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演好像并不想和她有太多接触。
周演下班后,解纾就跟着他,到人多的地方,他转过身,对她说:“行了,这里人多,不会有危险,你快回家吧。”
解纾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跟着他,他竟然以为她是胆小才跟着自己。
她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孟晚意仍旧会等周演,门窗上都贴着过年时的“福”字,已经有些褪色。
她的学习紧,有时候躺在沙发上写作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周演不会吵醒她,只是拿毯子轻轻地给她盖好。
今天也一样,周演回去的时候,看到孟晚意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周演拿来毯子盖在孟晚意身上。
孟晚意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懵懂地说着:“哥,你回来了?”
周演点点头,替她把书本收好,“回房间去睡吧。”
孟晚意坐起来,“哥,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孟晚意拿过他手中的书本放到茶几上。
周演笑笑,说了声好,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晚意知道周演有多苦,她偷偷去看过他白天上班的样子,他坐在台阶上都走不动路,他不舍得给自己买贵的东西,可孟晚意要买什么,他从不会推辞。
她越来越直到,他们不是亲兄妹,他压根没有必务对她这么好,所以听只能努力地学习,考个好大学日后好好报答他的恩情。
周演不知道她想这么多,只是感觉她在家里呢他就有个寄托。
他想一辈子和孟晚意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孟晚意把晚餐做好,她吃完,给周演留下就去了学校。
他们虽然在同一屋檐下,见面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周演频繁地早出晚归,让孟晚意起了疑心,那晚她假装睡下,跟着周演到了台球社,她看见了解纾。
孟晚意以为那是他的女朋友,两人因此大吵了一架,然后二人就冷战了。
……
解明知道周演迫切地需要钱,所以他把周演叫来了他面前。
解明手拿雪茄,倚在躺椅上,“这事儿如果成了,我给你三倍酬金。”
周演,听到酬金二字,用于有了反应,“为什么让我做?”
“因为,你靠得住。”解明观察了周演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他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风险越高,回报就越大。
周演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解明点头,“当然。”他已经看中了周演做他的女婿,只可他的女儿早就死了。
周演拿过桌上的一个方盒子,里面装着一袋白色的粉末,他把它拿过来揣在衣兜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指定的交易地点,对方的人凶神恶煞但是很快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来接应他的,并不是解明,而是跟在解明身边的陆运,他平日就看不惯周演。
陆运叫人接过周演卖那些货得到的钱。
周演早就准备了一袋一模一样的白色粉末,交易完成他就想打起一点儿精神去自首。
他想他拿到了钱,就先去见一面孟晚意,他们已经太久没见面了。
周演转身就走。
不等周演回头,就有人朝他扑了过去,他从染上了那东西,就再也不像以前。
不一会儿,一群人就把他打倒在地,他还不了手,死死地抱住怀里的钱。
“把他往死里打。”陆运是这么想的,解明也是这个意思,周演太刚正,他留不得。
陆运点了根烟,“喂,别打了,看看死了没。”
一人听见,心虚地探探周演的鼻息,说道:“应该死了。”
“死了就行,走吧,看这天,快下雨了吧。”陆运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
没人懂他的意思。
他也没指望有人回应,他自顾自掐烟道:“正好,冲冲晦气。”
陆运把烟头丢在看起来已经死去的周演身上。
当晚,下了很大的雨,但没有雷电。
阴暗的巷子,一个醉酒的男子踩到了周演的脚。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借着光看到了正被大雨冲刷的周演,男子的酒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边跑边打电话:“喂,警察吗?这里死人了!”
周演还有一口气,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容易死,但他不知道,支撑他醒过来的,是想见孟晚意的愿望。
警察找来了孟晚意,现在他们正在周演的病房外面,两个警察手上拿着文件夹,问她:“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孟晚意摇摇头,透过窗户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周演,周演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戴着氧气罩。
她声音低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他们自从吵了一架后,就真的再也没见过。
在孟晚意愣神的时候,又有一个警察道:“他的内脏全部破裂,身上多处骨裂,另外,我们从他的身上发现五十克毒!品,还有一大袋钞票。”
“他不会做坏事的。”孟晚意坚定地说。
“你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吧,剩下的事,我们会替你查清楚的。”
孟晚意要进去时,温燃姗姗来迟,他们互相点了下头,他看见警察要跟着孟晚意进去就说:“能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吗?”
两个警察点点头,温燃对孟晚意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孟晚意点点头,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里面安静地只有仪器的声音和二人的呼吸声。
她就那么安静看着他,周演安静许久,他缓声说:“晚晚,你来了?”
孟晚意点点头,说:“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周演沙哑着声音。
“那为什么,这么久你都不肯见我?”孟晚意小声地问他。
周演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是流泪,“那些钱,是我给你上大学的钱。”
孟晚意看到床头柜上面,那用黑色塑料袋装的已经湿透的钱币。
“这么多,你到底干嘛去了?”孟晚意问他。
“我没做坏事,我把他们给我的东西掉包了。”周演依旧小声地说。
解纾死后,他就被解明控制,不得已他才想出个鱼死网破的办法,孟晚意上大学的钱必须要凑齐。
孟晚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说:“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周演,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孟晚意再一次直唤他的名字,他无力地想装笑,但是却笑不出来,“晚晚啊,哥哥对不起你。”
孟晚意握住他冰冷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头,“哥,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害了你,我是你的累赘。”她终于不住地小声啜泣起来。
周演想让她别哭,可是他浑身都动弹不得,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用足全力说出最后的话:“晚晚啊,下辈子,我们都做,有,钱人。”
孟晚意点点头,一个劲儿地说好。
周演沉沉地闭上了眼,她低头放声大哭。
温燃听到孟晚意的哭声,冲进病房,发现周演已经没有呼吸,孟晚意断断续续地对他说:“怎么办?怎么办,温燃,我没有哥哥了,怎么办啊!”
医生将二人赶出病房,抢救周演。
温燃如鲠在喉,他不停地用手顺着孟晚意的后背。
从解纾死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周演会万劫不复。
孟晚意什么都不了解,她只知道,她害怕周演离开她。
医生出来对他们摇摇头。
“周演!”孟晚意冲进病房,用力推着病床上的周演,她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但是似乎没有人再能回应她了。
“下辈子,我们都做有钱人啊,周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