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睡了很久,睡的很沉,几乎没有做一点梦,直到我在眼前白色的光线刺激下,勉强的睁开有着长长睫毛的双眸。
眼前是雪白的墙壁,明亮的窗户和高级的窗帘,耀眼的阳光活泼的从窗户钻进来,硬是把我从沉睡中弄醒。
我略微动了一下,腰上传来一阵骨裂般的剧痛,冷汗冒出的同时,我终于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昨天晚上,我杀了人,龙战用枪指着我的头,用手铐把我铐起来,给我注射药物,然后在浴缸里狠狠的折磨我,直到把我折磨晕过去。我动了动自己的手,自由的,放在身体的两侧,抬起眼睛四下看了看,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这里不是1412总统套房,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能在□□老大手上没被折磨死,不知道算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现在那针灵敏剂的药效已经过了,所以我身上的疼痛都已还原到可以忍受的范围,我突然想起昨夜陷入昏迷前听到的如同梦境里的声音,“你的身体太敏感,受不了一点虐待……”,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软肋,我的身体,的确比普通人还要敏感,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我并没有受过刑讯训练,如果昨夜龙战是对我严刑逼供,我不知道是不是会知无不言,就像昨夜,其实我也不记得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用力的咬着牙爬起身来,被子滑落,身上果然□□,光滑的皮肤上到处是让人脸红的放纵痕迹,大腿间的酸痛更是尖刻的提醒我昨夜的不堪。我看见了床头自己的衣服,内衣和那件白色的旗袍都整齐的摆在那,我如同受刑一样一件件穿起来。
下地,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底下公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像是甲壳虫那么小,可是我突然觉得,我连甲壳虫都不如,我是一只蝼蚁,撼不动大树。
龙战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彻底到这个男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只有身体上那些渐渐淡去的痕迹和疼痛,告诉我那些并不是一场梦。
我从象牙宫廷辞了职,在公寓里用了两周的时间养好了我的腰伤,然后,在一家百货大楼找到了一个导购员的工作,因为我的短发,经理不肯分我去服装区,犹豫再三,最后把我分到了化妆品专区,或许,他觉得我这张脸是张免费的广告画。
我按时上班,称得上敬业,化妆品区生意可算兴隆,多是女人,年轻的,中年的,年老的,每一个女人,都拼命的想要留住自己或美丽或平凡的容颜。我站在柜台后,看着从我眼前来了又走的人,尤其是那些青春逼人的女孩子,她们钻石一样灿烂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我羡慕她们的幸福,真的很羡慕,我已经离幸福太远太远,远得今生都摸不到。
这样平静的日子不记得过了多久,好像是几个月,或者更多,我没有去数,但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已经一片片的落下来。我就是那片落叶,很早很早,就从枝头凋落,再也长不上去了。
现在是下午,不是周末,通常这样的时候,顾客很少。我坐在高脚圆凳上,默默的看着面前一排排装在美丽玻璃瓶中的香水。我并不很喜欢香水,那种浓郁的香味会熏得我头痛,但有一种海洋味的,我很喜欢,吸一口,闭上眼睛,好像能看见海水沙滩,还有展翅飞翔的海鸥,这一种味道,是会让人陷入梦幻般的感觉,对,不是一种香气,而是一种感觉。
“就是她?”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很好听娇嫩的女人声音,打断了我对于香水的品味。
我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柜台外面的女人,很年轻很高雅很漂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很有气质的那种。她站在那,轻蔑的盯着我的眼睛,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肌肉纠结,T恤衫也遮不住。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不是来买化妆品的,而是来找碴的,而且找碴的对象,多半就是我。
我站起来,打开柜台的方便门,走了出来,走到那个高雅的美女面前,美女忽然扬手,给了我一记耳光,我冷冷的看着她的手掌扇过来,没有躲,清脆的响声,脸上有一点麻,我心里冷笑,小姐,你这是在挠痒么?她身边强壮的男人一把拖住我的手臂,向安全通道口拉去,我被他拽的似乎就要摔倒,但还是一声不吭。他把我拽进了安全通道旁边的一个侧门,里面光线昏暗,我知道,那是仓库。
美女在后面紧跟着进来,紧紧的关上了门,还锁住了。回过头看着被那男人推搡的站不稳的我,冷笑着问:“你就是那个夜总会的婊子?”
我笑,从这张高雅纯真的嘴唇里吐出这么粗俗的字眼,真是极度的反差,实在好笑,不过她的这句令我好笑的问话也让我瞬间猜到了她的身份。
看我不说话,年轻的女人愤怒了,“真是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阿凯,给我打烂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了甜美天真的笑容,“她是个婊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会告诉龙。”
阿凯就是那个好像健美冠军的打手,狞笑着扑上来,我看着他晃动的胸肌,一直站不稳的身体忽然站的很稳,右膝闪电一样抬起,狠狠撞在他的下身,阿凯惨叫一声,本能的弓起后背,我左手屈肘,重重砸在他后心,同时右手一记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阿凯健美的身子就这样被我打的仰面摔倒,我跟上去一脚跺在他胸口,回手从旁边的箱子里抽出一个东西,冰凉凉的,是一瓶啤酒,握住瓶颈在一排木箱的边缘一砸,碎玻璃随着酒液倾泻出来,洒在地上,我毫不犹豫的把剩下的半个像狼牙一样尖利的酒瓶,用力插在了那个男人的下身。
在那个叫阿凯的人疯狂的惨叫里我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美丽女人。女人美丽中带着纯真的脸已经花容失色,本来妩媚的双眼现在只剩下恐惧,看着我像看一个怪物,发现我向她看过来,尖叫一声,回身想跑,却发现门刚才已经被她自己锁死,哆嗦着拼命去开门锁。
我心里冷冷的笑,龙战的情妇,果然连尖叫都这么惹人怜爱。微笑着走近她看起来那么娇弱的身体,我扳过她柔弱的肩膀,“小姐,让我教教你什么是打人吧,你那双小手只能给男人做按摩。”伴随着我的话,我的拳头笔直的落在她精致娇美的脸上,我打人,从来不用耳光。
听着什么东西在我的拳头下碎裂的声音,我冷冷的收回手,踢开缓缓瘫软在我面前的女人,打开门锁,从容的走出去,体贴的关紧门。那个男人这辈子就算废了,那个龙战的情妇被我打碎了鼻子,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整形恢复。不过这些都和我无关,唯一和我有关的是,我又要辞职了,因为我不确定龙战看到他女人的惨状不会想要杀了我。
走出安全通道,我向着我的柜台走过去,直到看见了站在柜台前的一个挺拔的身影。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那个身影回过头来,向我微笑,“薇薇。”
正直而刚毅的面孔,五官英俊,微笑的时候,好像是一捧温暖的阳光,徐刚,如果我不说,那些花痴的小女生一定会认为他是公司的白领,但我知道他不是,他是我爸爸战友的儿子,是从小一直和我玩的我唯一的朋友,是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刑警科高级督察。
他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驱散了我心中的狂躁,我弯起唇角,向他微笑。他走过来,低头看我,“去哪了,等了你好久。”
“卫生间。”
“薇薇,晚上一起吃饭吧。”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我,他就喊我“薇薇”,一直喊了十年。
我点头,向着他调皮的笑,“我要吃松露鹅肝。”
他宠溺的看着我,“好。”
我满足的笑,从小他就像哥哥一样宠我,不论我要什么,他都会答应,就算是亲哥哥都不会像他这样疼我,所以,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虽然他从不开口要我为他做事。
我到更衣室换下衣服,示意他和我上二楼,迎面正碰上衣冠楚楚的经理,我叫住他,“Hi,老板我要辞职。”
经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我,“什么?”
徐刚也扭过脸,皱起好看的双眉,“薇薇,你说什么?”
我向他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重新清晰的对经理说:“Sir,我要辞职,OK?”
经理这次听明白了,居然很痛快的说:“OK,这个月的薪水我会让人打在你卡上。”
我对第一次这么有男人味的经理笑了一下,回手挽住徐刚的手臂,和他并肩下楼,今天心情真的不错,一定要去吃配松露的鹅肝才能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