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 第2章 第二章 制香

梅香雪所处的月府是云国临川城当地有名的商家，以种植贩卖云雾茶闻名立足。母亲月苍惜回府后慢慢向舅舅月无啼学习打理店铺知识技能，管理经营原本外祖母留给她嫁妆的一间茶肆，一间胭脂铺。

月苍惜格外宠溺自己唯一的女儿，非事需出府处理，必定将女儿放在身边照顾，一刻也不分离。

月苍惜连查算账本也要抱女儿在怀中，女儿安静乖巧，聪慧懂事，月苍惜一扫以往阴霾，心里感觉日子越过越舒心。

不知是否受了她爹读书的影响，梅香雪主动撒娇央求月苍惜想识字读书。

月苍惜便请了个教书先生来帮梅香雪开蒙明智，发现她对读书学习如饥似渴，还能举一反三。

教书先生大喜告诉她令千金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不是男子身。

梅香雪做出不屑之态，反驳说不必可惜，未来男子未必比得过我这女儿身。

——

一日，月苍惜见院中芙蓉花看得极好，风轻云淡，闲来无事。她吩咐丫鬟采摘几篮花瓣，取来米粉、布袋、陶瓷火炉、石臼等工具，在亭院中闲聊调制胭脂。

梅香雪瞧见两眼放光，也混在其中有模学样捣鼓，月苍惜想她平日识字读书学得快，一一教她认识器皿，如何调配胭脂。

先将采摘的芙蓉花瓣淘洗干净，按花色深浅挑选分类，用石臼捣熟，放入布袋中绞出花汁，与米粉、蜂蜜混合，用网筛过滤，再搅拌成膏，捏成薄饼，阴干封存粉盒即可。

女童认真听着，慢慢捣出花汁，若有所思，问：“做完之后它还会香香的吗？”

“不会。胭脂用来抹脸漂漂亮亮，哪里会留香。”月苍惜笑着指沾鲜红花汁刮了下女童鼻子，捻着捣烂如泥的花瓣，细细闻，指尖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月苍惜想起对面街上新开的胭脂铺，掌柜从京都贩运的新款式胭脂粉质细腻，色泽鲜艳，受到临川城中不少贵女追捧，她管的胭脂铺生意受此影响冷落了不少。说道：“要是胭脂涂脸既能增色，又能添香，这也挺不错，”

梅香雪趁机提出：“试一试香料混合调试看看”

月苍惜笑道：“调制香料非易事而且昂贵，云国的香料大部分还是从梵国运购，要融合胭脂，即使得出效果，这成本过高，也是不值得。小孩子家家倒是异想天开。”

“我前日里梦见有老神仙教我，我还记得制香配方嘞，让我试试。”梅香雪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她生前身为非遗制香传人，跟着老师傅学习了不少调香、制香的法子。据这大半年观察，以现朝代的科技生产力水平，复原一些古法调香是完全没问题。

说干就干，梅香雪回书房写下制香的具体制作流程及配方。

不消片刻，月苍惜看着女儿一脸真诚递过来的“芙蓉月”香配制方案，沉思，写的有条理，不像是胡编乱造。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也无妨，如果失败了权当消遣。

随即月苍惜让侍女去花市、药铺买来西红花、沉香、石斛。

按纸上描述，用新鲜的芙蓉花瓣烘焙至半干，摘下西红花卷在半干的芙蓉之中，压实，切成半月形小饼状。将沉香木削薄成片，大小与芙蓉卷一致，以石斛汁粘紧，放置庭院中自然风干，再焙干。

月苍惜和丫鬟们忙活了整个下午，制出了十盒“芙蓉月”香饼，混合新调的胭脂。

细腻粉脂在月苍惜如玉纤手上晕开，芬芳扑鼻，香味持久，令人身清气朗，增显肤色气血。

月苍惜爱不释手，这才相信她的宝贝女儿话语非虚假捏造，无师自通，学会了制香调胭脂。

丫鬟们也赞不绝口。

梅香雪提议“以香引人”的营销方式，即在店铺门口焚香，路人经过必受香味引诱，产生好奇心入店探看，顺势推销，可事倍功半提高胭脂售出的成功率。如果只喜该香味，也可以单买香料。一举两得。

这是梅香雪大学时在桂林游玩当地特产店店员在门口直接剁椒推销辣椒酱学习到的营销方式，那香辣诱人的辣椒味香飘半条步行街，直勾游客的胃口，刺激食欲，梅香雪每次路过忍不住吸上几口，然后进店购买。

一回想现代，梅香雪怀念家乡的螺蛳粉味道，穿越之后，再也没能吃过了，而且身体虚弱，平时在府中饮食都是清淡口味，切忌辛辣。养病期间，度日如年，虽说在小康商户，衣食无忧，已是泼天的幸福快乐，可是再怎么样比不过现代生活舒适开心。

思及此处，梅香雪不经仰天叹息，悲从中来。

——

月苍惜靠着梅香雪写的“芙蓉月”制香配方，与胭脂调合配出新的胭脂，将新胭脂取名“嫣红粉”，加上“以香引人”的特别引客方式，该胭脂和香料很快销售完。在上流贵女交流中很快流传开来，不少人慕名而来，希望买下一盒。

月苍惜令下人连夜如法炮制了百盒，一经售出便被抢售而空，供不应求。一时间，“嫣红粉”香脂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仍抵不住贵女购买。

短短半月，月苍惜的胭脂铺靠这款胭脂和香料在临川城中名声大响。

剔除制作香料胭脂原料与人工的成本，店铺净挣了五百两，是月苍惜茶水铺半年的收入。

月苍惜抱着梅香雪查算这个月胭脂铺的收支。

她看出女儿在经营商铺方面上天赋异禀，眼笑眉舒啄吻怀中女儿温软的脸颊，“雪儿定是商业紫微星下凡。”

梅香雪察觉脸上烫得火热，心中百感交集。她生前现代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得她六十岁的师傅可怜抱养成人，继承香业，并未体验过真正母亲的疼爱与亲昵接触。她被系统救下穿越而来，占据了她真正女儿原身，不知另一个梅香雪灵魂安在何处，有点心虚和鹊巢鸠占的良心不安。希望她最后能回去，原身也回来。

忽地，梅香雪听到“滴嘟”的电子开机音乐音。

“系统检测到宿主成功在云国传播“芙蓉月”古香，为制香系统注入0.001%的能量，离成功激活系统还差99.999%，请宿主再接再厉，早日激活系统。”

梅香雪一下由愁转喜，只要在云国创造销售更多的香料制品流传下去就能成功激活制香系统回去！只不过，不太清楚系统计算得出能量的方式和具体依据是出于什么原理，留下“芙蓉月”古香才0.001%。

由此看来，她想要成功活下去，需要在云国被灭之前完全激活制香系统，要么想方设法避开云国被灭自己被杀的结局。

霎时间，困惑梅香雪的死局得到破解之法。

梅香雪感觉自己像平庸习武之人一下子打通的任通二脉，浑身充满斗志。

她一扫之前满面淡淡哀愁之相，嘴角挂着浅浅微笑，心情大好得午饭比往常吃多了一倍，喝药就如饮糖水甜丝丝。

翌日，梅香雪蹦蹦跳跳，哼着不知名小曲待书房将脑中记得所有制香配方写成书。

专门照顾梅香雪的丫鬟顾芳儿在一旁替她研磨，看出自家小姐今日心花怒放，埋头写书，打趣她说：“昨天夜里又有老神仙替小姐传授新配香法子了？”

梅香雪回道：“是啊，老神仙还叮嘱我说快点早日学会，替顾姐姐也调个香，不枉她叫芳儿之名。”

说完，书房传出两人如银铃般悦耳嬉笑声。

三个月后，梅香雪完成了自己整理制香著作《香论》，取出其中一张新的制香配方交于月苍惜，教授其中调配关键注意事项。

月苍惜又惊又喜，更觉女儿是神仙托生，对她关爱宠溺有加，凡合理要求，事事听从。

月无啼听闻妹妹月苍惜谈论梅香雪制香经商之道，也认为这外甥女在是天纵之才，可叹息病弱幼小女流，眼下不能跟随他走南闯北，结识人脉，扩展商路，暂时屈才临川城中。又恐树大招风，会引对家嫉妒算计加害梅香雪。

月无啼叮嘱月苍惜要将藏起梅香雪的才华锋芒，不可对外泄露过多梅香雪会配制香料的信息，一切由月苍惜明面掌管。待梅香雪长大成人，月府根基扎稳，再任她出现大众眼前，大显身手。

期间，月无啼会带一些经商书籍给梅香雪，为她答疑解惑。

梅香雪知道月无啼是个老练的商人，后期他还将自家的云雾茶畅销到京都，发扬光大，举家搬迁到京都。

梅香雪不满足于此，她想让舅舅多多带她出去见识宅院外的繁华，调查当今市场情况，结合本地实际情况研制推出新品。否则被困宅院之内，有才华也难施展。

月无啼想了想，由月苍惜带出如往常游玩闲逛街市是没有什么问题，嘱咐她在外慎言慎语，切勿自命不凡，以势压人。城中霍家是他们月家的对家，在商业交往中有不少过节，被他们盯上，少不了麻烦上身。

梅香雪笑回：“低调做人，多长心眼，我晓得！”

月无啼欣慰摸摸梅香雪发顶，“慧集必伤，你本身气血虚弱，走上商道免不了费心劳神，但若只让你久居深闺，不懂人事，怕步你娘亲后尘，又埋没才华。你还年小，未来路长，不必急于求成”

梅香雪面上听从，心中呐喊：时不待我，我想早日归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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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梅香雪出了景福馆，会碰上新的机遇。

不久后，她找到了另一条破局之路的入口，蝴蝶效应起效了，她看到系统留下的《梅香雪》一书浮现出剧情原本不存在的新的文字——

公元390年，云国，临川城，闲逛的梅香雪对街头为奴的寒白枫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