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在南海湾,谢优奇问高彦行一年四季中最喜欢哪个季节?
高彦行一下一下撂着海水,没有犹豫地笑说:“你在我身边,无论哪个季节我都喜欢。”
那是他们恋爱的第三天,南海湾的旭日冉冉高升,照得他俩影子越来越近,高彦行看到这一幕就已经想到了余生。
高彦行认识谢优奇是在一个产品发布会上,谢优奇是主办方,他是承办方,两人第一次双手交握问好时,就已经从对方的眼神里敏锐地察觉到了火花。
那场活动上,谢优奇主动找上高彦行,跟他搭话的技巧并不算高超,或许是彼此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某个共同点,连试探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高彦行很愿意接谢优奇的话,也很愿意跟他产生一点无伤大雅的肢体接触。
活动一结束两个人就滚到了一张床上去,高彦行醒来后谢优奇正在镜子前穿衣服,一身暧昧印迹眨眼而过令他想起昨夜种种,不禁弯了眼。
被子一掀,高彦行□□地从身后抱住谢优奇,帮他扣上衬衣的第一颗纽扣,轻声说:“今天是周末,你怎么起这么早。”
大清早谢优奇就感受到了他蓬勃的生命力,笑说:“我眼光向来不错,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走。”
他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玩玩就走的心态,高彦行也笑:“吃干抹净就跑,怕我缠你啊。”
谢优奇被他戳中,开始打领带,左翻右翻,好像有点不太会了,高彦行接过手,对着镜子将他的每个表情都收进眼里,不过一小会儿,领带就打好了,谢优奇垂眸看着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脑子里忽而闪过昨夜的荒唐画面,心跳有些快。
“有点。”谢优奇回身看他,笑得有些痞气,“不过是睡了觉,我比较讲究开心,你呢?”
高彦行的脸色不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见面的几率几乎微乎可微,于是主动拉开些距离,笑说:“当然,我也是,你昨晚很棒。”
谢优奇披上衣服就走,“这个房间到下午两点半才会退,你再休息一会儿也没关系。”
门一关,高彦行就给气笑了,还是第一次有种吃了哑巴亏的感觉。
谢优奇这张嘴还真有令人生气却又不好发作的本事。
但高彦行对这一切都感到满意,几乎一个上午都在回味,谢优奇的手、腿、腰、背、脖子、脸以及那双带泪的眼,真的每个部分都能令他兴奋。
高彦行不得不承认,谢优奇完美戳在了他的审美上,就是可惜,人家没有要长期跟他见面的想法,甚至只把他当个工具人来看,用完就走了。
很生气,但又忍不住称赞。
大概过了两个月,高彦行在路边捡到了谢优奇。
他喝的一塌糊涂,没认出高彦行,那条商业街到处都是吃饭喝酒的地方,高彦行也是刚从饭局出来,代驾刚驶过路口就看到谢优奇一只手勾着西装外套,一只手撑着石柱子,弯腰呕吐。
商业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谢优奇平时一副精英模样很难得让人瞧见这样狼狈的一面,而高彦行也无法准确找到一个理由,为什么茫茫人海里,他就那么打眼,几乎是在高彦行快忘了他长什么样的时候,甚至是谢优奇低着头只给出半张脸的时候,就是那一眼,高彦行就叫停了车。
他拿着车上的一瓶水站到他身边,拧开瓶盖递过去,谢优奇头都没抬就接过开喝。
“只有你一个人吗?”高彦行问。
“嗯。”
“要帮你叫车送你回去吗?”
“好。”谢优奇仍旧没抬头,好像这样的搭讪已经司空见惯了。
高彦行笑了起来,谢优奇这才起身抬头,看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在极力辨认,“我好像见过你。”
“认得我是谁吗?”
谢优奇似乎有些出神,看了他许久,摇着头说:“抱歉,我喝多了有些记不得你的名字了,但我肯定见过你。”
“是吗?”
“嗯,你……”谢优奇笑了下,眼神渐而清醒,撑着脑袋说:“我对长得好看的人都很有印象。”
高彦行被这句话取悦到了,“要跟我走吗?”
谢优奇又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握住了高彦行的手,上了他的车。
那个晚上,高彦行承认自己目的不纯,把谢优奇带到酒店,冲了澡出来,谢优奇就抱着垃圾桶睡着了,一脸的污秽,高彦行甚至有点后悔今夜朝他伸手。
等清理好谢优奇,高彦行彻底熄火了,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就是自己一个人,床侧还有余温,谢优奇应该没走多久。
高彦行爬起来,有些生气的笑了下,一转头看到床边的纸条,生气的情绪就被安抚了。
十一个数字加一个署名,是个高手。
高彦行确实觉得自己应该联系他,但又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高彦行总觉得,他还会再见到谢优奇,到时候,一定要他自己主动把电话输进手机里,并打上备注。
两天后,他们果然见面了。
见面的地点有些浪漫,在南海湾的一场婚礼上,谢优奇是新娘的好朋友,高彦行是新郎的伴郎。
他们都盛装打扮,在心里感叹缘分的神奇。
谢优奇从来没有跟一个人之间有这么多巧合。
那场婚礼的气氛是自由热情的,所以当高彦行隔着人群对上他的视线时,他举杯示意,谢优奇也举杯,眼神交织在一块,一口酒喝下肚高彦行就走过来了,微笑着说:“好巧,又见面了。”
他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成熟男人的游刃有余,谢优奇觉得他一定是个情场老手,不过才见过两次,点到为止的技术实在老练。
谢优奇笑说:“是啊,确实有点缘分。”
有人见他俩攀谈,好奇道:“你们认识啊?”
高彦行笑着点头:“我们在一场产品发布会上认识,谢经理是当时的产品负责人,我与他沟通过些许工作细节。”
他说着,已经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并肩站着显得亲昵,谢优奇不动声色地侧了下却没侧开。
高彦行对他笑:“今天不是工作场合,我们都放松点,我叫你阿奇可以的吧?”
谢优奇也笑了,他是个不甘示弱的人,“当然,但我比较喜欢讲辈份,你得叫我一声小舅子才行。”
他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高彦行果然收起了那张笑脸,谢优奇目的达到,又说:“开个玩笑,我虽然算新娘的半个娘家人,但今天这样说也有点托大,我比你大两岁,还是叫我声哥吧。”
高彦行至此领略到了他真正的嘴上功夫,弯着眼喊:“阿奇哥。”
谢优奇抬杯碰了下,“嗯。”
杯中香槟喝掉一半,伴娘来寻他拍照,他顺手就把酒杯递给了高彦行。
高彦行看着他背影微微出神,手一抬,将谢优奇的酒饮尽,一双眼里散发出狩猎时的兴奋。
他跟了上去,却始终保持距离,好像在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谢优奇怎么会不知道他对自己感兴趣,只是给他留的电话也没见他联系过,想来也就是个玩咖的新鲜感而已。
谢优奇其实并不像所表现的那样是个老手,他只是比较讲感觉,眼神一对,什么心思他都清楚,如果他开心就可以陪你玩玩,不开心就不会搭理你。
每一次见到高彦行,他其实都挺开心的。
更重要的是,高彦行懂这个游戏规则,玩玩而已不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