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觉得哪怕做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都是件比虚伪的道德卫士高尚许多的事。一身风流债累的是自己,故作高姿态伤的是别人。
夜晚白宇轩还是没有信守承诺,他从自己的被子里钻了过来又抱了我,我明明可以义正严辞的指责他,你看你违反了我们定下的规则,却又贪图这份温暖不愿拒绝。
第二天他醒得早,看我又乖乖的落入了他的怀里满足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你不和我交往是一件事,那我追你算是另一件事。
我说小少爷,你打算折腾我到几时才肯罢休,这世上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你何苦把大好青春负于我。他说你不喜欢拒绝就是,能不能把你追到手看我本事。
他抱着我在床上腻了好久,直到闹钟反复响了五六次,我才把他从我身上推开说再不起来做饭吃我们一上午都要饿着肚子。
自从他高调的宣称着要追我了,我们在学校总能频繁的见面,不是因着缘份,而是他的故意为之。
他总是很巧妙的在我独处的时候适时的出现,大部分时间是在路上,他捧着他厚重的乐谱走在我身边,假装与我巧遇,殷切的想要为着我做些什么。
我不反感他,我只是害怕,我怕他的热情不过一时兴起,我怕我情不自禁跌入罗网最终落的笑话一场。
白宇轩的哥哥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里喝酒。
每到周末的时候我总要去喝酒。像我这样的人不喝酒该要怎么活。人一喝了酒,日子就变快了,我需要这日子快一些,时间与我早已是一无事处的东西,我希望的是让痴狂的少年早日看清我,才好头也不回的忘掉我。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倚着吧台四处张望,他问我还能不能再喝一点,我说既然你费尽心思特意来找到我,我不奉陪好像有点不尽人意的意思。
他带我坐了他的车,一辆白色的jaguar。那个时候我已经独自喝完了一杯马提尼和一杯长岛冰茶。
我们去了一家很高档的酒吧,在金融写字楼的高层平台层。我想他一定是这里的常客,他问我喝什么,我说随意,他为自己要了一杯威士忌,为我只是要了一杯简单的莫吉托。
“我的酒量到还不至于这么浅。”虽然我并没有想过要在他面前喝得醉醺醺的,可是他强行要我陪他喝酒一副不由分说的样子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他随心所欲操控的玩偶一样。
“叶老师最近和我弟弟走的很近。”
他应该是调查过一些我的消息,也有可能是白宇轩告诉他的,总之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我在明他在暗,他要想对我做些什么我总是防不胜防。
如果是过去,这样英俊潇洒的人约我喝酒,我早就兴致昂扬了,可是今天,我心里却有数不尽的厌烦。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我向来对不认识的人没有太多好脾气,白宇轩哥哥那种带着强劲压迫感的气场更是让我焦躁不安。“如果只是想让我离你弟弟远一点就不要费那份心思了,原本和他在一起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他脸上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在我看来就像是摆放在博物馆最瞩目的位置的一尊无暇的展品,“我只是想说,他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如果你不介意,顺顺他的意也无妨。”
“他又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凭什么要去顺他的意。”我其实对白宇轩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最初我与他的误会已经完全解开了,只不过现在他邀请我陪他玩一场幼稚的过家家游戏,我要不要奉陪是我的自由。
诚然我确确实实欠了他两次人情,可我不想在这种事上面偿还。
“当然,是否要顺他的意也是叶老师随意,不过轩大抵还是不错的男孩,温柔体贴又有很多的钱,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
“我不喜欢算不算好理由。”喜不喜欢白宇轩暂且不谈,可白宇轩哥哥一副高高在上视我如蝼蚁随时可以搅毁我人生的态度实在叫我厌恶至极。
“真是顽固又执拗,我弟弟到底看上你什么。”他说这句话叫我很难判断是在质问我还是只是在自言自语,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对我说。
“无论如何,你要是让我弟弟受了什么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晚上白宇轩给我打了电话,电话就在我耳边响了很久。他打了很多次,我却不想接听。我把对他哥哥的厌恶迁怒到了他的身上,直到第二天他再次打给我的时候我才无奈的想,在我和他哥哥的一场争执里,他又有什么过错呢。
我接了他的电话他问我昨天在干什么,怎么打电话一直都不接。
我说我昨天去喝酒了,喝了一晚上,现在才回家。“周末我都会出去喝酒,这是你知道的。”我这么对他讲。
“我不知道。”
我想他大概怒不可遏,我说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我喜欢白宇轩嘛,我不知道。我拿着电话从口袋里摸出了烟,自从和他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我抽烟开始变得频繁起来。我曾经的生活不需要那么多香烟,可我现在需要了。他在电话那头气到说不出话,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我不是故意要气他。
我就是想伤害他。
我不是为了报复他哥哥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只是想等他受够了伤自然就会离我而去了,他又不是天生的受虐狂。
他没有挂电话我也不挂电话,他应该还想听我说些什么,我能说什么呢。我说抱歉,你说你要追我可我依然忍不住出去逍遥了一夜。这样的解释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是忍不住不去逍遥,我是忍不住时间在我注视它时行走的那么缓慢。时间的快慢不是一个客观的衡量尺度,它在我喝酒时,在白宇轩在我身边时是快的,在我一人独处的时候是慢的。他依然一言不发,我想他的心大概在此刻扭曲成了结,我试着安慰他,我说我之前好像没有发现我家楼下有这么多猫,黄花的,黑白的,瘦小的,还有一只居然圆滚滚的,不知道怎么吃的,大概是一方猫霸。
他说我想见你。我就说你来吧。
我第一次看到他站在我面前那么沮丧无助,束手无策。我让他进来,然后我抱了他,我不该抱他,我一抱他那些伤了他的刀子也一样刺向了我。我说小少爷,是不是又自己开车来了。他说没有,是家里司机开的车,他已经把驾照还给他哥了。他说他承诺我的不会食言。
“我应该生你的气对不对。”他说。我说或许吧。但是我并没有向你承诺什么,所以你的生气也是毫无理由。
“早知道这样。”他说着说着就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早知道那天晚上没有去酒吧就好了,没有去酒吧就不会遇到你,没有遇到你我的心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我说是啊,你是我的英雄,你救了我两次我却恩将仇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自甘堕入地狱你救不了我,(所以我让你快乐些吧。英雄也是凡人,凡人就需要一些庸俗的快乐。
在他二十二岁的秋天,我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尝到了大人的快乐。他的身子还很单薄,**却直冲云霄。窗外的光线逐渐阴暗了下来,一场秋天的雨与这个下午不期而遇。
….
雨停的时候我们也停了,他还想吻我,我说你该回家了。[])
我开着他的车送他回家,他问我周四有没有时间,他要比赛,而且张铭阳答应给他弹钢琴了。“他主动来问我比赛的事还做不做数,是不是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把车停在路边,他不想下车,我也不催促他。
“我和他之间没有发生什么。”我对他说,“但是他很聪明,他当然知道我和你之间有一些什么。”
“那你周四会不会来看我比赛。”
我说我不知道,因为周四我需要在学校上公共课。
“我想要你来。”他说。
“但是不来的话,也没有关系。”他又讲,“你没有允诺我,我也没有立场。”
我说他的邀请来得突然,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