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娜 第2章 第 2 章

圣林堡内，卡加沙看着自己的妹妹，冷冷道：“卡贝尔，我以为你智力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现在看来当初给你做洗礼的教父说得没错，发育不全也许是你人生中一个重大问题。”

事实上当初的教父是不敢这样出言不逊的，人家的意思是小公主体弱，要多多照看。

卡贝尔没敢对长姐说一些忤逆的话，其实整个帝国都没有敢对女王这样说话的人。

“如果她不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人一直暗中照顾她，你做的慈善事业恨不得事无巨细地昭示整个帝国内，可别给我扯那一套了，卡加沙。”卡贝尔盯着姐姐看，“我说了，我不想嫁到N区。”

“那你就不该享受和占有十六年的征税，”卡加沙语气沉沉道，“你身上的衣裙，侍奉的女仆，每日享用的果酒······别告诉我你是今天才知道这是有代价的。”

“卡贝妮亚，你最不应该的就是把那个小姑娘带到这里来。”

卡贝尔全身发抖，她强装镇定道，“我可以把她尽快送走。”

“001区找到石屋的时间也许会用到十四年，但神院和001区之间根本就没有时间这一个观念。”卡加沙看向窗外，黑夜笼罩下的帝国有一种冷寂的美感，她不希望帝国和霍尔德家之间的关系断在自己手里。

“等待耶和华的降临吧，卡贝妮亚。”

E区境内，圣林堡。

迦南看着女仆们进来为自己添上红茶和餐后甜点。

“诺福克家的小姐怎么样，迦南，”女王端起杯子，朝他示意了一下，然后打趣道，“可再别挑错了，薇薇安是帝国内最矜贵的小姐，我不希望下次见到诺福克公爵时要为你的无礼去道歉。”

“陛下，”迦南颔首，“帝国内再没有比您更美丽知性的女性了。”

卡加沙微笑道，“看来对这桩婚事你很是不满意。”

娶政敌家的小姐犹如平地惊雷，迦南面无表情地想，父亲早在死之前最应该做的也许不是遗产继承归属问题，而是帮他的大儿子先解除这个可笑又白痴的婚约。

“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小小的麻烦。”

迦南看着卡加沙好整以暇的笑，微微皱了皱眉头。

阿芙娜在宫殿里迷了路。她现在有些怀疑那些女仆是不是在捉弄自己，错过了早饭固然让人伤心，但是再错过午饭，阿芙娜一定会发疯的。又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同一个地方转了三圈，阿芙娜撇嘴就要回自己的屋子，却在转身撞到别人身上。

“小姐，请注意看路。”

阿芙娜抬头就看见了迦南冷冰冰的脸。她对这位大人有着一种好感，于是和善地朝他笑了笑，然而这位大人却一反常态，反而有些厌恶道，“昨天你对我笑是为什么，今天又是为什么？”

阿芙娜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只好挠挠头问道，“大人，您知道卡贝尔殿下在哪吗？”

她实在是饿了，昨晚碍于仪态只敢吃一块奶酥，今天到现在又是滴水未进，十四岁的女孩正是不抗饿的年纪，更尴尬的是，阿芙娜刚问出这个问题，肚子就响了。

迦南无视女孩微红的脸，他想起来昨天也是这样，女孩叫住他，微红的脸像极了红苹果。

“见到喜欢的男人，是会脸红吗？”

阿芙娜震惊地看向迦南，“我没有！”

“昨天为什么递给我苹果派？”迦南恶劣地笑，“也许是被蛊惑了，也说不定呢。”

阿芙娜生气了，她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道，“听着，这位没有礼貌的大人，苹果派是因为我不会浪费粮食，浪费粮食死后会下地狱，至于对您笑，则是出于我的涵养。”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迦南拦住她，低头皱眉看着这个女孩，“你对女王说了什么？”

阿芙娜怒气冲冲，“总不会是一些自取其辱的话。”

“听着，小姐，”迦南不耐烦道，“就在刚刚，女王陛下下了政令……”

“你要嫁人了，丈夫是下任费尔蒙多公爵，”迦南看着阿芙娜震惊以及越来越苍白的脸，终于相信自己刚刚是被女王摆了一道，“也就是我，迦南·费尔蒙多。”

阿芙娜看着他，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迦南体贴地扶了一下站不住的女孩，还是忍不住道，“我对未成年没有兴趣……”

“我明天生日，生日过后就是十五岁了。”阿芙娜苍白着一张小脸，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女王陛下昨天问了我的年纪……”

“帝国的女王，从来不会说一句无用的话，”

迦南看着这个麻烦的姑娘，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呃，你的头发是天生的吗？”

阿芙娜有些无力道，“什么意思？看不起平民？”

“浅灰发很少见。”

阿芙娜有些烦地推开他，“天生就是如此，你这个金发姥。”

小镇里有些粗鄙市民经常会去市里替子爵男爵们办事，贵族们压榨穷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金发姥”就是属于穷人们的口头反击。

迦南不再扶她，只是冷声道，“小姐，我劝你不要呈口舌之快。”

阿芙娜没有理他，她小跑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决定了，就算以后再也吃不到好吃的奶酥和苹果派，她也不要再来到这里。

回到住的房间，阿芙娜拿出自己的箱子开始装衣服，被洗了无数次的衣裙和日常用品统统被甩到那个破烂皮箱里，阿芙娜收着收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是没有想过以后会过上好的生活，阿芙娜从小就和奶奶一起生活，每天接触最多的除了奶奶就是镇上的修女们，甚至奶奶去世后，她还在修女院住过一段时间。这样简单贫困的生活也让她养成了单纯的性格，她当然喜欢帝国的小公主，她把她当做好朋友，于是在被问及要不要来圣林堡，也是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她没有想过这是个骗局。

到底为什么呢？阿芙娜想，贵族从不会和平民通婚，难道是卡贝尔殿下看自己可怜，所以想让她嫁给迦南？

“芙嘉，”门口响起来熟悉的声音，是卡贝尔。她小跑着过来，繁华古老的衣裙在她脚下盛开成一朵花，阿芙娜想，我不会原谅她的。

卡贝尔看着阿芙娜泪眼朦胧的脸，顿了顿道，“对不起……”

“你果然知道，”阿芙娜还是没忍住，她的眼泪又回来了。

“嫁给迦南不好吗？”卡贝尔看着她，“你昨天对迦南很关心……”

“我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把苹果派给阿斐或者别的士兵？”卡贝尔反问道，“芙嘉，修女们总是对你说只有无差别的人，你难道真以为自己内心也是这样吗？”

“那也远远没有到爱的地步！”

卡贝尔愣了一下，然后轻声道，“芙嘉，婚姻不一定不需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