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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是他理解错了。
第二天早晨季卿白是在傅简辞臂弯中醒来的,随后一睁眼就对上了傅简辞似笑非笑的眸子。
“喂,季卿白,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味的身体才跑到我怀里来的?”
诚然,自律的傅简辞有这个骄傲的资本,身为医生的季卿白有意无意的看过这么多男人身体,可这里头都没有傅简辞的优秀。
但承认他让他继续吹嘘也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季卿白只是翻了个白眼,就站起身想跨过傅简辞下床。
“唉,别走啊?”
傅简辞扯住了他的脚踝,险些让他摔了下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好好的我们就抱在一起了?”
“大哥,是你昨晚抢被子好吗?而且你有的我也有,我为什么要觊觎你的?”
“那谁知道呢,也许是你沉醉其中?”
“傅简辞,你这么想自恋怎么不去当明星?”季卿白看了一眼傅简辞,气呼呼的进了洗漱间,傅简辞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他饶有兴致地倚靠在洗漱间边上看着季卿白拿起了刷牙准备刷牙。
脸上少见地带上了执拗和认真:
“喂,说真的,你真的没觉得我身材好?”
“你看我腹肌……”
傅简辞说着就撩起了T恤,可他这边还没展示完,那边季卿白直接「咚」的一声将门关上。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季卿白念叨着,继续站在镜子前若无其事地刷起了牙。
***
复职后的第一天上班,季卿白起了个大早,在踏进医院的大门后他就刻意回避着与别人的眼神对视,
他不想与人交谈。
毕竟被副院长亲自下令休假,而后又因为帮人上新闻,这两件大事相继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还是有点魔幻的。
季卿白进了电梯后,将头埋在了领子里,但不想还是被人叫住。
这个时间段医院的电梯并不忙,所以巨大的空间里只零零散散地站站三四个人,
季卿白抬头,他认出那个和他打招呼的是普外的医生,他想了很久都没有记起来对方的名字,只是隐约记得好像姓白。
“季医生来的好早啊。”白医生双手插兜,口罩只摘了一头,另外一头挂在耳朵上来回晃荡,
他说完,抬手捂住了嘴巴狠狠地打了打哈欠,看这疲惫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值了个大夜。
“白医生早。”季卿白也回以同样的问候,接着两人就各自站在一边,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等电梯到达四楼的时候,两个病患家属下了电梯,诺大的轿厢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这时,姓白的医生才悄悄侧过头来,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说:
“季医生听说了吗?院里传说的那个和医疗公司代表有不清不楚关系的其实是后勤部的徐汇,可不知道流言怎么传的,结果竟然传成了你们神外的医生。”
季卿白有点惊讶,因为从副院长谈话到现在不过也才过了不到几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院里就结束调查了?
“都调查完了?确定是徐汇?”
“嗯,听说是上边施加的压力。”白医生揉了揉酸涩的脖颈,继续贴近和季卿白八卦道:”不止是这样,我还听小道消息说院里有个领导本来想从神外随便推个人上来顶包平息风波呢,但是没想到却碰到硬茬子自己栽了个跟头。”
“那个被推上来的倒霉医生自身实力很硬不说,而且背后还有人,真是解气啊!”
背后有人……
倒霉·季医生·卿白被这鬼祟的话吓得脊背发凉,他老觉得似乎背后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似的,随即默默地朝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又转了回来。
尽管他早就料想到这几件事夹杂在一起肯定会流言传的漫天飞,但属实是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
电梯到达八楼前,一直絮絮叨叨八卦个没完的白医生终于切入了正题。
“所以,季医生知道这个被领导推出来当挡箭牌的倒霉蛋是谁吗?”
没想到吧,是我。
季卿白很想这么说,但他理智让他闭了嘴。
季卿白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承认,他只好摇了摇头,装作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白医生的疲惫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回答后一瞬间萎靡,但随即又开始抱怨起来了吐苦水:
“咱们好歹七八年正规医生培训升上来的,且不说技术怎么样,医德多多少少还是在的,唉,平时累的要死怎么会有时间去新闻里说的那个什么别墅群趴?喏,就拿单单昨天来说,一晚上急诊竟接了五台车祸,这不我才下手术,人都要没了。”
“那真是辛苦了。”
季卿白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他迈出电梯回头白医生挥挥手。
“季医生早啊。”
“季医生今天来好早。”
“季医生早。”
一路上不停有端着东西匆匆路过的护士笑眯眯地对着他打招呼,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这件事没发生之前的状态。
一进值班室,季卿白就看见了一脸春风得意的陈晨。
要不确信一天前他还是一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几乎都怀疑自己走错科室了。
“季医生,季医生你来的正好。”陈晨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套被熨烫整齐的礼服。
“怎么样?看看,高级货,私人订制款,我爸送的。”
季卿白其实有点分不清西装的料子的好坏,但既然陈晨这样说必定不便宜,因为陈晨虽然不是H市本地人,但他爸妈在他们家乡是开连锁超市的,家里很有钱。
“嗯,的确不错。”季卿白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
紧接着,陈晨就像是献宝一样又从柜子里掏出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纯黑色皮鞋,展示在季卿白面前。
“我爸一听我晚上要和他未来儿媳妇约会,立刻就给我打了钱,让我去买鞋。我爸说了,一个人的行头寒酸不寒酸主要就体现在鞋子上,怎么样,这质量,你看看,要好几个呢。”
鞋子是现在很流行的系带式的牛津样式,相比于其他的普通款它的鞋头要长很多,皮质也很柔软。
但这鞋跟旁边那个用花体字简写的两个英文但他莫名地觉得这眼熟,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后猛然想起。
好像他家那个破烂鞋柜里就有那么一双。
“等会儿下班的时候,我再趁机去做个头发,就把头发往后梳,这样加这样。”陈晨一边说一边朝着季卿白比划,试图要赢得他的赞同,
但季卿白眼神发愣,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喂,你怎么了?”
可还不等季卿白回答,值班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同事孔敏芃就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男护士走了进来,
兴许是没想到这个时间值班室有人,两人都明显地一怔,随即又先后打了招呼,
“陈医生,季医生早啊。”
“早,早,早。”陈晨接连应了三下之后转头看向那个男护士,一脸诧异:“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大事,别哭了。”
孔敏芃随后捡起桌上的签字笔用它当做簪子固定住了头发,接着从电脑旁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男护士。
“擦擦眼泪,别哭了,不然别人都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你呢,一个男人怎么比妹子还爱哭。”
陈晨:“这话我可就不认同了,哭这种事还分男女?”
孔敏芃站起来,叉着腰道:“那你自己问问他是为什么哭?”
“四十九床的病人……”男护士摸了一把眼泪,眼角红彤彤的,显得很是委屈可怜。
“量血压的时候,那男病人趁机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
不只是陈晨,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实新来的女护士被病人骚扰这种事屡见不鲜,可这回是男男确实是第一回。
“没关系,来,哥哥陪你去偶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罢,陈晨拍着男护士的肩膀就将他往外带,却被孔敏芃制止。
“老陈,那个病人是院长亲自交代的,分给卿白了。”
“分给我?”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季卿白有点不知所措:“可我没面诊过,也没有收到这个病人的任何信息啊。”
“你没接到通知?”孙敏芃显然也很意外:“可你不是提前结束假期回来了吗?而且这病人的手术目前只有你能做。”
只有他能做?
季卿白看了一眼被欺负哭了的男护士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孙敏芃才后知后觉。
男同病人大家都不愿意碰,所以就顺理成章的交给了男同大夫是吗?
原来大家仅仅是嘴上说着接受,但心里还是在意的。
一瞬间,季卿白只觉得浑身全身冰凉,他垂下眼,瞧着自己的从来都四平八稳的指尖竟然开始不自觉抖动。
“没事,卿白你要是还没休息够,我就替你去说,我还就不信了,不就是位置长的邪门一点吗?我也行。”
孔医生一向是个暴脾气的,本来这病人惹哭了科室的唯一一个男护士她就不开心,而且又把科室‘劳模’从休假里拽回来,
就算是关系户好吧,也不能这样,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说四十九床病人怎么了?”敏锐的季卿白捕捉到了孙敏芃话语中的重点,
“多发性神经纤维瘤。”
“这个我们都能做啊?”陈晨提出了异议:“为什么非得把休假的老季喊回来。”
“肿长的位置蹊跷,听神经和脊神经都有,而且有脊神经上的那个有两个神经根和肿瘤黏连在了一起。”孔敏芃在病历架上找到了四十九床的病历,递给了季卿白。
“科室没排期的医生中,只有卿白的手是最稳的,更何况他去年不是也曾经成功剥离过吗?”
“嗯,那倒是。”陈晨也跟着点了点头。
季卿白捏着冰凉的病历夹愣住了,这好像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季医生。”
哭哭啼啼男护士也凑了过来,他的眼睛哭的红通通的,停在他的屁/股上半天,最后期期艾艾道:
”季医生你的比我翘多了,所以一定要小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