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女商人 第14章 第 14 章

不是说他后悔结婚，也不是后悔找了里奇曼小姐做妻子，奥克塔维厄斯只是觉得两人的相处可以不必要这么客气。

像之前她刚回来时候就好，一切都很自然，给人一种有家的感觉。

等等，他在这里已经找到了家的感觉吗？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才住过几天！

奥克塔维厄斯有点不敢相信，或许这只是他的错觉。离开了伦敦，离开了那些烦人的事，他只是在这里不用防备，可以轻松一些。

换到别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同样的效果，对吧？

给自己找出来的答案打上了个问号，奥克塔维厄斯就看到人很轻易地抱起一只木桶，经过他来到了他刚进来的那个房间。

“接下来的工作很无聊的，你要是不想看了可以先走。”玛丽要入模了，一会儿会顾不上别的。

“没事，你不用管我。”奥克塔维厄斯想再待一会儿，他总得弄明白现在的情况。

那行吧，玛丽之后就真不管他了，只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天就要黑了，她得加快点速度。

男人就这么看着，他记得那天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已经被催婚有一段时间了。根本不想接受联姻的人庆幸自己不再是小时候那样弱小，他想到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威尔士亲王不是一直厌恶他的存在吗？只要把消息透露给他，对方就会行动起来。为了让人更有动力，奥克塔维厄斯甚至将收集起来的适婚公主们的信息都送出去。

公爵的女继承人、国王长女、年轻富有的刚失去丈夫的公爵夫人，单单这几位就足够让威尔士亲王感到威胁。毕竟威尔士王妃除了是威尔士亲王的表妹外，什么都没有，没钱也没权。对方还跟他分居了，一点忙都帮不上。

果然不到一个月，他父亲看好的妻子人选陆续都回绝了联姻的要求。

因为不是正式提出的，这件事一开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是后面经过有心人的宣传，大家都知道了英格兰的剑桥公爵奥克塔维厄斯王子被拒婚的消息。

然后，多年前的事情又被翻出来。这一回传播更广，周边的王室也都知道了。

这样一来，他未来能娶到公主妻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没有一位公主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杀人犯，还是一个在8岁的时候就动手的惯犯！

奥克塔维厄斯想到了以前，无声地笑了出来。

他的国王父亲为此愧疚，甚至允许他自己找妻子！只要对方不是天主教的，不是寡妇，也不是私生女，就可以。

之后几个月，闹剧就此上演。眼看着贵族小姐们都挑剔完了，国王有些着急，就限定了一个时间。

那一天，奥克塔维厄斯其实不是去拦里奇曼小姐的。她的马车只是正好来了，而当时的他也快没了耐心。于是，才有了面包房的老板也就是胖管家追着他的那一幕。

就是那么恰好，里奇曼小姐给了钱，也算是符合了要求。后面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奥克塔维厄斯一看，除了没有贵族身份外，这位小姐自身的条件比其他人好多了。

她不仅能自己照顾自己，她甚至还照顾了她的父母。没有漂亮的裙子，没有昂贵的首饰，她的生活中只有家里的200英亩土地。

当然这些还不值得他上门，去了梅里顿的人回来说，里奇曼小姐更不热衷于舞会。去年她所在的小村庄不远，就来了两个英俊富有的单身汉。他们举办舞会，还邀请了附近所有的人，两人的未婚妻就是在舞会里认识的。

偏偏，里奇曼小姐没有去。

未婚妻小姐们就住在隔壁，她没有羡慕，更没有嫉妒，还一心扑在那200英亩土地里，并准时将做好的手工皂交给从伦敦来的商人们。

她不想结婚吗？可她父亲的私人银行已经破产了，人也跑了，她一个人以后怎么生活？想来想去，奥克塔维厄斯就决定上门一趟。

上了门，他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需要一个妻子，而她需要一个丈夫，很完美。

照理说，一切都和之前协商的一样，奥克塔维厄斯只需要偶尔过来露个面，就算是完成了身为丈夫的义务。

所以，他在不满什么？又在后悔什么？

“好了，我这边做完了。”将皂液全部倒入模具后，玛丽用木板盖上保温。然后她拿来干净的布擦掉工具上的残留，并把后者放置到通风处。

“还不走吗？”回头看了一眼没跟上来的人，他不会是觉得好玩，也想上手试试吧？

“来了。”奥克塔维厄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刚刚的整个过程，他从头到尾耐心看完了，还一点不觉得烦。甚至他能继续看下去，只因为他觉得心里平静。

是因为做皂的过程，还是因为这个人？

他要弄明白。

“嗯，我要关门了。”做完皂后，洗漱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玛丽来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但她没想到，有人也跟了上来，还跟到了她的房门口！

“抱歉，我在想事情。”奥克塔维厄斯后退了两步，就这么看着门在眼前关上。

不，他根本就没在想事情！怎么跟来的，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问题是越来越多了，前面的答案他都没有找到，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或许一会儿，他该找他的妻子谈谈。

房间里，玛丽用洗干净的手拍了拍脸。她需要冷静一点，因为在她看来有人已经失态了。

如果说叫名字不代表什么，那么刚才在工作间的长时间注视呢？或许是她多想了，对方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可能只是觉得好奇，所以才看得认真了点。

那么他刚才跟着上来，跟到房门口的举动，又算什么呢？

在玛丽的印象中，这位艾提斯先生虽然有那么一点强势，但还是会顾及到身边人的。

当初商定结婚合同的具体条款时，他基本都同意了她的要求。有意见不合的地方，也是对方退让的比较多。

像是今天提出的建议，要给外面围栅栏加门的，也是事先征求了她的意见。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总不至于是另一个玛丽跑来家里，刺激了他吧？

换了一个围裙后，玛丽慢慢走下楼去。

“玛丽，我们聊聊。”看到人下来，奥克塔维厄斯觉得问题需要解决。

“好啊，去窗边吧。”外面正在下雨，雨水打在窗户上，在一定程度上能防止偷听，“你想聊什么？”

“就聊聊最近吧，你一切都好吗？”窗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奥克塔维厄斯只能看到雨水滑落在窗上的痕迹。

“还不错，你呢？”里奇曼先生和里奇曼太太的离开，并没有给玛丽造成多大的影响。说清楚了银行抵押的事情后，梅里顿的人也不会找她麻烦。

虽然和军团的土豆生意黄了，但她在伦敦找到了更好的出路。现在又和军团做起了肥皂生意，又把关系给续上了。

总的来说，玛丽最近过得挺滋润。过得不好的人也有，那就跟她没有关系。

“我刚忙完了一件事，接下来可以休息几天。”奥克塔维厄斯不是很确定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可以让我在一旁看着吗？那个过程看着很舒服，能让人安静下来。”多看几次，或许就能找出问题在哪里！

“明天不做皂，主要是熬油脂。你要是也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会儿见到了贝茜和茉莉，得跟她们说一声。

“明天什么时候开始？”

“上午8点吧，我们会熬好几个小时。”期间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比如准备薄荷汁等。

玛丽还以为要聊什么呢，结果就是这个？她有点失望，但也是可以理解的。两人毕竟不熟，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对了，稍早前的那个女孩，她这样跑出去会影响你在这里的生活吗？”找不到什么话题，奥克塔维厄斯提到了另一个玛丽。

“不会，她的影响力还没有这么大。”有过上次的面对面，这回人虽然来了，也碰到了，可对方除了瞪一眼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就好，我不想——”

“先生太太，该用餐了。”管家威廉正在餐厅忙碌，所以是叫的仆人过来。仆人一看两人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就叫了人。

“你不想什么？”玛丽没听到后面的话。

“没什么，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眼前的人可是说过的，他这张脸就是麻烦。

“暂时算不上，走吧，去用餐。”没想到自己说过的话还被人记住了，玛丽笑了一下，带头前往餐厅。

餐厅里的样子虽然没有那天的夸张，但也没有朴素到哪里去。不过偶尔来一次，玛丽还是接受良好的。

用完了餐，也跟贝茜和茉莉说好了明天工作间会多一个人的事，她就去三楼忙一会儿，算是消食。

第二天依旧有雨，这对做皂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好在制皂间在室内，受影响的因素都还算可控。

“这猪板油你是多少钱一磅买来的？”看着热烘烘的猪油锅，奥克塔维厄斯早就换上了旧衣服，在那里搅和搅和。没错，他最终还是上了手。

这工作又不是很难，他能行的。

“屠宰场那边一开始给的价是1便士1磅，后来我需要的量多了，就变成了2便士3磅。”梅里顿小镇是没有这么多的猪板油可以长期供货的，那是屠宰场联系了周边地区后才能供得上。

玛丽这边要货稳定，加上一个月后的活猪都要拉去屠宰场，这点猪板油她还是能平价拿到手。

“倒是挺便宜的，不过，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他是别人派来的商业间谍吗？

“怎么，难道你还要切断我的板油货源吗？”每次的货也就不到两三英镑，他会看得上？玛丽头都没抬，继续往铜熔锅里加切好的板油块。

贝茜和茉莉知道今天只是熬油脂，就主动去了三楼翻面。多了一个人在，她们还是不习惯。

“这可说不定。”奥克塔维厄斯的手不断搅拌着，对于这一锅自己亲手熬出来的猪油，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份工作其实很单调，但身边有一个人说说话，时间就能过得很快。

“那就试试看。”玛丽当然知道这是在开玩笑。

制皂间只剩下两人后，一开始大家都有点不习惯。开了口以后就停不下来了，什么都能说，说着说着就把距离说没了。

“试试就试试，让我先想想办法。”这件事要真做，最简单的就是拿钱买。要是不想出钱的，也可以找人搞破坏。

制皂所需的猪板油要求还是挺高的，连那些筋膜都要去掉，这要是有心人——

“太太，太太，不好了！我们的运货马车翻了！”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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