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降落 第3章 飞蛾

“莫坚，你可真是幸运啊。程沐汐这演唱会简直为你量身定做。”演唱会结束，大部分人都退去了，莫坚和骆晓雯正起身准备离开。骆晓雯还沉浸在程沐汐的歌声中无法自拔。“你可别说，现场听比cd更有感觉。”

“莫机长，祝您生日快乐。”一位工作人员逆着人群散去的方向走了过来。拎着一个保温袋递给了莫坚。“这是……”

“谢谢，但是我不能收。”黑色的polo衫，胸前印着for u。不用想，这是程沐汐派人送来的。

“啊这……”工作人员有点震惊，话还没说完呢，程沐汐给的东西居然不要？这不是程沐汐的演唱会吗？耳机里传来程沐汐无奈的嗓音，“你就说我已经走了，让她别为难你。”莫坚是一个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也不喜欢陷人于麻烦的境地。

“沐汐姐已经走了。您拿着吧，别为难我。”工作人员看向周遭零散盯过来的目光，苦苦哀求。

莫坚看着人家也是打工仔的份上，叹了口气。“好吧。”接过了这个保温袋。方形的，看样子是个蛋糕。

工作人员往舞台方向走去，莫坚朝出口走去。留下骆晓雯一个人站在原地傻傻的。“哎，莫莫！你等等我，”快步追向莫坚的背影“怎么回事啊，你还有特殊对待呢？”

“可能我是幸运观众吧。”莫坚不想解释，毕竟当时的事情，谁都没有告诉。

“净瞎说。”这莫坚怎么把人当傻子。“你认识程沐汐啊？”

“肯定是刚才大屏幕扫到我了，她看上我了。”莫坚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骆晓雯往前迈了一大步，扯向莫坚手上的保温袋。

“哎！”莫坚没有松手。

“你不说，我就直接抢了啊？看看是什么。”此刻的骆晓雯实在是好奇心爆棚。

“我前女友。”莫坚撇了撇嘴，无奈说道。

“啊？”骆晓雯彻底傻眼了。“你说什么？”

“我说，程沐汐，我前女友。”说罢莫坚扯了扯保温袋，拿回了这个疑似蛋糕的主动权。又有些许无奈，叹了口气。眼眶仿佛也有点湿润。

“……”目瞪口呆，此刻形容骆晓雯一点不为过。是夸莫坚牛b呢，还是埋怨莫坚居然都不跟自己说？又或者非常想追问莫坚她们的爱情故事。不是，这俩人完全没交集啊！？

“真的假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什么时候分手的？你怎么从来都不跟我说？我还是不是你好朋友了？”这个事情虽然有点难以相信，但是看莫坚这个表情，外加今天心不在焉的次数以及那个黑脸！一下子什么事情就通顺了！何况还有工作人员送东西来。骆晓雯夺命连环问。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走到了停车场。“解锁。”

俩人一起坐进车里。“你展开说说，不然我不开车了。”为了听八卦，骆晓雯真的是什么招都能使出来。

“那我下车？”莫坚作势就要拉开车门。

“诶诶诶，那，你不说也没事儿，你给我看看她送了你什么总可以吧。”退一步退一步，别把莫坚逼急了。

“自己看。”莫坚把保温袋伸过去。

拆开袋子，里面果然是一个小蛋糕。六寸，不大。旁边的冰袋还没有融化。“莫莫你看，这里有个卡片。”卡片上写着小坚，生日快乐。程沐汐的笔迹。卡片背面，赫然写着一个地址。XXX樾，17栋，402。

骆晓雯抬头和莫坚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好像是个别墅区，不然我送你去这？”这个地方就在机场所在的城区，离机场车程不算太远。

“回我的酒店。”就算自己现在放了机长，b市的别墅依旧买不起。

“不去吃东西了？”

“累了。”说完，莫坚就怔怔的看着窗外。窗外有什么呢，是一盏又一盏昏黄的路灯。灯泡下是一群傻不愣登的扑棱蛾子。迷离的时刻，不归的生命，原地打转，飞蛾扑火。

一路上，气氛沉闷，俩人都没再说话。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大众接受程度越来越高，骆晓雯也知道了同性恋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她和莫坚相识十余年，大学里，她们一起打篮球。场边就有女孩儿给莫坚递水加油。她还记得人家小姑娘红着脸来告白的场景。莫坚只是微微一笑，礼貌婉拒了。大学的时候莫坚只是头发短了点，温柔细致，偶尔还有点小脾气，妥妥一个小女生。自己这几年倒是换了几个男朋友，莫坚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她眼看着莫坚一点点褪去脸上的婴儿肥，褪去大学的青涩，逐渐成熟，性格也逐渐沉闷，之前还尝试介绍了几个对象给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对介绍的不感冒了。她是弯的。震惊！她的前女友是大明星！这标题可以上UC头条了。

“要不咱俩把蛋糕吃了？”到了莫坚过夜的酒店，骆晓雯心想今天莫坚也没吃蛋糕呢，三十岁是个重大的节点，俩人怎么也该庆祝一下。

“给你？”莫坚把蛋糕递过去。她没准备吃这个蛋糕。当初分手是程沐汐提的，既然已经不要她了，现在搞这些仪式感的东西有必要吗。也不知道为了感动谁，说不定只是感动她自己。演唱会还请绯闻男主来唱歌，真的是故意气莫坚的吧。一股迟来的醋意让莫坚心里一惊。原来自己依旧会为这种事情耿耿于怀。

“莫坚。”骆晓雯拉上手刹，扭过头看向莫坚。她知道莫坚心情现在很down，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没问她，但是也没必要把怨气撒在她头上吧。

“不好意思晓雯，走吧，上去坐坐。”莫坚摇了摇手中的蛋糕，好烦，自己的情绪差点又被程沐汐左右了。

“这还差不多，走，我们去许愿，祝你有大把大把的女孩子！”骆晓雯此刻只想安慰安慰莫坚。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莫坚无语。

“嘀。”刷开房间的门。黑漆漆的一片。

“你们公司也是的，还让你们住这么破的酒店。”骆晓雯抬头看了看挣扎了两下才点亮的顶灯。

骆晓雯陪着莫坚拆了蛋糕“怎么送你个绿色的蛋糕。这有两个蜡烛诶，点哪个？”

“这个吧。”莫坚指了指爱心仙女棒的那款。还有一个是普通的彩色蜡烛。

“这个火柴点不燃诶。”蛋糕里面只配了火柴，火柴都快燃尽了还没把仙女棒点燃。

“用这个。”莫坚从换下来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刚到酒店时，房卡有点问题打不开门，莫坚下来了一趟。莫名觉得心情烦躁，所以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个打火机，抽了根烟。

“还抽烟呢？”骆晓雯接过打火机，看了莫坚一眼。

“嗯，偶尔抽。”

“我先把这个床头灯打开，你把蛋糕捧着。”骆晓雯再走向门口，把白色的顶灯关掉。“来，戴上。”一个小小的，圆锥形的小帽子套在了莫坚的头上。

“点燃了！闭眼许愿！”骆晓雯拿着手机给莫坚录像，“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莫坚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莫坚闭眼。仙女棒燃的好快。愿望都没许完就熄灭了。

两人浅尝了一下蛋糕，“这开心果味道好浓郁，还挺好吃。呀，十一点了都，你明天几点准备？”

“六点二十。”莫坚答道。

“那你赶紧去洗漱休息，我回去了。”

“带回去吧，我吃不了，别浪费了。”莫坚蛋糕收好让骆晓雯带回去。

“好，下回再来再约。”

“嗯，到家说声。”目送骆晓雯离开，莫坚关上了门。关上了白色的顶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