌。我抬头去看李圆圆，她刚把自己的手机毁了，电话卡都没能逃过。当然，我的手机也没能逃过一劫。

“抱歉，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李圆圆给我倒了一杯水，“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但我们并非完全被动。先稳住。不要慌，莫莫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她。”

我真不知道李圆圆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我。她自个儿喝了一杯水，我一口没喝。原来李圆圆也是会慌的，我还以为她比K还冷静自持。

李圆圆走来走去，头脑中的分析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显然她已经把我当自己人。我想，我是安全的。这是K给予我的安全感。

“陆氏联合德氏，要支持李氏复辟。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李氏成功，他们不会放过莫莫。”

“他们不会放过莫莫的。”

“德氏，德氏，德氏。”

李圆圆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在你们德氏家族，你说话的份量能占几分？”

“你太高看我了，我的份量还不如K。”我试探着说道：“联姻是好事，Dad需要K，Peter也需要K。德氏家族不会出卖K。”

“利益至上。”李圆圆嘴巴紧，不会主动透露重要信息。

“当然！K也这么说。你要相信K。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说他们不会放过莫莫？”

李圆圆已经松开我的手腕，站了起来，“你不会明白的。从底层爬起来，要付出什么。世家集团想要永世稳固的既得利益，莫莫不认同他们。”

“我的确不明白。莫莫已经成为贵族，为什么还要往下走？任何时代，都有底层和平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我跟你说不明白，我们理念不同，认知有差别。没有必要分辨什么。问题在于莫莫会怎么选。”李圆圆怅然道：“我不认为她会放弃自己的理念。如果她不成功，她就会成为李氏政权的敌人。那时候，德氏也会背弃莫莫。”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带K回小岛居住。”

“如果她愿意留在小岛，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李圆圆有些口不择言，“不要再装天真了，Catherine, 我们坦诚地谈一谈。趁着我们还有时间。”

“我不想和你谈。你的状态不好，慌乱只会让你深陷泥潭。”我平静地看着李圆圆，见她深呼吸，见她坐下来平复自己，我说，“除非，你能给我一些关于K的消息。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你想知道什么？”

“我要K失忆前的人际关系图谱，家人、朋友、老师、同学，跟她相关的人员名单。”

“你要调查她？”李圆圆采取了防备姿势，“既然不信任，为何要结婚？”

“我想保护她。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无法为她构建保护网。我看不到她面临的危险，这让我很难接受。很被动。”

“抱歉，请换一个条件。未经允许，我不能透露K的秘密。”

她说得太认真，我甄别到李圆圆或许不仅仅是K的朋友，这个人要比我还要清楚K代号意味着什么。因为她已经从莫莫的称呼，变成了K。但她称呼的K，跟我称呼的K，好像也不是同一个意义上的K。

“我查莫利纳，只能调查出来她是孤儿。你给我一个有价值的、真实存在过的名字。我不为难你，我自己去查。”

李圆圆摇了摇头，依旧不同意。已经过招两次了，如果我再不能有所突破，有意义的谈话就结束了。我仔细回想，拿出了K最在意的铜币，李圆圆神情丝毫未变，她似乎真的镇定下来了。

我增加筹码，告诉李圆圆，“Zero，对我和K行了北陆的军礼。我不再相信K只是爸爸聘请回来的中文教师。我怀疑K的失忆和登岛都是预谋。我推断，我的怀疑也都是在K的许可下，一步一步进行的。或许可以这么说，出于一切人的意料，你们的K真的爱上我了。感情使人矇昧，你对K，K对我，都是如此。我已经学会了打磨心性，克制自己。你们的K却在逐步失控。因此你觉得，是时候和我开诚布公谈一谈了。但你仍然在甄别，想要判断我是否可以成为K的后盾。我其实无所谓的，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全部真相，那就不必说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你们失败，我永久性地得到K。于我而言，并没有损失，不是吗？”

“陌陌。”李圆圆神情松动，她有些怜悯的看着我，或许是我的错觉。李圆圆用手指沾水，写了两个汉字，陌陌。

“什么？”我有点不解其意，莫莫，陌陌。有什么关系呢？

李圆圆将水写字擦了，她的沉默让我觉得我距离K又近了一步。我追问，“一直以来，你喊的莫莫，是陌陌？”

“嗯，”李圆圆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仍在犹豫。

“说完整。”我抬头瞥了一眼挂钟，“时间紧迫。我之后不可能通过网络联系任何人。K不相信网络。”

“莫利纳是化名；李陌陌是K真实存在过的名字。她只是忘记了。在她没有想起来之前，谁都不要主动提起。太危险了。”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李陌陌，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李氏的李？”

有汽车鸣笛。是Diana来了。李圆圆已经站起来了，她去拎我和K的行李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把棒球帽戴在我头上，遮盖住了我愠怒的眼睛。我拽住她的胳膊，“告诉我答案。”

“你的问题太大了。我没有答案。我也在甄别调查。”李圆圆扯了一个笑容，“小K，如果她是李氏的李，她就是我的远房堂妹。这意味着李芸是李钰和谢鸢的女儿。也意味着莫莫坚守的理念必然背叛自己的家族。也意味着，李氏复辟，就是对李陌陌的死刑判决。所以，莫莫，最好只是莫利纳。”

“小K，怕就怕莫莫即使是莫利纳，她也要践行李陌陌的理念。”

“你不要叫我小K，”我真生气了，“不要把我当作你们李家的人。K也不是李氏。我的K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什么帮忙找回记忆，分明就是把K推入旋风泥潭。什么要寻找完整的人格，分明就是设下的诱饵圈套。真是气死我了。

我拉着行李箱就走。将李圆圆撇在身后，亏我还以为她勉强可以信任。事实证明，K简直看错了人。走到一半，我停下来，将铜币吊坠放进衣服里，贴身戴着。连带着立场不明的Diana都不喜欢了。

打开门，上了车。Diana在开车，K就坐在后面。K下车，安置好了行李箱，又上来。车子启动，还未走。我余怒未消。K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误会了我发火的缘由。

李圆圆走了出来。K下车与她拥抱告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K转身之际，李圆圆对我做了一个保守秘密的动作。我点了点头，别过脸去。K上了车，车子走了。

今天心情实在是不佳。我忽然觉得李圆圆就是来克我的，她会打乱我所有的计划和期待。偏偏K信赖她。我甚至怀疑，有些K不能当面跟我讲的话，李圆圆都代为传达了。

K的谨小慎微，总让我们聚少离多。

“怎么了嘛？圆圆又气你了？”

“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你的社交活动都不带着我。”

K将棒球帽取下来，亲了亲我的脸颊，“德氏与陆氏的生意已经谈好了。以后德氏在燕京城就是尊贵的客人，没有家族会为难你了。”

我仍旧不高兴，“Peter真要与李氏联姻？”

“嗯，”K显得很高兴，甚至有点骄傲，“我厉害吧，从今往后，Jason 和Tom就不敢觊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了。既保证了德氏家族的内部团结，也拉拢了北陆世家盟友。南北通商，以后大家就可以互惠互利，避免武力冲突。我们也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开个小店，自食其力，共度余生。”

透过中央后视镜，我瞥见Diana笑了一下。让我觉得她是真的在为大好局面开心。因为她不曾站错队，有利可图。可是，真的没有站错队吗？没有永远的朋友啊。

“我想办一个北陆身份证，中文名字我都想好了。”

“哦？说说看。你选了哪个字？”

“克。”我摊开K的手心，写给她看。我似乎用了力气，进攻性很强，在我心里，这个字代表着战无不胜。我趁机问K，“你还记得自己出生时候的中文名字吗？”

K摇摇头，摸了摸我的短发，“过去的不重要，我是莫利纳，登记结婚用的就是这个名字。Marina和Catherine.我想好了，以后开个小咖啡店，就叫M&C，好不好？”

“行。你的店名就叫M&C，我的中文名字要叫莫克。你今天就安排人帮我办，我发现自己在北陆寸步难行。”

K沉思了片刻，“你不如姓李，行走更方便一些。你弟弟Peter的中文名已经确认为李想。”

“不要。”我拒绝的很坚定，“就叫莫克。莫利纳的莫。克制的克。这个名字可以让我保持冷静，我很喜欢。李克不好听，听上去太急躁了。急躁容易坏事。”

“可是，Catherine, 莫的中文意思里有No的意思，莫克，就是不要克制。这与你的本意相反。”

K似乎真的在跟我认真讨论取名文化。我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那样更好，相反相成，未为不可。就叫莫克，这是我的名字，我做主。”

K有点为难，欲言又止。

“你有话直说。”

“也没什么，我在想该怎么称呼你的中文小名。就比如，圆圆会喊我莫莫。我会喊她圆圆。但我总不能称呼你为小莫，小克，克克？这不符合发音韵律，听起来很奇怪。文意也不对。”

“就叫莫克。”我很坚持。

“还是叫小K吧。”K解释道：“小有偏爱的意思，代表我对你的喜欢。你的英文名谐音简写也类似K，跟我的代号很像。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天生一对。大K 和小K是情侣名。couple.”

“好，”我心情好受一些，“莫克、Catherine, 小K，都行。我都很喜欢。”

“好，我是莫利纳、Marina、大K，我也都很喜欢。”

K看起来很累，她总是会疲倦。K枕着我的腿，睡着了。一路无话，我不想跟Diana有所交谈。车子开进市郊，我没想到K竟然选择一处平民所居住的商品房。有些破旧，倒也平和。有老人散步，小孩踢球。也有青年男女遛狗逗猫。整体看上去，环境还算清幽干净。

我轻轻唤醒K，“到了。”

K揉了揉眼睛，对我扬起一个大大笑脸，我总感觉她在刻意讨好我。因为她又主动亲我了，好像自从来了北陆，她对我格外眷恋温柔。就只是不允许我碰她。我对此很不爽。

我们二人下了车。K卸了行李。一个行李箱，两件礼服。没有别的东西了。K的简朴，众所周知。想必那礼服，也是不得已必须准备的。

K趴在车窗前，跟Diana告别，“Jason和Peter来了之后，不必告诉他们我和Catherine的动向。你有事联系Zero, 从今天起，不要再直接跟我有所联系。莫克的身份证，你找陆家办好，明晚我们去赴宴的时候，你给Catherine.”

Diana点了点头，递给K一串备用车钥匙,“放心吧。你好好修养，我还指望你呢。可别垮掉了。那些小事，就交给底下人去办。”

K仍旧不放心，“李氏那边，再查查。必要时，启动B计划。”

“知道了。”

Diana开车离去。

K带着我走进了她认为很安全的家。家在十三楼，乘坐电梯直上，左拐第五个门。K放下行李，打开了门，我拎着礼服袋子，跟着K进了门。

入门，有小狗来迎。没想到K还有这样的爱好。家很小，三室一厅，带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主卧是我们的，次卧是小狗的，还有一间用作了书房。K安置了书架，两台电脑，两个平板，两部手机，网络设备等，好像真的要在这里安家一样。除了小狗的物品是单份的，我们的物品都是双份。

走进主卧，发现K竟然张贴了我们的婚纱照。我有些心暖，K用心了。此时此刻，才有一点家的感觉。但想到房子在李圆圆名下，我还是心中有点不舒服，但也没那么介意了。介意的人应该是李圆圆，而不是我。

K去哪，小狗就跟哪。我把狗挡在门外，小狗不乖，一会儿看不见K，就扒拉卧室的门。我才不管，我正在和K热吻。终于找回了在小岛的感觉，一个全须全尾属于我的K。

K任由我胡闹，却不放纵我。在我哀怨的目光中，K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满面春红，“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到饭点了，你不饿，我也饿了。我先去做饭。”

她在逃。这个认知让我不悦，又莫名兴奋。追逐K，是一件不会厌倦的新鲜事。我跟过去，欣赏着她忙碌的身姿。不是我不帮忙，K不允许我做这些。K说，怕我伤着自己。

K将碎发挂在耳后，她不敢回头看我，害怕我如狼似虎。我觉得她挺可爱，又不是没做过，耳朵还是会红红的。

“对了，Catherine, 小狗还没取名字呢。我想着跟你商量商量，叫小乖，怎么样？乖宝的乖。”

我没意见。狗名字又不是我名字。“挺好的，可以叫小乖。”

“是吧，我也觉得小乖挺好的。小乖真的很乖，很好养活。也到饭点了，你去次卧拿些狗粮喂喂小乖。它会喜欢你的。”

要支开我？害羞了？我心中微动，讨要一吻作为喂狗的报酬，K紧张的不敢看我，却没拒绝我的亲吻。我忽然觉得之前的等待和忍耐都是值得的。

“好啦，快去喂小乖吧，我就在这里。”

我是真不想离开她片刻。心中发痒又怅惘。我感觉K就是我的氧气，离开K，会让我窒息。

K切好西红柿，放下了刀，她揽着我的腰，安抚我，“你去喂狗，洗澡，好好吃饭。等我也吃饱，休息好，我陪你□□。真的 。”

“为什么不是现在？”我舍不得她的唇角，“我觉得我中了你的毒。相思病。你总是太克制了，K。太多规矩了。”

K似乎被我说动了心思，她抱着我去了浴室，脱了我的衣服，我以为她放开了。没想到她只是把我留在了浴室。她让我洗澡，我听见她喊小乖，我知道她去喂狗了。

我有点儿捏不准K现在的心情。但我很顺从地清洗好了自己，换上了一件睡袍。K已经简单地做好了两菜一汤，不多，胜在营养丰富，足够果腹。陪K用完午膳，K让我去午睡。她设定了一个半小时。我根本睡不着，我听着她忙前忙后，洗碗刷锅，又去书房待了四十五分钟，大约是想消消食，再去沐浴。

等得我真睡着了。等闹钟响铃的时候，K已经穿好睡袍躺在了我身边。不解风情是真，效率极高也是真。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她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切分遗忘。故意叫我控制自己的欲求。

可能K是真的累。我容她睡了半个小时，没有打搅。等她醒来的时候，我适时递上了一杯温水，供她唤醒自己的身体。这是K的习惯。K起身，又洗漱一番。再回来时，我看了看闹钟，已经将近16点了。

我再一次感慨，K是把握时间的高手。我哀怨极了，真没什么时间了，我问K，“能不能不去见谢鸢了？”

“约定既成，不好临时变卦。”

她就这么一本正经地消磨我的欲求。我再次问，“约在了几点？”

“晚上八点。”

我一听有戏，又高兴起来。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四个小时，按照K的习惯，路上最多消耗1个小时。也就是意味着，还有最多3个小时。减去准备时间，那也有2个半小时左右。再不济也有九十分钟吧。

K手里拿了一个盒子，抿了抿唇，“我们不能太放纵。”

我眯着笑，凑过去，从善如流，“我克制自己，不过分。”

拿着盒子的手忽然往后缩了缩，我哪能让她跑，连忙抓住了，“真克制，都听你的。”

K依旧未松手，她竟然还在跟我讨价还价，“轻一点，不要留痕，我们还有客人要见。”

Marina都会讨价还价了～

哈哈，这在Catherine看来简直就是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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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K出生登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