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疾 第84章 第 84 章

远程办公这段时间落下了一些工作，影响倒不是很大，之前的计划都在稳步推进。樊凡回去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眼见着两个项目一一落实，并且都有了起色。

樊凡想要借由忙碌的工作忘掉江远的事情，但又哪能放得下。冷静一段时间以后，樊凡反而更加挂念江远了。

两人分开后，江远一直没有联系过樊凡。樊凡因为赌气，不肯先向江远低头，只能私下一直在关注审判进度。

审讯持续了两个多月才尘埃落定。凶手以□□未遂误杀定罪，虽然江远坚持不肯谅解，但法庭考虑到凶手的年龄，只判处了他十五年监禁。

而江母的“男友”，则只是以违反“宗教管理条例”起诉，没收非法所得并罚了款。

新闻没有报导受害人家属的反应。

樊凡的工作己告一个段落，临近收尾交接，她有了理由回琅市看父母。然而在家待了几天，她始终心神不宁，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江远。

周六樊凡约朋友在江远家附近的饭店吃饭，吃完饭又对自己说：“反正江远家离得也不远，那就顺道去看看他什么情况，再决定是要骂他还是原谅他；也不是专门去看他的，他不家也没关系。”

樊凡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就直接开去了江远家，到了楼下才给江远打电话。

江远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开门让樊凡上了楼。

樊凡进屋以后才看见屋里有人，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洛雅保持着一贯的得体从容，无视了樊凡的不善态度，客气地跟她招呼寒暄，告诉她自己刚从国外回来，听说了江母的事情，特意过来探望。

如果是别人，樊凡决计不会胡思乱想，但洛雅跟江远关系特殊，樊凡没办法平常视之。但她也知道这次探访合情合理，自己不应该这么狭隘。意识到自己的小心眼，樊凡更是心烦意乱。

洛雅又坐着跟樊凡闲话了几句，就适时地离开了。

江远也没有别的解释，只是问樊凡怎么这时候过来。

樊凡心里有气，冷着脸说：“你是不欢迎吗？我是搅了你们的兴致？”

江远眉头微蹙：“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樊凡气道：“我哪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样的。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非得要这样吗？你这又是想分手吗？”

江远对此避而不答：“我们都有事情要忙——Gogou做得怎么样了？”

听到江远关心自己的工作，樊凡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老老实实地答道：“挺好的。你呢？打算继续上诉吗？”

江远神情暗淡：“我咨询过，即便上诉，改判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反正都会支持你的。”

江远深深地望着樊凡，樊凡分不清那眼神是感激还是爱意，或者是别的东西，她只听到江远说：“你不要管了。这件事就当已经结束了吧。”

如果江远真的能够放下，樊凡自然求之不得。她虽然也觉得惩罚可以更重一点，但她并不想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影响江远和她现在的生活。

只是江远这话听上去不像是真的放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樊凡总感觉他对自己有所隐瞒，这让樊凡不安：“你是不是有别的打算？你可不要瞒着我。你要是背着我做什么冲动的决定，我不会原谅你的。”

江远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樊凡的念头又转到了洛雅身上：“洛雅回来想做什么？她跟那个男人断了吧？”

江远心不在焉地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吧。”

“她还会回电视台吗？”

“也许。好像有不少单位邀请她。”

“那她打算继续留在琅市还是去别的地方？”

“不知道。”

“什么都说不知道……”樊凡有些不满意。

“你希望我什么都知道？”江远反问。

“也不是……”樊凡别别扭扭地说，“那你们刚刚都在聊什么啊？”

“没聊什么，”江远看穿了樊凡的小心思，直截了当地说，“我不会跟洛雅怎样的。有的事情原来没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

“这还差不多，”樊凡心情好多了，准备单方面“赦免”江远，“你一个月都不跟我说话，我本来都已经要生气了。不过算了，我原谅你了。”

江远的脸上却不见喜悦，认真地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因为我生气。不跟你说话也不代表我不爱你。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考虑到刚刚结束的这场悲剧，这番表白来得其实突然，但樊凡跟江远别扭闹了很久，乍听这话只觉甜蜜。她依偎过去，感受着江远的心跳，柔声道：“江远，我们结婚吧。今天就去订时间，运气好的话明天我们就能领证啦。”

江远的身体却僵住一般全无反应。樊凡隐约感觉气氛不对，仰头看他，江远却避过她的目光，缓缓将她推开。

樊凡不明其意，张口欲问，江远已经先开了口。

“我不能跟你结婚，至少现在不可以。”江远语气平稳，是思谋良久的样子，樊凡如坠深渊，恍然无语。

“我妈的事情，我是要负责的，”江远平静地说，“我不是真心对她好。我为她做的只是出于子女的责任……她肯定是有感觉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近情理的举动……我明明知道她有病，可是我还是那样对她，冷暴力……我跟我爸我哥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江远平静的声音里渐渐有了轻微的颤抖：“去英国对她不好……她在那边人生地不熟，又被强迫入院治疗，肯定又焦虑又害怕……我想到过的，但我假装是为她好。我心底里就想借机摆脱她……如果她没去英国，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