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湖夏季青年音乐会提前开场,五洲四海的精英乐手纷纷而至秀丽的溪山湖生态景区,大巴车络绎不绝,门童为豪华轿车的贵宾开门礼迎。
当地新闻台和网络媒体人线上同步更新盛况流程。外景女主持人拿着话筒站在波光粼粼的溪山湖草坪边,笑容洋溢地播报,“据悉,此次音乐会项目是由昱明集团,溪山湖文旅集团,昱明艺术基金联合法国波莱罗乐团共同举办的大型音乐会项目,该项目旨在扶持青年音乐人才,推动我国古典音乐发展。并且此次活动让溪山湖的旅游 文化共同发展计划得到进一步的展现,音乐与自然的结合让人们更加感受到湿地生态的魅力……”
溪山湖酒店和音乐学院有和官方合作,为其参与活动的老师和学生提供专线大巴接送。
吴虞因为备赛近期一直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寝室,跟着相熟的伙伴同车抵达溪山湖,她靠在窗前戴着有线耳机听音乐抵消晕车的困扰,下车时留意到电视台的摄影师和主持人朝音乐学院的学生们飞奔而来,伸手压低帽檐匆匆与他们擦身而过。
溪山湖酒店大堂内装潢如故,辉煌通明,因为举办音乐会的缘故,前台工作人员忙的不可开交,人影慌忙。
学院的领队老师和负责人在前台办理六十几位学生的入住手续,另一帮国外乐团选手西装革履,背着琴盒同样在等待办理入住,两方机缘巧合,透过几声哼唱旋律热聊起来。
吴虞像个晕车的菜鸟仍在状况外,直到拿到属于自己的房卡就悄悄开溜,比起不熟悉酒店路线的其余同学,她能找到没有客人光顾的西侧电梯。
“我才不要打什么高尔夫,累得我腰疼,还不如把信用卡给我去商场买点新衣为晚上酒会准备……”
吴虞听到男人用调笑的语气大方回应情人。她的背脊僵直,脚步迈入电梯迅速伸手想要关上电梯的门,可是门外的那只手更快一步地拦住即将闭合的电梯。
“你说,这是不是该死的巧合。”雨菲儿红唇明艳,言语犀利,高跟鞋清脆地踏入电梯,与吴虞正面相遇。
楚闵执每次看到吴虞都表现地十分和善,像是长辈那样透露着亲切莫名的关怀,“我从参赛名单里已经看到你的名字之后,就对这场音乐会有了更多的期待,我只看好你。”
吴虞以笑礼貌感谢,她无法以更热络的态度回应楚闵执,尤其是雨菲儿勾着他的手臂冷冷审视自己时,让她如鲠在噎。
“对了,我下午有场高尔夫活动,能不能邀请你做女伴陪同。”楚闵执像是知道吴虞会拒绝,立刻补充道,“我听说这场高尔夫活动专门邀请了雅克教授,毕竟他是狂热的高尔夫球迷。”
吴虞回避雨菲儿嗔怒的视线,有些为难道,“我没有准备高尔夫的秋衣和球杆。”
楚闵执听到这里满意一笑,“小事,我等会就让助理把衣服给你送到房间。”
电梯达到楼层,吴虞率先离开,她的心咚咚跳着,隐隐不安。
下午两点,日光正晒,透过薄薄的纱帘柔和地照在白色床单和紫色的郁金香花束。
吴虞弯腰系鞋带,听到门铃响起身去开门。
楚闵执换了一身米咖色的高尔夫套装,桃花眼弯笑,“你也太没有防备心了,猫眼不看就给人开门。”
吴虞不置可否,出言感谢他赠送的郁金香。
楚闵执后退两步,仔细看着吴虞关上门的动作,她穿短款修身的Polo白衫和浅粉百褶裙裤,显得身材匀称,清丽精致。他语气感慨道,“当年我初次见你,你也是白衣粉裙的装束,如今是越来越漂亮了。”
吴虞听楚闵执追忆往昔,愣神后没有搭话跟进。她跟谁都说说往事,唯独楚闵执不行,那样她的脑海会不自觉地勾出另一道模糊的身影。
楚闵执看出吴虞的心思,肩并肩携她下楼,坐专属的观光车前往溪山湖的高尔夫球场。
球场宽阔,山湖相连。放眼过去一片葱葱青绿,浓烈清澈的阳光让人炫目到低头回避,柏油路随着河岸蜿蜒通行,烂漫的绣球花静静伫立,远远的十几道身影正聚在一处打球。
楚闵执戴上棕色的墨镜,悠闲下车。吴虞慢慢跟在他身后走到球场中央,听到一阵响亮的喝彩声。
“孙先生真是好球技,一杆下去真是让我自愧不如。”楚闵执上前与刚刚进入,满脸春风的孙维连握手寒暄。
“那我不如小楚总桃花缘好,身边的女伴一个赛一个的年轻漂亮。”孙维连丝毫没有客气,笑着调侃新来的对手。
吴虞眼尾狭眯后恢复含蓄笑容,眼神越过孙维连想要找到雅克教授时,和坐在钓鱼伞下的目光不期而遇,她僵立在原地。
楚闵执作为接待方,只他一人带了女伴。他绅士地伸手虚虚揽着吴虞向前和其他重要人物介绍,“误会。这位是吴虞,此次音乐会钢琴比赛的参赛者,贝洛教授的关门弟子。”
孙维连立刻惊觉自己对女士的唐突,主动伸手与吴虞寒暄。楚闵执在旁介绍,“孙维连先生是新加坡泰美国际集团著名华侨孙守怡董事长的曾孙,新美联协会成员,亦是Queen房产基金的创始人。”
吴虞留意到孙维连脖颈左侧大片的浅红色胎记,但他本人似乎并不介意这种独特异于常人的痕迹,姿态高傲,从容不迫。
球场如餐桌,便意更多的重要社交。其余人件楚闵执有心搭桥,纷纷凑近与其攀谈,几方互相结识,认清背景。
楚闵执把吴虞放在身前一一介绍宾客,孙维连身侧是一位日美混血的微胖男人,绿色眼睛看着吴虞时神态相对腼腆内向,说着不太清晰的中文和吴虞打招呼,“你好。”
楚闵执简略介绍,“这位是黑石达夫,在海外有一家新科技公司,也是新美联协会成员。”
吴虞犹豫地把目光转向黑石达夫身后坐着的林渡荆,他被迫在孙维连的示意起身社交,从阴影中不耐地走入阳光,蓝白条纹的Polo衫勾勒出他精悍的形体线条。
楚闵执故意当做他们并不认识,眉眼含笑说到,“这位是我继母的儿子林渡荆,几年前和黑石达夫一起创办的新科技公司定居海外,如今青年有为,更是Queen房产基金的第二把手,新美联协会成员。”
吴虞有种被骗的利用感,想逃也逃不走,在林渡荆的冷淡处理后继续认识其他贵客,法国蓝海酒店集团的几位高层都相对上了年纪,他们还带来一位重要的股东,常年刊登在财经杂志上的香港商人乔润铂。
乔润铂正好轮到上场,他偏偏把正准备和雅克教授寒暄的吴虞叫住,说了一句,“女士优先。”
雅克教授白发浓密,眼神慈和地示意吴虞去打球,“这是球场,我们应该专心于这个地方的规则。”
吴虞如此便不好拒绝,从球童手里接过球杆时率先给自己台阶,“我已经许久没练过球,希望大家不要嘲笑我的水平。”
红色的小旗帜和吴虞当下的站位有十码的距离,她伸手先摸了一下帽檐,左脚打开确定好姿势,眨了两下眼皮对焦远处的目标,半分钟后她借用腰身力量切杆击球,白色抛物线准准落入洞口。
吴虞眉头微蹙,怎么会那么好运的一击即中?
乔润铂大赞,“果然越美丽的女人越爱谦虚,这么好球技还怕被嘲笑,那我们岂不是没脸玩了。”
林渡荆接过乔润铂的话,“乔先生,不如我们俩搭档去湖边打球。”
乔润铂长眉微扬,对于林渡荆的邀请,皮笑眼不笑地荣幸应下。
吴虞长舒一口气,她看到雅克对她满意的掌声心里有几分释然,不管怎么样她至少先见到了向往的雅克教授。她上前和雅克教授攀谈,交流高尔夫,得体避开有关于钢琴的任何话题。
楚闵执坐在钓鱼伞下陪蓝海的高层聊起艺术基金会和关于音乐的话题,他无意说道,“我曾经想资助吴虞,可惜她拒绝了我。”
孙维连站在他身后“哦”了一声,“所以你对吴小姐念念不忘?”
楚闵执拿起水晶扳指杯,“对吴小姐念念不忘的可不是我,在场里有一位不也是本地出身的吗。”
孙维连收住笑意,转身看向草地上温柔颀长的身影,眼神不觉玩味起来,他夹着烟回首俯身在楚闵执耳畔说到,“小楚总不了解我的合伙人,他是木人石心的工作狂,在新加坡的时候无数艳艳女人想近他的身都难。但他无论想要得到什么,我这个朋友一定会帮他竭力争取。所以你得小心这个心肠冷酷的弟弟,毕竟他妈妈就不好对付是吧。”
楚闵执扬笑,若不是楚闵杰不愿也不擅接待这些对家族酒店虎视眈眈的觊觎者,他才懒得拉吴虞走这一趟听人嘲讽。
蓝海集团的高层不懂中文,对于楚闵执和孙维连的笑语攀谈浑然不知,反倒临时起意,因为常年没有听过贝洛的演奏,想让楚闵执在夜晚的酒会里安排贝洛的关门弟子吴虞先演奏一曲。
球场会晤结束,吴虞从楚闵执那里得知自己将要参加夜间酒会后诧异地盯着他看,试图想要从这个玩世不恭的脸上查到某些蛛丝马迹,晚霞的金光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刻,却先发现他浓眉中掺杂的白丝。
楚闵执恍若未知,目光放远看向其他两辆观光车先行离开球场的观光车,“你觉得我在利用你?也许有,但我绝对没有恶意,想让你见雅克是真的,毕竟事关人情,提前给评委一个好印象的机会不多。”
吴虞冷淡地回应,“但你的恶意放在了别人的身上。”
楚闵执慢慢地摇摇头,坐上观光车后淡然解释,“刚刚的场面你听得还不明白吗?难道你以为这场音乐会真的是为你们这些乐手准备的盛宴?当然你可以天真,我也祝愿你在比赛中取得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吴虞回想一幕幕的场景,在观光车驶出球场回到酒店的住房区域,她不安地问攥着手。
“你的意思是,孙维连还有蓝海都是溪山湖酒店的竞争者。”
“可你们为什么要卖掉酒店?”
楚闵执食指放在唇间命令吴虞噤声,“期待你晚上的表现。”
吴虞心事重重地走进酒店,邱睿和几位同学正在大厅里闲逛找乐,她看到吴虞穿着一身高尔夫套装,抓着她的手臂就让她如实招来。
“我认识这里的一位高管朋友,他邀请我去打球而已,并没有别的。”
邱睿吐槽说羡慕,毕竟普通人哪里能随意玩奢侈的高尔夫,“晚上我们打算和国外乐团的乐手一起去顶楼的酒吧聚会,你换身衣服跟着我们去呗,多认识点外国人对以后出国有好处。”
吴虞下意识地直接婉拒,“我晚上有点事。”
邱睿一脸困惑,想提醒吴虞别耽误参赛,忽然话到嘴边成了问句,“你的高管朋友给你找事了?”
吴虞无法逃避邱瑞的敏锐,又怕她担心,坦白道“晚上有个酒会雅克教授会参加,我去一趟。”
邱睿单独拉着吴虞走向电梯,“好事好事,还是你的高管朋友有能力,参加这种晚间酒会的人都是各种前辈大佬,你好好表现,千万别害羞。”
吴虞心里一切混乱迷障在邱睿的提点下烟消云散,她何必害怕,她无需把自己落进任何人的纷争里,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演奏。
天色渐渐深沉,星光黯淡显现,靛蓝色的地平线消失在人类狭窄的视野里,爵士,古典,流星的音乐充斥着溪山湖的各个角落,快乐并不在一处。
楚闵杰以弟弟的昱明基金会的名目举办了一场小型的晚间酒会,邀请了远道而来的商界人士,行业精英,乐团首席和钢琴演奏家等等,地点选在曾经举办过画展的室内厅,新颖华丽的灯影艺术让宾客宛如进入曼妙梦境。
中央空调冷气森森,吴虞的绉纱礼服并不保暖,她躲在二楼的中庭翻阅曲谱,准备搭档弦乐三重奏一起合奏。
雨菲儿亲昵地挽着楚闵执的手臂隔开侍者走到吴虞对面的沙发坐下,一身晶钻闪烁的裸色鱼尾裙高调明艳,搭配痛脚的细高跟水晶鞋。
“我们的演奏家真是认真。”雨菲儿说完又专向楚闵执,“好歹吴虞是帮你们出面演奏,你怎么不给她准备点珠宝搭配,显得多小气啊。”
“我看小楚总给女伴买的钻石戒指成色一般,不如我去帮忙联络欧洲那边珠宝工作室重新定制些高档入眼的。”孙维连一屁股直接坐到吴虞身边的空位,回头对黑石达夫说,“看你胖的都没位置坐了,帮忙去拿点酒来。”
吴虞忍着被打扰的不满,看了眼耸肩的楚闵执,再看向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孙维连。
孙维连眼皮一掀,注意到吴虞的视线,身体姿态微微坐正,“你今天在球场上的表现可真是让我一见钟情,尤其现在坐在你的身边闻着你散发的香味更是心潮澎湃。”
雨菲儿差点把手中的酒撒到裙面。
楚闵执轻咳,没聊想到此刻表白的局面。
孙维连见吴虞宠荣不惊,变本加厉说到,“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愿意为你买单想要的任何珠宝华服。”
吴虞眼底夹着一丝恼怒看向言语轻佻的孙维连,在他探究期待的目光中从沙发里站起来,她迈过孙维连故意遮挡的长腿,借由上洗手间离开是非之地。
黑石达夫找香槟时遇到林渡荆,两人走上二楼和匆匆下楼梯的吴虞迎面相逢。
孙维连轻笑出声,抬眼对上林渡荆由上而下的疑惑目光,心虚解释到,“小楚总的女伴很有意思,我在跟她探讨珠宝呢。”
林渡荆鼻翼微翕,没有相信孙维连的胡话,提醒他下楼去接见几位港区股东。孙维连见乐趣不再,收敛玩心,离去时拍了拍小林的肩膀。
楚闵执懒散起身,双手插进裤袋,“刚刚孙总对吴虞开玩笑表白,你记得安慰一下她。”
林渡荆盯着楚闵执片刻后转身离去,对紧跟着他的黑石轻语烦神道,“孙维连这个多嘴惹事的人,他有跟你说过喜欢吴虞吗?”
黑石达夫不解挠头,“喜欢美女也没错啊。”
林渡荆停住脚步,似乎想到什么转身重新上楼,中庭走廊边的沙发换了另一拨新客人坐着聊天,毫无异样,惟他的眸光愈发凝重。
晚间酒会逐渐达到**,吴虞从洗手间回到室内厅发现自己曲谱不见,她询问路过的服务生,担心他们错把曲谱当做垃圾处理,可惜没有人说有看见曲谱。
波莱罗的首席小提琴手作为临场演奏者之一,看到吴虞穿梭在人群之中,上前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
吴虞神色窘迫,尴尬坦言道自己丢了曲谱。
首席大笑,拽着吴虞到角落轻声说,三重奏的乐手都是临时被主办方拉来演出的,几位大师谁都没认真研究过曲谱,让吴虞即兴发挥即可。
吴虞知道一些首席的性格任性,但是她作为晚辈总不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跟着胡闹,她攥着大师的手臂,请求大师把即兴的安排做出更妥善的处理。
首席收敛神色,拽出自己的手臂整理衣袖,“你就那么害怕出错吗?作曲家往往在偶然的灵感中创作出最动人的乐章,还是你不相信我有配合你的实力。”
吴虞无意冒犯首席的权威。她感受到合奏前的静场安排,沉思间在三位首席的邀请手势中率先步入中心舞台,再次触碰那架她多年前曾有幸弹过的贝森朵夫。
室内厅的顶灯关闭,艺术灯光转换到四重奏的舞台,营造出自然星光下的浪漫氛围,众人的目光在晦暗中聚向唯一的光亮处,轻盈梦幻的降G大调瞬间抚平那些酒后浮躁的心虚,使人沉浸。
林渡荆站在二楼的中庭观望这场即兴演出,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时眼角注意到人群里有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拿着酒杯饮尽离开。他收回烟盒,径自下楼跟上那道背影。
巨大隐秘的酒店建筑之外,乌云悄悄遮住月光,细密的雨丝密密砸在草地上,露营的帐篷瞬间炸开另一阵欢呼,有人冲入冰凉的雨幕中,尽情演奏。
雨菲儿推开钨钢灰的铁门,狂风夹着雨丝吹在她的发烫的脸颊上。她迈向露台,靠着墙沿躲雨。她自己点烟失败扫兴时,门边忽然出现的男人伸手替她点燃。
“谢谢咯。”雨菲儿抬起头,眯着眼打量林渡荆,雨丝打湿他几缕发丝,显得他更加俊朗落括。
林渡荆审视这张熟悉又陌生,人工雕刻过的脸庞,忍着强烈的恶心问她,“你把吴虞的曲谱藏到哪里去了。”
雨菲儿仰头吐烟,“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林渡荆向前一步,伸手贴在灰色的墙上防止雨菲儿借机逃走,强势逼问她,“非要我去调监控你才敢承认吗?当时在场的人里只有你是最后一个走的,楚闵执不会那么无聊去拿她的谱子。”
雨丝肆意,雨菲儿躲不过雨躲不开林渡荆,仰头闻到男人下巴的剃须水香味,勾着冷笑问,“那你凭什么觉得我那么无聊。”
林渡荆退开,无声抗拒雨菲儿的逗弄。他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任何一点好感,即使当初她还是周呈的初恋女友,欢颜笑语青春靓丽,他厌恶她防不胜防的捉弄和挑拨,“因为你嫉妒她,即使你爬上楚闵执的床,他也不曾给予你向吴虞那样的尊重,你嫉妒得丧心病狂,甚至不惜改变容貌想要变成吴虞,难道你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不会难过吗?”
雨菲儿把烟扔在地上,仍由雨水打湿浇灭。她发出一阵沙哑古怪的笑声,笑得弯腰揉着肚子,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或者没有人敢说她的秘密,更没有人问过她难过吗。
“林渡荆,你真好笑,你明明那么喜欢吴虞,喜欢得连说都不敢说,以前是,现在还是。我可怜你,因为她能为了别人背弃你,我可怜你,因为你永远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存在。你跟楚闵执有什么分别,不,跟我都没有分别,得不到最想要的,迟早要毁灭在自己创造的地狱里……”
林渡荆蹲下身,雨水顺着他的眉骨,鼻梁冰冷流淌,他伸手捏住雨菲儿的下巴让她听清楚他的所说的话,“如果吴虞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会不惜代价摧毁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楚闵执对你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