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我是太子殿下的宿命 第5章 第5章

袁羡宜这边已经凭借“内部消息”，巧妙地避开了道观里层层设防的巡逻弟子，一路畅行无阻，顺利抵达了师父的书房。

殊不知师兄并非被元宝骗走了，而是被圣人们拖了后腿。

露出一抹得意的窃笑，念一个照明的口诀，她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木书桌，另有两排高大的书架沿着墙壁站立，角落摆放了四个箱子。

其中一个被一把铜锁紧紧锁住，另外的三个箱子上有着样式各异的封条。

左数第一个箱子的封条上，飘逸的行书龙飞凤舞地写着 “不要打开我” 五个大字；还有一个稍微小一些的石箱，刚劲有力地写着“尔敢开焉！”，最靠右的则是工整的楷书：“贵重物品，请轻启”。

袁羡宜一时觉得难以想象，师父平日看起来十分正经，背地里居然藏着这么多花样！不过观主有时确实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颇有几分趣味，她思忖了一会，立刻有了决定。

一个箱子都不开！肯定在书架上！

羡宜转身，小心翼翼地在书架上翻找，果然发现其中一层根本不是书，内里藏有一个置物的空间，轻轻一推，就发现了很多宝匣，大部分是她没有见识过的。

袁羡宜的心跳陡然加快，在一众宝匣中，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黑木色、带有精致雕花纹路的匣子，正是她今夜的来意。

缓缓打开匣子，里面正安放着两只浅绿色的小虫，圆滚滚的好似翡翠珠子一般。羡宜将其捧在手心，闭上双眼，口中喃喃地念出法诀，果不其然，两只小虫立刻发出了光亮，其中一只慢慢地飞进了她的耳廓。

她的思路从永兴访出发，沿着长长的街道一路疾驰，穿过延喜门一路向北，明德殿后，隔着一层宫墙就是东宫了。

缓缓睁开眼，袁羡宜只觉眼前景象一变，已然换成了另一只小虫的视角。她通过心念控制着“瞻瞻虫”的走向，这个时辰太子应该还没有入寝，在各个不同的殿宇内找找或许就能看见了。

然而，东宫还是太大了，加上夜色的蒙蔽，袁羡宜操控着小虫，在空中来回穿梭，找了好一会儿，却连太子的半点影子都没见着。她思考了一会，决定将小盒留在师父这里，带走里面的瞻瞻虫，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做打算。

咦！？糟糕！她只会用瞻瞻虫，但不会收回的口诀啊！完蛋了！

袁羡宜的小脸变得煞白，手足无措了起来，加上这个时候她的视线还是另一只瞻瞻虫的，只能在师父的书房里跌跌撞撞地乱转，但是她记得瞻瞻虫记载在哪一本古籍上，只要和元宝汇合，让元宝找出口诀就行。

于是她闭上双眼，一阵摸索，接连碰了好几次墙壁才勉强摸到大门。

“呼！”深深呼出一口气，羡宜双手扶住门框，定了定神，往前迈了一大步。

“诶呦！”结果额头却是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羡宜心里奇怪极了，她来的时候，门口明明没有这东西啊？

霎时间，脑子里警铃大作，一个极其不愿承认的猜测涌上心头。她颤抖着抬起脚，缓缓向下踩去，鞋底触碰到一个坚硬而熟悉的质感。

果然是一双皂靴。

“哈哈，师兄晚上好呀......”袁羡宜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裴、小、五。”李景桓一字一顿地喊着她的名字，语调里没有平仄起伏，听起来好像催命的黑白无常，“你这次又在搞什么鬼？”

被抓了个现行，袁羡宜虽然尚且不能视物，但很懂得自首和主动招供可以“减刑”的道理，摇摇晃晃地伸出一只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只瞻瞻虫：“我...我来借用师父的瞻瞻虫。”

李景桓的眼皮直跳，看着眼前小娘子滑稽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十几年来为数不多的笑容，有一大部分都是被师妹气笑的，他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大晚上你要拿瞻瞻虫做什么？”

羡宜撇撇嘴：“我想家想得紧，但又想着在观中要好好修习，所以拿瞻瞻虫看看阿耶阿娘是否安康罢了。”说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百善孝为先，这是人之常情！我借用一下很快归还，又不是做坏事！”

只是她闭着眼睛摇摇晃晃的样子实在滑稽，李景桓无奈的摇摇头，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快速掐了一个诀，很快另一只瞻瞻虫就飞了出来，回到了李景桓的掌心。

眨了眨双眼，羡宜刚欢喜起来，就对上了师兄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理不直气也壮。

李景桓并不理会她，只面无表情地拿走了她掌心的另一只瞻瞻虫，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这么拙劣的借口，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和师父交代吧。”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又要告状！气煞我也！

袁羡宜在后面气得直跺脚，谁知，李景桓仿若背后长了眼睛，不紧不慢地一个侧身，那双锐利的凤眸盯住她刚刚抬到半空的脚。

讪讪地缓缓放下脚，袁羡宜朝师兄挤出一个夸张虚假的笑，心里默默地给师兄再记上一个正字。暗暗发誓，这笔账，日后一定要找机会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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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线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从清风观的屋檐跳进了窗，映到一张憔悴的面庞上。

袁羡宜几乎是一夜未眠，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拱了拱同样是两个黑眼圈的元宝：“怎么办元宝？我要不要直接向师父‘负荆请罪’。”

迷迷糊糊的元宝闻言一个激灵：“娘子这次闯的祸事这么严重吗？”

“什么祸事！不过是一些玩闹！”简直是死鸭子嘴硬。

结果还没等袁羡宜主动去 “负荆请罪”，李淳清便差人唤她去了书房。

她一路磨蹭，脚下像灌了铅似的，好不容易挪到门口，偷偷抬眼望去，只见师父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那身影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莫名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不等师父发话，羡宜就十分乖巧地一股脑儿全招了，并且十分诚恳地表示认错，下次绝不再犯。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得让人咋舌，若要问起这 “绝技” 从何而来，她定会眨眨眼睛，俏皮地告诉你，是跟三哥袁松凌学的。

李淳清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皱眉，心中又好气又无奈，小徒弟生性活泼，平日里虽调皮捣蛋，但心地不坏，可此番私自闯入书房，擅动宝物，定当严加管教。

“你知错就改，还算有救。” 李淳清顿了顿，“但国有国法，观有观规。从即日起，你去抄录《道德经》百遍，闭门思过。”

好一个狠心的师兄！好一个狠心的师父！闭门思过就是禁足，这可比抄书难受多了，袁羡宜内心哭嚎，面上却不显，只作委屈：“弟子思念家人，这才窃取瞻瞻虫，下回再也不了。师父，您就行行好，这禁足的惩罚就免了吧！”

李淳清叹了口气，心道还好自己没有入凡尘，若是养了这样古灵精怪的小女郎，保不齐得偏心到何种地步。虽然知道小徒弟说的未必是真心话，还是妥协了：“抄书不改，如此你且回家抄去，在家中静思己过吧。”

羡宜几乎是感动地看向师父，默默收回了刚才的话，师父到底还是心疼我的，道长才不会和师兄同流合污呢。

“正好这几日观中的师叔伯们都要为春祭做准备，实在无暇顾及你们这些弟子。”李淳清微微抬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绿意渐浓的山林，神色间透着几分担忧，“只是春日百卉萌动，不少小妖也要出来活动了，尽量避免撞上。”

说着，考虑到袁羡宜的体质，李淳清的就从腰间的锦囊之中取出一截“无患木”：“记得戴上此物。”

袁羡宜好奇地接过，仔细端详起来。这无患木质地坚硬，纹理细密，自带一股清幽的香气，据说若是将其投入水中，必定沉底。更神奇的是，若是点燃便能让一切潜藏的鬼怪现行，其上刻着术法，有辟恶鬼、除邪祟之效。

袁羡宜满心欢喜，此刻脑海中全是回家后与阿耶、阿兄相聚玩耍的欢乐场景，便高高兴兴地接过了无患木，回屋同元宝收拾细软去了。

三日之后，羡宜身着靛蓝色的圆领袍衫，站在清风观门口。

她作简约男子装扮，发髻之上，戴着一顶黑色幞头，增添了几分洒脱之气。抬首看见“清风观”的金漆牌匾，想到自己此番不过在观中待了不到一月，竟生出几分不舍。

元宝跨背着一个包袱，柔声劝道：“小娘子要不要在观中再修习些时日？”

羡宜转念想到嫁给太子的事情仍然虚无缥缈，留在观中恐怕更加没有进展，于是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谁知，瞌睡来了枕头——正是时候，崔皇后的千秋节将近，以往并没有宴请百官的常例，但这个时节，圣人正预备为太子选妃，便假借了中宫寿诞，在麟德殿设宴，意图借此机会，好见一见长安城里世家大族的小娘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