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兰蒂芙就能知道英格薇和芙蕾迪丝针对的另有他人。
“那你说这艾沃尔可真怪嘿。”芙蕾迪丝摇着头啧啧感慨,“拖到现在还嫁不出去也就算了,怎么还总是保持单身呢,唯二公开过的一个是被迫一个是当傻子耍,我印象中对她有兴趣的男人……甚至女人也不少啊,她到底怎么想的?不会是讲耶和华的书看多了跟那些女信徒一样认为对别人张开腿撅起屁股是很可耻的事吧?她不会……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处女吧??”
“可……”英格薇皱起眉头道,“艾沃尔毕竟是有过情人嘛,虽然是个女人……”
“如果真像她本人宣称的那样只睡过这么一个情人,殷格夫从来没碰过她,那她不就是个处女吗?有女情人又怎么样,没有的东西怎么学也是没有的,既然没有那不还是处女?我的天哪,想想真是绝,艾沃尔这年纪了还是处女,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恐怕整个吕加菲尔克独一份了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兰蒂芙正好拿问题打断芙蕾迪丝略嫌刺耳的笑声,“女情人??殷格夫又是谁??我怎么听不懂?”
“殷格夫曾经是艾沃尔的未婚夫,不过要我说,他更像是她拒绝父亲安排婚事的工具。”英格薇说着摇着头,口气充满同情,“明明是艾沃尔主动找上殷格夫要他做未婚夫的,可最后却把殷格夫搞崩溃了。殷格夫找到斯蒂比约恩要求跟艾沃尔决斗时,他是哭着大喊问哪个男人混成他这副可笑模样的,明明有情人想摸想抱还会挨打,死活就是不给上,说艾沃尔已经害他成了全城的笑柄。”
“他俩还决斗??”兰蒂芙又把身体板的更直了追问,“结果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殷格夫都说了,艾沃尔输了就得嫁给他,那还能是什么结局。”芙蕾迪丝翻个白眼说,“而且这俩决斗都下了死手,一个打断了对方一根肋骨,一个戳瞎了对方一只眼睛,殷格夫‘独眼龙’的外号就这么来的。”
好……血腥的“爱情故事”,兰蒂芙感叹着又想起自己最初的问题又催问:“所以艾沃尔承认过的情人到底是谁?”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英格薇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是霍达菲尔克的王后。”
“王……”兰蒂芙话出口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对,“王后……??”
“对,当时事情被捅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很震惊。”芙蕾迪丝说着脸上出现看热闹看乐了的笑容,“艾沃尔从不承认自己有情人结果暗地里憋了个大的,居然借着公事跑去领国绿了国主,斯蒂比约恩听说后都傻眼了,是吧?”
“可不呢吗?”英格薇叹了口气说,“还好埃里克王没什么太大反应,否则艾沃尔就捅大篓子了。”
“这事儿到底怎么被捅出来的?”兰蒂芙就着芙蕾迪丝的袖口追问。
“都是因为那个王后,阿萨沃德太想念老情人了吧,在艾沃尔回佛恩伯格后没完没了地送来情书。但是因为艾沃尔始终没有回应,王后就派了专人来继续送信。那个信使见艾沃尔不肯回复,于是干脆走街串巷逢人便说艾沃尔跟领国王后的风流韵事,说得是人尽皆知,传得是满城风雨,可热闹了,艾沃尔这才气急败坏地把人家信使腿打断赶走,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么回事。”
说到这儿芙蕾迪丝乐得直笑,仿佛刚刚才见识过那种热闹。
“所……所以……”兰蒂芙结结巴巴地做了个总结,“艾沃尔她……她对女人……呃……”
“兰蒂芙,你可得小心了。”芙蕾迪丝拍拍兰蒂芙的手煞有介事道,“毕竟你这么美,没准艾沃尔就……是吧?”
芙蕾迪丝的小玩笑竟然立刻就让兰蒂芙心跳加快起来。她并非没有察觉,自从听说艾沃尔唯一一个真正欢好过的情人是个女人时,她内心深处就荡起了莫名的小小涟漪。
“你在这胡说八道小心飘进艾沃尔耳朵里看她怎么对付你,”英格薇拍开芙蕾迪丝的手一脸嫌弃道,“我刚说到哪儿了?都被你带跑歪十万八千里了。”
芙蕾迪丝想了想答:“你刚说到……说到男人三心二意可以理解,你这是劝我接受格尔达吗?”
英格薇语重心长道:“咱们诺斯人的法理允许男子多娶肯定有它亘古以来的道理,大风大浪有他们护着,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那外出冒险征战不都是男人在做吗?多让他们占些便宜也是应得的呀。再者我不早说了,你把家里照顾好找别的男人快活快活也不是不行啊。”
芙蕾迪丝叹气道:“且看着吧,格尔达那样的女人未必就看得上戴格这种大老粗呢,虽然礼物什么的倒是都照收不误,上回宴会她穿的那条裙子就是戴格送的料子。但我看戴格的样子,到现在还是没能碰到人家汗毛一根。”
“格尔达再高傲到底也是个女人,戴格身强力壮赚的有多,格尔达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伯爵之妻,两个孩子的妈,再美貌也没那个挑剔的资本。”
兰蒂芙这回忍不住问了:“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格尔达现在是为艾沃尔服务吧?艾沃尔给她置办了房屋,看她现在的状态也没短了她的报酬薄待于她,格尔达有必要……着急再婚吗?”
“这你就天真了不是吗?”英格薇呵呵笑道,“艾沃尔确实有些能耐在身上,可女人能托付终身吗?那怎么能跟男人比呢。”
其实刚刚英格薇说战斗冒险都是男人在做兰蒂芙就想反驳了,明明佛恩伯格本地盾女可不少,更何况还有艾沃尔这样很难令人忽视的存在,她怎么能轻描淡写间全部无视?现在又模棱两可地断定什么女人怎么能跟男人比……兰蒂芙思来想去还是考虑到初来乍到不好与长辈起龃龉才勉强自己忍住了保持沉默。
英格薇又微笑着对兰蒂芙道:“总之一个女人的人生有没有男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兰蒂芙,等你和西格德多处处你自然就会察觉,有位可以追随终身去辅佐侍奉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事。你就像是拥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灯塔,总会照亮你的前路,令你不至于迷茫无助……”
“她这是在夸自家男人呢。”芙蕾迪丝轻轻推了下英格薇揶揄道,“又是在炫耀自己当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哪有那么夸张。”英格薇这年纪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来竟也毫不违和,“我只是说实话罢了。”
“我同意这个说法,我是说——男人就像灯塔。”芙蕾迪丝说着用牙绞掉了线头继续说,“我当年被情人抛弃又生下死婴,要不是戴格娶了我我真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我确实不能没有他。没有了灯塔女人会永远流浪迷茫。”
所以……她就这么接受戴格可能再娶格尔达的事?兰蒂芙有些诧异地瞥向芙蕾迪丝,又看了看英格薇,一时不知该感慨芙蕾迪丝容易说服还是该感慨英格薇巧舌如簧。
更重要的是——她不爱听这些。
哪怕她说不出哪里不对,也没勇气反驳,至少她清楚自己不爱听,她想离开。
可惜现在她跟艾沃尔的关系变得紧张且微妙,不然她会立刻放下活计去找她散心,她非常确信艾沃尔不会跟她说英格薇和芙蕾迪丝热衷的这些话题。
说起来自己一直以来只有索瓦算是朋友,似乎就是因为索瓦同她交谈时较少涉及男欢女爱的话题。否则换成别人她都没那个耐心长久交往。男男女女的话题她在家里头就已经听得够腻的了,她的母亲比安卡见缝插针就向兰蒂芙不厌其烦地强调那些男人女人的话题,什么女人的力量在于温柔顺从啊,男人的力量来源于强壮和好斗,什么女人没有男人就像河流没有坚实的两岸,男人没有女人就失去滋润身心的慰藉和安抚,这就是比安卡教给兰蒂芙多次的夫妇之道。
她跟艾沃尔的关系还有机会回到从前吗?比如刚认识不久时那样和睦的时候?想起这个问题兰蒂芙就感到万分惆怅,明明她们之间从未交恶,居然就因为一个做丈夫和哥哥的男人有了隔阂。不过她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艾沃尔的顾忌,她毕竟是在对付自己的兄长,看看芙蕾迪丝和英格薇那谈起自家男人的模样,艾沃尔不敢信任嫂子也算是某种人之常情吧。
难道我们的关系就只能止步于此吗?
想到这一点兰蒂芙不只是惆怅了,而是感到了一丝绝望。
“兰蒂芙?”
被唤回眼前的兰蒂芙愣了一愣迟钝眨眨眼问:“什么?怎么了?”
“你怎么又在走神啊?”芙蕾迪丝不满问道,“刚刚我们说的什么你都没听吗?”
“呃……对不起。”
“我们刚刚在替你高兴呢。”英格薇微笑着打圆场道,“刚刚芙蕾迪丝问起西格德会不会也继承他老爹会疼人的脾性,如果是的话你有福啦。”
兰蒂芙眨眨眼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