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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忙了。回头见。”
秦尚雅冲万唯道完别，扭头就走向购物店的出口。才踏出一步，她便见到在对面万施华特门口，鹿梓言正朝一个戴着炫酷头罩的高个子男生挥了挥手，不一会就转过身，笑盈盈地朝医生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直到鹿梓言差点刹不住车，要扑到她身上那刻，秦尚雅还处在一种奇妙的头晕目眩之中。
“真的是你啊。”鹿梓言比对方矮上差不多半个头，她很开心地扶着医生的胳膊，仰着面看她：“我先前在旋转茶亭那边好像就见到你进电梯了，当时还有点疑惑呢，没想到，还真的没看错。”
“是啊。”秦尚雅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过速。
毕竟，她很少和才认识不久的人如此亲近地接触。
“我们还挺有缘的不是吗？”鹿梓言笑得那么开心，还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她以愉悦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妆造得体的年上女性，甚至忍不住去揽住了对方的腰：“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这下秦尚雅的耳根热起来了。
“这里人很多的呢。”医生轻轻扣住对方的手腕，连推带攘地哄对方往前走：“你定好想去光流区了？那我们得赶早绕条不堵的路才行。”
“其实去哪都没关系。”鹿梓言会意，十分乖巧地跟上了年上者的步伐，可眨眼间她却勾上了医生的手指：“我更想去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今晚，只有我和你。”
秦尚雅这下连脸也热起来了。
这孩子，是对谁都这么熟练的么？
“行。那待会我们在车上再决定去哪吃饭吧。”秦尚雅故意在吃饭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你开车了吗？”
“是哦，久违的把我那台老爷车开出来了。你呢，也开了车？”
鹿梓言见风使舵：“没呢，刚也是让朋友去家里接我的，今天就麻烦各位做我的司机啦。”
秦尚雅被这句话逗到了，她低头冲鹿梓言温柔地一笑，这张容姿端正的脸，在穹顶透下的光线衬托中，艳丽得近乎奇迹。
鹿梓言的心口随之紧了一紧。
“我会负起责任让你平安回家的。”秦尚雅笑着牵住年下者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这感觉在她心中相当自然，仿佛是在与一位认识多年的好友结伴而行。
**
鹿梓言如愿地坐上了医生车子的副驾，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辆车的内部，橘棕色皮革装饰的车厢给人一种低调却温暖的感觉，有香薰，却很清新，是罕见的不会让她抗拒的车香味。
她自己的超跑其实就停在几十米开外的贵宾车位，可她早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秦尚雅核对完购物送货单，签了字，手扶上方向盘：“你刚说的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应该是叫水陆阁吧？新店，没路过几次，我也不太记得清名字。”
“搜索这个目的地与到达的最佳路线。”
智能车机接收指令，车窗前投影出两个最优路线。
但不出所料，沿着江流河所有的陆路和空中干道全都堵得水泄不通，并且还标注了几个临时检疫点，虽说就五公里不到，可这堵车的架势，说不定花上一个星时都到不了。
“那我们出发？”
秦尚雅倒是没关系，虽说堵车，可要是对方特别想去的地方，她一般都会顺从，所以在朋友中总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形象。
“唔，堵成这样，就不去了吧。”鹿梓言抱着手臂，抬眸看了医生一眼：“不如，我们还是绕路到霓虹禅域那边吧，竹零道和青田区交界的地方，有座很安静的厢房餐厅，走悬浮高速的话，时间应该还行，怎么样？”
“没问题。名字？”
“下月潮舍。”
系统搜索出最优路线，看着那绕了个大弯上高速的投射地图，秦尚雅却突然笑了一声：“咱们两个还真是怪人。”
“啊？”
“今天这种到处都是突发检疫的时期，还往净界河那边的街区跑，换做我刚才的朋友，没准就要开口骂人了。”
“这算什么，只要没过外环七线，净界河边的治安系统都是很值得信赖的哦。”鹿梓言别有意味地笑了起来：“真正该让他们害怕的，不该是类似于港门区或黑礁区吗？上了年纪的人不是说吗：河对岸的虫子，总爱爬在布满铁锈的地方。”
秦尚雅轻皱了一下眉头。
类似于“害虫”、“老鼠”之类的蔑称，在市民们常用来代指河对岸过渡带的贫民、难民或者变异者。
平时听得多，本该是见怪不怪的，但这些话从鹿梓言口中说出来，比在万唯或别的人说出来，都要刺耳一点。
“不过，在我看来，在河对岸的，其实既不是虫子也不是老鼠。”鹿梓言却忽然嗫喏了一句：“也只是跟我们一样，失去了母星后，在这个世界上挣扎求存的普通人而已。”
“……”
“怎么了？”
“你果然是个……”秦尚雅皱起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唇上汇出一抹浅笑：“比我想象中要奇怪很多的孩子。”
“什么啊，有你这么夸人的么？”鹿梓言忍不住笑着轻锤了下医生的肩：“光顾着聊天，别忘了开车啊，司机小姐。”
“那，我们走吧。”
秦尚雅踩动加速踏板，驱车驶出了停车场，日光洒上轿车那刻，她的心情也是同样的明媚。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另一辆豪华越野车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车后面。
越野车上目瞪口呆的万唯，眼看秦尚雅的索豹轿车开向了远离市区的方向，她切入自动驾驶，手环接入机车系统，并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响了不知多少声，电话终于通了。
“你到底要打几次，万医生，我们一群人都在等你吃饭了，有什么事来酒店再谈不行吗？”接电话的人明显不耐烦了。
“我在赶去酒店了。李佳宸，刚才的照片你到底看了没？”
“啥，什么照片？”
“我发给你的那几张照片啊，那个和阿雅在一起的金发女人，你能解析出她是谁吗？”
万唯有点焦虑地问道：
“我是想八卦才偷拍了几张照片，可那女人的脸，居然在照片上完全显影不出来，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