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罗瑞斯地下酒吧。
柳茹和助理匆匆赶来,一打开玻璃门,就看到漂亮的青年半昏迷在墙根,地下一大片刺目的鲜红,堪比凶杀案现场。
她们吓的差点惊叫出声。
青年很敏锐,察觉到前面的动静后,抬起头,声音微弱:“柳姐,小文……”
柳茹本来准备报警,听到他的声音后,赶忙冲了过去,着急的问:“陆谨,你这是怎么了?”
为了暂时止血,陆谨撕碎衣服,用碎布片紧紧扎在了手腕的伤口上。
即便如此,鲜血还是不断的从碎布里渗出。
他看了柳茹一眼,长话短说:“不要声张,先送我回去。”
柳茹还想再问什么,见陆谨脸色难看,眼神阴鸷,不敢吭声了,跟小文要了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又给他戴上口罩和帽子,一起扶着他走出酒吧后巷。
幸而这里有一条捷径,可以避开人群。
柳茹去开车,陆谨和小文站在路口等着。
几分钟后,他们侧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原本昏昏欲睡的陆谨猛的睁大了眼睛,气压变得更低了。
小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能看到酒吧侧后方的一间隐蔽休息室外站着一个身姿落拓的男人,他身边有个年轻的男孩。
男孩长得很漂亮,深情款款的看着男人,低头垂眸,一副羞怯的模样。
男人背对着他们,小文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个人正在谈话,男孩偶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小文也感受到了男人的强大气场。
小文猜测这二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她再转过身子时发现,陆谨的看着那二人的眼神,夹杂着明显的愤怒和……委屈。
助理疑惑不解,朝他投去探寻的目光。
陆谨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整个人显得更虚弱了。
柳茹已经将车子开过来,小文扶着陆谨上了车。
柳茹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小文发现陆瑾的目光一直落在车窗外的高挺男人身上,表情变得愈加复杂沉郁。
车子开走的一瞬间,男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夜色。
他身边的男孩察觉到他的动作后,清了清嗓子:“宁总,今天真是谢谢你呢~”
宁秋远语气平静无波:“客气了。”
男孩继续夹着嗓子问:“但是您真的不能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宁秋远锁了一下眉头,同样的话他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男孩很聪明:“不方便也没关系的,那我可以请您喝一杯酒吗?”怕宁秋远再拒绝,赶忙解释:“今天真的很感谢您呢,我不想欠您人情!”
宁秋远看了一眼时间:“欠我人情的人很多,你这点事不算什么。”
男孩的嘴角抽了几下:“宁——”
“抱歉,我赶时间”,宁秋远耐心告罄,“顺便提一下,我本意并非完全要帮你,无论感谢还是其他什么,还请及时停止。”
他话说的客客气气,脸上的的表情却不可一世的倨傲冷漠。
男孩的笑容一点点僵硬下来。
宁秋远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边走到酒吧后巷,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接通后,他问道:“陆医生,现在有时间吗?”
说着推开玻璃门。
电话那边回答:“有的。宁总,您有事请吩咐。”
宁秋远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子,片刻后,道:“没事。”
——
柳茹按照陆谨的要求,把他送回了家,请了认识的私人医生过来。
他的伤口感染严重,医生花了三四个小时才勉强止住血。
他一度害怕陆谨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神奇的是,止血过程中,他格外的清醒和冷静,半眯着眼睛,一直看着手腕上狰狞可怖的伤口。
他的眼神透着森森的寒意,医生被他弄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血止住后,医生嘱咐柳茹:“他有些轻微的凝血障碍,我早晚会过来给他检查一下,最近多吃生血的食物。”
柳茹一个劲的点头。
医生道:“我觉得他不只凝血障碍那么简单,好像伤了根本,具体又检查不出来,太奇怪了!”
柳茹更担心了。
但有一点没有说错,陆谨确实伤了根本,腺体受损。
Alpha的腺体相当于一个坚固的疗伤库,可以帮助身体修复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如果这种损伤程度超越腺体所能承受的负荷,将会以十倍百倍的方式反噬给腺体。
柳茹听完医生的话,又心疼又生气,待医生离开后,质问陆谨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避重就轻,说自己喝醉酒跟人起了争执,对方伤的比他还严重。并跟柳茹保证,他戴着面具,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事情也已经摆平。
柳茹不相信,见他伤的那么重,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暂时作罢。
陆谨最近的行程还不少,重中之重的是五天后的宏盛第二次单品拍摄。
陆谨现在伤成这样,她只能跟陈助理请了假。
陈助理那边很快给出回复,说他会跟宁秋远只会一声。
陆谨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休息的这几天中,医生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给他止血。
第五天时,他开始起烧。
偏这时柳茹去经纪公司了,小文家里亲人去世,陆谨生病时防备心重,又不愿意让其他人过去。
柳茹又急又担心,给陆瑾发了好几个信息,人半天没有回复。
他此刻难受的厉害,别说回信息了,连起床喝药都懒得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模模糊糊中,他听到客厅突然传来了一阵开门声。
他浑身烫的厉害,五感薄弱,没有在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并没有过多久,昏暗的卧室被人打开一道缝隙,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缓步走进了房间。
隐约中,陆谨听到了开灯的声音。
但眼睛并没有感受强烈的光线刺激。
对方似乎开的是床前的暖黄色小台灯。
陆谨烧的浑身无力,懒得去探究。
那道高挺的身影在他床前站了一会,缓缓伸出了手。
在快要触及床上青年的额头时,又突然顿住。
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烫的厉害,果然是发烧了。
男人蹙了下眉头,思索是将人送进医院,还是直接喊医生过来。
在此之前,他要做的的是收回胳膊。
青年的体温太烫,他有些不舒服。
然而,刚抽一半,突然有人从空气中重新抓住了他的手指,力度用的很轻,让他觉得自己被什么软毛小动物蹭着了手心。
男人感观奇怪,准备甩开他。
陆谨小声呓语了一句:“不要,小瑾难受……”
连声音都像是浸泡在春水里一样,细密绵软。
男人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张口:“陆谨,听话,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