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与彼女 第148章 138、南与晓

“已经调查了之前的偷袭者，应该不是和你说的不是同一个人，那个……”

“——叫我小夹就行。”年轻女人大约看出对方纠结些啥，直接告诉他。

这个时代的“晓”还只是被一群年龄比卡卡西大一些的少年人构成的组织，即便是组织的首领也只是半大小子。即便看起来有努力营造庄严、冷酷的气场，但和真正等级森严的忍村以及国家组织比还是略显小打小闹。

没想到那个后来发展壮大到令五大国头痛，也尽是产出些“怪物”的晓，在第三次忍战结束之初是这样的。

“好的，我明白了。”她对来通知的少女点点头，微微一笑：“辛苦你们特地关照，多谢了。可能是我起初的怀疑方向出错了吧。”

没想到第一站就浪费了3天时间，还没有得到需要的消息。小夹粗略地算了算木叶那边搜查可能需要的时间，判断要尽快动身了。不过她还是有一点放心不下。

“南小姐，感谢你亲自来通知我们。我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我们的目标不在雨隐村——如果是这样，就得尽快动身继续搜索了，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不是来加入‘晓’的么？”蓝发别花的少女看看她，又看看坐在房间里侧的红发女人，露出一丝惊讶表情，可见城府不多。

小夹站在门口抿了抿唇，她知道两天前潜入晓组织盘踞的位置时，为了止戈说过类似于“投诚”的话。不过那是缓兵之计，她当然不可能带着火影的妻子留在雨之国给一个非官方认可的组织打工。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也有心和南小姐……包括弥彦君和长门君都介绍一下。或许请你另排时间更妥，但也怕夜长梦多，可否现在就请南小姐进来一起坐一会？”顿了顿，为显得不像要策划关门后“二打一”对少女不轨，她尝试性地看了看玖辛奈，问：“夫人如果嫌这里闷，可以先四处走走，我就和南小姐说一会话。”

玖辛奈不意外皱了皱眉，实际上小夹这个时候支开她，她是不想答应的。不但因为她们之间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同行者，但其实缺少信任，唯一能维系的也就只有“同为木叶忍者”这一条罢了。

不过小夹也有自己的打算，有些话并不方便都当着火影之妻的面说，一是她接下来可能会提到一些事情存在敏感性，可能会受玖辛奈不赞同、打断或阻拦，这不仅影响她的计划，更甚者万一她俩因分歧当着外国人的面“大打出手”也会进一步引发晓组织警惕。

另外一方面，将玖辛奈支开，其实也是一重保护——所谓“不知者无罪”，如果最后木叶将她们都抓捕回去了，至少玖辛奈并不完全知道小夹都干了些什么，更没有直接参与她“叛逆”的行动，这样火影之妻能摆脱不少罪责。

此刻小夹担心的只是玖辛奈会不肯答应离场。

“……行。我转转，放心，不会乱走。”情况意外顺利，梳起利索发辫的女上忍已经站了起来，只不过从门口经过时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门边个头矮一些的女人。

小夹在心里暗暗哂笑。不过也还是感激玖辛奈的配合。

“南小姐，请吧。”红发背影缓缓离去，小夹朝屋内侧身，抬了抬手，笑得温和谦逊。

关上门，两两落座，小夹为免让她口中的“夫人”在外等太久，打算直奔主题。

“你和她是从哪里来的？”少女却先开口了，“她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哦？”小夹挑起眉，转念一想，晒然：“南小姐说的是长门君吧？嗯，不瞒你说，我也发现了，这也算是个巧合。不过正好我也打算一会跟南小姐交代下我们的来历——不过我猜夫人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还请南小姐听完我要讲的事情之后，决定是否要公开我所说的内容吧。我相信接下来无论你打算这么做，都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

她的态度如此谦卑，令对面的人不禁又多了些好感。少女含蓄地抿了抿唇，在已知是外国女人面前坐好。

小夹的目光又柔和几分。即便对方以及对方所属的组织多年之后曾毁了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园，甚至曾杀了她和她的爱人——只不过又复活了。

“我知道晓组织正在打算做什么，准确说大致知道。自来也大人也曾对我提过你，说你和我差不多大，但应该如今长得比我漂亮很多。”——这倒是事实，虽然和眼下的情况没什么关系——果然，少女的脸微微红了，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发问，但小夹很熟练地调整自己多年与人谈判的气势，抬起一手就阻止少女开口。

“我尊重自来也大人的理想，不过想要促成那样的事情不容易，或许你们能做到吧。而我目前有更现实的问题要解决，我们来拜访晓组织想要查的‘绝’不是任何国家或忍村的阴谋人物，而是一场历史性的骗局，他的算计和所作所为会伤害到我很重视的人，所以我必须把他从暗处引出来，哪怕此行要以生命为代价。

“——我喜欢考虑眼前的现实问题。所以，南小姐和你们共同的组织在我看来，面对的现实问题也不是如何实现人与人、国与国、忍村与忍村的和平，而是‘家里’的隐患。”

她停顿了一下，也如料想中看到蓝发少女由刚才温和带一点喜悦的表情冷却。

“你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合理怀疑你要挑拨离间吗？”

小夹笑了笑，却直接将对方的问题当成了自己要说的话的跳板：“嗯，南小姐说到了关键词：‘挑拨离间’。”

她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恕我直言，以雨之国多年的国情来看，实在是太容易从内部被挑拨离间了，各方势力但凡被外界力量所稍加利用，就会打破微妙的平衡，从内部四分五裂——这就是雨之国之所以长年战乱的‘病因’也是‘病状’之一——不好意思，我本身是医疗忍者，谈话时也会有‘职业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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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好像没有错，很尖锐地点出了国家的问题。但小南不明白叫小夹的年轻女人为什么要这么跟她说话，感觉简直像一个年长许多的人在耐心和年轻人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种感觉迷惑着少女，让其不知如何回答便继续保持沉默，听听对方还要说什么。

“我不清楚晓组织能多么坚定地贯彻理想，或许南小姐很有信心罢。不过我所担心的是，你们身为自主成立的组织，也是因为雨之国四分五裂的现状才得以产生和立足，其实放在其他忍村看来是不可理解甚至不可容忍的，因为任何统一的集体都不允许有内部组织各自为政，而我觉得雨之国的统治者比起容忍你们，更能接受其他国家的这套逻辑。

“换句话说，目前晓组织和国家之间维系的脆弱平衡仅出于神秘感和一定的忌惮。你们是不可能被国家所接受和认可，或是信任的，过去不可能，现在不可能，未来也不可能。最大的可能结果就是被各国联合起来围攻，甚至有可能是由雨之国带头策划，那些打了一辈子的活化石们会因此而暂时联合起来，只为了消灭你们……

“所以我的建议是——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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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腾”地站起来面露愤怒，并非完全出乎小夹想象，不过她迸发的气势还是令他稍有意外：看得出来，她对晓组织的处境不是没有过思考，但却因为身后的感情和高度理想化，令她不愿意接受这么一个外人倨傲的“建议”。

“看来你和晓确实不大合，我不会挽留你们的，你们随时可以走。我会负责向弥彦君说明。”

唉，这就听不下去了嘛。是因为年轻人都会沉不住气嘛，还是她刚刚说的话太难听了？

小夹不禁瘪了瘪眉毛：果然用成年人的思维劝说小鬼就是不合时宜；她得想想怎么调整下说话方式。

——也就是霎时联想到，或许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时常也会用成年人的态度和少年卡卡西说话，或许少年起初动不动就冒火怼她也不能完全怪他呢……其实也有小夹不够尊重小房东的不对之处吧。

本来嘛，少年人的自尊心和敏感性总是比其他阶段的人都更高，这也是有非常合理的生物基础的。

“先别急着赶我走，南小姐，还有两种可能性，稍稍忍耐一下听我说完可好？”小夹勉强撑着笑容，又恢复到谦恭语气，“就当给我们短暂的缘分画一个圆满句号。”

这话在对面的人听来多少有些不知所谓，不过她上来就表明认识自来也，或许也成为了小南肯多给她一点点耐心的理由。

不过也多亏被她请进来的是少女。小南还是比较温柔的嘛。如果是另外的男孩子，小夹可能又要像面对曾经的少年卡卡西时那样无措了——容她也稍稍反思一下自己过去对卡卡西的不理解。

“呐，实际上，我刚刚假设的情况是建立在一种战术之上的，想要打破这种战术进而避免出现那种局面，其实也只需要放一颗小小的棋子。”

所谓合纵连横，原本就不是建立在信任之上，而是利益之上。如果在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上再压一根稻草，或许能四两拨千斤也未可知。

“——这就是我要回答南小姐开头话题了，关于我从哪里来，请看这个。”小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物品，在少女训练有素地防备意识下主动展示——那是一个护额，准确说是如假包换的木叶隐村护额。

“你们是木叶忍者！”小南面露恍然大悟，“难怪你认识自来也老师……但你也太有点太自信了吧，木叶是雨之国多年的敌人，我和同伴都经历过你们所造成的伤害，甚至应该说如今的雨之国有二分之一的伤痛就是由木叶火之国造成的！”

她义愤填膺的话并不奇怪，小夹全认——虽然过去战争她一次都没参与过，感觉没有任何关系——但国家和组织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存在，生在其中，虽然以国家名义行使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其中个体所作的，但个体天然背负这样的国家“底色”，多数人无法从一开始就做选择，尤其对于忍者而言没得选，尝试选择就是叛逃。

“是的。”于是小夹（此刻还是出逃后被木叶暗部追杀的情况下）点点头，淡定地承认，“不过我想晓组织的建立初衷就是通过人与人的交流消弭国家之间的纷争与创伤，所以此刻即便承认了，我倒也不怕会被做什么。何况我也想帮这个并不成熟的组织做点什么呢。”

陌生人的善意令人意外且总能产生更奇怪的化学反应。小南看着对面的笑容，弯弯两道月轮似的眼眸宁静而柔和。少女虽然还站着维持戒备的姿态，实际上内心的防线已经被突破。

真诚才是必杀技——小夹在内心戏谑地默念这句话，原本的笑容又加深几分，“我是木叶忍者不假，不过过阵子会有一群木叶的追兵可能路过这里调查我，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抓紧时间走了。但我可以给你们留一枚棋，以感谢你们半道收留我们。接住它。”

横空抛出去一枚徽章似的硬质金属片，见蓝发少女稳稳地接住，她才开口继续说：“这就是第2个建议：建议在我们离开雨之国后，就请将这个玩意‘献’给山椒鱼半藏，至少能暂时搅乱他和木叶某位大人的‘暧昧’关系，或许这样至少围攻晓组织的国家能暂时少一个火之国，说不定能给晓一点喘息的空间思考下一步行动策略。”

但真地，小夹现在觉得他们需要适时找一位“军师”了，不能光靠一腔热情横冲直撞。虽然有点自夸嫌疑，但她觉得自己算是他们眼下最佳的选择，只可惜她的步伐不能停滞在这里。

“这是什么？”

“木叶暗部信物。”小夹回答少女的困惑。

“你……？”蓝发少女抛来一个猜测性的目光，“这就是你要被‘木叶追兵’追踪的原因？那跟你同行的那位也是……”

“夫人么？夫人不是，她……”小夹仰起脑袋瓜想了想该怎么介绍，最终还是认命地低下头来说：“她算是被我‘拐’出来的吧。她实力比较好，呃，我需要在接下来请她帮我一个大忙。”

“我们要怎么对山椒鱼半藏说？”小南此刻倒像是完全依赖小夹的指导似的，几乎像不动脑子就来问她下一步怎么做。

——这就难怪“历史”上的晓组织会被宇智波斑诱导、被假扮斑的带土迷惑，一步步踏入深渊……

年轻人的热情还是应该正确引导啊。

小夹暗暗咋了咋舌，再次提醒自己不能停留、必须出发，她没工夫什么闲事都管，要在灰飞烟灭前先把最关键的问题解决。

“你们可以稍稍地考虑一下……”她还是忍不住委婉地暗示，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再多明示一点：“只要让半藏以为木叶暗部也在悄悄与你们合作，有可能会背刺身为雨隐村现任首领的他，就差不多了。”

少女手握信物，抬起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口正要说什么或问什么，又临时话头一转：“我们……不，你刚刚说你的同伴要给你帮的‘大忙’是什么？有什么需要我们也提供帮助得地方么？”

这个提问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为了“回报”小夹的好意，二是也有可能存在拉拢之意。

小夹没让自己发散地想下去，“可以啊，”看见少女露出一点期待的神情，实际已是46岁已然修炼“成精”的女人暗笑，不过好在她并未打算将自己的城府放在这上，“那就请各位帮我留意我所说的那个叫‘黑绝’的‘人’，如果遇到也最好别太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今后继续贯彻‘晓’的理想，为让这个世界变得好起来而坚持正道吧。”

没再费心关注少女脸上错愕的表情，她干脆一股脑说出了最后的第3条建议，也最为阴狠想必无法被少女所接受：“当然你们也可以直接杀了半藏并取而代之，这在我看来是最迅速的途径，但因为可能跟你们的想法不吻合，所以就当我没说也无所谓。”

她的思维方式中还是存在着阴暗的逻辑、狠毒的算计，仔细想想或许和年轻人们当下所期待的“晓”也不是十分适配。那么小夹应该也不是晓组织最佳选择的“军师”吧。

——也罢，让这班小鬼自己努力去吧，她一个中年女人实在没精力管那么多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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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安排你和弥彦君以及长门君一起再谈一次！”小南这时又突然提到，卸下了防备与用作伪装的愤怒，她就像不同时代所有少女——像远在木叶的琳，也像多年后小夹印象中的小樱、雏田、井野……一样——满含对未来的期待那样，对女人表达自己的想法。

“嗯？来不及了吧，由南小姐转达今天的谈话内容就可以了。他们两位应该很信任你吧？”

“不，我一个人可能记不住这么多东西，而且我相信他们可能也会有问题，何况首领其实是弥彦君，他可能会愿意邀请你……”

“南小姐，”小夹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等她说完，又笑着打断：“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任务’，每个人都必须努力地完成它们，各司其职，所以一个组织才需要有各种人配合起来才行。”

如果小南想说的是让弥彦留下她出谋划策——就当她自作多情吧——那她确实建议他们早点找到一个能配合首领期望谋划战略和打法的人。不过暂时没有也没关系。

“但也不要低估个人的力量哦，比如说……”她有顿了顿，看着少女美丽的样子，又想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了，顺便回答她想要再安排一次会谈的理由，“——有可能晓的未来就寄托在‘美少女战士’肩上。”

小南原本正仔细地倾听，颇有要捧起笔记本学习记录的势头，乍一听到这不解地愣了愣。

正要下意识地歪过脑袋提问，又看见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性已经结语停下来笑着瞧自己，方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唔，为了下章加速离开，和木叶第一批追兵遇上，这章多写一点，也弥补昨天没更新……

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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