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一前一后,一直走到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村庄跟前,与来时不同,本来在村庄门口来来往往的村民现在一个都不见踪影,入口处有两个抱着枪的黑人站在那,看年纪很小,似乎还没有成年。
“怎么回事?”我低声问加西亚。
“是叛军的娃娃兵。”
“娃娃兵?”果然我没看错,那两个人是没成年的。
“叛军的首领是个变态,他喜欢招募娃娃兵,用枪逼着他们□□自己的母亲姐妹,然后再亲手杀死她们,之后,把这些已经失去了人性的孩子收归己用,因为这些孩子已经灭绝了人性,也没有了退路,所以他们杀起人来,往往比成年人手段更加残忍。”
“……”我说不出话来,我想起了我和龙战都曾经捐助过贫苦的非洲孩子,那几个在大树下向我们讨要巧克力的孩子,那种渴望而胆怯的眼神,让我无法把他们和加西亚嘴里所说的娃娃兵联系在一起。
“看来这里的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摸过去,先解决那两个放哨的士兵。”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着我,郑重的说:“记住,不要把他们看成孩子,否则你就是到了地狱里也会后悔。”
“怎么解决?”我不会蠢到拿着魔鬼当宠物,我所担心的是我们和他们的距离太远,手枪的射程达不到,要是刚才拿一把步枪就好了,我看见那个粪车里是有M16的。
“走过去。”加西亚肯定的说。
“他们有AK!”我提醒他。
“他们不会开枪。”加西亚看了我一眼,“只要我们不反抗,他们喜欢做的事是把我们俩抓起来,慢慢拷问,尤其是你,他们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黑女人。”
我不说话了,此时此刻,我只能听加西亚队长的,虽然他的提议简直危险得令人发指,但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等会儿看我的暗示,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知道你当过兵。”
我们就这样一直慌慌张张的走着,当然是装的,跌跌撞撞的出现在两个娃娃兵的视线之内,我看见,他们同时举起了手里的AK。妈的,只要有一点差错,我和加西亚,就挂了。
但加西亚很有可能是进修过心理学的,看到我们两个满脸张惶的狼狈样子,两个黑人孩子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现在已经看得见他们的笑容,他们的确还是孩子,应该只有十四五岁。其中一个端起枪,向着我们大喊了一句,用的是当地的土著语。
加西亚立刻停下脚步,同时示意我跟在他后面,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向着那两个娃娃兵走过去,一边走,一边也用土话向他们叫喊。
两个叛军士兵听见加西亚的话,脸上同时露出了阴险的表情,对视了一眼,端着枪向我们走过来。
“看见我动手,你就动。”加西亚看着他们,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然后在我前面迎上去。他的神态明显是害怕而且着急,用急促的语调向着那两个士兵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做手势,在这个时间里,我已经走上来,站在他的身边,对着另一个黑人的枪口。
就在两个黑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相互再次对视的时候,加西亚闪电一样,抓住了伸在他面前的枪管,向天上举了起来,然后抬起脚,一脚踹上了那个士兵的心窝,因为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发育完全,个子也不高,所以很准确的被人命中心口,向外飞出去。发生了这一变故,他的同伴有一瞬间的愣神,在他进行下一个动作之前,我猛的压下他的枪管,用手死死攥住,同样用膝盖撞向他的肋部,猛烈的撞击下,我清楚的听见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他们的确还很脆弱,虽然比成年人残忍,但也没成年人禁揍。
我用从他手上夺下的AK枪管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粘稠的血流了满脸,那个黑人孩子还很瘦弱的身体在我眼前倒下去,我握着枪,没有再补一枪托,虽然刚才加西亚已经给我洗过脑,但我没有亲眼看见,冷酷程度总是打了折扣,而且刚才那一下我已经下了死劲,是死是活,看他的命。
抬起头来,加西亚也刚刚做完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脚下的那个人,脑袋已经开了花。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同样把AK端在手上,迅速向着那座村庄的村口跑去。
村庄里有很多民房,我们就这样来回绕着民房穿梭,让我想起了电影里的巷战,不过我方的有生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
好在一路上再没有遇到叛军,也同样没有碰到村民,但是听到了很刺耳的声音,好像是人的惨叫声。
我停下脚步,拉了一下加西亚,他回过头来,递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低声说:“他们就在前面,注意隐蔽。”我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贴着墙角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移动过去,又绕过两间民房,小心的探出眼睛,外面是一片空地,站着很多的人。
加西亚看了一会儿,缩回身体,对我说:“我看见了乔治,今天的事很麻烦,美杜莎,有没有害怕?”
我摇头,向他笑笑,他不知道,类似这样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
加西亚的眼睛里又露出那种捉摸不透的表情,看着我说:“上屋顶去,后排左边第二个。”
我们重新绕回了加西亚说的那间房子后面,因为村庄比较贫瘠,所以房屋都是平房,还算好爬,他在底下举着我让我爬上了屋顶,接着他自己也爬了上来。我们匍匐着沿着房顶的斜面向上爬去,到达屋脊,视线已经能够看到前面空地上的一切。
这一次看得比刚才更加清楚,很多的村民被集中在一起,周围有黑人士兵围成一圈,用枪指着他们,这些士兵和刚才放哨的两个一样,年纪都不大。在这些人的前面,还有几个人被单独捆绑,站在空地上,其中就有那个黑人医生乔治,剩下的几个是黑人,穿着土著居民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当地村民,然而,站在最后的一个人,同样引起了我的注意,那竟然是一个黄种人,看身材,很健壮。
一个黑人娃娃兵对着被看守的村民叽哩咕噜的喊了几句话,村民们脸上的表情都很麻木,没人吭声,娃娃兵大声骂了一句,转过身气势汹汹的走到空地上,来到最左边第一个人的面前,想也不想,从后腰里拔出一把长刀,凶狠的劈下去,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个人的左臂就整个的掉在地上,鲜红的血喷涌出来,染红了黄色的沙砾,那个黑人惨叫的声音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我皱了一下眉,身上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加西亚扭过脸,在我耳边低声说:“看见了吧,娃娃兵是怎么杀人的。”
我不说话,心里大略数了一下空地上叛军士兵的个数,大概有二十多个,虽然都是半大的孩子,人数也不算太多,但相比于我们这边仅有的两个人,已经占有绝对优势。
“要不要叫人来。”我低声问。
“我已经通知了约翰他们。”
七比二十,基本够用。
在我们商议的这段时间,那个砍人手的娃娃兵仍然在继续着暴行,他用AK的枪托猛砸那个倒下的黑人的脸,直到把他的眼珠子都砸出来,挂在眼眶外,满地的血污恐怖而恶心。
我冷着脸把刚才缴获的AK架起来,瞄准那个残暴的黑人。
“再等等。”加西亚轻声说,“约翰他们还没有到。”
“我想杀了他。”我冷冷的说。
“可以,但现在还不行,除非你想死,那个黑人已经活不成了,你只能当他是炮灰。”
我沉默,偏头瞄准,但没有开枪。
果然,那个已经惨不忍睹的黑人渐渐停止了惨叫,带着全身令人发指的受虐痕迹趴在地上,身上的零件散落在地上到处都是。
“畜生。”我咬着牙说。
那个黑人似乎也累了,喘着气坐到一边,又对那帮村民用土语喊话。
“他说什么?”我问。
“他说这些村民里有政府军的奸细,再不自己站出来,就像杀掉这些人一样一个一个把他们杀光。”加西亚低声回答我。
我顾不上再和他说话,因为我看见已经有另一个黑人向着那几个被绑着的人走过来,他的目标是左边第二个人,那个人是乔治!
“加西亚,”我低声叫他,“是不是要动手了?”
加西亚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侧头瞄准,咬着牙说:“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