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警告
正式开了课,严肃的心也就慢慢定下来了。虽然有时也会想起那天夏黎给他打的电话,心里依旧免不了的痛,但严肃越来越觉得那句老话说的好,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就像当年,夏黎刚刚消失的时候,严肃痛不欲生,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整日浑浑噩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学会了自我疗伤。
虽然疗伤的过程很慢,但不管怎么样,他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可就在他快好转的时候,夏黎却突然在消失一年之后又出现在他面前,夏黎的突然出现,就像他当初突然消失一样,打了严肃一个措手不及,让严肃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幸亏吴清秋和水清浅出现了,他们的出现多多少少给他的伤痛起了一定的抚疗作用。
在吴清秋的帮助下,他来到了中溪一中,荆翠最好的初中,而且给他租了那么好的房子。而常歌和蔡巍的造访,更是给他受伤的心敷了一剂良药,他觉得生活也没那么糟糕,有朋友相伴挺好。可就在他打算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夏黎的一个电话又把他打进了深渊。
为什么会这样?他刚从一个深渊中爬出来,夏黎便再来给他补一脚,重新把他踹下去,让他在深渊里继续苦苦挣扎,哀哀伤痛。
这次应该感谢吴清秋那个拥抱吧!吴清秋大概自己也觉得失态,所以在严肃离开的时候,他没喊住严肃,让严肃走了。
那天之后,吴清秋没给严肃打电话,严肃也没再联系吴清秋。严肃觉得自己不该再让吴清秋分心,吴清秋已经很忙了,更何况还有他的三哥水清浅。
严肃不知道水清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究竟什么样的伤害能让一个三十岁的人一夜之间两鬓斑白?水清浅到底经历了什么,严肃不知道,而吴清秋在他面前也只字不提水清浅的事。但那次通电话,他能听得出来,水清浅的情况大概已有所好转,他们似乎已经在一起了。
这就很好啊!好人终会有好报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再去麻烦吴清秋了。
严肃打定主意,便投入到了紧张的教学工作去中去。
因为吴清秋九月一号来中溪一中的许诺,严肃在中溪一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和尊敬,大家都知道这届毕业班一百万的资助是严肃带来的,严肃可是金主的弟啊!虽然这个弟到底是怎么样的弟他们不明白,但大家只明白一点就行,这位带着花环刚来的严老师是不能得罪的。
今年没担任班主任,严肃觉得很轻松,他几乎不用值班。更何况因为吴清秋的缘故,级部主任不管是在安排课程还是其它任务时,总明里暗里的偏向着严肃。所以,严肃除了完成两个班的教学任务之外,基本上无事可做。
这也让严肃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工作清闲带来的方便,吴清秋给他送了健身卡,健身房就在附近,严肃本不愿去那样的地方,但一个人没班的时候实在闷的慌,尤其是没晚自习的时候,所以他便去了,有时跑步,有时打球,慢慢的也就适应了。
不到两周的时间,严肃便尝到了运动带来的好处,出一身汗,整个身体都放松了,有助于睡眠。严肃觉得这次从那股阴影中走出来的时间很短,只半个月,他便把夏黎那个电话给他带来的伤痛慢慢平复了。
这天下午,严肃刚下了课,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这个号码有点儿熟,但又一时记不起来,所以就接了。
电话一通,对方开口就嚷起来了:“严肃,出来,我在你们学校南门东边的小花园里。”
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吼,严肃整个人僵住了。竟然又是夏黎。
严肃慌忙站起来,拿着手机急急出了办公室,夏黎继续咆哮着:“严肃,我跟你说过,别再招惹我,你的朋友他妈的一个个的有病吗?你给我出来,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
咆哮完,那边挂了电话。严肃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会拒绝,听着那个人的声音,即使是骂的声音,他也不由自主的按照他的指令去做。
严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校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按照指令去到东边那个小花园的。他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夏黎站在一个花坛附近,他的车就在旁边停着。
严肃像个木偶般走了过去,夏黎两眼盯着他。严肃避开了那人狠戾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那样傻傻的站着,等着那人的审判。
让严肃再次骇呆的事情发生了,夏黎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把严肃推到了墙上。严肃整个人被吓傻,他两眼怔怔的望着夏黎,除了大口的喘气之外,他连思想都没了。
夏黎的眼里喷着愤怒的火,火中带着一股可怕的戾气,严肃惊恐不已,他想移开目光,可他所有的动作已经不再受大脑控制,依旧直直的盯着夏黎。
夏黎恶狠狠的说:“姓严的,我警告过你,别他妈的再惹我。我敬你是一名老师,可你他妈的就这么贱?像蔡巍那样的人办不了女人被男人办倒是情有可原。可你呢?个子也不矮,人长得也不错,不像是找不着女人的呀,怎么就馋起男人来了?你他妈的馋男人可以,别他妈的跟老子扯上关系。
“老子不是走后门的变态同*性*恋,我有老婆,很快就要有孩子了。你的那些个朋友,动不动给老子来个电话,给老子制造家庭矛盾,你他妈的很开心吗?我真奇了怪了,荆翠四大家中,常家的三少爷,吴家的七少爷,怎么都跟你有关?难不成你都陪他们上了床,他们玩腻了,想给你随便找个主儿扔了?可他妈的老子不稀罕,别他妈的恶心老子。如果再有下次,老子找到你学校去。”
揪着严肃的衣领骂完后,夏黎把严往旁边扯了一下,严肃轻飘飘的向旁边甩去,他毫无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墙,但身子还是一时没停住,差点跪倒地上。
他觉得自己的听力好像出了问题,夏黎骂他的那些话,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然后一句一句的灌进他的耳朵里,撞击着他的心脏,他的心生疼生疼,好像被人揪出来扔在地上踹了几脚。
严肃双手颤抖着扶着墙,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其实夏黎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夏黎毫无半点怜悯的盯着灵魂已经出了窍的严肃,恶狠狠的说道:“严肃,我再警告你一声,如果你的朋友再敢打电话骚扰我,我对你绝不客气。这次在校门外见你,如果再有下次,老子会冲进你们学校,不信你试试,别再招惹我,我他妈的再说一遍,老子不是走后门的,对你没兴趣。”
吼完这些,夏黎骂了句“操”,然后抬脚踢飞了旁边的一块石子,转身大步离开,打开车门,跳进去开着车飞驰而去。
严肃双手扶着墙,双腿发软,已经站立不住,他怕自己会倒在这儿,那样的话,一定会引来路人的注意,这个点,小花园里还有人在散步。
严肃挣扎着,让身体靠在墙上,秋天的太阳很暖和,九月的天还很热,可严肃却没有半点暖意,反而冷的厉害,一股凉意从他的脚底升起,很快传遍了全身。
他知道,自己再无法回学校,他的外套还在办公室里,他已经无力回去取,他强撑着,好不容易让自己顺过那口气,然后给级部主任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点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级部主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问他需要不需要帮忙调课,严肃告诉他,今天的课上完了,没有晚自习。级部主任大方的说,尽管回家处理家中事,要是有课,他帮严肃调。
挂了电话,严肃小心的挪动着双脚,直到走了十几步,他才确定自己不会倒下,究竟走了多长时间,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累,累得不想动,不想想任何问题。
回到家里,严肃又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除了心痛,大脑中一片空白。屋里静悄悄的,除了严肃急促的喘息声外,再无其它声音。
过了好长时间,严肃像是突然有了知觉,能听到一些声音了,可那些声音却全是那个人的。那些带着污辱的脏话从他的这个耳朵飞进去,然后从另一个耳朵飘出来,如此循环往复的在他的两个耳朵之间穿梭。每穿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变态,走后门的,下贱,对你没兴趣,你跟那姓常的和姓吴的都上了床吧?被他们甩了,盯上老子,老子对你不感兴趣,你去赖其他男人,别赖到老子头上,老子有女人,老子要做父亲了。
这些恶毒的话循环往复的在严肃的耳边缠绕,漂浮,严肃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浑身再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最后严肃被那些恶毒的话折磨的捂住耳朵,放声痛哭起来。
他用力抓着自己前胸的衣服,想把自己的那颗心掏出来,扔出去,这样就不会痛了,就不会难受了。
严肃一直折腾到九点,才稍微好了些,他木然的起身,踉跄着洗漱,然后又蜷缩到床上,再次发呆,这一晚他又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